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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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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医院出来后两人就始终没有说过话。景初能住进来靳望洲肯定是开心的,可看着景初的伤,他又实在笑不出来。
  等车稳稳停下后,景初把前因后果和靳望洲说了。无非就是景初忍不下去,说了两句,房东和稀泥说没什么可吵的,当时郭川正在气头上,口不择言的骂了景初的妈妈,景初一气之下拿起旁边的饮料瓶扔向郭川,瓶里的饮料都被喝光了,砸在身上几乎没感觉,但郭川就是怒火中烧,抄起烟灰缸扔了过去,景初捂着自己的头,伤口火辣辣的疼,更是因为视线模糊而站不住,往后退几步撞到了墙上,最后双腿无力滑坐在了地上。郭川怕出人命算到他头上,急忙拉着房东逃离了现场。
  因为屋子和楼梯处没有监控,谁也不能证明这是郭川做的。靳望洲气的手直哆嗦,眼里迸发出的怒火仿佛可以灼烧一切。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懊悔,早知道会这样他宁愿不顾景初的感受,强行把他绑回家,这样景初也不会被伤成这样。
  景初伸手安抚靳望洲,他一直挺到现在是怕靳望洲会生气,被气昏了头。
  现在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景初自己的火都消了,他想着靳望洲应该也没什么脾气了才愿意讲给靳望洲听,加上在一起这么久景初始终没见过靳望洲生气,所以这次也理所当然的认为靳望洲不会放在心上。
  可靳望洲从小就是被家里人宠着长大的,怎么可能一点脾气没有。
  那七年景初吃过多少苦遭过多少罪靳望洲通通不知,但这次景初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的事,他怎么可能置之不理,选择忍气吞声。
  景初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医院总是想吐,任何食物摆在面前都觉得没食欲,不仅浑身无力,干什么也没精神,更是许久都不曾睡过一个安稳觉。到家后靳望洲让景初先睡他的房间,他把景初那间屋子收拾好。
  在确定景初真的睡着后,靳望洲坐在沙发上出神地想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拿起车钥匙就走了。
  为了防止荷包蛋乱叫打扰景初休息,靳望洲特意给荷包蛋多喂了点,还拿了个磨牙的零食让它啃,等荷包蛋啃完早就没精力哼唧折腾景初了。
  靳望洲的车在路上风驰电掣,一路到了景初租的房子楼下,临走前靳望洲还拿了景初的手机。景初的密码很好猜,只要是六位数字组成的密码那就一定是他生日,靳望洲先试了XX1005,显示密码错误后又突然后悔没趁着景初睡着用指纹解锁,现在生日不对,他就是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景初会用什么数字。
  这时,靳望洲灵机一动,试了XX0714。
  解锁后靳望洲心情很复杂,他没想到景初会用他的生日当密码。
  此刻的他时间不多,没空感怀这些,直接用景初的手机给郭川发了两条消息。
  【我现在就在楼下。】
  【下来聊聊。】
  郭川这几天早就被吓傻了,几乎不敢回来,房东还劝他要不就去自首,两人慌乱下都认定景初一定没命了,最后还是郭川强撑着胆子在当天晚上鬼鬼祟祟地回来了,在看到屋里一片狼藉,没有景初的身影后他才放下心,最后去景初屋子里转悠了好几圈,这才发现景初屋里的东西几乎都不见了。
  郭川这几天一直在安慰自己是景初先动的手,他只是反击回去而已,此刻收到景初的消息,郭川坐立不安,他也知道那天自己下手重了,但他就是看不惯景初,而且景初这不也没事吗。
  这样想着,郭川抿了下唇,不断吞咽唾沫,下楼的时候他每迈下一个台阶就要动作夸张地左看右看,在确定景初没有躲在阴暗地方准备偷袭他才终于松了口气,可奇怪的是他的心跳异常剧烈,心慌意乱间,他已经走到楼下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面前站着的人身形轮廓完全不像景初。
  “怎么是你?”郭川惊呼了一声。
  靳望洲转过身,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怎么就不能是我?”
  郭川充满防备的看着靳望洲,警惕的向四周张望:“景初呢?”
  “干嘛紧张成这样,心虚呀?”
  “谁……谁心虚了,要心虚也应该是他心虚。”
  郭川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眼神也不紧张的乱瞥了,死死盯着前方。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对你动手的,毕竟这光天化日,有的是人给你作证,我要是真对你做点什么,你也有理。”靳望洲这句话直接一针见血地戳穿了郭川的心思。
  “那你是来干嘛的?”
  用着景初的手机给他发消息,引诱他下来,又在他下来后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郭川简直被折磨疯了。如果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景初,那一切都好办了,因为他太了解景初,知道景初心软说两句好话道个歉一切就都翻篇了,可偏偏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景初的老板,这个仅仅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也不知道他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说给景初出气,那到现在他也不动手,要说不是为了给景初出气,那他为什么又要用景初的手机约他?
  一切的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郭川头一回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在这个人的注视下,他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难捱。
  靳望洲忽然伸手,吓得郭川一个激灵,立马缩着脖子闭上眼。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郭川胆战心惊地睁眼,只见靳望洲正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在划了两下屏幕后直接举给他看。
  郭川觉得这人一言不发的样子十分吓人,尤其是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光是看着就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郭川在看清屏幕的那一刻,感觉那股压迫感直接从无形变成了有形,仿佛自己身后正有两只大手死死按住他肩膀,迫使他弯下了脊梁。
  靳望洲刻意压低声线,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你说景初的伤怎么办呢?这件事可不能不了了之啊。”
  靳望洲的声音犹如地狱里的魔鬼,不断纠缠着郭川。他此刻理智全无,像被人踹了一脚,直接跪在了地上,用着全身仅存的力量拉扯靳望洲的胳膊。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就是一时冲动,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景初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求你了,我还有父母要养活,我不能进去的。”郭川肩膀颤抖,直接不顾形象嚎啕大哭。
  靳望洲扯出胳膊,嗤笑一声就走了。
  他给郭川看的是伤情鉴定,郭川本就心虚,再联想靳望洲刚刚吓唬人的话,郭川肯定会思维混乱,惊慌失措下就会不自觉地被靳望洲带着走。
  靳望洲让郭川赔付了医药费,郭川立刻掏出手机给景初付过去了。
  “果然人心虚的时候才最好骗。”靳望洲说完这话就开车回去了。
  景初的伤就是轻伤,根本没郭川想的那么严重,要真像郭川说的一样会判刑,那靳望洲也不至于用吓唬人这招。
  他看了眼时间,猜测景初应该还没醒,便先到附近超市转了一圈,买了点景初爱吃的零食,又心情很好地买了菜。
  靳望洲从前是一点都不爱逛这些地方的,但无奈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不买就只能出去吃,从前自己倒是可以将就,但现在不同了,景初搬过来住了,他不能带着景初一起将就。
  李言安和他家人多次劝他找个阿姨照顾他一日三餐,都被靳望洲拒绝了,他自小就不喜欢被人照顾,而且他又不是像他哥一样天天都忙。
  等靳望洲开门的时候景初一个箭步就冲过去了,在靳望洲身上左看右看,还把他眼镜小心翼翼的摘下来观察他。
  还不等靳望洲说些什么,景初就急忙问他:“你刚刚去哪了?我找了你一圈,想给你打电话发现手机也不见了。”
  “刚出去买菜,一不小心拿错了。”靳望洲好脾气的从景初手里拿回眼镜戴上,还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景初,询问他:“你是想在家里吃还是要去外面吃?”
  景初接过来就去整理:“想吃你做的。”
  “好。”
  靳望洲换了身衣服就去弄晚餐了,景初一样样放好后就拿过手机看了看,在看见郭川转给他的那笔钱时瞬间愣住了,而后站在原地苦思冥想。他住院的钱是靳望洲花的,因此他并不知道医药费是多少,估摸出一个数字,景初低头看着这笔转账,心里大概明白了。
  他后若有所思的和靳望洲说:“靳望洲,下次别拿错手机了。”
  “好。”
  听着这一声好,景初无奈摇头。他当然知道靳望洲不止是去买菜了,他也知道靳望洲就是故意拿了他手机,可发生了什么景初不想追究下去了,只要靳望洲还好好的,没有因为他受伤,他就满足了。
  看着靳望洲忙碌的身影,景初心里一暖,倚在门边,有些慵懒的说:“靳望洲,谢谢你。”
  靳望洲没有说话也没有转头,只是动作停顿了两秒。
  对于这件事,两人都心照不宣,不说破也不拆穿,就当一切都过去了。
  有时候景初都搞不懂世界上怎么会有靳望洲这样的人呢,嘴上说着恨,可每件事都在诉说着爱。
  真是好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