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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夜半私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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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刀白莲和褚阿夏相认之后明面上这二人还是以主仆模样相处,但私下里却总是乘国君不访阿莱也不在的时候互诉衷肠,久而久之他俩是没感觉到什么异样,可作为旁观者的阿莱还是嗅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味道。
这天正值春分大扫除,午后的艳阳下阿莱和阿夏拿着簸箕和扫把也在庭院里打扫,就在阿夏站在假山石洞里清扫落叶的时候阿莱忽然上前对她神秘兮兮道:“…诶…阿夏姐,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是么…哪里不一样?”“嗯…具体很难说…不过就是觉得自从你病愈之后整个人都比从前精神了许多…嗯!是比从前水灵了许多!漂亮了许多!”阿莱说的很是认真,阿夏听后噗嗤一笑而后便对阿莱夸赞道:“阿莱,你嘴真甜…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或许的确是因为我最近心情放松了许多吧…”
“对噢!我就说嘛…在涵香楼你真的不用太过拘谨…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我们掌乐大人真的是个宅心仁厚挺好相处的主儿…你刚来的时候就是太紧张了才犯的病…不过现在好啦…哈,要我说呀,现在宫里头最有福气的女子就是阿夏姐你啦…”阿莱还在自顾自说着他的见解边上阿夏笑语盈盈的听着时不时地点头附和,不过阿莱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阿夏虽一边在和他答话但其实心里头想的却是她和刀白莲的下一步计划。
这天晚上熄灯后褚阿夏先是躺在塌上假寐了一会儿,之后当她听到阿莱那头传来鼾声后就悄悄下了床又蹑手蹑脚地披上披风走出房门向着庭院里那个白天打扫过的假山石洞走去。
就见石洞深处幽幽的亮着一盏烛灯,烛灯的不远处有一张硕大的青石板凳,板凳上侧坐着一白衣男子,那男子的脸庞在烛灯微光的映照下亦是忽明忽暗。没错,这男子正是掌乐大人刀白莲,他早就先褚阿夏一步在假山内等候了,待她一露面他便焦急地询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晚?是不是阿莱又缠着你聊天?”“…没呢…不过他临睡前喝水呛了一下…咳了好久…为保万无一失…只好多等了一会儿才出来…”褚阿夏坐下身解释着忽而又想起了白天的事便说道:“…虽说阿莱说的那些话应该没有别的意思可我们还是不能大意…”“我知道…你小心是对的…阿莱他为人和善对我也很忠心…可他终究是个太监…况且陛下不仅不容我和女子成婚…甚至有宫人想结成对食的他亦不准…如此这般,倘若我俩在阿莱面前毫不避讳那多少有些不妥,难保他不会起妒心坏我俩的好事…”刀白莲絮絮叨叨了一堆,言辞间明显是对自己的心腹阿莱也存有防备。
“…我哥还说我腿上的疤是练琴时候摔的…不懂他干嘛要骗我…”“…或许是他记错了吧…又或许他不忍看你再想起我…那样只会再生更多痛苦…”石洞外头天空繁星点点伴随着时不时吹过的一阵阵凉风衬托着这子夜时分的庭院寒意渐生但这一切却丝毫都没影响石洞里正窃窃私语的刀褚二人,此刻他俩相依相偎着聊得火热,就听刀白莲很是的兴奋的说道:“…我去打探过了,昨日听到的传闻是真的…虽然回乡省亲之事因为今年的水灯节大典只能延至明年再做请示,但好歹也算是找到了能把你先送回老家的法子啦…等你脱身之后我隔个一年半载的就找机会请辞,到时候我俩就能在寨子里重聚啦…”褚阿夏听后则疑惑道:“听起来是不错…可我回家后你又怎么向陛下交代呢?”
“…这你放心…到时我就说是我可怜你…自愿放你归去…哼,这暴君向来都只喜欢为难女子…对我这个男宠可大方的很呢…”“这…可我还是不放心…我怕我回去之后他对你…”褚阿夏说着声音忽然暗了下去,刀白莲却很快就明白了她的忧虑所在于是赶紧再次对她解释道:“哎呀,你还是不信我之前跟你说的是么…是,他是经常来我这儿邀我跟他同塌而眠…但也只是抚过我的臂膀…仅此而已…再说谁熟睡后起来还能衣衫毫无凌乱…”“可你也说过觉着他就是断袖里头那个做‘男人’的…难保他哪天若是想对你来硬的…”“…这…这应该不会吧…况且他为了在我面前标榜对我的宠爱可没少说过不会勉强我之类的话…”
“…可是…可是那日我见你腿上抹了油是怎么回事?!”褚阿夏终于将她心中最最怀疑的那一幕给说了出来,接着她更是道明了自己的真实想法,那便是即使情郎的身子已被暴君玷污,她也还是会接纳他,但倘若情郎在此事上遮遮掩掩甚至是想要欺瞒她,此种糊弄行为她可是包容不了的。
“什么嘛…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真是的…你可都想到哪儿去了!自我到王城后就水土不服…抹油是因为在王城常春燥得厉害,尤其小腿经常毛糙起皮不得以而涂之…你看呐,今晚我还没涂呢,这脚后跟就已经干燥得裂开…”刀白莲越说越委屈,甚至还边说边撩开衣衫伸出他的一条长腿摆到褚阿夏面前去要她细看,褚阿夏见状倒也一本正经的去看他所说的毛糙裂口,眼见的确是如刀白莲所说她心里的那块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于是她便用略带歉意的口吻道:“好啦…我信你便是了…你这双腿的确是得再多抹抹油了…”说完她又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随身携带的蛤蜊贝壳,打开贝壳后刀白莲惊呼怎么这同款油脂褚阿夏手上也有,答曰其入宫后也一样有春秋两季肌肤干燥的毛病遂在还是贵妃身份之时有从太医那儿求得过几枚蛤蜊壳装的油脂软膏。
“…我偶尔感觉毛躁了也会涂些…只是没想到你这症状比我的还厉害许多…”褚阿夏说着便从壳子里头挑了些许油脂涂抹到手上之后又抬头看向刀白莲很是认真的说道:“过来…我帮你涂上…”“嗯…”刀白莲轻哼一声就也从了她,只是之后这石洞里的气氛就越来越香艳动人旖旎缱绻起来。
“…诶?奇怪…大人不在…阿夏也不在…他俩究竟去哪儿了?”阿莱自言自语道,他今晚本来睡得还挺沉但不知是睡前喝多了水还是怎么的反正就是被尿憋醒了过来,原本他小解完又要回到自己的塌上去睡,可一抬头却察觉出了异样,不仅对面卧铺上褚阿夏不在就连刀掌乐的卧房大门也是敞开着,里头并无人影,这下可把阿莱给急了。“莫非是掌乐大人他忽然有事唤我不醒就唤了阿夏…”阿莱心中琢磨着就跑到了屋外往庭院里走去,他想着若是连庭院里都找不到二人那可就得出涵香楼的大门外找了,毕竟万一刀白莲若有什么闪失,他阿莱可难以向栗隆庭交代啊。
阿莱走着走着忽见前方的假山石洞内似有微弱的烛光透出,凑近时似有听到洞内刀褚二人微弱的说话声便很是好奇就又上前几步躲在假山一侧的石头后安静地贴在石头上,他透过假山的空隙向内窥探,这一看可不得了,直接把他给吓得捂住了嘴,本来他只知道他的主人刀白莲对褚阿夏颇为同情至多可能是的确对她有些好感,毕竟打从她在冷宫的时候刀白莲就常常言辞间都牵挂着她的安危,但现在可不一样了,任凭阿莱他一个太监看见这洞内的情景也晓得此二人是在里头缠绵悱恻,而且看起来平日里不声不响的褚阿夏现在竟然还占于上风,此时她正把他按倒在石壁之上边上下其手边轻嗑着他的耳垂,片刻过后更是用双唇肆无忌惮地摩挲起他的脖颈,可怜刀白莲他哪儿经得住这种刺激,他就那样随着她的节奏轻哼着喘息着,嘴里还时不时轻唤着“不要”却又把环住她腰肢的双手揽得更紧了。
“…真是的,你也悠着点儿嘛…总把人家弄得麻麻痒痒的…人家在这宫里头还不敢出大声呢…”稍稍缓过神来的刀白莲边整理起身上的衣衫边抱怨道,只是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又是娇羞无限,此情此景使得在洞外窥视的阿莱看得摸不着头脑,恍惚间他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不然怎么会观摩到一场恰如百合女子行摩擦镜面式的欢好,可他还来不及惊叹刀白莲和褚阿夏异于寻常男女的亲昵形式就又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另一幕给震得又是一愣。
透过缝隙阿莱看到方才还兴致正浓的褚阿夏此时竟背对着刀白莲暗自垂泪,那模样像是受了什么偌大的委屈似的,就连察觉她哭泣的刀掌乐都惊慌失措道:“阿夏…你怎么啦?…是不是我说的太过了…”“不是的…小莲哥…你没有说错…”褚阿夏呜咽着打断了他,随后又即刻解释道:“你没有说错…只是我们以后不能再那样了…我们俩以后晚上就别来这里了吧…我好怕…”“啊?为什么呀?这里很安全的…大不了以后我先用绢帕把自己嘴堵上…”“不是的…小莲哥…我是怕…”褚阿夏说到这儿哽咽了一下而后就看向情郎正色道:“…我是怕我们再这样下去会情难自抑…我更怕我会珠胎暗结…若是那样还如何能顺利逃出宫去…想必稍有差池陛下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孩儿…”“这…”刀白莲听后心情顿时也沉重起来,她所言的都是他先前未曾想过而现在却也不得不考虑的问题。“…阿夏…你说的对…我都听你的…”刀白莲无奈道,他脸上的红晕悄然褪去转而蒙上了一层感伤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