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剧情真的好难走》若罕玉

13、至暗时刻13

　　叶逸微回到家，推开门，看见空无一人的客厅。
　　是冷漠的单蓝色调。
　　叶逸微大喊道：“弗兰德！查尔斯！”
　　叶逸微希望能够在这屋子中听到来自弗兰德或者是查尔顿的回应。
　　可惜没有回应，这屋子空荡荡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危险的味道。
　　叶逸微飞奔上楼，一个人都看不见，只就回应空响。
　　叶逸微知道弗兰德要出事了，对于这个结果他有猜想，可他不愿意接受。
　　叶逸微又拿起那封信，寻找任何线索，希望能在上面找到一个地名。
　　终于！在信件的末尾，上面写着弗兰德要去赎罪，他要去罪孽的起点，圣卢安教堂。
　　圣卢安教堂。
　　叶逸微知道这个地方，这个已经破败的地方，当年因为战争被毁了一半，现在人们又新建了教堂，那个地方就荒废下来。
　　叶逸微看向窗外，夕阳正好，给人带来无限暖意，可叶逸微现在觉得浑身冰冷无比，他的血液即将被冻僵。
　　天色还早，还来得及，弗兰德写过那是在晚上，所以在月亮上来前，叶逸微还有机会。
　　脑海中对这件事清楚无比，叶逸微深呼吸几次，他觉得自己的手脚都僵了，心在狂跳，叶逸微快要哭了，他不想留在咖喱，可他无法挪动身体，叶逸微甚至都能听见时钟滴滴答答的走路声，叶逸微在脑海中狂叫系统，他希望系统能够帮他。
　　【系统：叶逸微，去吧。】
　　有了系统的这句话，叶逸微觉得身体血液开始回暖，他来不及感谢系统，只狂奔离开，他要救下一个人的性命，一个对于主角来说微不足道的配角的命。
　　慢一些吧弗兰德，慢一些吧，查尔斯。
　　叶逸微在心中祈祷。
　　圣卢安教堂离叶逸微家并不远，只需二十分钟，叶逸微就看见了教堂那半掩的门。
　　圣卢安教堂当初经历过激烈的枪战，彩色玻璃碎了一地，没人敢靠近这里打扫，这里就像是一段实质的记忆，警告人们时时记得那段时光。
　　“弗兰德！”叶逸微高呼一声推门而入，他看见教堂那美丽的花窗玻璃，以它为背景，弗兰德与查尔斯就好像是舞台剧上的舞者，正在出演一场荒唐的舞台剧。
　　弗兰德站在破墙的那一边，黄昏替他增上一抹暖色，就像是鲜血一样流淌在他身上。
　　叶逸微看见他弯曲的脊背与沉下去的头，叶逸微能够感受到弗兰德那瞬间停止的呼吸，叶逸微能听见弗兰德那颗缓慢跳动的心。
　　在弗兰德对面的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查尔斯，美丽的花窗玻璃将色彩集聚于他身，他是正义的代表，这个世界的孩子。
　　他笔直而□□，就好像无数电影中主角，要手刃敌人，消灭反派。
　　查尔斯僵硬的站在那里，双手举枪，手指勾在板机上，整个人如同一座石像。
　　他们站在舞台之上，好像木偶，正在出演一场已定结局的戏剧。
　　查尔斯会开枪杀掉弗兰德，这是过往势力最后的余党，查尔斯会成为新时代的王，他的身边不允许有旧时代的恶孽存在。
　　只要弗兰德还存在，人们所记得的就是弗兰德的继承人而不是新王，要是查尔斯想要成功，那弗兰德就只有死路一条，这件事，叶逸微早就该想到，他怎么会放松警惕呢，他怎么就想不到原书十八岁分道扬镳的原因呢。
　　弗兰德听见叶逸微的叫喊，惊讶转头，在看见叶逸微的那一刻，他眼中放光，嘴巴张得很大，他有千言万语想跟叶逸微说，他想问叶逸微为什么会来，他想让叶逸微离开。
　　查尔斯张着嘴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他没有想到叶逸微会回来，他想交给叶逸微一副埋葬土中的尸体，他不想让叶逸微看见自己被杀。
　　砰！
　　枪响了。
　　弗兰德到底也没跟叶逸微说话。
　　枪声割裂空间，子弹击中三个人的心脏。
　　查尔斯僵硬的保持着那个姿势，眼睁睁看着弗兰德倒下，他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紧握手枪，动弹不得。
　　又是砰地一声。
　　地面迎接弗兰德的尸体。
　　“啊啊啊啊啊！”
　　手上的枪摔落在地，查尔斯放声尖叫，在他重新获得身体的主导权时，查尔斯失去他所拥有的一切。
　　查尔斯双膝跪地，痛苦万分，他掩面哭泣，不敢接受这一切，这就好像是一场噩梦，查尔斯是唯一的受害者。
　　直到喘不上气他才又抬起头，查尔斯颤颤巍巍伸出手望向弗兰德，够不到，够不到。
　　分明，我们离得那么近，看起来也这么近，可为什么那么远，为什么我伸手触碰不到你的尸体。
　　查尔斯不敢过去，他不敢看弗兰德失去光彩的脸，他更不敢偏头看叶逸微，他怎么敢对弗兰德开枪，他怎么可以这样做，他怎么可以在叶逸微面前杀了弗兰德。
　　查尔斯如同困兽，这下子，他彻底沦为剧情中的主角，他复仇了，他成功了。
　　该有人给他鲜花，掌声。
　　但很可惜，最有可能给予他这些的人不会给他了。
　　你彻底成为了孤儿。
　　可喜可贺呀，查尔斯，在六岁之后，你再一次成为孤儿。
　　叶逸微安静的看着这场闹剧，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不知道自己眼中是否有泪，他只知道这都结束了。
　　或许叶逸微就不该来，如若他不来的话，弗兰德与查尔斯心中的愧疚是不是会少许多？
　　关于这个问题，没人能说出答案。
　　叶逸微转身离开，离开这荒谬的舞台剧，结局已看，他不想再观赏演员的谢幕。
　　这就是弗兰德的结局，他被查尔斯杀死，因为他也曾是帮凶，他是黑医，没有救下查尔斯的母亲。
　　弗兰德冷漠的观赏一条生命的流逝。
　　叶逸微并不知道弗兰德是否如他所写的那样干干净净，他总觉得弗兰德的事没有那么简单，要不查尔斯也不必一定要杀弗兰德。
　　但过往的事真的没人能够说清，这里已经没有弗兰德那个时代的人了，他们的故事将永久尘封。
　　叶逸微冷静回家，在回去的路上，叶逸微的大脑清醒的可怕，他想清楚了一些事，他决定按照剧情来。
　　叶逸微给查尔斯留了一封信，就只有一句话。
　　分手吧，查尔斯，这是我要的。
　　叶逸微坐上离家的火车，看着家乡倒退离去，离家越远，叶逸微心中的冷就越明显。
　　【系统：你不恨吗？
　　叶逸微：什么？
　　系统：查尔斯杀了弗兰德。】
　　叶逸微听到系统这样说，他只淡然摇头，否认系统，他说：“不，是剧情中的查尔斯杀了弗兰德。”
　　“查尔斯没打算杀掉弗兰德。”
　　叶逸微垂眸确信道，他突然好累，他困了，他需要好好休息，舟车劳顿再加上查尔斯于弗兰德真的很耗精神，可系统显然还想与他再说几句。
　　【系统：为什么你说，查尔斯没打算杀死弗兰德。】
　　叶逸微觉得头疼，在额变有一根筋突突的跳着，叶逸微十分不想回答系统的话，但是…系统是个好系统，叶逸微不希望它失望。
　　叶逸微叹气，任命般翻出信纸，打开给系统看，那是弗兰德留给他的，上面有对叶逸微的思念不舍与真相。
　　【叶逸微：因为，弗兰德要死了，他本就命不久矣。
　　叶逸微：查尔斯是不会杀死一个快要死的老人的。】
　　这次系统没有再说话，他安静着。
　　叶逸微昏昏沉沉在火车上睡去，直到终点站。
　　叶逸微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可他看见了花店，于是他买了一束花去墓地埋了那封信。
　　【系统：你为什么不把弗兰德安葬？
　　叶逸微：他已经在了，他在那封信里。
　　叶逸微：系统，我的弗兰德先生，活在那封信里。】
　　系统总是爱沉默的。
　　叶逸微在旅馆中住了一晚，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他终于忍不住眼泪，开始嚎啕大哭。
　　叶逸微是孤儿，弗兰德是他的第一个父亲。
　　那可是弗兰德呀。
　　他的父亲弗兰德呀！
　　叶逸微哭的不能自已，几度喘不上气，吓得系统不停劝他。
　　叶逸微哭了多久，系统就劝了他多长时间。
　　他无法怪查尔斯，那他就只能怪自己。
　　查尔斯无法逃脱剧情，是叶逸微害死了弗兰德。
　　等叶逸微哭睡再醒来时，他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苦笑道：“看看你，叶逸微，什么都不是。”
　　镜子中的叶逸微憔悴不已，看的镜外的叶逸微连连发笑。
　　这算什么事呀。
　　叶逸微低头无能狂怒，或许他从来都不适合进行任务。
　　在发泄完情绪后，叶逸微反而觉得心里踏实了，在梳洗后，叶逸微买上火车票准备学校。
　　在上火车时，叶逸微问系统。
　　【叶逸微：系统，主角拥有自我意识的概率是多少。
　　系统：目前来看，成功率百分之零。
　　叶逸微：查尔斯会成为那个特例吗？】
　　系统还是没有回答。
　　叶逸微心中有了答案，他望向远方，不再说话。
　　果然，他不该奢求主角待遇。
　　【系统：你为什么要把弗兰德留给查尔斯。】
　　你看，就算是系统，它也是有好奇心的。
　　所以，系统，你为什么不肯满足我的问答，你为什么不肯给我答案。
　　【叶逸微：查尔斯也需要弗兰德，他不想杀死他，查尔斯已经把弗兰德当做亲人了。
　　叶逸微：就算是查尔斯，他也需要心灵的慰藉。
　　叶逸微：系统，他是你们的主角，有些事，他也无可奈何。】
　　系统再次沉默，像只缩头乌龟。
　　或许它是怕叶逸微骂他，可叶逸微怎么会呢，这里唯一一个该骂的人就是叶逸微。
　　天真的可悲的叶逸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