《漂亮月光》安燃飞鸟

18、吻吻吻的太逼真

　　“林琰？”齐安那一贯清雅的声音从左耳方向传来，紧接着脚步声由远及近，走到了我们桌旁。

　　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白色衬衫，精致瘦削的锁骨若隐若现地露出，笔挺的黑色西裤衬得腿修长，这么简单的打扮反而更显出他的优雅矜贵，只站在那儿就让人移不开目光。

　　我想起我那件和齐安差不多款式的白色衬衫，宋昭乔曾经被我穿着它的样子短暂地迷到过，难道都只是因为有他心上人的影子吗？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只有自己能感受到的、弧度极其微小的笑，带着些了然和讥诮。

　　“真巧，阿也，还有……你们也在。”齐安和我想象中一样，看到我后，也有些不自然。

　　程提也刚要起来的身体在齐安来了后又坐了回去。

　　“齐安哥。”他抬头和齐安打了招呼，只是脸上不快的表情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并不很好。

　　林琰从程提也旁边起身，走到齐安旁边挽上他的胳膊，也不顾空气中尴尬凝滞的氛围，自顾自把他拽到刚才自己坐的位子上，也就是我的对面，按着齐安的肩膀让他坐下。

　　林琰状似不经意地在我脸上扫了一眼，随即附身凑到齐安颊边，挤出了个看起来无比明媚的笑容，说道：

　　“确实是巧，咱们三个可好久没聚这么齐了，我以为你们两个大忙人把我给忘了呢。”

　　“不好意思，我先走了。”我不等他们寒暄，起身不欲多留。

　　哪知齐安唤了我一声：

　　“方岁。”

　　就算迟钝懦弱如我，以我此时的心情，也无法在他面前做到心平气和，毫无芥蒂。所以我脚步未停。

　　程提也张了张嘴，似乎也想起身，紧接着被齐安轻按住了肩膀。齐安很快接着说：“方岁，我有话想和你说，先坐下吧，行吗？”

　　因我已走出了几步的距离，他提高了声调，引得周围一些其他的客人转头望了过来。

　　林琰看来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他快步走过来，想把我往回拉，一边笑着打着圆场。但他表情让他看起来很像只不怀好意的猫：“啧，方岁哥，你看看，这就是你不懂事了，见了面都是朋友，有什么误会还能化解不开的呢？”

　　“放开我。”我和他说，心中不由升起一丝难以掩盖的气恼。

　　误会吗？不懂事？为什么他们所有人都向着齐安说话，不管他知情与否，他，还有宋昭乔，都让我这几年自以为美好的爱情沦落得像小丑一样，可悲又可笑，难道我连不愿面对的资格都没有吗？

　　就算我看起来再像只好欺负的兔子，可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我突然很想和他们爽快地大吵一架，那点子在齐安面前隐约的自惭形秽的自卑感也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想到次，我甩开林琰的手，走回桌前坐下，直视着对面齐安的目光，拼命压制着胸中一时翻涌的情绪冷声道：“你想说什么？”

　　程提也可能是见我一脸要对着齐安情绪爆发的样子，再次站起身要过来：“方岁哥，我先带你走吧。”

　　“坐下！”我提高声调，第一次对程提也这般严肃地说话。因着心里把他自动划为向着齐安的人，难免带着点迁怒，还有些我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别的什么……不过对于此时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程提也怔了一下，没再说什么，快1米9的个子再次伏下身，乖乖坐了回去，看起来像个能听懂指令的大型犬。

　　齐安也顿了一下，不多时，冷静地向我回过目光，声音不带一丝波澜，仿佛置身事外又理所应当：“你和阿乔的事，我其实一直都隐约知道，你对我有怨气是难免的。我本无意破坏你们的感情，但我……还有阿乔，我们也是有苦衷的，希望你能理解。”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这又算什么？我心中更加憋闷。而他虽然在解释，但他的语气却带着久居于上位者的笃定和傲慢，不容反驳，这点也许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

　　同样的语气我以前经常在宋昭乔身上见到，不得不说，他和宋昭乔真的很像。

　　“什么苦衷？”我强自压着怒气，只能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一些。

　　“我们两家之间的利益纠葛向来盘根错节，我家族的企业因一些原因遭遇重创，如若处理不好就连乔家也会被殃及，他一定会来帮我。”

　　“况且我一直知道他对我的心思，我也想开了，齐家现在不能失去乔家这棵大树，联姻才是永远绑定的最优解，这于我们两家而言都有好处。”

　　他声音依旧稳定，平静地阐述着。

　　“所以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我没耐心听他讲他们这些世家纠葛，这都与我无关，我只想知道他特意和我说这些的目的。

　　“我不在的日子，阿乔他可能习惯于你的陪伴，一时被蒙蔽，分辨不出自己真正的感情，我只希望你别再和他见面……至少在我们顺利订婚后。希望你能理解。”

　　“为什么我要理解你们？”我终于控制不住地激动起来，便不再在控制言语：“理解你们奸夫淫’妇把我耍得团团转？还是理解你们现在一次次对我贴脸挑衅？！”

　　我话说得不好听，想要刺痛别人的同时我的心也隐隐发痛，但又有一些隐秘的，带着些报复性质的快感。

　　周围的客人听到动静，止不住地朝我们看了过来。

　　“方岁哥！”程提也大声，阻止我继续说下去。

　　我只当他想护着齐安，冷笑一声：“还有你，你也一样，喜欢齐安对吧？但又能天天围着我，在我面前不知分寸地打转，觉得我好玩吗？你和宋昭乔也没什么区别。”

　　我不想考虑任何人的目光了，猛地站起来，止不住地颤抖着：“我不想再与你们有任何接触，我本就和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请你们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说罢我快步往外走去，路过在一旁一直看热闹的林琰，感觉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同样令人厌恶，让我更想快点离开。

　　程提也几步追了过来，拉住我的胳膊，有些焦急地对我说：“方岁哥！你误会了！”

　　我正在气头上，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甩开他紧握着的手。

　　他再次握住我的手腕，大步越过我至我身前，强硬地拉着我把我往外带。

　　“我们谈谈。”他喘着气说。

　　“放开！”我跟他大声喝道，心中郁结难挡，想再次挣脱出他大掌的钳制。

　　他没放开，反而握得更紧，把我的手快握出淤青的程度，说什么也要让我跟着他走。

　　“我叫你放开！”见他七拐八拐，带着我快要走出走廊，要把我拽到电梯处，我提高音量大喊着。

　　他见我挣扎的厉害，似是也上来了些火气，把我往前一带，转身按在一旁的走廊墙上。

　　我正处于情绪崩溃的状态，又被他拽得生疼，又急又恼，抬眼狠狠瞪着他，眼里酸涩又模糊。

　　他用左手拇指轻蹭了蹭我眼角，右手依旧钳着我的手腕，按在墙上。随即俯下身，离我极进，我背靠着墙，被他圈住，不能动弹。

　　我用另一只手试图推开他，又被他捉住按在另一边。

　　“我再说一次，你给我放开！听到没有！”我对他喊。

　　这小混蛋却越挨越近，高挺的鼻尖就要碰到我的，隔着极近的距离与我鼻息交缠。

　　“你什么时候听说我喜欢齐安哥了？”他刻意压着声音，可仍有些气息不稳。

　　“无所谓，你喜欢谁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真的无所谓？”他齿间似乎夹着一股怨气，咬牙问我。

　　他挨得近，我刚刚的气愤早就被羞恼取代，又被这个屡教不改的狗崽子戏弄了！

　　但看见他向下望过来的眼眸，睫羽在眼下投出一小块阴影，好像遮住了些深刻的、能牵动人心的情绪。

　　我跳动的胸膛中像是有什么话要随着心跳脱口而出？

　　你喜欢我吗？

　　我很想问。

　　我们之间沉默的时间只有几秒，这句话却在我心里百转千回。如果非要问，我也想问自己，我对他是什么感觉呢？

　　但无论怎么想都不合适，那个答案于我而言真的很重要吗……我已经不想再相信了。

　　“嗯，无所谓。你做什么，喜欢谁，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这样回答他。

　　他闻言滞了一下，握着我手腕的双手微微松开，我趁机抽出手，发现腕上被他没轻没重捏出了一圈红印。

　　我推开他往电梯方向走，身后的他没动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抬手兀自按下了电梯按钮。

　　别回头。我默默告诉自己。

　　可就在这时，我的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那饱受摧残的手腕又被人大力握住，程提也粗喘着气，不管不顾地又把我按在电梯旁的墙上，力气比之前更大，我的背都被磕的有点疼。

　　“你又要干……”我皱着眉想问他。

　　他眼尾有些不易察觉的，湿润的红，还未来得及消散，转头就被轻佻狠戾的表情替代，他恶劣地挑了下眉毛，勾起唇角，对我说：

　　“既然我做什么你都无所谓，那这样也无所谓对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他的唇就已经压了下来，印在了我的唇上。

　　我大惊，连忙想要推开他，可双手被他牢牢按在墙上动弹不得，只能偏开头，可无论怎么躲开他都不依不饶地追过来，似乎下定了决心非要吻住我。

　　“别动。”他没抬头，依旧固执地用柔软的嘴唇贴着我嘴角附近的皮肤，不满地沙哑着声音道。

　　我被他缠着粗重气息的嗓音蛊惑了一般，愣了一下，被他捉住机会，狠狠吸上我的唇。

　　他愈吻愈深，用舌头强硬地撬开我的牙关，探了进去，勾着我的舌与他纠缠在一起。

　　他的吻生涩又热烈，我的呼吸很快被他弄乱，只能从嗓子轻颤着发出哼声，随即又被他更热烈的厮磨压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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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在我的最后一丝气息即将被他耗尽时，他轻咬了下我的下唇，终于放开了我。

　　我晕晕乎乎，打量着这段走廊附近没什么人经过，不知刚才有没有人路过看见……缓过来之后抬手就想朝他脸上招呼。

　　“混蛋！”我骂他。

　　他没躲开，挨了我这一巴掌，不过并没有生气，反而是一脸猛兽吃饱后的餍足表情。

　　他转过来，视线在我唇上停留片刻，挑了挑唇角，道：

　　“你不是无所谓我喜欢谁吗，那我要是喜欢你，你就无所谓地跟我试试呗。”

　　我心跳得厉害，分不清是被他折腾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滚……”我急喘着气恢复着呼吸，想不出好词骂他。

　　“我说真的，你要是觉得我喜欢齐安哥……”他顿了下，轻咳了两声：“反正他和宋昭乔在一起了，咱们这两个失意人可不能被他们看轻了。试试呗。”

　　谁跟你失意人。谁跟你试试。

　　他见我不答，又继续道：“而且你刚才不是也很舒服嘛，中途都闭眼睛了。”

　　“我才没有！”我被他气得脸涨得通红，腿软着，呼吸还没平复下来，胸口微微起伏，他看了我半晌，又俯下身来，漾着笑意，又快又轻地在我唇上啄了一下。

　　狗崽子！我直想发飙。我张嘴欲骂，可他没皮没脸，似乎又想啄我一下。

　　叮。

　　身旁的电梯门开了。

　　我伸手挡住程提也刚要贴过来的嘴巴。待我看清电梯里的人，愣住了。

　　宋昭乔望着我们，沉着脸看不出情绪，正从电梯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