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大脑和小脑又打起来了》北山不死

7、老五

　　原本应该是高兴的事情，此刻的会议室内却是鸦雀无声，一片寂静，众人神色各异的望向坐在角落里生闷气的老五。
　　最终浮躁的老五没有按耐住怒火，脸色阴沉，重重一拍桌子，起身质问起刘队。
　　“什么意思？明明你也认可我的说法，徐文思大概率是被推出来顶罪的，他承认犯罪的时间点太可疑了，细节上那么多问题他都模糊盖过去，这个案子应该继续查下去。”
　　刘队面色平静，只是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袋，将资料与信息一同摆在桌上，上面的签字与红色印章赫然在目。
　　“副局盖章了，今儿就通知各路媒体以现在的结果进行报道，这几天准备通知各个受害者亲属，把任务宗卷整理出来交到检察院那边。咱队这次立大功，到时候公安内还有表彰和奖金拿，对以后的晋升都有好处。”
　　听着刘队的话中重重点了表彰和奖金，老五有些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这个对于他而言曾经遥不可及的可靠前辈正义高大形象轰然破碎。
　　老五的抬头望向高半头的刘队，刹那间整个脑袋涨红起来，呼哧呼哧的大喘气，又重重一拍桌子扯着嗓子咆哮道：
　　“我以为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不是钱和表彰，是还给受害者们一个公道，她们是不被家庭接纳的边缘者，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过多追究，所以我们更要追查到底。刘善义，你是忘记自己成为刑警的初衷了吗？”
　　看着愈发愈激动的老五，几人都沉默了，他刚转正一年多，满打满算二十五出点头，怀揣着炙热而富有正义感的心，没有办法对这些事情熟视无睹。
　　只有老三噗嗤一声笑，摇着脑袋上去拽着老五手臂往后拉，避免情绪过激跟自己上司上拳头。
　　“连确切证据都没有，徐思文甚至不打算辩解，你要替他找律师进行作证吗。只凭着一腔热血毫无头脑的向前冲，队长早晚有一天得被你害死。”
　　“找，怎么不能找，在调查彻底结束前我是不会放弃的，他就是三十一岁没升职，见钱和表彰走不动道选择屈服在权利前了。”
　　愤怒的老五被死亡这样的字眼刺的心中一梗，怒火冲上头脑，伤人恶语脱口而出，他实在无法忍受半师半友的刘队变成这副样子为金钱和名利而低头，放弃做人原则。
　　眼看吵架的嗓门分贝越来越大，林洲燕终于忍不住起身，对于他的性格大家都相对了解，但是这次事情太过重大，没有办法轻易让他由着性子胡来。
　　在铺天盖地的社会舆论与网络施压下，快速拿下这个案子，给大众一个交代就是最好的结果。
　　起身拍拍老五肩膀安抚，尝试平息燃烧的怒火。
　　“队长是无辜的，忙前忙后为这个案子操劳那么多，最后事情的走向还是要上面的人决定，我们不是不能理解你，只是这件事全国人民上上下下无数双眼睛都盯着，现在最重要的是给大众一个交代，稳定民心”
　　“确实，如果你真的给嫌疑人找律师，不知道要被新闻社编排成什么样子。”
　　话一出，就迎来老四的应和，眼看着一帮子同僚都赞同队长的话，怒气攻心之余还掺杂着些许悲伤。
　　没有想到，过去日日夜夜吃喝相处并肩作战的兄弟们，会在这个事情上起分歧。原本满是怒火的人被队友的话语浇了个透心凉。
　　看着周围熟悉的脸上抱着不满，硬着口气梗着脖子。
　　“哪里有什么一样……被杀死的女孩们不无辜吗？刘善义！你就是个蔫三，只会隐忍只会憋着火的孙子，我算是看透你们这帮人了！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你们也都是孙子。我真不想在这个第三支队待下去……”
　　“老五！！”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知道吗？向刘队道歉！”
　　老三老二齐齐出声制止还未脱口而出的话语，老四则垮下一张脸，皱起眉头看着因怒火而失去理智破口大骂的老五要求他向刘善义道歉。
　　老五话未落就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合适，只是哽着不愿意低头，愤愤不平的将目光放到手中的案件上。
　　“既然你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明天就写申请书把你换到七队。”
　　一直沉默着的刘队终于将目光从手中文件夹挪开，神色平静的回应老五的愤怒。对于其他队员们面面相觑的样子尽收眼底。
　　老三望向整个人都僵住的老五，又看看再次低头翻文档的队长，犹豫着开口。
　　“队长……没必要……”
　　“张勇也二十五岁的人了，应该为自己说过的话语负责。”
　　刘善义向来不放空话，语落，老三的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
　　沉默下来老五起身走向大门处，推开门时步伐顿了顿，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后大步离开。
　　“多谢你之前照顾了。”
　　随着大门闭合，刘队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闭上双眼遮住翻涌思绪，开口询问坐在会议室中的剩余几个人。
　　“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就开始分配今天的工作任务，小季和老三负责通知各个受害者家属后事并帮助办理后续流程。老二和老四负责整理卷宗，这两天都会格外忙碌。”
　　“收到！放心交给我和小季同志吧，一定出色完成任务。”
　　“收到。”
　　当了半天背景板的季修光目睹队长和老五吵架的全过程，正歪歪斜斜靠在椅子上没个正经样，被点名才仓促的点点头应下一声。
　　萎靡不振趴在椅子上的模样和精神抖擞的老三形成鲜明对比。
　　老四点点头，明显比起老三嘻嘻哈哈的样子要沉稳许多。老二则时不时瞄向关闭的大门，显然还放心不下离开的老五。
　　刘队将散落在桌子上的文件等物品收起来，略过众人的神色各异，将整理好的文件分发给所有人。
　　“再努力几天，今儿早点下班，晚上我请大家吃烤肉好好犒劳这些天的辛苦，散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