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厨艺 ...
-
我不说话。
他叹了口气，“既然不喜欢的话，那我们回家吧。”
等他结了帐，我跟着他离开了餐馆，走在路上的时候也有知道这件事的人对他投以鄙视的眼光，还有那些窃窃私语也在不断的钻入我的耳朵里。
“这么没责任心的男人，你说这孩子的母亲当初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家伙，真没眼光……”
“就是啊，有这样的人做爸爸，这孩子真可怜。”
心里不舒服的感觉愈来愈严重，我终于失控了，我尖叫，很大声的尖叫。
刺耳的尖叫让周围的人都愣住，很快的有人试图过来安抚我，也有人还在议论，“可怜的孩子，一定又是这个家伙造成的。”
“够了！”我大声的喊，拍掉靠近我的头的手。
库洛洛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他说，“冷静点。”
“离我远点！”我朝他喊，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家里奔去。
我厌恶这一切，厌恶那些人的窃窃私语，厌恶库洛洛那无所谓的态度，更厌恶因为他被人唾弃而感到难受的自己。
我清楚的知道那些人的辱骂不会让他有所反应，因为他是库洛洛，他怎么会因为这些与他无关的人的辱骂而感到懊恼呢？他根本不会在乎，我只不过希望借由这些人的鄙视与侮辱来传达我的憎恨而已，他会察觉到的，而这大约是目前我所能够把握的唯一能够让他痛苦的东西。
可是痛苦又怎么样？
他永远都是这样平静，也许痛苦，但绝不会表露出来，又或者，他根本毫无感觉，我不愿去假设后一种可能性，因为那让我觉得可悲，我所做的一切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他不会对那些指责有任何反应，而我却因此难受，我所做的不过是自己折腾自己而已。
厌恶他，憎恨他，不愿意跟他说话，不愿意理会他，可是，为什么会难受？
那隐藏在我憎恨下的情感因为这些人对他的指责而清晰的展现在我的眼前，我依旧爱他，如同以前一样，因他的存在而安心，因他被人责备而难受，我比他更难受，我依然渴望能够如同以前一般和他相处愉快。
可是不愿意，我并不愿意像以前那样，我只想让他感觉到痛苦，我只想让他不愉快。
但事实在眼前，难受的人是我而不是他，或许他是难受的，但他不会表露出来。
可那又怎样，只要我赌对了，只要愚蠢的我在经历的那样的对待之后还愚蠢的相信他爱我这一点是对的，那么难受也没什么不好，因为我不高兴，他怎么会愉快？
可是若猜错了，那么难受也只是自作自受，活该！
我一路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依然觉得胸闷。
为什么会被他那样对待，为什么他可以那样对我？只是因为我是他的女儿吗？
我感到愈发的胸闷，因为察觉到他的气息，这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有他的气味，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买给我的，因为我是他的女儿，所以他要照顾我，要替我准备舒适的床铺，有趣的玩具，好看的童书，可爱的娃娃。
这一切都让我觉得难受，我拿了剪刀，狠狠的剪烂了那些玩具，被子，床单，枕头，书，娃娃……
等到我剪坏了那只陪了我很长时间的小熊后，我终于消停了下来，整个房间已经一团乱，被子里的羽绒已经露了出来，很多沾到了地毯上，碎纸片到处都是，还有玩具里的棉花也是，我站起身，面无表情的看向镜子——在我床边不远处的梳妆台上的镜子，我的头发和裙子上沾了羽绒和棉花，看起来很狼狈。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歪了歪头，考虑着从那个地方砸烂它比较好，然后我意识到，我身上的衣服也是他买的，我走近了镜子，坐到了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神经质的笑，我在做什么呢？破坏掉他给予我的一切？证明我不是他的？可是明明，连这生命也是他给予的呀。
我真是个疯子。
我想我失控了，甚至是在那四千六百四十四下之后我都没有这样的失控……也许那个时侯，我只知道恐惧是怎样的。
我无法理解自己的行为。
我不再笑，只盯着镜子发呆，过了许久，敲门声响了，是库洛洛，“该吃饭了。”
我没理他。
他又敲了敲门，“出来吃饭。”
我依然沉默。
他敲了第三次门，“再不出来饭菜会凉的。”
他大约是失去了耐心，我听到了门开的声音。
脚步声响起又停下，我从镜子里看到他停在门口，依然是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扫视了一圈房间最终将视线放在了我身上。
他走到衣柜边，打开衣柜，取了一条裙子然后走到了我身后。
伸手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很热，也许是我的手太冰？
我顺从的起身离开了凳子，他替我将背后的拉链拉开，将裙子脱下，又替我将干净的裙子穿上。
然后他拿了梳子替我整理头发，将上面的羽绒棉花或者其他什么的去掉，再替我带上了一个白色的发箍。
然后他牵着我去了餐厅。
餐桌上的菜看起来并不如以往那样好看，我闻到他身上的油烟气，是他做的饭？
我坐到椅子上开始吃饭。
没有人是全能的，库洛洛也是。
我吃完饭，用手帕擦了嘴，“很难吃。”
然后我起身，离开了餐桌。
我听到了他的叹息声。
晚上的时候，他将我牵到了他的房间，因为我的房间已经不适合再睡觉了。
我默不作声，他让我如何便如何。
我洗完澡，他替我吹干了头发便将我抱到了床上，替我盖好被子，吻我的额，“晚安。”
我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他却没上床，我睡得不太安稳，睡了好一阵后，迷迷糊糊的听到外面有声响，起身到门边看，却看到他拿了一个很大的塑料袋将我房间里的那些破烂装了起来，正提着往外边运，两大袋塑料袋，似乎已经运了一阵了，还没有弄完，大约收拾很花时间。
我看到了其中一个袋子里有那只熊的尸体，库洛洛停了下来，看向我，“睡不着吗？”
他将那两个袋子扔到了地上就朝我走了过来，“小心感冒了。”
我任他将我抱起来，眼睛仍盯着那只破烂的熊，我记得那个位置，那个塑料袋放着的位置，我三岁生日那天，我就是坐在那里，抱着我的熊看着忽然出现在门口的他哭得很大声。
那天的蛋糕很好吃。
第二天白天的时候，我的房间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少了以前的玩具和娃娃，显得有些空荡。
他跟我说，“我订了明天的飞艇票，你跟我一起走。”
我没有回应他。
很快的又是一天过去，他锁了房门，牵着我的手离开了这个我住了近七年的小镇。
我们搭乘飞艇到了一个叫赞比的城市，到达之后，他买了不少野外露宿时用的东西和食物，然后带我搭上了一班去一个名叫罗尼牙的小镇的车，我记得小镇的附近是被禁止进入的罗尼牙森林，因为那里有颇多危险的动物以及，魔兽。
我猜的没错，到达了罗尼牙小镇后，库洛洛带着我去的地方正是一片森林，等到可以看见森林的时候，他将我抱了起来，迅速的躲过了各个监视点以及守卫进入了森林。
我意识到我大约要开始过野人的生活了。
库洛洛带我深入了森林，沿途避开了不少动物。
也许是对危险的敏锐，这些动物都聪明的没有来招惹库洛洛。
等到了一块比较空旷的地方后，库洛洛停了下来，我隔着许多的树可以隐约的看到离这里不远似乎有一条小溪。
等到他搭好帐篷之后，天已经黑了，他递给我一罐牛奶后叮嘱我呆在帐篷里不要乱跑后便离开了。
很快他回来了，带着两只小型的我叫不出名字的魔兽。
“艾奇兽，会散发出香味迷惑它们的猎物靠近它们，它们散发的气味有麻痹作用，”他一边将那两只魔兽开膛破肚一边跟我说，“另外，它们的肉很嫩，很好吃。”
他生了火烤那两只魔兽，我蹲在火边看着他烤。
他带了充足的调味料，看起来他并不是不擅长做吃的，大约是不擅长厨房里的事，但是野外烧烤之类的似乎是他的长项。
他将其中一只小的给了我，艾奇兽的味道果然很好，但是我喝完牛奶不久，不是很饿，所以只吃了大半只就饱了。
“吃完，不然呆会儿没体力，”已经吃完的他见我拿着剩下的小半只已经发了好一阵呆了，于是开口命令到。
我皱了皱眉，还是将那小半只吃进了肚子。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厨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