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雁不归》微糖去冰加珍珠謝謝

18、逃出笼子的雁

　　莫归雁醒来没过多久又睡着了。
　　她又又又做梦了。
　　她看到梧栖身边有一个陌生的女人，女人跪伏在地大口大口地吐着血，梧栖扶起她，「凰，你已经到极限了。」
　　陌生的女人，有着和凰不同的样貌，但眉眼的深色却与凰如出一彻，都是冰冷锋锐的，她抹去嘴角的血，「只是把一个系统赶出去就花了这麽大的代价，我们真能赢吗？」
　　梧栖垂下眼，「你快死了。」
　　听见这句话，莫归雁感觉心脏一阵剧烈绞痛，她与他们之间像隔了一层透明的屏障，她贴在其上，喊着凰的名字。
　　她敲着玻璃，一下又一下，喊得声嘶力竭，「我会来救你们，我会来救你们！再撑一下，妈妈来救你们了——」
　　她最后无力的放下手，眼中满是怨怼和怒火，转身直直看向那坐在高坐上的男人——明明和现在的形象不同，她就是知道这是主神。
　　「为什麽不屈服我呢？你那强大的创造力可以为我创造更多的力量。」主神抬起头，是年轻英俊男人的模样，眼带嘲弄，语气随意，「你斗不过我的，造物生来本就是为我们贡献付出的，造物主只要享受他们带来的成果就好了，你拥有这麽强大的力量却不知使用，可悲。」
　　双拳攥得指甲陷进肉里，她咬着牙想要冲上前痛殴这个随意玩弄她心爱孩子的人，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双手双脚皆被铁鍊桎梏，她被迫被囚禁在一个金色的笼子，层层的铁锁捆缚住她的全身，她一动，铁鍊喀啦地响成一片。
　　她气得浑身发抖，语气仍然理智，「放开我。」
　　主神终于走下他高傲的王座，他步步逼近女孩，挑起她的下巴，「不乖的小鸟就应该关在笼子里。」
　　女孩用力挣扎，双眼猩红恨不得将主神碎尸万段，主神哈哈大笑起来，「何必呢，和我合作，成为我的人，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满足你，为何要一次次反抗？你明明知道自己赢不过我的。」
　　主神拍了拍手，一个灵魂跌坐在一旁，那是一个漂亮的像个娃娃的孩子，一头长长漂亮的浅褐色捲发，睁着空洞无助的眼看着世界，主神掐起她的脖子，她也毫无反应。
　　「怎麽样，你的第一个造物，你的第一本创作，她现在就在这里，只要你答应我归顺我，我就放了她。」
　　莫归雁双眼瞪大，语气突然落了下来，「清清??」
　　被这一声呼唤，彷彿所有神智回归，被叫作清清的女孩转头，看到被束缚的无法动弹的莫归雁，空洞的眼突然蓄满泪水，「不要??」
　　「不要??答应他??」
　　「妈妈??清清谢谢??你创??造我??」
　　女孩像是下定决心，伸手握住主神的手，灵魂越发炙热闪耀，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然后轰地一声，主神被女孩的自爆炸掉一条手臂。
　　主神并无所谓，眨眼间手就復原，「啊，多麽感人。」
　　莫归雁此刻已经哭得不能自己，金色血泪自她的脸上滑落，她疯狂挣扎，像是理智被拔除一般痛的浑身发抖，彷彿自爆的人不是清清，是她自己一般。
　　主神凑近她，在她耳边低语，「那麽下一个是谁？梧凰？你那麽喜欢这个造物??」
　　莫归雁疯了，灵魂力在瞬间暴涨，她双目猩红，所有的铁鍊在瞬间瓦解，力量在她指尖凝成本源的模样——一支创世之笔——狠狠刺进主神的的胸膛。
　　强烈的恨喷薄，莫归雁放开笔，掐住主神，「我将诅咒你——」
　　「你的愿望永远不可能实现！」
　　「你的造物们，最后会变成杀死你的帮凶！」
　　莫归雁浑身冷汗地自梦中惊醒，身体还在发抖，体内的黑心剧烈跳动着，吸收她溢出的负面情绪。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梦里那种窒息与痛苦彷彿还在耳边，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双脚，没有铁鍊没有束缚，完好无损。
　　刚刚那个梦是什麽？
　　清清是谁？
　　那是过去真实发生的？还是只是一场恶梦。
　　莫归雁捂着脑袋，她想下床喝一杯水，脚甫一落地便无力支撑，她整个人瘫软在地，撑着病床栏杆，才没跌个狗吃屎。
　　在床头柜摸索片刻，才找到水杯，喝了水，才觉得自己好一点了，她看了眼时间，距离她睡过去只过了三小时。
　　真的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的讯息不停响。
　　她正要打开讯息，却猛然发现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
　　莫归雁狠狠吓了一跳，手一抖，水杯没拿稳，面前的人反应很快，接住杯子放在床头柜上，皱着眉看瘫坐在地的莫归雁。
　　「梧栖？」莫归雁迟疑，这里可是主神大殿，虽不是主要区域，但怎麽想梧栖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梧栖点点头，身影有点虚，像是一片投影，他蹲下来，看着莫归雁，「怎麽了？」
　　莫归雁摇头，「做了个奇怪的梦。」
　　她想站起来，却发现全身无力，梧栖看着，自然地绕过她双腿，将人抱起来。
　　莫归雁再次惊吓，她脸上一红，「等等、等、我可以??」
　　「嘘。」梧栖看着她，脸贴的很近，「小声点，不然要被人发现了。」
　　将莫归雁抱回床上，梧栖顺带帮她把被子盖上，莫归雁还处在刚刚与梧栖亲密接触的震惊中，很快反应过来抓住男人的手，「你怎麽在这里？是主神抓到你们了吗？凰还好吗？到底怎麽了？」
　　想到她梦里看到的画面，她就一阵心悸，连体内的黑心都在不安的颤抖，负面能量不自觉的溢出。
　　主神抓到凰了吗？他想干嘛？自己又到底扮演什麽样的角色？
　　「嘘。」男人无奈地笑着，一隻手指抵在她的唇上，阻止她的凌乱思绪，「我跟凰没事，只是我这边感应到你的灵魂很不稳定，你又没回讯息，我就来看看。」
　　「喔??可是——」梧栖摀住她的唇，整个人凑的很近，俯在莫归雁耳边轻声道：「外面有人。」
　　莫归雁散乱的负面能量一收，听见有人的脚步自走廊走过，不自觉屏住呼吸，浅浅的气打在梧栖手心，男人眸光暗了暗，「走了。」
　　莫归雁这才松了一口气，「你怎麽过来的？」
　　梧栖坐到她身旁，莫归雁意外发现她不排斥梧栖的靠近，体内那颗黑心甚至还忍不住发烫，烧得她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她觉得自己可能在做梦，她可以感觉到男人刻意放轻的灵魂力包围着她，让她不平静的心逐渐平息躁动。
　　「用了点法子，现在只是我灵魂的投影。」
　　莫归雁试探地伸手想戳戳看男人的衣服，谁知梧栖直接拉过她的手，半张脸躺在她的手心，「可以摸，有实体。」
　　莫归雁眨眨眼，「那腹肌给摸吗？」
　　梧栖：「??」
　　满室的旖旎被打破，梧栖放开她的手，问：「梦到什麽？」
　　莫归雁这才回神，也没想到自己现在这麽孟浪，可梧栖这麽一问她倒是想起些梦里的事，「呃，你认识一个叫清清的女孩吗，三点水的清，长得很精緻像洋娃娃，头发很长，捲发，浅褐色的头发跟眼睛。」
　　梧栖皱眉，在自己记忆里迴盪一圈，摇头，「我不认识，不过可以帮你查。为什麽要找这个人？」
　　莫归雁眼里溢出悲伤，「她在梦里为了不让我为难，想要跟主神同归于尽。」
　　莫归雁简单把梦的内容说了一遍。
　　梧栖摸了摸下巴，「那她挺笨的。」
　　莫归雁有点不悦，「为什麽？她是为了我牺牲的。」
　　「因为，如果不能保证你安全，」梧栖目光沉沉看着莫归雁，眼里有莫归雁看不懂的情绪，「那麽我的牺牲将毫无意义，我要确保你不被伤害，才甘心死去。」
　　莫归雁心跳了跳，她捂住胸口跳动的黑心，「说什麽死不死的，你们都要活下去。」
　　梧栖笑了笑，「是啊，怎麽可以死呢？把你交给谁我都放不下心。」
　　莫归雁被撩得耳廓泛红，「你今天怎麽了？一直说一些奇怪的话。」
　　梧栖撩开莫归雁额前的碎发，「因为我??」
　　莫归雁心跳加快。
　　「我逗你玩的。」
　　莫归雁迅速恢復面无表情，「信不信我现在打你？」
　　梧栖伸出双手做投降状，「我的错。」
　　莫归雁深呼吸一口气，男人却迅速靠近，她脑子一懞，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你没事就好。」
　　莫归雁突然有点哽咽，「如果、如果主神要抹杀我怎麽办？」
　　「放心，现在谁都不能动你。」梧栖顺了顺她的背，「凰设计了一个引爆点，你有什麽事她第一时间炸主神殿。」
　　莫归雁：「??」
　　莫归雁靠在梧栖身上，没有恐惧颤抖害怕，而是久违的安心，她有些贪婪的想伸手加深这个拥抱，梧栖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抱得更紧，「别怕，不会让你有事，也不会丢掉你不管。」
　　莫归雁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那些独自在陌生地方的恐惧被冲刷掉，漂泊的灵魂终于有了依归，她攥着梧栖的衣襬，「不要丢掉我。」
　　「丢掉了，凰会杀了我。」
　　「嗯，凰最爱我了，我也最爱凰了。」
　　莫归雁丝毫没有觉得在梧栖怀抱讲这样的话有什麽不妥，但梧栖却瞬间面无表情。
　　看不到梧栖的表情，莫归雁点开滴滴不停的讯息，看见梧栖跟凰在她做恶梦的期间传了无数讯息。
　　梧栖：「你怎麽了？」
　　梧栖：「莫归雁回答我。」
　　梧栖：「你的灵魂很乱！他们对你做了什麽吗！」
　　??
　　凰：「雁子怎麽了？」
　　凰：「雁子不要吓我??回话好不好，是不是因为我们迟迟不找你闹脾气了？」
　　??
　　凰：「别怕，我们很快回去找你。」
　　看完讯息，莫归雁觉得心里堵堵的，在她昏昏沉沉被恶梦折磨的时候，有人为她担忧烦恼，甚至不顾危险来找她。
　　她忍不住眼里的酸涩，「凰在哪？她为什麽不来??」
　　「设备暂时只够一人的灵魂过来。」感觉到怀里一阵温湿的液体，手顿了一下，不甚熟悉的拍抚着莫归雁的背肌，「凰也很担心你。」
　　「那怎麽是你来？」莫归雁顶着一双红通通的眼，「我想要凰抱抱??」
　　莫名感觉被伤害的梧栖：「??」
　　「凰的灵魂状态不适合。」
　　莫归雁果然马上被转移注意力，「为什麽？凰的灵魂怎麽了吗？」
　　梧栖莫归雁压回怀里，「很晚了，你先休息。」
　　莫归雁挣扎，被梧栖压着倒回床上，床很小，两个人有点挤，梧栖又长得高大，莫归雁只能蜷缩身体在他怀里，「睡不着。」
　　梧栖没什麽哄人经验，只知道把莫归雁塞在怀里，「腹肌给你摸、快睡。」
　　莫归雁嘴上口嗨，实际是个纸老虎，于是乎梧栖就看着莫归雁迟迟不动手，只是攥着他的衣襬一动也不动。
　　他无奈，轻轻拍着她的背，「睡吧，不会再做恶梦了。」
　　他伸手抓过莫归雁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莫归雁隐隐感觉到一股心跳，眼皮一沉，竟真的慢慢睡去。
　　梧栖一直维持着拍抚的动作，许久，等到外面开始躁动，感觉有人靠近，身影渐渐暗淡，随后消失。
　　早上006来看莫归雁，发现她正一个彷彿被人抱着的姿势躺在床上，睡得香甜。
　　桌上有一盒草莓千层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