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范围内》Chenm

23、情敌

　　落地窗外，S大的钟楼刚刚敲过十下。付允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摊着两套熨好的西装——深灰的那套领口别着付允送的小相机胸针，而浅灰的那套袖扣，则是贺澜庭去年从米兰带回来的礼物。
　　"贺学长居然让你当他的助理摄影师？" 周维敏从背后环抱住付允，下巴搁在他肩头，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爽。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蹙起的眉头上，简历页面上的"贺澜庭工作室"几个字显得格外刺眼。
　　付允反手揉了揉他蓬松的发顶："只是整理作品集，又不是跟他去非洲采风。"他故意用后脑勺撞了下周维敏的鼻子，"倒是你，明天大厂入职别又睡过头。"
　　周维敏闷哼一声，报复性地咬住付允的耳垂，声音含糊不清："贺澜庭那家伙……"
　　贺澜庭，南城最年轻的商业摄影师，S大摄影系传奇人物。大学期间没靠家里一分钱，自己创业开了摄影工作室，短短几年就成了业内炙手可热的新锐。更让周维敏不爽的是，他还是付允的"摄影启蒙老师"。
　　付允第一次摸相机，是在贺澜庭的工作室里。那时候他才上高中，跟着妈妈去邻居家做客，贺澜庭随手递给他一台老式胶片机，说："试试看？"
　　"小允，摄影不是按快门，是捕捉瞬间。"
　　贺澜庭教他构图、光影，甚至带他去拍过南城的日出。虽然付允的第一台相机是后来自己攒钱买的，但按下快门的习惯、对光线的敏感度，甚至暗房冲洗的手法，全都带着贺澜庭的影子。
　　"……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周维敏曾经直白地问过付允。
　　"你想什么呢？"付允当时笑着推他，"贺学长只是把我当学生。"
　　可周维敏不信。
　　因为贺澜庭看付允的眼神，从来就不是"看学生"的眼神。
　　茶几上的手机突然亮起，林州樊的消息顶着狗狗头像跳出来：「明天顺路载你们？我实习公司在你们中间」后面跟着个龇牙笑的表情。
　　生日会后，三个人建了小群。
　　"这电灯泡……" 周维敏嘟囔着去够手机，却带倒了相框。玻璃碎裂声里，那张生日会合照滑落出来。
　　周维敏突然笑出声，捡起照片塞进付允的包："带着它，提醒某人你现在归我所有。"
　　他的指尖划过照片里付允捂眼的表情，在对方唇上落下一个薄荷味的吻。
　　周维敏突然收紧手臂，声音低沉："……明天我送你去贺澜庭那儿。"
　　他得亲眼看看，那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周维敏的工牌躺在鞋柜上，蓝绳末端缠着付允的发圈——那是今早他偷偷从恋人手腕上顺来的。
　　而明天，他得面对一个更强大的对手。
　　第二天清晨，林州樊的车准时停在宿舍楼下。周维敏刚拉开后车门，就看见驾驶座上放着一杯冰美式——杯身上贴着的便利贴写着"给暴躁的周学长"，还画了个吐舌头的鬼脸。
　　"你什么意思？"周维敏眯起眼睛。
　　林州樊从后视镜里冲他咧嘴一笑："怕你醋劲儿太大，提前降降温。"
　　付允憋着笑钻进后座，周维敏咬牙切齿道："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上周你加班的时候，"林州樊抢答，"学长请我吃了火锅——"他故意拖长音调，"还夸我比你体贴。"
　　周维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正要反驳，付允突然凑近，在他嘴角亲了一下："但他没这个待遇。"
　　林州樊在后视镜里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知道你们恩爱。"他转动方向盘，"先说好，待会儿见到贺澜庭，你俩可别打起来。"
　　周维敏哼一声，手指却悄悄勾住了付允的小指。车窗外，晨光正好，三个人的影子在飞驰的车身上交叠后又各自奔向不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