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月安和白鹤淮的故事》白鹤南飞

4、相亲相爱

　　白鹤淮带着卓月安先在南安呆了半个月，又在其他地方走走停停，直到立秋过后，才又回到了钱塘城。
　　刚刚回到了钱塘城，白鹤淮便接到苏喆的传信。信中说暗河这次自相残杀、几乎分崩离析。暗河自顾不暇，她不会有危险了。而苏喆自己，会找个机会脱身的，让她不要担心。
　　白鹤淮觉得这个时间真是安排得刚刚好。她带着卓公子也差不多游历了江南，之后再陪他逛几日钱塘城，他估计也就该回去了。而她这边正好继续开药庄，一点时间都不耽误。
　　白鹤淮和卓月安高高兴兴的分享了来自苏喆的最新消息，顺便问了问他明日回白鹤药府后，是先休息上几日还是继续出去玩？
　　卓月安表示先回白鹤淮药府，他还有给她的礼物放在那里呢。
　　翌日，白鹤药府。
　　吃过午膳，卓月安来到白鹤淮的房间。白鹤淮正在悠闲地吃着桂花糕，翻着医书，看见他来了，示意他随便坐。
　　卓月安坐在她身旁的凳子上，将一个锦盒放于桌上：“这个是之前我答应过送给神医的礼物。”
　　白鹤淮一边吃着桂花糕一边说道：“卓公子你什么时候答应过送我礼物了？我去年传信让你寄点雪月城的鲜花饼过来，你不是说要去雪月城吃现烤的才好吃吗？”
　　吃完手中的桂花糕，白鹤淮打开锦盒一看，微微愣住。
　　锦盒里放着一张半面银甲的面具。上面还雕着月下鹤舞的图案，很是精致好看。锦盒内面还题着一句诗：月下抱琴看鹤舞，阶前回首望云飞。
　　卓月安：“你之前说喜欢这个鹤纹的面具，我当时答应过回雪月城后买一个同样的送你。”
　　白鹤淮脸一抽，之前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都知道这个面具世上只有一对，那她要戴上可就说不清了…
　　卓月安看她神情，怕她不肯收，急忙道：“神医就算不戴，也可以只作收藏。”
　　白鹤淮看他神情紧张，噗嗤一声笑了：“说起来重逢后还没问过你，伯父给你定好亲了吗？”又调侃道：“无剑城的大门这两年有没有被挤破啊？”
　　卓月安被她问得一愣：“尚未。”
　　又补充道：“我这两年大多时间都呆在雪月城练剑，中间只去了趟剑心冢取剑，没怎么回过无剑城。笑道：不知道城门有没有坏。”
　　白鹤淮被他这一本正经的回答逗得一乐。
　　卓月安继续说：“出门在外的时候，我一直带着面具，现在已经很少遇上搭讪的了。”（绝对没有招惹其他姑娘。）
　　白鹤淮点了点头：“看来你这面具确实有些效果！不过当时问你要这面具的时候其实也没打算自己带，只是爱好收藏一些带鹤纹的物品。”
　　白鹤淮皱了皱眉：“卓月安，你这人就是太实在了！我本就是随口一提，都知道这面具世上只有一对了，你不送也很正常啊…”
　　“不过，这礼物好歹是你的一片心意。这样吧，”白鹤淮笑了笑：“你送的这张面具，我只作收藏。必不会让你未来夫人有任何误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好了！”
　　卓月安：…
　　卓月安对白鹤淮这个脑回路着实不理解，两人独处数月，他都送上情侣面具了，难道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怎么他未来夫人就一定不能是她白鹤淮呢。
　　其实在白鹤淮的认知里，当然也有表哥的介绍中…无剑城少主一直是个极其循规蹈矩的好孩子。他从小在剑道上天赋极佳，在无剑城的时候认认真真和父亲习剑，到了剑神卓雨落没有什么可再教他的时候，便拜入南宫春水门下，继续兢兢业业日日练剑，年纪轻轻便成为了剑仙。
　　他性格温柔沉静，礼仪周全，待人和善，长相俊美，家庭美满、和同门的关系融洽。一句话，卓月安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到大似乎就没有过她表哥那种不听话不练武被镇西候世子拿着鞭子抽的叛逆期。
　　所以白鹤淮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一定会遵从父母之命娶哪个名门大派或者王侯公卿家、同样循规蹈矩的千金小姐。
　　和她这种注定以后要云游四海治病救人、还身世曲折的药王谷神医完全是两条路上的人。
　　即使成为知己好友，即使她对他极有好感，但也不一定非要是男女之情。这次一起同行，也只是一段美好的缘分罢了，到了日子他们自然会挥手告别。但他若求助，作为好友她也必定义会不容辞的帮忙。
　　白鹤淮收下卓月安赠与的面具，第二日他们按照计划同行出游。卓月安依旧礼仪周全，对白鹤淮也照顾周到，但是白鹤淮就是觉得他有心事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可为什么不开心她却摸不着头脑。
　　但卓月安这人吧，生气归生气，也不耽误事儿。白鹤淮叹了口气，他这种性格的人啊，就是爱憋着自己消化排解。这与他人倒是没什么不好，就是他自己容易伤脾胃啊。
　　作为他口中的好友，她还是问问吧！不过也不一定有用就是了。
　　酒楼雅阁，晚膳。
　　白鹤淮看卓月安吃得差不多了，拿起一块桂花糕，考虑了一下措辞，问道：“卓公子你今日看起来有些不同，是有什么苦恼吗？是…伯父来信了吗？”
　　说完，白鹤淮为能想到有人来信这个思路给自己喝了个彩，自我满足的吃下一块桂花糕，点了点头，甜而不腻，味道不错。
　　卓月安生了一日闷气，也自我反省了一日，晚膳时终于等来了白鹤淮的关心。他刚有点高兴，看到她问完他后专心致志的吃了块桂花糕，还点了点头很是满意的样子…
　　怎么感觉更气了呢…
　　卓月安悠悠的道：“神医猜对了，我父亲来信说有意给我结门亲事。”
　　白鹤淮眼睛一亮，心里给自己的洞察力打了个满分，继续关心道：“看你的神情，是不太满意这门亲事？”
　　卓月安摇了摇头：“没有，我挺满意的。”
　　白鹤淮听到卓月安说挺满意的时候，心头瞬间一颤感到心口有些刺痛，她好像突然发现卓月安要结亲了、对她而言也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儿。
　　卓月安看见她神色一僵，微微一笑继续道：“是与岭南温家结亲。”
　　白鹤淮愣了愣，温家这一代应该就她一个女子啊，难道舅舅其实在外面还有个私生女她不知道？
　　白鹤淮满脸困惑的道：“温家？”
　　卓月安点了点头：“恩。”
　　白鹤淮：“这无剑城和温家，一个研究剑，一个研究毒，素来没什么交情，你父亲怎么会想给你和温家结亲的？而且据我所知，温家这代全是男子。”（除了我，我不算），白鹤淮皱了皱眉：“除非是我舅舅在外不小心…”
　　卓月安深吸一口气，眯了眯眼：“将要与我结亲这位女子，虽然是温家千金，但不姓温，她姓白，叫白鹤淮。神医这回听明白了？”
　　白鹤淮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眨了眨眼睛，有点懵，想了想说道：“我没听说呀…你真的没弄错？再说了，伯父怎么突然要和温家结亲呢？”
　　卓月安看着白鹤淮，沉默了片刻红着脸说：“我之前给父亲传信，说已经有心仪的女子，让他千万别给我乱定亲。他硬着头皮继续道：我也不知道父亲从哪里打听到你的。”
　　白鹤淮一愣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一下子也红了。
　　卓月安眉头微蹙：“我知道你不愿意联姻，所以我想先和你说明白，你同意了再…前几日我收到父亲的传信，一直不知道如何与你开口…
　　昨日赠面具，本是想借此与神医你表明心意…”
　　白鹤淮挠了挠头，这个确实怪她，压根没往那儿想过，这换谁都要生气吧！白鹤淮轻舒了一口气：原来他今天一整日在为这个生气啊，可算搞明白了。
　　卓月安轻轻握住白鹤淮的手：“我估计再过几日，温家就会传信与你告知此事的。”
　　卓月安的眸光似水，温柔又有点委屈地看着她：“卓月安此生只心仪白鹤淮一人，所以神医能不能…别拒婚？”
　　白鹤淮看到卓月安的神情轻轻移开目光，稳了稳心神：“卓月安，你让我想想。”
　　卓月安点了点笑道：“好，你慢慢想，不着急。”他似有想到了什么：“对了，有一件事儿你可能不知道…”
　　白鹤淮挑眉：“什么事儿？”
　　卓月安笑道：“两年前在乾东城，你的舅舅和姨母本就要安排你我相看的。只是没想到我们提前认识了。所以我们住的地方、宴席上的座位才都挨在一起，婚宴后大师兄才会托你带我在乾东城游玩。”
　　白鹤淮一惊：“按你这么说两年前温家就已经在给我张罗婚事了？！可怎么就只相看了一个呢…”
　　白鹤淮看到卓月安的脸一黑，讪讪的道：“…我知道了，那之后我跑去江南了嘛…确实不好找。”
　　卓月安轻叹了口气，继续道：“那次你姨母问我对你印象如何？我说神医很是有趣。她说我们年纪还小让我们再多相处看看。所以说温家和无剑城应该也有书信往来。”
　　白鹤淮挑了挑眉：“照你这个意思，你是遵照长辈的指示，跑来江南与我相处咯？”
　　卓月安急忙辩解道：“误会！是我自己想来见你的…至于我父亲是如何得知我心仪神医的，我猜是因为我回雪月城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买了那张面具，还被三师兄给撞见了。”
　　白鹤淮越听越觉得好笑，这卓月安白长了一张万人迷的脸，怎么这么老实～她还没怎么问呢，能交代的不能交代的全说了…
　　白鹤淮轻轻咳嗽了一声：“我若与你成亲，是不是就要呆在无剑城了？”
　　卓月安摇了摇头：“不会。无剑城是我父亲亲手创立的，不是我的。你看大师兄不就是想去哪儿去哪儿根本不管雪月城的日常事务吗？所以成婚以后神医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没关系的。”
　　白鹤淮盯着卓月安看了许久，终是苦恼得道：“你可是江湖中被未婚少女们称为理想夫君第一人选的卓月安啊！难道就没有比我家世好、比我长得漂亮、比我功夫好、比我医术…那倒不可能有…的女子和你家提亲吗？
　　就算你不喜欢你二师姐那种性格冷清的，也总还有许多娇俏可爱的女子任你选择。我想了半天也不明白…卓公子是何时看上我的？又看上了我什么呢？”
　　卓月安低下头看着他手中握着的手，半晌，抬眼看着白鹤淮说道：“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究竟喜欢你什么，只是我与你在一起便觉得很开心。一起说话的时候很开心，一起出行的时候很开心，即使什么都不做、都不说，只远远看着你吃桂花糕我都觉得开心。
　　这两年间，我经常想着与你同行的那几日的事儿，明明是很平常的对话很平常的事儿，但每次想到我都会想着如果什么时候可以再见你一面就好了。
　　其实真的，鹤淮，不见面的时候还好，这次再一见面，就不想以后不见了。”
　　白鹤淮听到卓月安的话，心里涌上来密密麻麻的酸涩，几欲落泪。一个如此少年捧着一颗真心给你看，谁又能不心动呢…何况她本就…喜欢他。
　　白鹤淮始终没有把被握着的手抽出来，深呼了一口气，抿了抿嘴，低头说道：“好了，我知道了，就这样吧。”
　　卓月安眼睛亮亮得看着白鹤淮紧张的问道：“所以你不会拒婚，是不是？”
　　白鹤淮看着他的模样，脸上绽开笑容，点了点头：“恩，我…舍不得。”
　　卓月安先是一愣，猛然间明白了她的心意，开心得一把将白鹤淮搂在怀里，紧紧的不愿放开。半晌，他在白鹤淮耳边笑道：“谢谢，鹤淮。”
　　白鹤淮眼睛一亮：“对了，你送我那面具我还没试呢，回去戴戴看。”
　　卓月安眼神温柔的笑着牵起她的手：“走吧，鹤淮，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