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正文·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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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3 解一个毒
一年后，一片荒地上，四匹健硕的马悠闲的吃着饲料，这四匹马后拉着两层小楼，此刻窗门皆开，嗞啦声起，伴随着锅铲翻动的声响，食物的香气飘出。
灶台前，李莲花卷起袖口，一手拿着一本册子，照着上面的步骤，一边翻炒着放料，“收汁片刻。”按着最后一步，李莲花盖上锅盖静待片刻，书册放置一旁，起锅。
“李莲花，怎么还没有烧肉啊！”叶青青抱着酒坛，闻着饭菜香气下楼，“我可才交了菜钱。”
“我说青青姑娘，你也看看这四周荒无人烟的样子，最近的村落城镇都还在百里外，哪来的肉可烧。”李莲花摆下碗筷落座，拉下两边袖子。
“哼。”叶青青赌气的重重放下酒坛，“等到村子，别再忘了买些小鸡仔！就养在狐狸精旁边。”
李莲花失笑，“你这是要给狐狸精加餐呀。快坐下吃饭吧，尝尝我学得的新菜。”
叶青青叹息，“明日就烧了你的狐狸精给我加餐。”然后吃下两碗饭。
这青青姑娘的饭量又增了呀，他今日烧的菜量可是多一成的，这也能吃完。李莲花收拾完屋子，走到床边坐下。
叶青青指尖把玩着一只枯残蛊，醉态稍显，看着他“吃药了，李莲花。”
未等李莲花说些什么，那枯残蛊就被弹出瞬入他体内。哎，还是这么着急。李莲花只得顺从的躺在床上。
枯蚕献祭，蛊惑众生。以蛊为祭，消除身体一切负面伤害。
包括碧茶之毒。
只是这毒深入肺腑，纠缠颇深，需要徐徐除之，不然，身体也承受不住。
这半年来，日日枯蚕清毒，碧蝶与冰蚕补气加血，除了清毒之时有些疼痛，其余时间未再毒发过。
“李莲花，下一站要去哪里？”叶青青一手牵引着枯残蛊，一边唤出碧蝶。有点困了。
“我亦不知，我暂时没有地方要去了。你想去哪？”师兄尸首的消息断在了上次那处，他暂时没有头绪，李莲花盯着屋顶的雕花，感受着毒素在经脉中游走，汇集于某处消失，气血随着毒素流失，又渐渐充盈。真有点疼，“青青啊，这毒快要解完了吧。”
叶青青收回枯残蛊一捻，醉意上头，掩面打了个呵欠，“明日便可了，你要是不怕疼，今日亦可，这样明天可以恢复内力。”
如此，便可解了吗。李莲花改为侧躺，“那...请青青继续吧，”
叶青青摇晃着上前，跌坐床边，趴着床沿看他，“你不怕疼吗？短时间内不停的换血，和毒发之痛也差不了多少了。”
“这可不及毒发时的十分之一，便今日一起解了吧。”李莲花往后退了退，拉开了些距离，这瞧着明明是个极精致秀丽的小姑娘，怎的还酷爱喝酒吃肉呢？偏偏这酒量还不怎么样。
叶青青朝他伸手，声音轻淡，“先用冰蚕补一会吧。”掌心悬于脖颈，泛着丝丝凉意，“你知道，西南那吗？”
寒霜入体却化作暖流，他也有些困了，起身盘坐，“传闻西南擅控人之术，说来是不是和你这蛊虫之术类似？”
“哦？那确实蛮像的，我们五毒弟子确有喜欢此道的。”
“你想去那看看吗？”
“不了吧，好远啊。”叶青青唤出枯残蛊，一把按住李莲花的手腕，“运转你的功法。”
“哎，这么突然，下次好歹先说一声呀。”李莲花抽不回手，无奈闭眼运功。扬州慢运转周天，不用再压迫毒素，冲击着各处经脉。
这清俊的脸庞，一副隐忍疼痛的模样，叶青青看着看着，起身凑近，一指点上眉头，荧光自指尖亮起。
凤凰蛊。起死回生，破万瘴。
“你的气海破裂，这样是最快的恢复办法了，如你所愿，一次性解决吧。”叶青青喃喃，她想要这人健健康康的，想要消除那笼在平淡之中的丝丝郁气，她喜欢且希望看见的都是美好明朗的。切回毒经，一发迷心蛊，致人昏迷失去所有知觉。
“相信我”，叶青青接住缓缓倒下的身影，轻声道，“不疼的。”
蝎心千丝蛇影，攻心而亡。
过了很久，怀里的人嘴角溢出几丝血，气息终了。
然后明亮的火光升腾而起，凤鸣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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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一场梦啊。李相夷。
那真是一种蛮神奇的感觉，这浅短的半生似走马观花的一一掠过。自孩童时修行起，日耕不辍，孜孜不怠，终有小成，游历江湖，惩恶扬善，快意恩仇，怪精彩纷呈的，多的是肆意潇洒，那一袭红衣的少年，发丝高束，傲立武峰之巅。
一切好像又在那个夜晚停摆，茫茫大海之上，少年一人独对上一艘大船，前无去路，后无援手，击沉了船楼却又毒发，攀着残骸勉强活了下来，心怀愤恨，誓要复仇的回去却发现人心四散，未曾听过的怨声载道，分崩离析......这一切，皆因他而起啊......他茫然四顾，天地之大，那他该何去何从......
一念心清净，莲花处处开。
英雄末路，也要归于生活。
没了李相夷，一切也都好好的，甚至，可以更好了吧。
在那个偏避的小渔村，远离了江湖，围绕着居所忙于生计，随着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渐渐的，什么仇恨什么执念什么不甘的也就在那一日三餐盐米油盐中就那么淡去了。也就毒发疼痛之时，翻腾难耐间想再问一问为什么。
在他以为他会这样度过余下的十年的时，他捡回了一人，一个一开始以为是个什么神仙妖怪的人，他见到了平生未见的神奇，但她却说她亦是常人。她跟着他赚钱，跟着他吃素，和他说天下之大，这毒能解......
原来，涅槃重生，是这样的吗，沉疴尽去，气海丹田，一切尽复。
缓缓睁开眼，是熟悉的雕花屋顶，伸手欲触，怔愣半响，李莲花才慢悠悠转过头，趴在床边的姑娘，脸颊的肉被压的嘟起，睡得香甜，狐狸精在扯咬着姑娘的衣摆，不由轻笑出声，“狐狸精，胆大了点吧。”将小东西抱进怀里抚着脑袋，“我可拦不住她，护不住你的啊。”
晨光乍起中，看着伸着懒腰悠悠转醒的姑娘，他笑着，“谢谢你啊，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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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4 传闻中的李神医与小叶大夫
不知哪天起，锦城中集市的最南边，突然支起了个棚子，旁边不远处还停在一座四匹马拉着的二层小楼，挂牌【莲花楼医馆】。
棚中摆了两张四方桌，每日巳时与未时坐着位李姓男子，常着月白暗纹衫，广袖清风，颇有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还有一张却时常是位女子坐诊，那女子常着藕荷色蝶纹对襟长裙，束着单螺髻，银簪发钗，铃铛手钏，腰间挂着一根木镶银的长笛，很是明艳精致，大方爽朗，却怎么也不像个治病救人的大夫。更何况这女大夫还不单看病时要看自己心情要看眼缘，时常还转去卖些青菜萝卜小鸡崽子小兔子的，很是随心所欲了。
一开始并没有人在意，只当是两位不知人间疾苦来体验生活的富家子。直到有一天，有个卖货郎痛风发作之下倒在了莲花楼医馆前，被那李大夫扶起，就那么轻飘飘的在身上轻点几处或拍一拍，卖货郎当场生龙活虎起来，感恩戴德的拿回几贴膏药，这痛风之症竟就被治愈了，花费，不过五两银子。
这渐渐的，去看着的人多了起来，无论什么疑难杂症，即使不能治愈，但都能缓解至多，渐渐的，李大夫便变成了李神医。
而跟在李神医身旁的女子呢，据她自己所说乃李神医的关门弟子，拿着一根长笛在人身上点上几处，竟也药到病除了，只是出手的次数实在是少，且只让人称小叶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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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郊外，原本是一片荒凉之地，不知何时被辟出一大块地，四周用半人高的木栅栏围着，分的整整齐齐的四道地垄，两道光秃秃的还看不出种了什么，另外两道确实萝卜叶子、大白菜长势喜人，实乃大丰收之象。
围栏开了一道门，站在地垄间的人，着一袭月白银丝暗纹团花对襟长袍，青丝半束，玉笄发冠，腰间挂着百蝶穿花纹荷包。背影挺拔修长，发丝随风飘动。本是一副高人于世未沾烟火的模样，手上的动作却截然相反。
李莲花环视一圈，对着光秃秃的半边，叉腰摇头直叹，”不争气啊，你们！“不过是对面的被浇灌的时候多了些许内力罢了，月余不到呢，对面都可以收获两茬了，反倒他辛辛苦苦除草施肥精心照料的这边呢却还是毫无动静，可气呀。
“李莲花，你摘个菜怎么这么久！”
人影未见声先至，叶青青轻巧落地，“我说小李神医啊，你就是念叨再久这菜也不是你能念叨出来的好吗。”
“赶紧的摘完了去赶集了，再晚了菜都卖不出去了！”叶青青递上一个大竹筐，二话不说开始拔萝卜。
李莲花摊手，“别着急啊，就算去的再晚，可也多的是人在等小叶大夫你卖的菜呀。”嘴上说是不急，却紧跟着人一边递筐子接菜，一边摘着菜。
三年前，李莲花完全解了毒恢复了内力后，两人漫无目的走过了好几处后，终于在大半年后路过这里时，看上了这片荒地，李莲花想要试试种菜，于是便停了下来。
叶青青没有耐心，看李莲花忙活了月余也没见收获一个小苗苗，扬手就是个仙王蛊鼎准备拔苗助长，被李莲花发现阻止后更不死心，反而就只负责一半，让他看看明明有捷径却不走的后果。
拔苗助长的后果就是长得太快太多两个人根本吃不完，拿到集市上倒成了香饽饽。叶青青更是来了兴致，这段时间沉迷卖菜。
可是苦了李莲花，出诊之后还得被拉着伺弄菜地，不得不更上心，时不时还得用上自己的扬州慢，最后的坚持是保留了一半正常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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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夫，您可回来了，快给我们老大看看伤吧！”两个江湖人士打扮的就等在医馆前，见李莲花回来了，一人激动的上前。
“诶，别着急。”李莲花不紧不慢的先将菜筐子摆在棚子旁边，才撩着袖子坐下，“来吧，伤在哪了？”
只是很简单的刀伤，无须多时，李莲花便拿出一叠膏药，“好了，这膏药拿回去，一天敷上一副，三日后就可痊愈了。诚惠，五两。”
受伤的老大还没说什么，旁边的小弟却不可置信，“这，这就看好了？你就这么拍一拍，然后几个膏药就好了？还要五两银子！有你这么看病的大夫吗！”
小弟越说越激动，一撸袖子上前扯人，准备好好教训一番。
“啊——哎——哎呦呦——”
这手刚伸出一半，就被一根木镶银的长笛按着，看着轻飘飘的，却让他从手到整个人都有种断裂的感觉。他抱着手叫疼，等看清突然出现的人，呆傻在原地，话更说不利说了，“你，你.......”
“你这小子懂不懂规矩，你老大还没说话呢，你在这激动个什么劲，还动手动脚。”
叶青青刚把所有的菜理好整齐的摆上桌子，就看见又有个不识趣的准备对李莲花动手动脚的，他性子好，仍是好整以暇坐着，能等着人蹦跶完，还能以理服人。她却是没有那个耐心，遇到挑衅的，打回去就是了。
这突然出现的女子，以一根莹白发带束以单螺发髻，身着银纹绣百蝶的耦合长裙，那明眸秋水，朱唇皓齿，极其精致秀丽，出手却快准狠，脾性极大不好惹的模样。
老大连忙掏出银子搁在桌上，”失敬了失敬了，李神医名不虚传，我这伤确实不痛不痒了，是我小弟有眼不识泰山性子急躁了些，小叶大夫您见谅，您见谅。“一边毕恭毕敬的扯住手下给拉走了。
“啧。”叶青青转着笛子看向李莲花，“还是卖菜好玩。”
李莲花朝她摊手，耸了耸肩，“就这么些菜还不够小叶大夫你一个人卖的呢。说起来啊，小叶大夫今日看诊吗？”这话刚问完，就从不远处传来一阵叫喊声。
“小叶大夫！”
疾步走来的青年儒生打扮，约莫二十来岁，一身周正。待走近后，喘了口气，抬手作揖，一脸正色看着叶青青道：“小叶大夫，今日可能看诊？”
叶青此时正站在李莲花身边，瞥了了一眼李莲花后回到旁边坐下，淡淡道：“不看。”
还未等儒生再说什么，一群阿婶阿婆围了上来抢着买菜，瞬间将儒生挤了出来。儒生呆立一旁，这会小叶大夫被挡在人后，瞧也瞧不见了。
“林先生。”李莲花招呼着，“我看你啊这日日都来，可也不见是有什么病症的样子，可是代别人求医？”
儒生反应过来，抱拳，苦笑道：“李神医，这......”
“有难言之隐？何不与在下说说？兴许也能帮到你。”李莲花斟了一杯茶。
儒生坐下，纠结了半响，还回头看了看人群，最终还是摇头：“李神医，我只是觉得小李大夫看病的手法闻所未闻有些好奇罢了。”
李莲花失笑，“我这徒弟子呢，只是修习了一门较为偏门的医术，因为还未习得圆满，才不能时时看诊，还请林先生见谅啊。”
“是，是这样吗。”儒生心不在焉的回道，又呆坐了半响，直到叶青青卖完菜看也不看他径直叫走李莲花，才一脸失落的走了。
“你这回怎么不一句话把人打发了，还和那呆子解释那么多做什么。”叶青青卖了菜后直接把李莲花叫出来，“买肉去了，今天我要吃红烧肉。”
“这不是看他连着来大半月了，好歹是个书生。”李莲花把两个竹筐放回莲花楼门口，撸了一把长大不少的小黄狗，“狐狸精，走了。”
叶青青双手抱胸，“突然道：“不想卖菜了。你这的消息打探的如何了？”
李莲花无奈，这次卖菜好歹持续了半月，“金鸳盟残部如今都龟缩于离这二十里地外的如意城，但都是些没参与的人，没有我师兄的消息。”
叶青青见李莲花神色如常，挑眉，“那换个地方，明日就走？”
“急什么，等我那地菜长出来再说。”李莲花掂了掂钱袋子，五十两了，“你不卖菜的话，想干什么？双城离这不远，那里临海，想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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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半月后两人启程前往海边双城时，李莲花最终也只收获了一小筐萝卜，正好做了路上的粮食。
双城确实很近，没走几日便要到了，叶青青半路上追着个造访莲花楼的毛贼就没影了，等李莲花独自驾着楼到了双城了后也没见人回来，隔了几日倒是收到一封来自神兵谷的信。
李莲花选了处近海的村子暂住，支起了医棚，人不多，出诊时间也变得随意起来，偶尔出趟海钓钓鱼。与之前的日子没什么不同。
也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海边某处石滩上，李莲花盘坐着，旁边支着根鱼竿，手置于膝上，静静望着远处。手里压着几张信纸时不时随风发出些响动。
“小李神医，展信安呀。
那日的毛贼乃神偷妙手空空，不知你打过交道没有，他说好奇莲花楼才不请自来的，那我还好奇四顾门呢都忍住没去了，真是怪有意思的一人，如果他不是想把你刻给我的那只狐狸精给顺走，我倒是可以放他一码的，现在嘛，你猜猜他的下场如何了？
跑的远了点，顺道路见不平了一把，救了个小姑娘，她说是玉城的，还邀请我去玩呢，远了点我就拒绝了。
就这么短短几日，碰见的全是江湖事你敢信。有点新奇乐子，但也不多。我刚好在神兵谷有事，估计还得呆上个半月左右。
待我回来后再细与你说吧。
勿念呀。”
有一个人，自东海大战的第二年遇见起，结伴而行了四五年，突然离开了，还是有点不适应的。在不自觉烧了某道极受喜爱的下酒菜的时候，躺在房顶喝酒赏月时，得了一块上好料子决定亲自做一根长笛时，在练剑时少了些笛声的时候，感觉尤甚。
所幸新找了个兴趣，日日钓个鱼，愿者上钩，也有些收获。
或许有些近朱者赤了。
说好半月回来的人，如今月余过去，却也没个消息。李莲花垂眸，将信纸收回怀里，不是说那江湖无甚乐子？掂了掂鱼竿，他这鱼好像也有点钓不下去了呀。
“旺——旺旺——”趴在一旁的狐狸精突然叫了起来。
朝着莲花楼的方向。
李莲花动作一滞，收杆起身，”狐狸精，回家了。”
离的还有段距离，狐狸精也不等李莲花，直接欢脱的狂奔而去。
李莲花慢悠悠的走着，等回到楼外，见那门窗大开的莲花楼，不由一笑，唤道，“青青，你回来了。”
“小李神医！你终于回来了！”
二楼窗口探出的半道身影，笑靥明媚，展颜如天边晚霞绚烂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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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你还学会钓鱼了？”叶青青直接从二楼跃下，也不等李莲花回答，积极的帮他拿鱼竿，讨好的笑道：“可不可以先烧菜啊，我饿了！神兵谷的饭菜一点都不合我胃口！”
李莲花上下打量了一眼，语气淡淡，“那你怎么呆下去的？”一边挽着袖子往灶台走，“只剩一条鱼了，凑合凑合吧。”
“好啊好啊，莲花你烧的红烧鱼真的很好吃啊。”叶青青放好鱼竿，围着灶台四处打转，嘴里夸赞的话一句句的往外冒。
“你这怎么跟个饿死鬼似的，神兵谷那的伙食我记得还是很不错的呀。”
“水土不服吧！要么就是厨子换人了。”叶青青转悠着，一边递东西，“对了，我酿的酒怎么就剩一坛了，都你自己喝完的？”
“刺啦——”油烟冒起。
李莲花清咳一声，“前些日子这村长儿子结亲摆席呢，缺少酒水便问我借了些，我也不好拒绝吧。”
“那也不能借那么多吧，就剩一坛，这哪够我喝的。”叶青青抱着酒坛有些心痛，重新酿制需要不少日子的。
“喏，我亦试着酿了几坛子，过一两天就可以试试了。”李莲花摸了下鼻子，指了指米缸旁边。
叶青青眯眼，轻哼一声，“看在红烧鱼的份上放过你了。”
那最后一坛酒叶青青干脆全喝了，李莲花烧的三个菜也被她收尾吃的精光。看得出来就真的是很馋了。
叶青青还觉不过瘾，斜靠在房门口，看着李莲花收拾屋子，拿着李莲花的酒葫芦时不时喝上一口，一直到李莲花收拾妥当走到她身前。
酒葫芦被收走，轻叹，“别喝了。”
叶青青打了个酒嗝，扶着李莲花站直，笑道，“小李莲花，你猜我在神兵谷这么久都做了什么？”刚才吃饭的时候她特意只和他分享了入神兵谷之前的事情。
李莲花扶着叶青青回屋坐好，倒了杯茶，悠悠回道：”自然是是武器了。“
“那你再猜，是给谁的？”
“自然是，我......”
故意拖长的尾音未落，身前的姑娘便急得伸出手止住，指尖微凉，轻触双唇，引起心中震颤。
“你别说话了！你别这么聪明就好了，都没有惊喜啦。”叶青青蹙眉，从桌下掏出一柄长剑，不满道，“给，这是我亲手给你打造的剑。”等看到李莲花惊疑的神色有急忙改口，“我亲手给你改造的剑！”
叶青青一股脑把剑塞进李莲花的怀里，不等他询问，一口气的解释道：“月前我在回来半道上机缘巧合下遇到把剑，觉得甚是配你，追查下呢，发现是李相夷曾经的佩剑——少师。那必须拿回来呀！可拿回来也不好束之高阁吧，少师多无辜啊，恰巧恰巧呢我手里又有材料，就想给这剑稍稍改一改，这样不管是李莲花还是李相夷，都可以随意用啦！”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这样，是不是很好，对吧？”
一开始她和还是很确定，但是最后这少师被她改的.......怪花里胡哨的，李莲花还看也不看剑，光盯着她，就有些没底气了，这礼物惊喜什么的，可千万别弄巧成拙了哇......
李莲花看了半响一开始兴致冲冲说到最后头却快埋到怀里去的姑娘，这才将视线放到，陌生又带点熟悉感觉的，少师剑上。
原本玄色古朴的剑鞘被刻满了银纹，细致且张扬的叶子铺满整个剑鞘，间隙中漏出几朵莲花，银身剑柄上原来有些磨损的纹饰也不见了，铺满了缠绕着的藤叶和深深浅浅的青紫色千蝶穿百花，还挂着剑穗，是个寸长的笛子样式。
看着就很高调张扬。
拔剑而出，朝天斜指，锃亮的剑身上泛出丝丝缕缕莹白，有只碧蝶悬停于上，一会又上下纷飞着，于是，原本有些的繁杂思绪渐散，收剑。
叶青青见李莲花还是不言不语，着急的扑上前，“李莲花，你别生气啊，我其实只是在上面包了一层薄薄的玄铁，那些花样子都是在那层铁衣上的，你按这里，可以揭开收起的！收起还是原来完完整整的少师嘛！”
叶青青有些委屈，抬头看他，“你干嘛不说话啊。”
一手扶着叶青青的肩，李莲花失笑轻叹，“刚才是谁不让我说话的？”看着她醉意朦胧，神色认真，“谢谢你，青青。我也没有生气，我，自是欢喜的。”
“真的？”叶青青歪头，不是很信。
“真的。”李莲花点头，“还有，我是觉得青青你很厉害啊，这些纹样，都是你自己刻的？”
“嗯......” 叶青青失神的看着李莲花，声音几不可闻，“我一笔一笔刻上去的，这倒不难的，就是弄那层铁衣难了一点。我想你以后，或许，万一，要当李相夷呢。”
“谢谢你啊，青青。”李莲花凑近她低声再次道谢，热气扑面，眼含某种热诚，“只是世上，再无李相夷。就像，世上也再无青歌，是吗？”
叶青青垂眸，“你想舞剑吗，李莲花。”
“不急。”李莲花扶着叶青青坐下，将少师剑置于桌上，“我也有一样礼物送你。”
叶青青怔怔地看着李莲花从袖中掏出一根通体莹白的玉笛递到眼前，眨了眨眼，入手似有暖玉的温润，尾端细细刻了一圈莲花，坠着一个小莲蓬。
“嚯！”叶青青惊喜的睁大双眼，“这......你亲手做的？”见李莲花点头，激动的蹦起，“好好看，好喜欢！李莲花，你太厉害了吧，这质地你都能做成笛子还能刻花！”
叶青青激动的一头扎进他怀里圈住，“你真的好厉害啊，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我真的很喜欢这份礼物啊，太惊喜啦！”
热烈且直白的，毫无掩饰的，表达着欢喜。
一股热气夹杂着一些香气自怀中而起，李莲花怔住，缓缓俯身，双手收紧，“我亦如此，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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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曦初露，海边的波澜渐渐染上金光，有身影随风而舞。
逍遥独步，
醉如狂三十六剑，
小楼昨夜又东风，
相夷太剑。
穿花蝶影，枯木逢春。
“青青，我带你回云隐山见一见我师娘，可好？”
漫天剑光中，李莲花持剑而立，满眼笑意张扬。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正文·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