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黎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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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王府。
屏风前的香炉中，一股股带着香气的白烟从炉中窜出，升至空中。
屏风后的季世璋不悦地皱了皱眉，今天的香不是潘府平常时候用的，他不喜欢。
婢女说，“殿下，外头的人说潘家大公子来了。”
季世璋“嗯”了声，他自顾自地吃着桌上的糕点，显然没有把人叫进来的意思。
隔了好一段时间，婢女又提醒道。
“殿下，潘……”
这话终究是没等婢女说完，一个脆生生的巴掌就落在了她脸上。
婢女被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季世璋还是那副懒散模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把手里的那块没吃完的糕点丢到了婢女身上。
“殿下饶命。”婢女的声音里满是惊恐，一个劲求饶道。
季世璋权当没听到，在婢女说了不知道多久，季世璋终于有些不耐烦，“聒噪。”
“来人，”季世璋说，“拖下去。”
身旁的几个魁梧男奴，动作也算快，一把将婢女从地上拉起来，也看不见婢女的挣扎，眼见婢女就要被拖走，季世璋这时出声阻止。
季世璋倒也不是想大发善心，只是他想到了更有意思的玩法。他饶有趣味看着地上婢女，她眼眶中的泪珠子一直在掉，给人一种可怜巴巴的感觉，手也在挣扎时被磨掉一层皮，婢女伸手抹去脸上的泪珠，脸上的血液被泪珠带着一同在她脸上划下，格外的骇人。
季世璋问婢女，“你想活命吗？”
婢女拼命摇头，“还求，殿下饶命。”
季世璋轻笑出声，“你不想死，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他看了眼一旁的湖面，不屑地说，“跳下去，一个时辰内游上一圈，只要你能活着爬上来，我就饶了你。”
奴婢哭的更凶了，她根本不会游水，跳下水去是死路一条，不跳也是死路一条，但跳下去总归还有一线生机，不如孤注一掷，赌一把为自己挣到一线生机。
婢女转过身，果断利索地跳进湖里，可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湖水的残忍，刚跳进去就湖水就灌进她的嘴里鼻子里，她想呼吸张开嘴灌进去的却是一大口湖水。
季世璋眼神冰冷地看着婢女在水里挣扎，和身后的男奴说，“还不快把潘家公子请进来。”
潘玉进来目光落下看到的一眼就是，一个在湖水里扑腾的人。
潘玉走到季世璋跟前，下跪拜见道，“殿下安。”
“嗯，”季世璋迫不及待说，“快起来。”
刚起身的潘玉被季世璋拉过去。
湖中的人长发散乱飘在湖面上，整个人在水里浮浮沉沉，手不断在水里胡乱划动。
季世璋好整以暇地看着湖中的残忍景象，不但不怕，反而兴奋地说，“表弟要是再来晚一点可就看不着这美景了。”
潘玉对他这个表哥是不了解的，季世璋是天皇贵胄，高高在上的皇子，而他是士农工商中最低级的商户之子，或者说，要不是有淑妃在，云泥之别，他和季世璋两人间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
季世璋做的这些属实是吓到了潘玉，但他本质上和季世璋是一类人，只是目的不同，他的手段也远没有这个表哥残忍。
水里的人扑腾了不久，就没有什么动静了，而后被人从水里捞出来。
季世璋微微扭头，看向潘玉，他问，“今早，这个婢女惹我很不高兴，表弟觉得我要如何处置她？”
听到这话，潘玉整个呆在了原地，人已经死了，还能如何处置？可若不说，惹恼了这个表哥，他身份低微，就算有淑妃在她的下场也绝不会比这个婢女好。
潘玉理了理思绪，开口道，“殿下今日所做之事，说白了是件不足挂齿的小事，可京中各势力的眼线众多，倘若被有心之人传出去，对殿下也是不好的。
季世璋心里嘲笑，他垂下眼，婢女的尸首就摆在她面前，季世璋只淡淡看了一眼，说道，“那就剁碎了喂狗。”
季世璋贴近潘玉的耳朵，轻声说，“给我惹麻烦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潘玉被吓得瞬间脸色惨白，他来找这个表哥是为什么，两人之间都心知肚明。
“殿下莫要动气。”潘玉镇下心，劝阻道。
季世璋冷笑一声，“那表弟可愿与我分担？”
自潘家出事来，季世璋也得到了牵连，因这事朝上参他的折子在殿前几乎一日一本，这几日来，搞的他烦闷不已。
最让他不悦的还要是淑妃要他帮忙解决潘家的事，如果是为自己，就算淑妃不求，他也会解决这事，可淑妃求他时，为的却是潘家，自己亲生儿子的前途，居然比不上这群八竿子打不着的下贱亲人。
在季世璋看来，潘家人对他没有用处，就连一点利用的价值都没有，没有用，还会平白添麻烦的东西，就不该在他的生活里存在。
季世璋也不愿和这个表弟继续虚与委蛇下去，他敞开话，直白说，“你这趟来，我也知道是为什么，我母亲给你的那个主意虽快，但经不起推敲。”
“我并非那种喜欢绕弯子的人，我可以帮你，但你平白无故给我添了这么多麻烦，”季世璋意有所指道，“听说你们商人最重利，钱财美人这种寻常之物，我是看不上的，奇珍异宝，我也不缺。”
潘玉谨慎问道：“殿下尽可说出心中所要，只要殿下有所求，草民愿为殿下倾尽所有。”
“我只怕，我想要的你给不起。”
季世璋眼神阴鸷狠毒，说出的话也异常荒谬，“我要你去把皇帝杀了，扶我继位好不好？”
潘玉腿一软跪在地上，他想过很多，但没想到是帮他去弑父夺位这种荒谬的要求，再说，他要有那个本事，还需要季世璋为他平事吗？
可今日他听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还能活着走出黎王府吗？
心里已经慌得不行，可还是努力压住面上的表情，“殿下说笑了。”
看潘玉一副吓破胆的表情，季世璋心里莫名的愉悦，他大笑不止，又平复过来，“听坊间传闻说，潘家二郎慧眼识美人，据说有不少他寻来的美人被藏在潘府娇养着，这双眼睛我倒是想见上一见。”
“不如表弟帮我取了那双眼，当做珍宝献给我，可好？”
潘玉犹犹豫豫道，“殿下……您……”
季世璋问，“不是愿为我倾尽所有吗？我不要表弟家财尽散，只要一双眼睛，这也算是表弟赚到了。”
潘府二公子，潘峥，在潘玉看来，潘峥并不是能成大事的人，是个整日只知寻欢作乐的庶出废物。
今日潘家之祸，按理说，他手上不干净，潘峥也绝不能全身而退，可偏偏庶母在父亲那里得脸，他亲娘又走的早，低三下四求人这种事就落到了他头上。
潘峥不听话，庶母也在家里处处为难他，出于孝道他也不能说什么，他也看不惯庶母在府里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女人要和他儿子一起，与他一起抢家主之位。
挖了眼就挖了吧，潘玉想，有时候看不见，也就动不了了，动不了蠢人就不会再做蠢事了，不想看到的人，也就不会在他面前出现了。
季世璋笃定，潘玉一定会同意。
结局也果然如同他所想一样。
潘玉思量了一下，随后高喊道，“草民愿为殿下倾尽所有。”
“诶，”季世璋面色恍然，他说，“表弟还没说要什么呢，你表弟说就这样答应，是表弟亏了。”
“表弟也不问问，潘二公子愿意吗？就这样替人家答了，这可是亏心事啊，心里也不觉得怕，不怕白日惊雷。”
“在草民看来，殿下是个守诺的人，不管草民要的是什么，殿下都是会答应草民的，”潘玉勾唇，皮笑肉不笑道，“况且，区区一双眼睛，我想要是潘二公子得知殿下需要，一定会喜不自胜，双手为殿下奉上。”
季世璋对潘玉今日的表现颇为满意。
他笑着说，“那就让他亲手挖下来，双手捧着献给我，如何？”
“必会如如殿下所愿。”
“表弟现在可以和我提条件了。”
季世璋话虽这样说，心里却和明镜一样，他这个与他鲜少打交道的表弟，家里素来财大气粗，遇到什么官司，他一贯的做法也只是贿赂官员，用钱摆平这一切。
而今日拉下脸来求他，无非是惹上了不能惹的，花钱摆平不了的。
潘玉也终于说出他的目的，“求殿下，可以去刑部，在堂上为草民父亲求情。”
潘家出事报官后，一群人被抓，这群人后来在狱中，又联名上了份诉冤状，状告潘家的罪名足足有十几条，来潘府拿人时，为了帮二儿子脱罪，父亲潘使就顶了上去。
季世璋不是蠢货，这明显就是在利用他。
他凑到潘玉耳边，轻声道，“不够。”
“要救表弟的父亲，要加上表弟的眼睛。”
季世璋说，“我有一个好提议，表弟要不要听。
“殿下请讲。”
“不如，我帮表弟，杀了牢里那位，”季世璋说，“然后扶持表弟，当上这个家主。”
弑父是大罪，潘玉确实是独掌潘府的权利，但潘玉自认他没有这么心狠手辣，“草民惶恐。”
“我只能帮你脱罪，谁死谁生，表弟可要快些做出选择啊！”
潘玉心里动摇了，这个爹活了又能怎样？他只为自己的二儿子，而他要剜了他二儿子的眼睛，他会放过他吗？会不会惧怕平伯候的势力，杀了他，谢罪。
内心纠结，也终做出了决断。
“殿下，既要做这个顺水人情，草民不敢拒绝。”
季世璋听了这话没忍住大笑起来，他笑的不顾身份。
他看着身旁的男仆，唤道，“还不快把，潘公子扶起来。”
潘玉后悔了，这份权利下，定是有代价的，而他要付出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黎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