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萍》栖梧朝阳

12、第 12 章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酒吧，其实我不喜欢那个地方，以往混日子的时候常去，在哪里打过架，后来年龄大了以后就远离了那样的环境，找了一份稳定的工作，过了几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后来还是耐不住辞职和朋友开始创业，在杭市开了一家小公司，业务做的还不错，也算是小有成就，圈子里也有些名气，但是这个圈子都是年轻人，他们经常约着泡吧，推不掉的时候我也会来坐坐
　　今天也是一样，我见到了她，她穿着贴身的连衣裙，亮闪闪的，是那种啤酒妹常穿的工作服，可是那双眼睛，沧桑又干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能在干净的眼中看到沧桑，尤其笑起来的时候彷佛整个包房都亮了，我被那样的笑容吸引，我想认识她
　　后来我就经常去她工作的酒吧，看着她在人群中穿来穿去，每次看到有客人想占她便宜，我就很生气，但我没有立场去管这些，我去了很多天，才找到机会和她聊天，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只是她好像很怕我，每次都匆匆放下酒就走了
　　那天来了一个客人，点了酒拉着她不放手，一定让她喝酒，我看着她皱着眉头厌恶的拉扯着，却还是强忍着把酒喝下去，客人依然不依不饶，甚至拿着酒瓶酒要往她的头上砸，我反射性的跑过去护住她，酒瓶砸在我的背上，有些疼，但我却很高兴，看着她着急的看着我，假装她是在心疼我，我告诉她没事，她留下电话号码说如果有事一定要找她，我答应着

　　我特别高兴，可是第二天再去，她不见了，她换了号码，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我过了很久才适应以后再也见不到她的沉寂中，只是每次看到熟悉的背影我总是忍不住快走两步，但每次换来的都是失望

　　这样的日子我过了两年，渐渐的我也习惯了，只是老天爷终究是眷顾了我，杭市的台风总是来的触不及防又肆无忌惮，那天的风特别的大，我突发奇想的送份合同，还被人嘲笑快递就可以了，干么飞要亲自去送，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为了遇见她

　　她推开便利店门，我的世界瞬间亮了，我想上前拉住她，但怕吓到她，我看着她撑着那把摇摇欲坠的伞在风中艰难的走着，她把伞放的很底，底的看不见她的脸，整个后背却露在外面，她顶着风往前走
　　我特别的害怕她再次消失，不顾风大雨季的快跑两步跑到她的前面，守株待兔的等着她，她可能看不见路走的歪歪斜斜的，我只好跟着她的方向忽左忽右来回动，还好风比较大，路上的行人不多
　　为了确保她能撞到我，我在距离她比较近的地方停下来，果然她撞进了我的怀里，她头也没抬，扔下一句对不起就绕过我准备离开，我慌了，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又害怕的缩了回来，但我还是忍不住喊出她的名字，她惊讶的抬起头，看着我，眼中是陌生的，她不记得我了，我心中有些不悦，但也没说什么
　　我提醒她，我是赵启，酒吧的那个赵启，她一脸恍然，好像记起了我，我着急的想要和她有接触，上天给了我再次遇见她的机会，我不想放弃
　　我只好装着晕到，精准的晕在她的身上，她小小的身板撑不住我的体重，我只好收着我的身体，可能因为前几天着凉，刚才有淋了点雨，我不负所望的发烧了，她有些冰凉的手摸着我的额头，我闭着眼睛享受着那丝微凉，心微微的颤抖，也剧烈的跳动，为她

　　她扶着我进了一个小区，七拐八弯的到了一栋破旧的楼前，吃力的吧我扶上七楼，她的房间很小，却很整洁，东西很多，都被整整齐齐的放着，床铺整理的干干净净，很温馨，有家的感觉
　　我浑身湿透了，她应该不知道要把我放在哪里，最后她把我扶进了浴室放在马桶上，她的浴室很小，小的只能站一个人，所以她离我很近，近的我能闻到她身上幽幽的香气，我的身体更加燥热，但她好像意识到这样比较危险，拿起我的手机想找人带我离开，我只好佯装虚弱逞强的站起身，以退为进说要离开，果然她不忍心了，拿了她的碎花连衣裙给我穿，衣服很大，但穿在我身上特别的别扭，不过没关系，是她的，我都无所谓
　　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她在厨房烧着什么，那个背影美好而温馨，我竟然隐隐升起幸福感，我已经开始幻想以后在一起的样子，她在厨房忙碌，我下班回家热腾腾的饭菜和她忙碌的身影，甚至还有两个孩子绕膝，想想都是美好的，我不禁傻笑着
　　她烧了姜茶给我，有些烫，但我甘之如饴，此刻，我想她就是给我一杯毒药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她煮了方便面给我吃，我第一次觉得原来方便面也这么好吃，我傻笑着吃着面，看着她
　　绞尽脑汁的想要和她有更多的交集，我说想感谢她，加了微信，这样她就不会再一次的失联了，又看到她桌上的哪些剪纸，我灵机一动说让她拍一些素材，我帮她做一个帐号，我当然知道这样的帐号并不讨喜，也不会有什么成绩，不过没关系，我的目的只是留住她，她说要考虑一下，但我看得出她动心了

　　回去我总是有意无意的发了很多关于非遗方面的短视频，仅她可看，又旁敲侧击的画个饼给她，果然她同意了，只是我没想到她拍的东西很好，剪纸也很漂亮，帐号出其不意的做的不错，我就顺理成章的和她签了合作协议，这样她更方便我追她
　　只是她不知道是迟钝，还是有意躲着，我并不掩饰我对她的好感，周围的朋友都知道我喜欢她，也总是开着我们的玩笑，但她总是忽冷忽热，又若隐若现，慢慢的就开始有了很多不好的谣言，我的朋友都说她就是吊着我，享受着我的好，又不愿意给我承诺，但我不这么想，我感受到她是喜欢我的，她允许我在她允许的范围内进入她的生活，比如把我的号码设为紧急联系人，但她好像有心事，在我不知道的角落恐惧忧伤，因为我总是能看到她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悲

　　那天晚上很晚她打来电话，却又告诉我打错了，我却听出她的无助，我放下电话不放心，于是开车去了她家，她的房门开着，剪刀也掉在地上，我害怕急了，她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疯了似的跑下楼，顺着方向开始疯狂的找她，我找了很久，我都准备要报警了，终于我看到了对面便利店里的她，她坐在哪里，裹着羽绒服，很是狼狈，低着头，像极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小猫，我心疼了，我放在心尖上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大半夜一个人跑出来，连房门都来不及关
　　我走进去，叫了她的名字，她抬起头我看到了她红肿的眼睛，她哭了？为什么？可是我笨拙的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她捧着的杯子里没有她喜欢吃的魔芋丝，于是我到收银台给她买了，她没有拒绝，泛红的眼睛告诉我她的情绪已经到了极限了，但依然忍者，她的自尊我懂，于是我走了出去，走到她看不见的地方
　　终于她趴在哪里，抖动的肩膀，无声的哭泣，我希望她能痛快的哭一场，而不少这种压抑的，她哭了一会慢慢的抬起头看着窗外，我捻灭烟头又站了一会，散掉身上的烟味，她不喜欢我抽烟，我每次拿出来来的时候她都会不着痕迹的皱皱眉，但不会阻止我，那以后我就没有在她面前抽过烟

　　我带着她回了家，她好像很害怕，但她不说，我也没问，她的性格其实像极了猫，顺着她就会慢慢的靠近你，稍稍有些风吹草动她就跑了，所以我默默的陪在她的身边，整整五年了

　　她问我要不要喝酒，我说好，可能我觉得她喝些酒会好一些，脱掉羽绒服后她穿着藕粉色的睡衣，薄薄的睡一下是她玲珑有致的身体，她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挽起，几缕发丝散落在脖颈，趁着她修长的脖子格外的性感
　　她喝了酒，脸红扑扑的，迷离的眼睛看着我，我觉得我可能要控制不住了，但她就是用那种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神看着我，我靠近她，这次她没有躲，就那么看着我，我的身体热起来，和那次发烧一样的热，额头开始出汗，某个地方呼之欲出，她对我总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我忍的很辛苦，想要拉开距离，可是她却吻了我，我瞬间石化，她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喝多了，我该怎么办？但身体远比脑子要快，我还没想明白的时候，我的手已经环上她的腰，唇也覆上她的唇，果然她的唇和我想象的一样软，我用力的，肆意的掠夺，她热情的回应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幸福感
　　我用仅存的一丝理智询问她真的可以吗？她也用更热情的回应回答了我，所以我开始毫无顾忌，急切的，焦躁的，让她变成我的

　　她疼的喊出了声，我只好放慢我的节奏，我不想让她留下不好的印象，极尽温柔的，我想我大概是完了，我爱惨了她，哪怕为此我忍的很辛苦
　　终于她是我的了，彻底的，完整的，属于了我，我甚至在某一个瞬间觉得不真实，我不禁掐了一下我的大腿，特别用力的那种，很疼，我确认那不是梦
　　我起身帮她清理，她害羞了，全身红彤彤的，我的欲望再次燃起，但我知道她承受不住，床上上那一抹殷红提醒我，要忍着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帮她清理完，躺回去，抱着她，沉沉的睡去

　　虽然很累，但生物钟还是准时的叫醒了我，我想她醒来可能会饿，于是出去给她买了牛奶和三明治，周一公司有会，我只好离开，不忍心叫醒她，我在她的眉心印下一个温柔的吻，带着愉悦的心情离开
　　可我怎么也想不到，等我结束工作回来，留给我的是一室黑暗，她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我的心瞬间跌入冰点，她可能后悔了，她可能只是一时情动，而那会我正好在，她可能......，我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更害怕她像第一次那样彻底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我给她发了很多信息，她都没回，她关了手机，我找不到她了，我去警局报警，警察说她只是离开了杭市，但我不是她什么人，所以不能透露她的消息，我绝望了，她一定是后悔了，我再一次的失去了她，我甚至憎恨我的冲动
　　我不知道如何发泄心中的烦闷，和朋友一起喝了不少酒，期间有人说她不好，我又把人打了，然后醉醺醺的倒在她家门口

　　我梦到了她，她就站在我的面前，那个梦很真实，真实的我那么真切的能碰到她，我生气的抓着她质问到底把我当什么，她没有说话，这几天的害怕，愤怒，不舍一瞬间爆发，我强势的再次占有了她，她没有反抗，那一夜我疯狂的一次次的拥有她，拿怕身心力竭，哪怕精疲力尽
　　我醒来发现竟然不是梦，她真的回来了，我不敢问她这几天去了哪里，甚至不敢大声的说话，她只要回到我身边就好
　　她提出让我陪她去公安局，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只是有个重要的会要开，我拿起手机就准备改期，她的事总是第一重要的
　　但她拒绝了我，我有些愣神，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她说让我先去开会再陪她去公安局，我害怕她又趁着我不在的时候自己走掉，我提出带她一起去公司，她竟然答应了，我高兴坏了
　　我强势的带着她去了公司，又单方面的宣部她是我女朋友，以后是我老婆，我知道代清是喜欢我的，只是我爱的是苏萍，所以刻意的避开和代清的接触，但代清走的时候我明显感受到她的敌意，所以我拒绝了代清的合作，之后也没有再碰面，除了苏萍我不想和任何人暧昧

　　公安局里我知道了她的很多事情，甚至她的名字，她的激烈，还有她的自残，我不生气，也不愤怒，只有心疼，那个粗鲁的女人伤害了她，我连着她一块恨着
　　为了不让她再次受到伤害，我把她带回来我家，也知道了她更多的事情，我愈发的心疼她了，也愈发的爱她，我想为她遮风挡雨，想成为她的依靠，想成为她的一辈子
　　我带她去了超市，买了她喜欢的东西，她也高兴的和我一起挑选着，有一种新婚夫妻的幸福，慢慢的家里有了她更多的东西，她喜欢的颜色，她喜欢的摆件，也买了很多厨房的东西，她做饭很好吃，我学了，一直没学会，我知道我做菜很难吃，但她总是很捧场，每次都吃完，我想她是爱我的吧！
　　警局回来的那天，他问我还想不想娶她，我想，太想了，我答的毫不犹豫

　　我想结婚了，催着她去办身份证，我想有我陪着她总是安全的，虽然我看出了她的不安和恐惧，但我太想留住她了，结婚是我能想到名正言顺把她留在身边的办法，她妥协了，和我一起回了老家
　　只是我还是低估了哪里对她的伤害，我必须要护着她，他们打我我都无所谓，只要她是安全的就好，可是刘波竟然想开门伤害她，我忍不了，那个铁锹是她拿来想保护我的，我顺手操起来，砸在了刘波的脖子上
　　我有些傻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害怕的看着她，我怕她怕我，怕我是额杀人犯，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想的只有护好她，她报了警，警察来了，她跑了出来第一时间是抱着我，我想她是不怕我的，我心里很高兴，但不敢表现出来，我心里很忐忑，我怕被判了死刑，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但我更多的是感动她护着我的样子

　　我想如果我死了，她应该是会伤心，不过只要伤心一阵子就好，以后她也会找到一个更好的男人，想想我都是绝望的，但我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紧紧的抓住她的手
　　她找了律师帮我辩护，拼劲全力的救我，我判了五年，我松了一口气，还好，五年很快过去了，那个时候我才三十五岁，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每个月都来看我，和我絮絮叨叨的一个小时，什么都说，包括有人想追她，每次说都笑盈盈的，我就威胁她让她安分点，不然我出去会杀了那个男人，她也笑吟吟的
　　我知道她不会，但我其实是担心的，我做不出哪些为了她好就让她离开哪些伟大的事情，我自信的觉得除了我没有人可以给她幸福，但毕竟五年的时间，五年可以改变很多，比如她嫁给我这件事

　　她怀孕了，我又高兴又失落，我在监狱里更加努力的表现，希望能早点出去，她把公司经营的很好，我一直都知道她有这个能力，她每年都去看我的父母

　　终于等到出狱，我在门口看见了她，她带着念念来接我，手机里听了很多次念念叫我爸爸，但第一次听到真实的我还是很激动，那是我的女儿啊
　　但我还是更想抱着她，终于她来了，缓缓的，我忍不住一把把她拉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那天，我似乎把五年时光全部宣泄在她身上，她热烈的配合我，任由我不眠不休的折腾，直到满足的睡去
　　第二天她就和我一起领了结婚证，成了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她问我，为什么没有为了她好离开她，我开玩笑的说，我好不容有追来的老婆，凭什么要拱手让人，她笑了，但我说的是真的，我只是不敢表现的说的是真的

　　她说为什么从来不问她爱不爱我，我依然用开玩笑的语气回她，只要她在，我就满足了，其实我只是不敢告诉她，我不敢问
　　她说她爱我，我听到了，虽然她说的很小声，我总是能听到她的话，包括她心里的
　　我抱紧她，她说星星很美，而我知道她对我来说比任何星星都要美

　　我也想告诉她，萍萍，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