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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历史重演 ...

  •   夏秋抬起手轻叩了下门,里面传出些许声音来,“进来吧。”

      夏秋快步走向慕笙,站在她身旁,恭敬地鞠躬行礼后,缓缓开口,将探查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禀报了出来,“小姐,正如您之前所预料的那般,镇北侯府中确实有人过身了,老爷也已经前去吊唁。”

      慕笙轻抿了一口茶,随后将茶杯轻轻放下。她单手托腮,目光深邃,语调中透露出沉思,“这件事就好像是命中注定的那般,依旧会按照前世的那般重演。”

      夏秋不太明白小姐话中的深意,眉头轻轻皱起,身体微微前倾,双手轻放在小腹前,柔声问道:“小姐,您说的前世今生,奴婢为何从未听人提起过呢?”

      慕笙打着哈哈,瞎扯了过去,“我以前从话本里看到的被为‘宿命轮回’,你不知晓也正常,下去吧!”

      慕笙的目光沉入了杯中静谧的水面,陷入了沉思。

      她感觉自己这一生的路径仿佛早已被前世的轨迹所预定,一切都似乎在命运的掌控之中,无法逃脱。

      尽管她竭尽全力去改变那些前世既定的行动路线,但最终,一切似乎都会不可避免地回到原点,历史的车轮似乎总是沿着相同的轨迹旋转。

      既然逃避无济于事,不如勇敢出击,这总比坐以待毙,束手无策的要强上许多。

      *

      冷家家主冷音尘带着几个仆从,径直朝镇北侯府的后院走去。

      当镇北侯府的下人看到冷音尘朝关押夫人的后院走去时,立刻有人去找将军准备通风报信。

      冷音尘并不是好对付的纸老虎,他冷冷质问道:“怎么,我作为你们将军夫人的父亲,难道连去探望自己的女儿都要向你们将军汇报一声吗?”

      他的语气平静,却透出一丝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那几个下人立马恭敬地鞠躬行礼,“冷家主息怒,小的们也是按照规矩行事。将军吩咐我等如有人去探望夫人,需向将军禀报一声。”

      冷音尘微微颔首,神色稍缓,但眉宇间的严肃并未完全散去,“我的小女身为将军夫人,还不许外人探访。这分明是对待犯人的行记,带路今日老身势必要见到我的女儿,我无需惊动旁人。”

      下人们互相对视一眼,领头的那个小心翼翼地应道:“是,冷家主,请随小的来。”

      说着,便领着冷音尘和他的仆从继续朝后院走去。

      他们穿过了几条回廊,绕过几座假山,最终来到了一处较为僻静的院落。院落的门紧闭,门前站着两名守卫,显得气氛有些肃穆。

      守卫见冷音尘到来,立刻行礼,但并未立即开门,而是恭敬地问道:“冷家主,将军下令任何人不得前去探望夫人。”

      冷音尘的目光在守卫身上扫过,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并不想与你们多费口实之争,让开生,不让则死。”

      守卫们闻言,不敢再多问,连忙打开了院门,让开了道路。

      冷音尘迈步走进院落,院内安静得几乎能听到风声。他的目光落在了紧闭的屋门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推开了门,踏入了屋内。

      屋内光线昏暗,仅有床边的微弱烛光勉强照亮四周。

      冷音尘借着这点光亮,走近床榻,声音柔和地呼唤道:“伏莜,伏莜,你怎么样了?”

      冷伏莜倚靠在床栏上,气若游丝。听到这个久违的、熟悉的声音,她激动得泪眼婆娑,伸出颤抖的手,声音细若蚊吟:“父亲,真的是您吗?伏莜……伏莜太想念您了。”

      冷音尘紧握着她的手,声音中带着一丝罕见的颤抖:“伏莜,是爹爹对不起你。当初不该因一时之气,就答应了姚家的提亲,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随行的仆人们见状,立刻伶俐地点燃了房内的其他蜡烛,屋内顿时被温暖的光芒所充满。

      帷幔被缓缓拉开,挂在床的两侧。屋内的烛光,异常地有些耀眼,冷伏莜抬起她那瘦弱几乎只有皮包骨头的手臂,遮挡在眼前。

      冷音尘见此情景,便命令随行的仆人,“去熄灭几根蜡烛。”

      冷伏莜却拉住他的手臂,轻轻摇头,声音沙哑地说,“不必了,父亲,伏莜这屋子也很久没有被这么多烛光照亮了。”

      冷音尘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变得如此憔悴,眼底的黑眼圈异常明显。

      他不由得紧握着她的手,眼中泛起一丝湿润,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伏莜,你是否愿意与姚世忠和离,随为父一同回家?”

      冷伏莜眉头轻皱,反应稍显迟钝,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他。

      冷音尘眼中充满了期待,尽管嘴角的微笑显得有些勉强。

      门外,姚奕霖偷听墙角,他毫不犹豫地推开木门,语气中透露出急切和严肃,“母亲,您不如听从外祖父的建议吧!我也支持您与父亲和离。”

      冷音尘见是自己的外孙,便松开了紧握的手,站直身子,迅速向他走去。随后,他轻轻拍了拍姚奕霖的胸膛,半开玩笑地责备道:“你这个小滑头,什么时候学会了偷听别人谈话的坏习惯。”

      姚奕霖立马就装了起来,捂着胸口的位置,身子微微前倾,装作一副痛苦的模样,用诓骗的语气说道:“外祖父,手下留情啊,我这身上还带着伤呢!”

      一听到‘身上有伤’这几个字,冷伏莜心急如焚,立刻掀开被褥,迅速下床,急切地朝姚奕霖跑去。

      冷伏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就脱口而出地问,“奕霖,你受伤了?是被那姚世忠打得吗?”

      姚奕霖见母亲不顾一切地朝自己奔来,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懊悔,后悔自己为何要提及身上的伤。

      他揽过冷伏莜的肩膀,将她摁在木凳上,转身去床榻前取来鞋子,而后又半蹲下身去,微微地抬起她的一只脚,小心翼翼地将鞋子给套了进去,柔声地说着:“母亲,您不必过于担心孩儿,我没事的。您更应该关心自己的身体,好好休养,早日好起来。”

      冷音尘听着这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而冷伏莜则是满脸痛心疾首的模样。

      姚奕霖穿好鞋子后,又去一旁的木柜里拿了件外衣,轻轻地披在她身上。

      而冷伏莜握住他的手,将他引带到了一旁的木凳上坐下,眼中充满了怜爱,苦涩地微笑着,“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是,让我的奕霖遭受到那姚世忠的毒打。身上的伤,要不要紧?当日母亲不备,被他打昏,后再次醒来听府中下人说,我的奕霖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了。”

      冷伏莜说到这里,忍不住捂嘴咳嗽起来。

      见此姚奕霖立马提着水壶倒了杯茶水,递到她的嘴边。而冷音尘则是一脸担忧的,望向自己的女儿。

      冷伏莜接过茶水,浅抿了口,放下杯子,又继续说道:“而后听说我的奕霖被身边的暗影给救走了。奕霖,你身上的伤,当真不打紧吗?要不给母亲瞧瞧,这样我这个做母亲的才能安心啊!”

      姚奕霖坚定地轻摇了摇头,反握住她的双手,轻声地安慰道:“母亲,您不必担心孩儿,孩儿这伤无碍的,方才是孩儿装得。”

      冷音尘一听这话,立马抬手就是重重地一掌,扇在了他的背上,“好啊你个小鬼头,如此戏弄你母亲和我,亏你母亲还如此的担忧你的伤势。”

      这一巴掌打在了伤口,痛得他倒吸了口凉气,木桌下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外祖父,您这一掌可真是下手不轻啊!”

      *

      靖元十五年四月十一日长安城的镇北侯府中的丧葬事宜也已告一段落了。

      府中的下人也都换回了之前统一的装束。

      主屋大厅里,主位上坐着姚相旬、冷音尘。

      而下面俩边则坐着姚奕霖、姚世忠、乔颜欢、冷伏莜。

      姚相旬和冷音尘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后,姚相旬才缓缓地道:“今日我们就来议一议小亦之死是否与奕霖有关联。世忠,你即是奕霖和小亦的父亲,却偏袒一方对另一方心存疑虑。但你坚称是奕霖间接害死了小亦,甚至你的妾室也断言是奕霖害死小亦,今日你们二人拿出相关证据和证人来。”

      乔颜欢面露难色,伸手去扯他的衣袖。

      而姚世忠怒瞪那个逆子一眼,语气里满是对那逆子的不满,“姚奕霖在小亦出生之日,扬言若我不找人时刻看守他们母子二人的话,这个逆子并要杀了他们母子二人。”

      冷音尘单手托着腮,没正眼看他,不急不慢地问,“可拿得出证据和证人?”

      一提到这相关‘证据’何‘证人’,姚世忠也陷入了沉默,尴尬地抬起手,又落下,压根不知该说些什么。

      反观姚奕霖则是满脸从容不迫地一字一句的道:“父亲,这是拿不出证据了?”

      姚世忠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一点即燃。他见这个不孝子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他争辩,心中怒火中烧,但又不便立刻发作,以免失了身份,只得强压怒气,低声斥责道,“你这个不孝子,可别忘了你的身份,还敢与你父亲唱反调。”

      他不置可否,骨节分明的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木桌上轻叩,“父亲,即拿不出合理的证据,还往孩儿身上倒打一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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