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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chapter(三十三) ...

  •   大街上,有结伴而行笑语不断的人,有手牵手亲亲我我的情侣,也有打着电话行色匆匆的商人,而像我这样,面容惨淡,形单影只,拖着一只行李箱在街上漫无目的闲逛的人却没有。

      出了简从安的公寓,才发现我在这个城市已经没有了容身之所,自己的房子拆迁,同学、朋友,这几年我已经与她们渐渐疏离了,公司里只有雪琪和游欧相熟一些,可关系称得上亲密的,除了宜主,竟想不出其他人,我苦笑一声,我做人确实很失败。

      我掏出手机,拨打了宜主的电话。上了出租车,直奔宜主的家里。

      宜主是本地人,妈妈是老师,爸爸是公务员,在她毕业工作以后,父母就为她买下一栋八九十平米的小公寓给她单独居住,她乐得逍遥。

      我拖着重重的箱子累出一身薄汗,喘着粗气按了宜主家的门铃。

      宜主看见我旁边的行李箱,睁大眼睛,“你居然离家出走?”

      我白了他一眼,拖着箱子走进她家,“他那里又不是我家,算不上是离家出走。”我自己倒了一杯水在沙发上坐下,“我现在走投无路,只能来投奔你了。”

      她坐在我旁边,“难道你们谈崩了?“

      我瞬间沉默,想到垃圾桶里那只避孕套,心里隐隐作痛,情不自禁的低头,黯然低声道:“还没谈就已经判了死刑...”

      “嗯?”宜主拿起茶几上的香蕉剥了皮递过来,“什么意思?”

      我无精打采的摇摇头,她直接将香蕉塞我嘴里,我瞪她,她笑,“科学研究表明,心情不好的时候多吃香蕉,心情会变得好起来。”

      我嘴里无意识的吃着香蕉,对她的说法不置一词。一个人若真的不快乐,你把整个地球的香蕉吃了也不会快乐起来。

      我吃完,她又殷勤的剥皮递了一根过来。过了一会儿,我抬头,才发现垃圾桶里一大堆的香蕉皮,原来就这会儿我已经不知不觉吃了十来根香蕉。

      我怒,看向宜主,“你丫的安的什么心啊?我等会儿还怎么吃晚饭?”

      她阴笑,“传说失恋的人都是化悲愤为食欲,姐姐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最近物价可涨得厉害,这水果里就香蕉便宜一点,可以随便你吃。”

      我气得笑了,伸手打她,她笑着躲开。我们俩闹累了,并排躺在沙发上休息,天色越来越黑了,房里没有开灯,屋外的霓虹灯隔着窗帘洒进客厅来。

      突然安静下来,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又全都闯进脑海里,我翻过身,想到简从安竟突然有种落泪的冲动,下意识的去摸手机,还是没有,他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我,我究竟还在期盼什么?他明明都和其他女人发生关系了,难道我还期望他找借口来欺骗我吗?然后我再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的继续跟他在一起吗?我突然好害怕,害怕自己又会陷入五年前那种境地。我摇摇头,不行,我不能重蹈覆辙。君既无心,我便休,趁现在未泥足深陷,赶紧抽身。

      我收敛情绪,伸手拍了拍旁边的宜主,“我饿了,去做饭。”

      她翻过身,“不去,你去。”

      “你去。”

      “你去。”

      “......”

      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我们在做饭上面的争论,我肚子饿得咕咕叫,又只能拿起香蕉吃起来。

      她挂了电话,站起身拉我,“走,咱们谁都不用做饭,去蹭饭。”

      我们坐出租车来到中华路的一家日本料理店,服务员拉开包间推门,宜主拖鞋率先走了进去,我跟在后面,抬头一看,中间坐着一位约莫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女人左右逢源,呃,应该叫左右逢帅哥,游欧和徐亚柏一左一右的坐着吃东西,我顿时傻眼,这是个什么状况?

      徐亚柏朝我们打招呼,“来,来,宜宜,小葛,坐这边。”

      我目测了一下,目前长方型的桌子旁还剩下三个位子,女人右边,游欧右边和徐亚柏左边,游和徐旁边的空位是紧挨着的,宜主正要走到游欧右边坐下,我忙拉她到旁边的位子上,而我则坐在了游欧的右边。

      宜主咬牙切齿的剜了我一眼,我凑到她耳边小声说:“谁让你灌我一肚子的香蕉。”

      她恨恨回我:“明儿你连香蕉都吃不到了。”

      “书宁,我为你介绍一下。”徐亚柏看着旁边的女子微笑着说:“她们俩是我读大学时的师妹,这位叫赵宜主,那位叫葛澄。”他又马上为我们解答年轻女子的谜题,“这位是柏书宁小姐,是我妈妈同事的女儿,在我市国税局就职。”

      徐亚柏饶有深意的看了宜主一眼,夹了一个三文鱼寿司放进柏舒宁的碟子里,笑眯眯的夸赞:“书宁就职的单位很让人羡慕啊,公务员可是令多少人艳羡。”

      柏书宁有些赧然的笑了一下,“亚柏,我一个小小的公务员可比不上你一个公司的大老板,我一个月也就拿几千块的工资,我妈说,你可是年薪上百万啊。”

      徐亚柏叹息说:“我这不是考不上公务员嘛,考上了我也不去当那满身铜臭的商人。”他顿了顿,眼珠转了转,“你们女孩子啊,还是当公务员好,何必在外面这么幸苦的拼搏,女人讲的不就是稳定吗?”

      我惊诧的叫道:“呀!宜主,你不是不吃芥末的吗?”

      她脸色涨红,呼呼的喘气,“水,水,给我倒杯水,我刚才不小心吃到了。”

      徐亚柏忙倒了一杯水喂到宜主的嘴边,“来,宜宜,快喝。”宜主也顾不上别扭,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口,擦了擦嘴巴,对上徐亚柏似笑非笑的眼神一下不自在的转过脸。

      我摇头暗笑,什么叫不小心,估计是听见徐亚柏夸那女人,心不在焉了。

      游欧搛了一个火炙三文鱼腩放进我的碟子里,“这个不错,你尝尝。”

      我咬了一口,享受的点点头,他给我倒了一杯温过的清酒,“病好了吗?”

      我正要说话,忽听见柏书宁笑着说话:“亚柏和赵小姐的关系很好啊,真让人羡慕,我读大学那会儿,可遇不上这么好的师兄,老被人欺负。”她眼珠微微转动,翘着小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不知道赵小姐在哪里就职?”

      宜主随口回道:“我在杂志社当记者。”

      “记者啊。”她眼里划过一丝不屑,感叹一声,“在外面跑来跑去也挺幸苦的,特别是夏天,这女孩子的皮肤可受不了,好像工资也不高是吧?难怪现在的很多年轻女孩子就想傍大款,这要是靠她自己打拼,还不知道得拼多少年才有车有房呢。”

      我对旁边的游欧轻扬下巴,“这看着,怎么像是现任在讽刺挖苦前任呢?”

      他重重的点点头,“聪明,一点即中。”

      我们一行人吃完了走出来,凉风阵阵,我不由的瑟缩了一下。

      徐亚柏看了看手表,“不早了,书宁,我送你回家吧。”

      柏书宁不好意思的随口道:“这怎么好意思,不用了。”

      哪知徐亚柏竟顺着说:“那好吧,我帮你打出租车。”

      柏书宁一下子噎在那里,气恼的看着徐亚柏站在路边挥手打车的背影。

      我和宜主对视一眼,同时闷笑。

      柏书宁不甘的坐上车,徐亚柏替她关上车门,“书宁,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电话。”

      柏书宁看我们一眼,忙说:“亚柏,我们家那附近最近不太安全,我一个人有点怕。”

      徐亚柏笑着安慰她,“不用担心,我刚才已经打电话叫你哥下来接你了。”

      送走了一脸挫败的柏书宁,徐亚柏转身看向我们,赵宜主还来不及收起的笑容一下子僵在那里,拉起我转身就走。

      游欧走到我们旁边,“我送你们回家。”

      徐亚柏朝我们走过来,“我送你们回家。”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徐亚柏看了游欧又看了我一眼,游欧则是微微偏头似乎有些尴尬。

      宜主不耐烦的朝徐亚柏回道:“我们不回家,你不用送了。”

      徐亚柏拦在我们前面,“这么晚了,你不回家要去哪?”

      宜主扬起下巴,没好气道:“你谁啊?凭什么管我。”

      徐亚柏一把拉起宜主的胳膊往他停在路边的私家车大步走去,“游欧,你送小葛。”宜主哇哇乱叫,又骂又打,不见效果,又回头向我求助,我送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我和游欧好笑的对视一眼,我有些发冷的抱着胳膊,“我暂时不想回家,你不用管我。”

      他笑着说:“真正的夜生活现在才开始,回家确实没趣。”

      半个小时候后,我和他坐在酒吧里,听着吵闹的音乐,看着年轻男女的热舞,我听着他聊自己的旅游经历。

      他按住我的手,皱眉问:“你今天怎么了?喝这么多?”

      我将手肘搁在吧台上托住自己的脑袋,喃喃道:“很久没有喝醉了,想试一试醉酒的感觉。”

      “嗯?”他偏头问,“你说什么?”

      我抬起杯子一口喝干,面前的他一直在眼前摇晃,我指了指他,打了个酒嗝,“别晃,过来。”

      他凑过来,我呵呵笑着一把捧住他的脸,他愣,“我说,你喝得太少了。”说完,我把嘴巴贴上他的嘴巴,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将口中的酒渡到他嘴里,一些酒液顺着我们的嘴角流了下来。我正欲退出,他却忽然揽住我的腰身,舌头伸出来灵活的缠住我,胃里一阵倒腾,我忍不住使劲推开他,快步跑进厕所里哗的一声呕吐出来。

      他跟着走进来,一边拍着我的后背一边递给我纸巾,我吐完后难受得厉害,全身无力的瘫软在地上,脑袋晕陶陶的。

      “你手机响了,快接。”他从我包里拿出手机放到我耳边。

      我喂喂了几声,没听见别人说话,撅嘴,皱眉,“坏了,我手机坏了,没有声音…”

      “醉成这样…”他看着我的样子好笑道:“算了,我帮你接吧。”他把手机放在自己耳朵边。

      我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翻下床下意识的找拖鞋,脚底却触碰到柔软的地毯,不对啊,我的房间里没有铺地毯啊,我猛地睁大眼睛,这才看清楚这不是我的房间。

      我疑惑的推门走出房间,纯白的墙壁,浅黄的木制家具,田园风格。

      我一眼看见坐在餐厅里的游欧,他朝我招手,我走过去。

      “你已经不住在原先那里,我也不知道你现在住哪,所以只好将你带回家里了,本来是想在酒店开个房间给你,可我总觉得放你一个醉酒的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不太好。”他举起手,“不过,你可以放宽心,我保证,我绝对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利用酒后乱性什么的借口干出什么什么的事。”

      酒后乱性,我蓦地想起那次,眼神一暗,复又抬起头笑道:“那真要谢谢你——”我的眼睛一下子看到他脖子上可疑的红印,那好像是….吻痕?我努力回忆,零零碎碎的片段渐渐清晰起来,一下子十分尴尬。

      昨天在酒吧,我好像强吻了游欧,并且好像还把口中的酒渡给他,呃,他会不会嫌我恶心,再后来,我觉得浑身热乎乎的,不自觉的贴上一个人冰凉的皮肤,哎呀呀,不能再想了,还好没有出什么事。

      他帮我拉开椅子,放了一杯水在我面前,“别多想,把蜂蜜水喝了,可以解酒后头疼啊。然后,赶紧吃早餐,上班要迟到了。”

      啊,这几天不上班,我都忘记我还要上班了。

      我坐在旁边,看着寝室那几个围在佟芸身边,你一句我一句兴致勃勃的谈论着这次的婚礼和新郎,都怪宜主,我说等会儿直接去酒店,她却非拉着我到佟芸家里,说是咱们一个寝室的,关系自然比别人亲密。我暗叹,佟芸只要不讨厌我就行了,关系亲密就不奢求了。

      有人在门外催,接新娘的车快到了,你们几个女孩子快点。

      于是几个人停止了八卦,又理婚纱,又顺碎发,又看了看妆容是否妥当,佟芸从镜子里看见我,回头喊我:“澄澄,你快过来,帮我看看到底戴哪一套首饰比较好?”

      我有些诧异,快步走过去,拿起梳妆台上的耳环与项链在她身上比了比,然后拿起一个水滴型的耳坠递给她,“我觉得你的脸型配这款好看些。”

      她对着镜子比了比,点点头,让我帮她戴上。她看着镜子里的我在她身上帮她戴项链,轻声说:“澄澄,上次…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

      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淡笑了一下摇摇头,“好了,很漂亮。”

      她拉住我的手,“澄澄,别生我气,我…”

      我释然的笑了一下,拍拍她的手,“你如今求仁得仁,过去的事就不要去想了。”

      她黯然道:“是啊,求仁得仁,可我不知道他是真的爱我,还是只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对我负责。”她语气一换,对我轻松的笑了笑,“可他对我说过,你是他的梦,我却是他的真实。”

      婚礼办得简单又热闹,看着司仪台上的佟芸和赵治勋,突然很羡慕他们,结婚这样简单的事,为什么我觉得它离我如此遥远。大家在酒店里吃喝完以后,几个要好的同学、朋友来到佟芸和赵治勋的新房里又闹了一番,我被他们吵得厉害,问了宜主要钥匙先回来了。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想起简从安教我煮咖啡的事,味蕾里那股咖啡的苦涩一直盘旋在那里。赵治勋对佟芸说,我是他的梦,她却是他的真实。如果说林衍生是我的梦,那么,谁才是我的真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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