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红胜枫.白衣染血》墨香铜臭MXTC

9、鬼元初渡

　　第9章鬼元初渡

　　子时的梆子声穿透东宫重重朱门，惊起檐角铜铃一阵乱响。上官鸿蜷缩在龙纹锦被里，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喉间溢出压抑的呻吟。他的衣襟已被冷汗浸透，胸口传来的绞痛如毒蛇撕咬，每呼吸一次都似有尖锐的银针扎进心脏。暴毙的频率竟已缩短至五日，心疾发作得愈发猛烈，他伸手摸索着枕边的血玉，却摸到一手潮湿——那玉竟在渗出暗红的液体，像是凝结的血泪。

　　“太子殿下！”青棠端着药碗的手猛地一抖，褐色药汁泼洒在青砖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自从上次被太子逼问后，她的眼神总是躲闪，此刻更是慌乱地别开脸，“这是太医院新配的宁心汤……”

　　上官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猩红的血沫溅在床幔上，宛如绽开的红梅。他死死盯着青棠袖口若隐若现的冰纹刺绣，想起林嬷嬷疯癫时的呢喃，心中杀意翻涌。但眼下他已无力发作，只能死死攥住床头的金镶玉如意，嘶哑道：“出去。”

　　待青棠退下，一阵阴寒的气息悄然弥漫开来。寒千落如鬼魅般自阴影中现身，红袍翻飞间，他指尖缠绕的鬼火将屋内照得忽明忽暗。“太子殿下的身体，可是撑不了多久了。”他勾唇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考虑得如何？若再不渡魂，下次暴毙，可就没这么容易撑过去了。”

　　上官鸿抹去唇边血迹，勉力撑起身子，眼中满是警惕：“你当我是三岁孩童？说什么渡魂可延寿命，分明是想借我的神骨修复轮回碑！”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剧烈咳嗽，眼前阵阵发黑。

　　寒千落突然欺身上前，冰凉的手指捏住上官鸿的下巴，鬼火在两人之间跳跃：“看来殿下对我成见颇深。不过无妨，有些真相，你迟早会知道。”他的目光扫过上官鸿掌心的伤口，那里的神骨血依旧在隐隐发光，“你可知为何每次受伤，都会看到谢沉渊的残影？”

　　上官鸿瞳孔微缩，猛地挥开寒千落的手，却因动作过大牵动心疾，再次咳出血来。寒千落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转瞬即逝：“罢了，渡魂需坦诚，你若说出你母妃的真正死因，我便告诉你全部真相。”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上官鸿心头。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年他刚满十岁，在御花园的假山后，亲眼看见庶母将毒药倒入母妃的茶盏。可当他冲出去时，母妃却将他紧紧护在身后，临终前，他分明看见母妃掌心浮现出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神骨血纹”……

　　“我母妃……她中了锁魂散。”上官鸿声音颤抖，喉间泛起血腥味，“但她掌心的血纹，与我一样。寒千落，你究竟知道多少？”

　　寒千落神色微变，鬼火在他周身剧烈翻涌：“原来如此……”他忽然抬手，一道红绳自袖口飞出，缠住两人手腕，“既然如此，便开始吧。记住，渡魂时看到的一切，莫要抗拒。”

　　鬼元如涓涓细流，顺着红绳流入上官鸿体内。温暖的感觉驱散了心疾带来的疼痛，却也让他的意识陷入混沌。恍惚间，他看见一片血色战场，谢沉渊满身是血，跪在一位白衣武神面前，声音坚定：“臣愿以身为盾，换殿下神骨永固！”

　　紧接着，画面一转，寒千落站在残破的轮回碑前，眼中满是绝望与疯狂：“谢沉渊！你为何要自碎魂魄！我一定要让你重生……”

　　“不！”上官鸿猛地睁眼，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被寒千落抵在墙上。窗外，鬼面阴将持引魂幡而立，幡面映出“轮回碑破，鬼王魄散”的预言，在月光下闪烁不定。

　　寒千落的鬼火几乎将整个屋子点燃，他俯身贴近上官鸿耳畔，声音低沉而危险：“记住谢沉渊就够了，寒千落是要带你逆天的人。”他忽然松开手，红绳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不过，你似乎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上官鸿还未及回应，心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血玉在枕边发出诡异的红光，与寒千落腰间的鬼帝令产生共鸣。他踉跄着扶住桌案，看着寒千落转身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无数疑问。而此时，在洛府之外，冷无痕布下的微型困仙阵中，洛晚情幼年的影像正在缓缓浮现，她颈后的疤痕与聂枫临终时的抓痕完全吻合，一个更大的阴谋，正在黑暗中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