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为爱乐要爱》袁 小九

5、Dream. 5

　　“真是抱歉，我忘了你在卫生间……”姜老师一脸难堪。一面向她道歉，一面质问儿子，“你卧室不是有卫生间吗？！”
　　“我昨晚不是告诉过你，楼上的水管坏了吗。再说……我怎么会知道卫生间里还藏了一个女孩。你不是很讨厌女孩来我们家吗？”
　　“那是你领得那些女孩都是什么德行，你自己心里清楚。”姜老师好像很反感这个话题。
　　“那她是什么样的女孩？”姜卫讥讽道，“上卫生间不锁门还怪罪到别人身上……”
　　“你……”姜老师差点气结。
　　“好了不要说了。”姜卫伸出一只手，“我向她道歉行了吧。”然后轻蔑地看向梦采妮“喂，对不起。”
　　梦采妮躲在外婆身后，脸红得快要滴血了。他们说的话在她耳边“嗡嗡嗡”的，一句都没听清楚。
　　她的脑筋好像打结了。
　　在姜卫经过她的时候，她还反应极强烈地向后跳了一步。
　　姜卫朝她斜睨一眼，冷嗤了一声，表情不屑的扬长而去。
　　梦采妮趁机对着他的后背做了一个鬼脸，小声地说了句“恶劣男”。

　　“姜卫的脾气似乎不太好。”外婆说。
　　何止不好！简直就是恶劣之极！居然用那种语气对自己的父亲说话，这要是换成她，嘴巴早就被老妈铲歪了。
　　“唉，都是和他学校的那群无赖痞子学的。整天和那群人混在一起，迟早会出事。”
　　“姜卫今年是大三吧，也就是说，这个暑假过后，就升大四了。他好像很少回来，不管是暑假还是寒假，我都没看到他。”
　　“他只有在过年那几天才回来，过完年就去学校了，听说是和那群朋友组了什么乐队，要表演练习什么的，天知道他都和那群小混混干了些什么。每年回来还都会带一个女孩子，你都没看，那些女孩子的穿着打扮，简直就像公关小姐！他把那种野丫头往家里带，简直是要气死我！咳咳……”
　　梦采妮和外婆对视了一眼，默不作声。
　　但梦采妮知道，外婆对于别人家的事是甚少插手的。她曾说过，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谁都不希望有人在背后说自己的不是。
　　看到姜老师这样，梦采妮突然替他觉得可悲，有这样的儿子能不可悲吗？简直就是可恶至极！
　　“爸，我出去打球去了。”姜卫穿着大红色的运动装，抱着篮球，看也不看这边，那句话仿佛是对空气说的。
　　不得不承认的是，那红色的运动装穿在他身上，真的是……性感极了。
　　不是她梦采妮花痴，而是有些人真的太过美型，美型到你就算极度厌恶他的行为，却还依旧不能忽视他的外表。
　　人果然还是生的一副好皮囊才能占上风。

　　中午在姜老师家吃的饭，那个脾气差劲的少年没有回来过，姜老师什么也没有说，他们这些外人自然也不好多问。
　　吃过饭，进入正题。
　　姜老师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小提琴的。”
　　“十二岁，我是从十二岁末开始学的。”
　　“那就算是十三岁……你现在是十八岁，也就是说，你学了五年。”他低吟了片刻，抬头望着采妮，“你现在拉一首曲子给我听听。”
　　“呃……”梦采妮犹豫了一下，在外婆眼神的鼓励下慢吞吞地拿出小提琴，中途因为手软，差点让小提琴摔到地上。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突然紧张起来。总觉得这个男人的眼光像一把刀一样，可以刨开皮层直视她的内心。
　　她不太自然地站起身，下巴放在腮托上，握着琴弓的手微微颤抖。刚要有动作，就被突来的声音喝止住。
　　“等一等！”姜老师突然道，“今天还是算了。”
　　哎？
　　梦采妮不明所以地眨着眼。
　　“怎么了吗？”外婆也好奇地发问。
　　“我觉得她今天的状态不好，以她现在这种状态，我想也不会拉出什么好听的曲子。”
　　梦采妮抿着嘴不发一言。
　　“梦采妮是吗。”
　　梦采妮看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喜欢小提琴吗？”
　　“……”
　　“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梦采妮强迫自己凝视他的眼睛，“我……”
　　“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
　　“你是为什么选择拉小提琴的？”
　　“我是……为了……”
　　“为了什么？”
　　“为了……”梦采妮心慌意乱，眼神左右飘忽不定。
　　“回答不出来吗？还是你自己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了。”
　　“……”梦采妮难过地把头别向一边。
　　“姜老师。”外婆“蹭”地站起来搂着她的肩膀，给予她一些安慰。“采妮可能是累到了，她昨天坐了一天的车，晚上又睡得很晚，才会出现这种状况。我想你说的对，今天还是先到这吧，我们明天再来。”
　　“萧老师。”姜老师十分认真地说，“有些事情，是勉强不来的，不要太为难她，让她自己选择吧。如果她明天愿意来，那就让她单独过来，如果不愿意……”

　　从姜老师家里出来，梦采妮一直紧绷的情绪总算得到了缓解。
　　她抱着小提琴和外婆肩并肩走着。
　　外婆一语不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蠕蠕唇，她还是忍不住开口，“我明天自己来就可以了。”
　　外婆停下来，盯着她的眼睛。
　　梦采妮和她对视没多久，就把视线移开了。
　　“告诉外婆实话。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学小提琴的。”
　　“怎么连外婆也这么问。”
　　“不仅是外婆要问，你自己也应该问问自己。一个理想坚定的人，是不会介意这些的，你到底在彷徨些什么，难道你拉小提琴，是不情愿的吗？”外婆很少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可见她现在的态度相当认真。
　　梦采妮知道这次不可以马马虎虎就敷衍过去，可是为什么要学小提琴，真的要说出来吗？
　　“我……”吸一口气，“我是因为喜欢小提琴才想学习的！”
　　“是真的吗？”外婆不怎么相信。
　　“是真的。”梦采妮向她保证，“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对我的希望，我会带着小提琴站上人生的舞台的。”
　　外婆欣慰的点着头，“真的是这样的话就好，你姐姐听到你这话，一定也会非常高兴的，说不定会醒过来。”
　　“……”
　　“你可是她最疼爱的妹妹。”
　　梦采妮听着外婆的话，内心里乱成一团。
　　这样欺骗大家，同时也欺骗自己，真的好吗？如果姐姐不会再醒过来，她真的要代替姐姐一直走下去吗？
　　现在的人生，对她来说就像迷雾一样，永远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这样摸索着前进，究竟会找到出路，还是彻底的迷失自己，都是未知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