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相思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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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春至。
扶月楼外边栽了棵青槐，春日新生的嫩叶脆生生的缀在枝头，被风轻轻一吹，映着阳光在风中晃动，白云懒洋洋地飘过来，被高大的树冠包裹住，颇为生机盎然。
顶楼的一间包厢内，摆了张书桌，窗台处放了几张还在晾干的画纸。
沈泠握着画笔，笔尖在上好的宣纸上滑动，不多时，一棵参天的桃树便跃然纸上，在底下并肩站着两个小人，赫然是沈泠先前在梦中看到的场景之一。
连带着窗台上晾着的几张纸，也都是她那场梦里的内容。
王秋朝倚在墙边，嘴里咬着不知从哪里买来的苹果，偏头看着沈泠全神贯注地作画，有些好奇地问道：“阿慕，你怎么一直在画画？外面日头正好，正是踏青的好时候，你不想出去瞧瞧么？”
“不想。”
沈泠拒绝地干脆，连半分思索都不曾。
“嗷。”
王秋朝继续咬着苹果，清脆的咀嚼声响在包厢里，他看向窗外，自顾自地喃喃：“那苍澜皇把清臣晾在驿站好几日了，今日才宣他觐见，金鳞卫还全都被拦在宫门外了，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会。”
沈泠落下最后一笔，将画纸上的镇纸拿起，轻轻吹了吹上面的墨迹：“我叫萧清辞帮忙看顾着，不会叫哥哥出事的。”
王秋朝听着这话，又更好奇起来：“说起来，阿慕你什么时候跟苍澜太子如此相熟了？明明当年荒栖宴我也在场的，也没觉得你们有什么私交啊。”
“算不上特别相熟，不过勉强说得上几句话。”
沈泠轻笑：“他有求于我，我亦有求于他，算是盟友。”
“哦……”
王秋朝将嘴里的苹果嚼完，吐出来一颗苹果籽，他玩心大起，将那苹果籽掷向槐树枝头最高的一片槐叶，却被突然飞过来的鸟儿弄得失了准头，径直往下落。
王秋朝：！
不会砸到人吧？
他撑在窗框边缘处往下望，底下是个院子，瞧着应该没有什么人。
他松了一口气，正巧沈泠在桌前道：“秋朝哥，帮我把那几幅画拿过来下。”
“好嘞。”
王秋朝顺手关上窗户，拿着那几张画纸朝沈泠走去。
“嘶——”
一声倒吸凉气的声音从树后发出来，声音很低，藏在树后的人闪出来，抬头看着那关着窗户的包厢，伸手将头上的苹果籽弹出去，眼眸幽深。
“啧。”
他就该找个笼子把她关起来，让那些乱七八糟的阿猫阿狗全都绝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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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泠又画了几张画，连带着前几日画的一些，将它们装在一起。
白皙纤长的手指翻动着画纸，上面的场景一个个变动，像是活起来了般，将沈泠又带回了那一场未竟的梦境。
她想到最后看到的那个长青，红唇微动，轻声喃喃：“吟祈……神君……”
与此同时，上渊界内
“啊湫——”
坐在高位的金发神君接连打了几个喷嚏，脸皱成一团，眉目恹恹，趴倒在案桌上哀嚎道：“是姐姐在叫我的名字……啊啊啊啊姐姐你快回来治一治这个司命！她要你聪明可爱善良帅气的弟弟死啊！！”
吟祈看着司命又抱着两摞仙务来，后面还跟着几个新生的天道，好奇地左右打量着神殿。
“神君，与其浪费时间在哭上，不如把仙务好好处理完，这样落卿神君回来，肯定会夸你的。”
司命像哄小孩似的，精准拿捏到了吟祈的命门。
吟祈在听到落卿会夸他时，眼睛倏地一亮，却在目光扫到司命怀里抱着的仙务和身后跟着的几个新的小天道后，瞬间又变蔫了。
“……拿来吧。”
算了算了，反正也躲不过。
“这是今日上午的仙务，下午您需要授予新天道法则之力，并教导他们通晓天道的责任，再将他们派送到小世界里去。”
司命将两大摞仙务放在吟祈桌上，同时伸手一挥，天空出现了几个黑色的光团：“这是被小世界的气运之子们杀死的旧天道，气运之子们已经飞升到上渊了，他们的仙职需要您来任命，这些旧天道您也得快点决定是将它们就地销毁还是投入冥界……”
吟祈实在是听得头大，一手捂住耳朵，另一只手拿着笔在仙务上勾画，留下一道道法则金光，给司命淡淡抛下一句：“你看着办吧。”
司命：“那小仙可就看着安排了。”
吟祈：“安排安排！全都交给你安排，司命大人我求求你快点走行不？”
司命淡淡笑了笑：“不行哦。陌上仙尊和晚云仙尊双双下界，现在上渊众仙需要的仙丹和结契都成了大问题，他们联名上书，强烈要求神君您要么将他们召回来，要么您亲自上阵处理炼丹和牵红线。”
好几日没睡过一个完整觉的吟祈：=.=
得，这些鬼事情真是越处理越多。
姐姐，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可真的快死了。
沈泠在念到吟祈的名字后，心里忽地涌出来一股熟悉感，脑海里还回荡着一道道的哀嚎声，那声音分明是个清朗活泼的少年音色，跟她在梦中听到的威严仙音大相径庭，可她就是莫名觉得那人就是吟祈。
真是奇了。
沈泠感觉有些东西即将从她的记忆里破土而出，与之相伴的是脑中时不时传来的刺痛，刺激着她放弃回想那些事情。
还没等沈泠把洛洛唤出来问问题，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步伐沉稳，腰间挂着的玉佩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君慕。”
萧清辞从门后走出来，面上如沐春风，一向凝着霜寒的眼眸如春雪消融，在阳光下泛着潋滟的光。
俨然是奸计得逞的样子。
沈泠将画笔投进一旁的笔筒里，轻声笑道：“呦，太子殿下如此开心，可是计划成功了？”
一旁的王秋朝还站在那里，眨巴着那双好看的异色双眸看着两人一来一去地打哑谜。
这俩人干啥呢？不是说不熟么？
“嗯哼。”
萧清辞克制地点了点头，唇角的笑意却是怎么都压不住：“你的法子倒是有几分用处。”
那是。
沈泠在心中暗想，那些可都是迟锦闻对她用过的手段，能不能撩到人她还不知道？
怎么又想到他了？沈泠压下心中的思绪，抬起下巴示意萧清辞坐，问他：“殿下又来，可是下一步有什么计划？”
沈泠拿起茶壶，泛着清香的澄澈茶水倒入白玉茶盏里，搭配上她的动作，极为赏心悦目。
就在萧清辞以为那盏茶是给他的，正要伸手去接，王秋朝的手忽地从旁边探过来，一把拿走沈泠手里的茶盏，对沈泠弯眸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阿慕怎么知道我口渴了？还专门给我倒茶，叫我多不好意思。”
萧清辞脸上的笑意有些凝滞，沈泠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有些干地笑了下，把茶壶推给了萧清辞。
“殿下自便。”
萧清辞只蹙眉瞧了眼两人，便自顾自地倒茶喝起来，褪去了笑意的声音冷清：“我跟她说，叫她给我挑个及冠礼。”
沈泠淡定地点点头。
“作为她给我的定情信物。”
“噗——”
王秋朝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萧清辞眼疾手快，端着自己的茶盏迅速闪开，这才免了一场波及。
顶着沈泠和萧清辞的目光，王秋朝尴尬地笑了下：“抱歉，突然听到定情信物，有些激动。”
“你激动什么？想到你的心上人了？”
萧清辞只淡淡瞧了他一眼，倒也没恼，继续看向沈泠道：“到时候她定会去宸京里最受欢迎的揽仙居里面挑，我知晓你易容术极佳，想着叫你易容成里面的小厮，帮我准备一份礼物卖给她。”
本来就惊讶于两人进展如此之快的沈泠眼睛瞪得更大了。
定情信物不是要对方挑的么？自己准备了然后给对方，叫对方给自己送回来是什么鬼？
萧清辞察觉到沈泠的目光，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掏出了张五千两的银票拍在桌子上：“这是定金。”
沈泠瞬间答应：“好的，殿下您想送什么？”
开玩笑，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银子过不去，扶月楼要在苍澜这边扎稳脚跟，银子可是万万不可缺的。
不就是易容然后潜入铺子里卖东西么，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相思引。”
“相思引是？”
“我后面会叫工匠给你图纸，你到时候照着上面做就行。”
“那还有个问题……”
“价钱任你开。”
“没问题了。”
沈泠正盘算着如何潜入那个叫揽仙居的地方，目光忽地瞥向一旁的王秋朝，见他双目放空着出神，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秋朝哥，你在想什么？”
王秋朝回过神，瞧了她一眼，眼中的复杂一闪而过，而后笑道：“没什么。就是想到，那家揽仙居，是我的产业。”
沈泠、萧清辞：！
沈泠凑到他耳畔小声道：“你上次说的产业不是聚宝阁么？”
王秋朝耸耸肩：“揽仙居是聚宝阁在苍澜的分店名字，当时取名的时候，我娘觉得好几个名字都好听，所以都想用，便给不同势力的分店用了不同的名字。”
沈泠和萧清辞对视一眼。
这下就方便了，事情解决了。
萧清辞看见一旁桌子上摆着的画纸和画笔，拿起笔来就在纸上开始画，一边画一边跟沈泠讲这个要怎么做，他的画工精湛，没一会儿就将东西画得恍若实质，极为明了。
沈泠恍然大悟。
按照萧清辞的说法，这相思引可是重要的东西，得用些好材料才是。
相思引虽说用料罕见、工序复杂，但也不过就是一个放在香囊里头的香料罢了。
寻常人家，将一朵红色相思花，有条件的便配着些寻常品质的白首草、回清芝捣弄成粉，没条件的便直接将相思花揉搓成片，后与水混搓成丸状，以此装与香囊之中，便可使得香气四溢，久久不散。
而富贵一些的人家则是会对用料更考究些，为防香囊被香丸弄脏，会做些檀木小球，上面开个细口，将捣成的粉末倒进去封口，只留一点细不可察的小孔，以此露香。
总归不论是制成香丸还是放于檀球，这最后放入香囊中的东西，皆是唤作相思引，而那交予心上人的香囊，便被唤作藏思囊。
心上人将藏思囊佩在身上，一是有寄相思于君身的意思，二也是让香料逸散出去，旁人一闻到这相思引的味道，便知晓此人已然有主。
既然是萧清辞出钱，那相思花、回清芝、白首草之类的香草自然是得用最上乘的，但说来说去，这香料再好也就是这样了，真正要抓住人视线的……
沈泠想到那些富贵人家用来装香料粉末的檀木小球，目光瞥到自己腰间配着的一块玉佩。
这是她之前在衡京的玉石铺子里买的，用的是质量最好的蓝月玉，东熙顶级玉料之一，莹白泛蓝，触之温润，水头和色泽都是极好的。
沈泠目光一亮，在脑海里想象着这块玉佩做成玉珠的样子，甚是满意。
她跟萧清辞说了，他也没什么意见，于是三人一拍即合，王秋朝将沈泠的玉佩拿去加工成相思引，后面依着沈泠的意思，装进了刻有东熙沈家暗纹的盒子里，在苏沅卿来到揽仙居时卖给了她。
当然，这都是后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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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辞得到了满意的结果，唇角噙着笑，像是一阵风似的走出扶月楼。
沈泠站在窗边，啧啧两声，眼里泛着笑意：“走得这么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要回去找心上人似的。”
王秋朝靠在墙边，眼睫垂下，双眸被掩在阴影里，像是又走神了。沈泠偏过头去瞧见，就戳了下他的肩：“秋朝哥，你今天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王秋朝的眼睛动了动，看向沈泠的目光复杂。
“阿慕，我之前给你的那块玉……”
王秋朝突然噎住了，剩下的几个字被他酝酿在唇齿间，就是说不出来，沈泠有些疑惑，问他：“嗯？什么玉？”
“算了。”
王秋朝笑了下，摇摇头：“阿慕你饿了吧，我去叫底下的人做些吃的上来。”
还没等沈泠回话，王秋朝就快步走了出去，留下一道黑影，那速度像是后面有鬼怪再追他似的。
沈泠有些莫名地蹙着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秋朝哥刚才说什么玉？
沈泠陷入回忆里，她和王秋朝认识了有些年头，也相互送过生辰礼之类的，莫非是哪次礼物？
她思索之时，身后的窗户被风吹开，窗框发出吱呀的声响，春日柔和的清风吹进来，拂动她的衣角和发梢。
沈泠回头想去关窗：“怎么又开……”
一阵风从她脸侧掠过去，带着熟悉的香气，眼前被一双大手覆盖住，沈泠能清楚地感受到身后之人的心跳和温度，滚烫的胸膛贴近她的背，那人俯身在她耳侧，勾唇吹了口气。
“猜猜我是谁？”
带着笑意的明朗声音响在她的耳边，泛红的耳尖颤了颤，连带着底下的耳珠都泛着诱人的薄粉。
“……你怎么来了？”
那人咬上她的耳珠，轻咬捻弄的动作姿态，跟记忆里的那人一般无二，沈泠不自觉地抖了下身子，清冷的声音险些就要维持不住，露出丝丝呻吟。
“迟锦闻，别……别咬……”
“嗯？”
迟锦闻听话地松开牙齿，用唇瓣蹭了蹭红得快要滴血的耳珠，倾身吻上她的侧脸，而后逐渐往旁边挪动，直到覆上他朝思暮想的那双红唇，低笑着喃喃：“阿泠还记得我？我以为你乐不思蜀，早就把我忘记了呢。”
他的手始终覆在沈泠的眼前，沈泠瞧不清东西，其他感官便尤为敏锐。
发烫敏感的耳珠被迟锦闻的衣领蹭着，带起一阵阵难耐的酥麻，覆在唇上的薄唇温热柔软，却强势地将她所有的呼吸堵住，沈泠浑身有些发软，不自觉地张开唇想要呼吸，谁料却给了迟锦闻可乘之机，直接长驱直入。
在两人都吻得有些意乱情迷时，沈泠好像听到了迟锦闻在呼吸的间隙轻声问。
“阿泠，你爱我吗？”
外边，几个小厮手上端着餐盘，在门口面面相觑，皆是面露尴尬，不知该如何是好。
领头的小厮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旁边的异瞳少年。
王秋朝站在门前，透过没关紧的门缝，紧紧盯着那里面缠绵拥吻的两人，带有少年气的面庞上全是漠然与冰冷，双手被藏在身后，因为难言的嫉妒紧紧攥着，上面青筋暴起，骨节摩擦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王秋朝自虐地站在门口，看了许久。
早就知道的……
早就知道的不是吗？王秋朝你在干什么？不是说只要在后面看着她就好了吗？你为什么还在嫉妒那个能正大光明拥抱亲吻她的人？你想让她为难吗？
王秋朝在心里不断问着自己，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要痴心妄想，但光是压制心里那股翻涌的嫉妒就用了他全部的力气，他不敢再看包厢里的两人，深吸一口气，缓缓背过身靠在墙上。
“先下去吧。”
他挥了挥手，让小厮们端着菜离开。
直到小厮们的身影都消失在了楼梯尽头，王秋朝才像浑身被抽干了力气，靠在墙上不断往下滑，最后直接坐到了地上，双膝蜷缩，将自己的脑袋抱住埋在膝盖间，双肩颤抖。
心里知道和亲眼瞧见，果然是不一样的。
亲眼看到心爱的人有了喜欢的人，跟他一起拥抱亲吻，后面还会做遍所有有情人间会做的事情，那些王秋朝连想都不敢想的，迟锦闻却只要站在那里就能得到。
因为沈泠喜欢他。
是啊，因为她喜欢迟锦闻，不喜欢王秋朝。
也永远都不会喜欢王秋朝。
王秋朝头一次如此清晰且直观地认识到这一点，以往拿来宽慰自己的什么“只要看着她的背影就好了”“只要能在身后保护她就好了”“只要默默祝福她就好了，那样我就很开心了”全都变成了飞灰，胸腔里的那颗心像是正在被用利刀砍、用烈火烧，变得鲜血淋漓，只要碰一下就会脱下表皮，露出早已空洞的内里，正在一下一下地抽搐。
不知过了多久，包厢里的动静才渐渐回归平静。
王秋朝是习武之人，听力极佳，十米之内，压得再低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一向以自己还有一身武力自豪，却在此时，头一次厌恶自己听力如此好，让他即使跟他们隔了这么远，却还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沈泠凑到迟锦闻耳畔说的那一句——
“我爱你。”
沈泠往后退了两步，花瓣似的唇被方才激烈的吻弄得有些红肿，清冷的眼眸蒙上了一层雾气，眼尾泛红，星星点点的水珠沾在羽睫上，将落不落，就那么抬眼看着迟锦闻。
迟锦闻看着，有些难耐地咽了下口水。
还想亲。
为什么不管怎么亲阿泠都亲不够。
他哑声道：“阿泠，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好不好？”
沈泠的耳尖又开始泛红。
她踮起脚尖，凑近在他侧脸上轻啄了下：“我爱你。”
在她想要后退时，迟锦闻一把揽住了她的腰，将她紧紧禁锢在怀里，瞥了眼包厢门口处，目光晦暗不明。
他低头看向她，凤眸中的神色瞬间被明朗热烈的笑意取代，带着满足的惬意：“我也爱你。”
两人抱着又温存了会儿，直到王秋朝敲了敲门。
只见包厢门被推开，异眸黑发的少年靠在门框上，唇角绽开笑意，笑容纯澈又热情：“欸，是不是我不敲门，你们能在这包厢里黏糊到明天早上？”
“秋朝哥？”
沈泠有种被人围观的尴尬，都怪迟锦闻一上来就撩她，让她晕晕乎乎的，对周围的感知都不敏锐了。
她轻咳了一声，哪怕脸上红意未消，却还是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淡然模样：“你来多久了？”
“没多久。”
王秋朝一眼就看穿了她在想什么，耸了耸肩：“就刚刚，我本来想跟你说饭菜准备好了，问你什么时候来吃，结果就看见你们互相说什么爱你爱我的。那黏糊劲儿，我觉得要是再不出口打断你们，你怕是连午膳都不打算用了。”
王秋朝说得调侃，脸上的笑意愈发加大，最后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沈泠虽然依旧有些尴尬，却比方才好了许多，甚至还浅浅松了口气。
幸好秋朝哥来得完，就听到了那几句话，没看见他们之前做的那些事。
想到方才他们两人相拥着亲吻的模样，滚烫的唇舌和耳畔暧昧的喘息，沈泠就控制不住地一阵脸热。
她感觉热得很，便走到窗边想吹吹风。
王秋朝则是看向站在包厢中央的迟锦闻，两人视线相接，噼里啪啦的火花迅速燃起：“迟小将军怎么千里迢迢从东熙过来了？怕是还没用膳吧，可要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114章 相思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