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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你进去跟她说说话吧”她转身要走。
      他拉住她:“你去哪儿?”
      “随便走走。”
      见他手还没放下,她低头叹了口气随后又抬头温柔的望着他:“不放心?”
      他放下手:“没有。”
      见他担心的样子,桑情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姐姐不是小孩子了,你们不用这么担心我。”
      桑佑年别扭的说:“谁能管得了你。”
      桑情低头笑了笑转身离去。

      家人永远是最了解自己的,尽管桑情怎样隐藏,他们还是能敏锐的察觉出她的情绪。

      桑情搭上17号公交车坐在窗边,打开窗,风吹在她的脸上,闭上眼闻着风里夹杂着树叶的味道,缓缓睡过。

      车稳稳的行驶着,她闭着眼假寐,直到到了终点站。

      “姑娘,到终点站了,你下不下啊?”

      桑情睁开眼,迷迷糊糊的下了车。

      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望着来来往往穿着校服的学生,她才意识到这是到了她的母校——南京一中。
      她低头看了看手表,原来已经到放学的时间了。
      她逆着人流往里走,本来想混进去,却还是被门卫拦了下来。
      “哎,小姐,不是本校的人是不准进的,您有什么事吗?”
      “额,我打个电话。”她从包里掏出手机。
      “喂,张老师,我是桑情。”

      她打完电话把手机递给门卫。

      那人听了电话就把她放了进来。

      她逆着人流往里走,看着形形色色的学生,有顶着黑眼圈的,有画着妆的,有往食堂跑的,有往校门口走要回家的,但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透露着独属于高中生的清澈。

      她感慨,那时候的她是什么样的呢?

      记不清了。

      她走到教学楼前,看到光荣榜上贴着优秀毕业生的照片,第三排中间的就是她,视线往右移是那张熟悉的面孔。
      照片下面写着名字“路以礼”
      最好看的两张脸放在一起,排在正中间,足以吸引所有人的视线,就像他们势均力敌的成绩一样。

      高中的时候他们俩就一直你追我赶,没有明面上较劲,却都在私底下偷偷学习,明面上都装作不在乎,实际上比谁都在意。

      桑情看人走的差不多了,就往教学楼里走。

      她走到一间办公室前,刚准备敲门就听到里面的交谈声,她放下了手,却不想与里面的人对视上了。
      那是她高三的班主任张老师。
      她看到张老师向她示意了一下,她推开门往里面走,阳光顺着门缝打在那个人的脸上,那个人眯着眼,抬起头望向她。
      她这才看清楚这是谁——路以礼。
      还有一个人,不正是那天在网吧门口的那个男孩吗。
      两人对视上,她先移开了视线。

      桑情:“张老师。”
      “哎,桑情,你先在一边坐会儿,我这边快完事了。”
      “……好”

      她没有坐下,而是慢慢的移动到窗户边背对着他们。
      他感受到两道不加掩饰的视线一直盯着她的后背,像是要戳出一个洞。
      直到张老师说话,那两道视线才消失。

      张老师:“以礼,沈疏桐是什么样的孩子我最清楚,我相信你肯定也清楚,他不是一个坏孩子,更不是一个笨孩子,相反他非常聪明。如果他把这个聪明劲用在学习上,他不会比当年的你差。”

      “我一直都有了解到他喜欢打游戏,但我不会阻止他,因为这是他的兴趣爱好,但是翘掉晚自习去玩就算违反校规了。”

      “你作为他表哥,还是要做一下他的思想工作。”

      路以礼:“知道了张老师,我回去会好好说他的,这次麻烦您了。”

      他踢了沈疏桐一下。

      “张老师,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逃晚自习了。”

      “张老师,我看您这边似乎有……贵客,我先带沈疏桐走了。”路以礼瞥了一眼她。

      桑情僵了一下装作没听见。

      “贵客?”
      “昂,你说桑情啊。”

      桑情没办法只能转过身来。

      对上他的视线,桑情眼珠子左右转了转,随后扬起嘴角朝他笑了一下。

      “我记得你们俩是同一级的,成绩排名还都在前面,互相没有印象了?”张老师笑着看他们俩。

      路以礼移开视线:“是吗?”
      “确实没印象了,可能第一名永远记不住排在后面的人吧。”

      张老师笑了一下:“你这孩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永远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张老师没有意识到他们磁场的奇怪,又接着说道:“你小子别太得意,我可还记得人家桑情当年可是考过你一次。”

      听到这话桑情扬起的嘴角僵了一下。

      路以礼看向她。

      “成绩没掉过第一名的的你,在那次考试可是当了回第二名。”

      这句话,把他们拉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夏天。

      窗外梧桐树的叶子被七月的太阳晒得打蔫,蝉鸣裹着热气往教室里钻。

      成绩单发了下来。

      桑情攥着手里的成绩单,看着自己的名字排在第一名陷入沉思。

      鹿小蛮擦完黑板,见她在那发呆,跑下来一下子把成绩单抽走:“我看看。”

      “我去,你竟然把路以礼那老油条给考下来了?”
      “你行啊!桑桑。”

      隔壁桌一个男生听到他们说的话转过身来:“对啊桑情,你这次真挺厉害的。不过听他们班里的人说,路以礼最后一道大题空着,所以才失分了。”

      桑情皱了皱眉头。

      “最后一道大题都超纲十万八千里了,感觉就是为你俩出的,没想到他竟然不会。”男生耸了耸肩。

      桑情抿了抿嘴:“我去一下洗手间。”

      “我陪你啊。”

      “不用了。”

      桑情跑向体育馆角落的器材间,篮球的橡胶味混着灰尘扑面而来。门在身后咔嗒合上,彻底吞没了外界的光,浓重的黑暗瞬间将她裹住。指尖刚触到墙壁上冰凉的开关,手腕就被猛地攥住按在墙上,下一秒,带着急促呼吸的吻便覆了上来,将她未出口的惊呼堵得严严实实。

      呼吸还没从刚才的吻里平复,她攥着衣角的手又紧了紧,终于还是抬起眼,指尖还残留着开关的冰凉触感。
      “最后一道大题……你明明会做的,为什么空着?”声音比预想中更轻,混着器材间里篮球的橡胶余味,连质问都软了几分,目光却牢牢锁在他还离得很近的下颌线上。

      路以礼轻轻的笑了一声,手还松松的扣着她的手腕:“你怎么这么肯定我就会,对我这么自信?”

      “明明上次你给我讲过类似的题。”桑情抬眼瞪他。

      路以礼指尖的力道又松了些,喉间滚出一声轻咳:“我考试的时候发烧了,直到做到最后一题我实在坚持不住就睡了。”
      “这你也要怪我吗?”

      她盯着他看了两秒,指尖悬在半空没碰他额头,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的怀疑:“真发烧了?上午进考场时候我看你还好好的。”可话刚说完,瞥见他垂着眼、故意放慢的呼吸,又忍不住软了半分,“……要是真难受,就别硬撑着站着了,我扶你去医务室?”
      “不用,我已经好多了。”说着又要去亲她。

      桑情推开他的头:“既然生病了就别传染给我了。”说着转身往外走。

      “喂!你真不管我了?”

      桑情走出体育馆时嘴角微微扬起。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是装的。

      “后来你们俩倒没再为排名较过劲了。”张老师的话顺着话音自然续上,桑情的思绪也跟着从回忆里滑出来——目光扫过路以礼时,他刚好也看向她,眼底没有了器材间里的灼热,只剩一点浅淡的、像听着往事的平和,仿佛刚才那段隐秘的回忆,只是两人心照不宣的瞬间。

      路以礼朝张老师颔首:“那您忙,我先带沈疏桐回去,后续有情况再跟您联系。”
      他转身时没有看她,沈疏桐跟在后面,路过桑情时还悄悄朝她眨了下眼。
      她这才想起来这个男孩是谁,当时她在路以礼家撞到过,一口一个桑桑姐喊着,没想到才几年不见变化这么大。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办公室里的话音。桑情望着那扇门,才后知后觉地松了口气。

      刚走出办公楼,沈疏桐就凑到路以礼身边,挤眉弄眼地撞了下他胳膊:“哥,行啊你,跟人桑桑姐装什么不熟呢?还‘是吗?没印象’,我鸡皮疙瘩都要掉了。”

      路以礼脚步没停,抬手就敲了下他后脑勺,语气冷了几分:“少管闲事。先记着你自己的事——晚自习再敢逃,我不光告诉你妈,还得把你游戏账号封了,让你连登录界面都看不见。”

      沈疏桐揉着后脑勺龇牙,却还不死心:“我哪是管闲事。对了,我告诉你啊,我可是知道你和桑桑姐早恋的事,小心我给你捅出去。”

      路以礼压根不怕他,自顾自的往前走:“呵,看看是你先把我早恋的事捅出去快,还是我先把你逃晚自习的事告诉你妈快。”

      “别啊哥,我跟你闹着玩呢。”

      路以礼停下来朝他说“别跟我嬉皮笑脸的,你再逃课我就把你扔河里去喂鱼。”
      “你该上课上课,我有事先走了。”路以礼说完便朝着校门走去,留下沈疏桐站在原地,对着他的背影呲牙咧嘴。

      办公室的门合上时,桑情还维持着望向门板的姿势,指尖无意识地蹭过窗沿——刚才沈疏桐眨眼的模样还清晰在眼前,倒让她想起当年在路以礼家,那小子捧着游戏机,一口一个“桑桑姐”喊着要她帮忙藏手柄的模样。

      “发什么呆呢?”张老师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桌上刚泡好的菊花茶飘着热气,金黄的花瓣在水中舒展着。

      桑情收回目光,走到桌前轻轻坐下,指尖还残留着窗沿的微凉:“没什么。”

      “你们这届孩子的事,我记的比谁都清楚。”张老师笑着推了推眼镜,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泛黄的相册,翻开第一页就是毕业照,“你看。”
      桑情凑过去看,照片里的自己扎着低马尾,校服领口扣得严严实实。

      “那时候总觉得高考是天塌下来的大事,现在回过头看,那只不过是人生中一个小的节点罢了。”桑情笑道。

      张老师语气里满是感慨,“你当年是最拼的,可是却撞上了路以礼。”
      “说实话,路以礼那小子还真挺让人上火,成绩稳定的像一条横线,基本上没有波动,除了那一次你超过他,让他的成绩波动图突出来一点,要不然就太完美了。”

      他真的是很优秀的人啊。

      “你们那一届学生是我带过最优秀的,也是人才最多的一届。”

      “对了,你现在还写东西吗?”张老师话锋一转,眼里带着期待,“当年你那篇《蝉鸣里的夏天》,我到现在还留着,每次给新一届学生讲作文,都拿出来当范文。”

      桑情愣了一下,随即弯起唇角:“写的,不过……我现在写的东西您不会感兴趣了。”

      张老师欣慰的看着她:“不管怎么样,你既然能坚持下去,那我永远对你骄傲。”

      桑情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谢谢您。”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透过玻璃洒在办公桌上,给相册镀上了一层金边。桑情看着张老师带着老花镜眯着眼翻相册的样子不禁感慨,时间过得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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