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惜（续）》潇羽

65、第六十五章

　　大一，羽灵和他分手之后的那一年，可这并不足以解释男人的卑劣。我居然要将自己心爱的女人交给一个这样的男人了吗，这大约是我这辈子所经历过最具讽刺意义的笑话，何其荒诞的笑话！我按捺下那股快要涌上喉头的热流。
　　熟睡中那依然让我心碎的容颜，有的事是不是不知道比较好呢，毕竟那是要给她未来陪她走完一生的人！我提醒自己他们就快结婚……
　　我忽然挑开嘴角，在寂静中发出一阵冷笑，如果我们可以结婚，那枚戒指该由我亲手给她戴上的！
　　可我，已没资格，答应过闵子不让她伤心，答应过好好守护她一辈子，到最后，我都做了什么，让她流泪，累她痛苦，害她只有在酒精的麻痹下才能发泄，不顾一切地放纵一回！
　　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真的就能幸福吗？这是我问丸子话，到现在，同样的话，我不断重复问自己……
　　头痛，那是比窒息还难以忍受的知觉，那种痛楚让我清晰地听到自己的精神一点一点地正被撕裂！
　　我不知道自己是睡着，还是清醒地痛到早晨，当我睁开眼皮时发现自己和衣倚靠在床边，几个小时之内，我的脑子里一片狼藉，我按着自己的头，依然有些零零碎碎的凌乱不堪的画面，是我的假想抑或是我的痛楚！
　　细微的照进室内的光提醒着我已是新的一天，于是我告诉自己应该起来煮粥，洗衣、做饭、洗碗、擦地，偶尔对她说些小小的甜言蜜语，这是我曾经对她许下的诺言，无论每一天，哪怕只有一天，只要我们在一起，我都依约履行。
　　轻轻地离开她起身。
　　白色的雾气腾腾升起，我的手机械地行使搅拌动作，渐渐被雾蒸湿的双眼，一颗晶莹的水珠在我不留神间滴进粥里。我迅速擦去眼角的泪，不禁撇嘴，都说伤心时哭出来的泪水是苦的，会不会把这锅粥也熬苦呢？然后，又挑开嘴角，笑自己太天真。
　　西红柿炒蛋，京酱肉丝，白油豆腐……每一样都是她爱吃的菜。
　　当一切都打点好，我回到卧室，她微蹙的眉毛看在我眼里的心疼，走到床边，伸手拂过那一道道哀伤之后的眉宇间的折痕，那张曾经挂满笑容的脸是我深深的迷恋。
　　静静看她，“弄醒你了吗？”在她睁眼后，我露出微笑，扶起她让她倚靠在我的怀中。她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皱着脸伸手按上额头。
　　“头痛吗？帮你按摩一下，可能好点~”她摇头，手环上我的腰肢，闭上双目，像个婴儿汲取我身上的体温，静静地抱着，眷恋着，摩挲着她的头，永远不想松开似的。“抱我洗澡吧，身上酒味很重~”胸口处发出她喃喃的低吟。
　　“都说女人爱干净~”我扬起了嘴角，还真是~“洗个澡也许人会精神点~”
　　抱起她到浴室，水温还好，稍微调大了水量，有那么几缕淋在我的头发上，我反射性地收起了身子，羽灵，透过那些零零洒洒的水滴之后不着寸缕的她直直走来，走到莲蓬下，晶莹剔透的胴体溅出的水花跳跃到我的脸上。
　　白皙的肌肤，玲珑的曲线，莹润的色泽，还有望着我时那丝毫没有掩饰的深情的目光，我的头缓缓滑进水里，双手捧起那美得让人窒息的容颜，将吻落在她的唇上。
　　我们紧紧相拥，尽情地吻着，我的全身在慢慢湿透，九年，所有的辛酸与爱恋，悲欢苦楚通通在这个吻中融化！
　　“惜儿会爱上别人么？”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
　　撇开她脸颊边的秀发，我看着她，“我还欠你一样东西~”
　　她愣愣地望着我，眼前浓郁的水汽。
　　我解开衣扣，脱下已经完全贴身的衬衣，“肩膀上，还欠你一口，你说做梦已经咬过，不过，既然是欠你的，还是咬一口，狠一点没关系！”
　　她笑，眼眸中间或闪过某些东西，将头埋入我的颈间，我闭上双目，吻落在我的脖子上，浓而忘情。
　　“咝——”噬骨的疼痛让我想要跌倒，我死死咬牙隐忍不敢妄动，终于，在她松口时我踉跄半步，红色的液体在水流的冲击下很快消逝，只留下她清晰的咬痕，在那里，明媚而醒目。
　　属于她的印记，我抿嘴而笑，曾经，都不相信一个人一生只爱一个的两人，现在，我，顾惜，对着此印起誓：今生今世只爱你尹羽灵一个，此生情，血不冷不止，至死不渝！

　　我们就像一对小夫妻，如同每一个平淡的日子里一样，吃完最后的午餐。

　　“惜儿以后，有了喜欢的人告诉我吧，我会替你高兴的！”钻进计程车前，她抱着我说，冷清的声线，这一刻，她由衷地说着这番话，但我似乎依然感觉到那些流进了她心底的东西。
　　“好！”好，我出声应着，微微点头，只是当她转身进入车内的那一刻，我的身体像瞬间抽去了灵魂一般只剩下一个躯壳。
　　“你没事吧？”佩玲姐扶着我，要不是她扶着，我也许真的能一头摔倒在地。
　　“你是不是一定要走，非走不可吗？”
　　稳住自己的身形，我抬眼看她，我似乎并不那么明白她说的话，她的眼神里有些许的期待，些许悲哀，又有些复杂的令我捉摸不透的神色。
　　“你知道机票已经订好的，你知道……”看向车里的人，我闭上双目深深地呼吸，睁眼，“我们之间有一道隔！算了，我不知道怎么说~”彼此的顾虑，彼此为爱放弃的心结，路的尽头，谁都不愿以束缚将对方拉近自己的身前一步，其实，真的只差一步而已。
　　“她，会幸福的是吗？”我淡淡地问，意识同双目一样恍然被那些滚烫的液体模糊。
　　“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这样的选择是对是错，你们……，不过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幸福莫过于平淡的一生，年轻时的激情总会随着时间流尽，生活才是实实在在的，一生，很长，不是只有爱情，还有很多我们必须承受的东西，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有些事会过去，而有些是我们无能为力的，其实生活真的不需要太多的偏见与固执，平淡……是福。”
　　她拉起我的手，“虽然有遗憾，但也许只有如此才能还原给你们一种平静，不用担心会违背孝义违背责任！”
　　我要的，也仅仅是份平淡，而已！我的笑容僵硬。
　　当车缓缓启动的时候，那面后视镜，镜中的我的身影越来越小，恍如两年前，我送闵露，坐在后座从后视镜看着她的身影变小，她是否也正看到和当年我看到的同样的景象，感知彼此的存在，看着对方的身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