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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全盘 ...

  •   两人最终面对面坐在了顾圻家的沙发上。因为蒋词从扑进他的怀里之后就一直可怜兮兮的哭着,没出一点声音,但是泪水如泉涌。

      顾圻心疼极了。但是无论他怎么问,蒋词都不说话,只是睁着那双通红的眼,泪眼朦胧的盯着他。

      在蒋词摇头拒绝了他一堆提议之后,他也只能果断请假,开车带着蒋词回家。然后再“费尽心机”,“筋疲力尽”地将蒋词从他的身上扒开,让他在对面乖乖坐好。
      “所以,到底怎么了?”顾圻将温度适当的水放到蒋词手中,手臂抬起的时候下意识揉了揉他柔顺的头发。

      “小七,你相信我吗?或者说,我说什么你都会信吗?”

      “我相信你。”顾圻认真点头,眼神温柔坚定:“你说什么我都信。”

      蒋词心下一定:“接下来我要说的可能有些匪夷所思,但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明明知道自己和顾圻已经两年多不曾见面,只是自己无助的眼泪破开了许久不联系的陌生感,可他依旧忍不住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全盘托出。

      他握住水杯的手掌下意识缩紧,时光仿佛倒流回曾经,他低声开始诉说:“我重生了,我的意思是世界要末日了。”

      “如果一切不曾改变,那么第一场灾难将在三个月后降临。那是一场席卷全球的酸雨,断断续续下了整整一个月。从最开始指标正常的雨水,一点点过渡到强酸的酸雨,到最后几天,即使只碰到了几滴雨水,皮肤也会瞬间被腐蚀穿透。无数的房屋倒塌,无数的人死亡。直到整整七天未有降雨的时候,所有人以为黎明到来的时候。”

      “大地震到来了。”蒋词艰难地吞咽口水:“依旧是全球性的大地震。那个时候大部分被酸雨腐蚀过的房屋早已脆弱的不堪一击,在所有人因为酸雨的结束而懈怠的时候,房屋突然倒塌。无数人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埋进了地底。”

      “这一场末日正式降临。”

      蒋词抬起头,看着对面面露震惊的男人,轻声问道:“我说这些,你信吗?”

      顾圻沉默良久,却是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所以你重生是指.......”

      蒋词轻轻点头,算是承认他的未尽之意。他在新世纪狼狈地死去,又让他在重回了四年前。

      “我呢?我不在你身边吗?”顾圻茫然着摇头:“我不可能不去找你,也不可能不去保护你。”

      “我们在末日两年后才相遇,你收留了我。”蒋词微微迟疑,眼眶中的泪水却再次决堤,他忍住喉间的哽咽声,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而你死于末世第三年,也就是新世纪第一年。一年后,我也死了。”

      房间内陷入了沉默,空气仿佛凝结一般。良久顾圻站起身,走到蒋词身旁,将他拥入怀中。

      “小乖......”顾圻颤抖地将对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可一想到蒋词一个人艰难地在吃人的末日里生存,心痛地难以呼吸。

      “对不起.......把你一个人丢在那里,你一定很辛苦吧。”

      蒋词只能双手强硬地抬起对方委屈巴巴的脸,两个人四目相对眼睛都是红彤彤的,看起来像一对滑稽的小兔子。蒋词替他擦干眼角汹涌的泪水,安慰着这个因他而哭泣的男人。

      “别难过,小七。我回来了,我重生了,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无名指上水滴型戒指的光芒一闪而逝。

      “这个戒指?”顾圻抓住蒋词的手的同时,另一只手忙拉开自己的衣领,黑色的绳子上正挂着一枚一模一样的水滴型戒指。“你怎么也有一枚?”

      “你给我的。”蒋词自从发现自己重生了之后,一直都魂不守舍的,这才发现这枚戒指竟然跟着他穿梭了时空,老老实实地呆在他的手上。

      “当时你快死了,你躺在我的怀里,将这枚戒指留给了我。”蒋词说:“这是你们家传的戒指,里面有一个巨大的空间。靠着它我们活过了最艰难的那几年。”

      世界末日这件事,顾圻原本就信了七八分,但在这个戒指出现的时候,他不得不百分百的相信这件事。

      蒋词顾不上顾圻到底是什么反应,反而是急匆匆地拿起桌子上的水杯,下一秒消失在他的手中。他抬起头看向顾圻。

      “还能用......”

      顾圻也对着他点了点头。

      “我也能用。”随后证明般地同样将空间里的水杯拿了出来。

      “看样子还是同一个空间,不过容量似乎也大了不少。”

      “你我都能用,而且空间变大了!那岂不是能储存更多物资了?”蒋词破涕而笑。

      “对,这实在是一个好消息,有了这个空间,我们提前做准备,这一次我们一定能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所以,别害怕,阿词。”顾圻安抚地抚摸着蒋词的头发,将对方有些翘起的发梢压低,手指顺着发烧抚向他微红的眼角。坚定地注视着蒋词仿若被水洗过一般干净的双眼。

      “我们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这一次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我们只要好好准备,一定能一起活下去。”

      “我相信你的,我一直都相信你的。”

      ......

      两人在客厅中沉默地相拥,直到蒋词逐渐平缓了心情之后,才像哄孩子似的拍拍他的肩膀,示意蒋词坐起来。随后捏着被压得发麻的肩膀,呲牙咧嘴地打破沉重的气氛:“胳膊麻了。”

      蒋词明白他的意思,顺势装作生气般地翻了个白眼,特意坐远了点。

      气氛稍松,心里倒也没有那么沉重了。

      顾圻知道他没生气倒也没着急哄,拿出手机点了不少外卖。蒋词小脸惨白惨白的,腹部干瘪也不像吃过饭的样子,他赶紧先把饭点了,在好好讨论一下关于大灾难的事儿。

      外卖很快就到,顾圻拿了外卖之后铺了一桌子,四菜一汤,还有饭后的甜点。零食饮料也备了不少,省的蒋词想吃还要再费事下去买。

      顾圻原本打算边吃边聊,可饭上了之后才发现场面哪是他控制的了的。蒋词跟的小流浪狗勾似地疯狂炫饭,下筷子又急又快,基本没嚼几下就咽了下去。

      顾圻又好笑又心疼,他轻轻敲了敲蒋词的脑袋,提醒他吃慢点,没想到对方头也不抬,装作没注意到似的。

      顾圻不得不出声强调:“吃慢点,你胃不好,吃的太急晚上小心胃疼。”

      “哦......”顾圻不情不愿的答应,低声嘟囔:“好多年没吃顿好的了。”

      桌子上的饭不过是最简单的家常菜:土豆丝、糖醋排骨、鱼香肉丝和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外加一份冬瓜汤。顾圻很少点外卖,打开手机挑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了一家曾经吃过的饭店,点了几个印象中蒋词爱吃的家常菜罢了。

      原来这就已经算是“一顿好饭”了。顾圻一阵沉默,心中像是被酸水浸泡过似的,熏得他眼睛忍不住泛起泪水。心中却对所谓的“末日”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

      他放下筷子,不再说话,只是偶尔在蒋词吃的太急的时候轻轻拍一拍,提醒他吃的慢一些,在蒋词还想多吃碗米饭的时候,拦下了他的筷子。

      “不能再吃了,你胃一直不好,受不住的。”下单的菜馆出了名的量大,即使这样,都快被蒋词吃了将近一半。

      蒋词也不犟,放下筷子又喝了几大口冬瓜汤后,沉思着开口。

      “这事儿不能就咱们两个这样孤零零地准备,钱不够,时间不够。我得把这件事儿告诉清姐和宇哥,好叫他俩有个准备。”随后又补充道:“你也知道,清清姐和宇哥,我们仨一起长大的,我不可能放下他们不管。”

      “我明白,但是我妈那边就先不说了。她年纪不小了,告诉她信不信倒两说,别把她吓着了。到时候我把我弟弟带上,你把叶清清和叶宇都带上,一起组个局,也就别再单独说,太麻烦了。”

      “还有一个,叶叔那边......”蒋词有些踌躇:“我想管着......”

      蒋词是个孤儿,听叶叔说,他是在一个大雨瓢泼的晚上被装进篮子里丢弃在他家门口的。篮子里除了一张纸,还有一块小长命锁,上面刻着他的名字。叶叔好心将他带回了家,这一养就养到了他成年。

      叶叔原名叶崇德,他喜欢“捡小孩”已经是这附近人尽皆知的事儿了,更别说前些年还上感动中国十大杰出人物榜单。他在蒋词之前就已经捡了不少孩子,还包括叶清清和叶宇他们俩。

      也就是叶崇德年轻时候家里拆迁,再加上父母意外去世赔了不少钱才养的下这么多孩子。这也导致他一直蹉跎到现在都没组建过家庭。

      别的不提,主要养孩子太烧钱。他又不愿意短缺了孩子的吃食,样样都要买好的,直到这些年手底下没剩多少钱了才节省下来。

      这一弄,原本想要嫁进来的姑娘也都歇了心思。毕竟谁受得了家里一堆领养的孩子,叶崇德没准还要一直领养下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全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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