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见你我》吻凝眉

2、第 2 章

　　爱与欲纠缠，若能舍欲者，救赎。若可弃爱者，深渊。两相痴缠，不过布满疯之一字。
　　心至柔，则身至刚。
　　心至狠时，万念不生。
　　心若城墙，可会背弃城中信任？
　　一步步，缠绵悱恻之人。

　　刺下的每一手抚摸，在血汗颠簸中摇曳，若触不可及，执着的魔鬼创造了天堂，你我在轮回入注。
　　即命名为，凡人。

　　花不过一寸纸，红颜薄命笑话的，乃故事中的傻子。
　　被世人诽谤赞扬成了疯子。
　　会有报应吗？
　　玛丽亚不敢抛却名字。

　　于是，我执。
　　捂住了耳朵蜷缩，那个她却永远盛开在幻影中，为她缚上了枷锁，生在繁花丛，道出累累血红痛苦的弃诗。
　　艾兰将纸上乌压压的神名团成团伪装成药片，和着营养的蕃茄汁，咕嘟咕嘟，有酸甜延着喉结，滴到洁白的病号服上，蓝红相错，配成狰狞却香甜的样子。
　　镜中的人儿悄然亦喉结滚动。
　　护士穿着洁白的病号服进来，任由世人颠倒黑白，又是一个不知道和医生做过几回的女人，今天是第三个了。
　　不知道她穿上白衣裹体是否也能诱惑她的小神女出来，目光灼灼的看向来人。

　　你敢吗？小美人。

　　面上展开甜美无辜的笑，顺从的应和着抖着手细抚她脸的Amy。
　　“孩子，你受苦了……我们填个表格，今天就离开这里。”
　　护士递过重拟的出院申请测试表，心中希望这一次这小女孩别再瞎写了。
　　也别再一动不动对镜子坐着了。
　　她来会走动瞧着会害怕……

　　艾兰眼神刮过她单薄的衣服，接过纸笔的同时垂下眼睫，舔了舔唇，又看了一眼妈妈，看着她通红的眼却不曾放下的安慰微笑。
　　撩开发丝，看似认真填写，心中却在和玛丽亚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你终于舍得出来见见我了。”
　　一片沉默后，女音的柔软细微，她帮艾兰小心纠正了一个倒着写的笔顺。
　　“……我…一直都在我的身体里，不要跟我道歉了，我都知道了……”又停顿了一会儿，老实巴巴的续言，
　　”那样子不像你……”
　　y的字母尾巴停顿了些许，艾兰舔了舔唇抬头看镜中美人，看到了那对躲闪的大眼晴，垂目飞速写下一道题，另一只手悄悄缓慢抚摸脖颈，顺道解了一枚纽扣。

　　“嗯，现在像你了。”甜甜的嗓音在心里漾开，艾兰的想象中，她笑眼似水滴，曳开了彼此内心深处的涟漪。
　　“以后我要让你多笑笑。”笔在手中转了一圈，艾兰边做题边翘起嘴角。

　　将那套题交还给护士，看着护士扭着那套裹臀裙离开，挠了挠脸，瞧了一眼落地镜，那人还在向她皱鼻子，心中好笑，怎么，她不喜欢？
　　“难看死了，有什么好看的……”
　　“哪天我穿给你看，我的小姐，好看也得等到那一天才能知道。”
　　终于将侧倾的发丝都撩到后面，抱了抱妈妈，握住她的手，抚去她的泪。
　　“妈妈……我想，你给我梳一个，你曾经答应过我的，等我长大了就给我梳的淑女发型。”
　　“好不好？”
　　乖巧的眨眼。
　　“我们一起去买皮筋……”女人又抱住了她可怜的女儿，她这几天不要命似的办出院手续，因为绝对不能让她也呆在这种地方。
　　曾经她的罪与不被理解，不能再让女儿品尝，在冰冷的墙壁下，被人按住手脚的痛苦。
　　所以，她做了一切她能做的。
　　这段时间，她明知道她老了多少。
　　面膜却全部被她丢了垃圾桶。
　　她也才发现，她的心是可以这么冰冷的。

　　爱是让人冰冷，还是烧的难受。
　　仿佛不过是人一念的选择而已。

　　辗转颠鸾间，可曾参破世间万象？

　　另一个时空的艾兰可曾唤回了那心唯一的渴望？
　　玛丽亚，你看看这世间，没有了我们还有什么。

　　我们用痛苦凝成破碎梦境，再用血肉雕刻肌理，延着指甲划着轮廓，沾着唾沫编排粉末，望图你中有我。
　　我该怎么做？
　　才能赠出一只眼用你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