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炮灰拒绝养狗》脆芽

13、被驯服的万人迷13

　　他差点都忘了J之前是做什么的了。

　　也对，约对方出来见面，自己可是加了钱的，绝对不可以这么一走了之了！

　　虽然林柏的脚步停下了，但语气还是带着几分怀疑：“你说。”

　　见状，J的眼睛微微弯起，那双如海一般湛蓝的眼仿佛泛起层层涟漪，他没有马上回答，极为自然地与林柏擦肩而过，落座在刚才林柏坐着的位置上，虽然因为坐下比林柏矮上几分，但依旧像个高高在上的王：“林先生没有经验，那我们就只能先模拟一番。”

　　虽然对J擅自坐下有些不满，但林柏也没说什么，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要折磨白随而产生的喜悦感，稍作思考后，问：“你想怎么样?”

　　“这个好办。”

　　“只要林先生愿意配合我。”

　　自己的保镖还在门外守着，他倒要看看J能耍出什么花样。

　　于是林柏答应了。

　　J似乎很喜欢这么听话的他，又发出几声轻笑，那双即使戴着白色手套但依旧能看出手骨是怎样修长漂亮的手对林柏招了招，语气温柔得像是层柔软的蛛网：“乖孩子，到我这来。”

　　被第一次见面的人这般亲昵地称呼，林柏有些羞赧，但还是乖乖过去了。

　　他不怕，要是J敢对他做什么事，只要他一喊，保不准这个J就会被他壮得跟牛一样的保镖们打得落花流水。

　　待他站到J的跟前时，对方让他停下了，他们之间靠得很近，对方身上冷淡的木质香像条柔软无骨的毒蛇缓缓地缠绕上他的嗅觉神经，丝丝缕缕，时淡时浓。

　　这让林柏感觉大脑有些晕乎乎的，他低头看向J，对方刚好也在看他。

　　那双湛蓝色的眼就好像拥有什么奇怪的魔力，一旦与他对视，就像被海浪裹挟住，只能沉沦在其中。

　　霎时，世界好像都安静了，他只能听见J用那温柔得像春天的声音问他：“告诉我，你是什么？”

　　“……”

　　“林柏?”

　　林柏迷迷糊糊中听见自己这样回答，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

　　他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对方轻轻握住，指尖碰到了对方柔软的手套，可能对方并不满意他的这个回答，指节被对方像把玩小玩意般揉捏了几下，力道很轻。

　　“不对，乖孩子，再想想。”

　　怎么又这样喊他……

　　林柏不知道自己的意识到底是清醒还是混乱的，他的脸有些微微发热，手还搭在对方的掌心上，他的眼睛落在了对方那黑色面具上，目光不由自主地描摹起面具上的银色花纹，在经过对方的眼时，目光微怔愣，又不受控制地陷入那片温柔的海中。

　　许久，他嘴唇才蠕动着，吐出了几个字：“乖孩子?”

　　这么说完他的脸又更烫了，他才不是什么乖孩子，他还有很多坏事没对那个讨厌的外来者做呢。

　　“嗯?原来小林想当乖孩子吗？那小林能告诉我怎么才能成为一个乖孩子呢？”

　　蜘蛛网好像开始缠绕上他的身体了，林柏又陷入混沌之中，他只感觉自己好像正在一寸一寸地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意识，就连同大脑也好像没有了思考能力，他呆呆地看着J的眼，声音轻轻地：“……要听话”

　　“乖孩子……是要听话的。”

　　对方漂亮的蓝眼睛又弯了起来：“那乖小狗是不是也需要听话?”

　　此时的林柏简直就像一具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般，肢体僵硬，眼神空洞，他的大脑缓缓转动，似乎在分析着“乖小狗”这三个字的含义。

　　他垂眼看向那只带着白色手套的手，自己苍白瘦弱的五指像一条条柔弱的菟丝花终于找到了可以寄生的植物，缓缓地缠绕上了对方。

　　林柏双目失焦，声音依旧很轻：“……是。”

　　“小林会成为主人手下最乖的狗。”

　　“乖，重复一遍。”

　　林柏幻觉中的毒蛇最终在他的脖颈处停止了向上攀爬的动作，它冰凉的身体缠绕在自己最脆弱的地方，黑色的蛇信子仿佛在有一下没一下地舔舐着皮肤下流淌着鲜血的血管。

　　林柏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意识一半清醒一半混沌，他像是被架在火堆上即将被焚烧献祭给上帝的祭品，心里疯狂呐喊着为主献身的喜悦，□□却极度想逃离被高温炙烤的痛苦。

　　林柏要疯了……他好像要疯了……

　　他才不要说这种话……

　　他不想说这种话……

　　房间里很安静，此刻只剩下林柏逐渐沉重的呼吸声。

　　J的手被对方紧紧抓着，但他没有挣脱，也没有催林柏快点给出答案，只有湛蓝的眼平静地看着对方。

　　不知道两人维持了这个姿势多久，最终他的手被林柏狠狠甩开，视线里只剩林柏落荒而逃的背影以及被大力合上的房门。

　　J又轻轻地笑了一声，单手撑腮，长腿交叠，此时整个人看起来分外邪性，他缓缓地咀嚼着之前看见的直播间简介。

　　“性格刚烈”

　　“未驯服”

　　倒是与林柏十分符合。

　　常肖一可以十分肯定他堂哥听到他与白随的通话了，虽然不确定可以对方听到了多少，但后面一句肯定没跑了。

　　因为当时他一回头就看见霍淮那张素来温和可亲的脸冷得像块千年寒冰。

　　疑似白随男朋友的人知道自己的男朋友疑似跟他堂弟表白。

　　这层关系简直是怎么扯怎么乱。

　　虽然霍淮只是冷着脸，但常肖一也不敢再造次了，他连忙跟霍淮扯了个一听就很扯的理由然后收拾东西连忙滚回家了。

　　被老头揍一顿总比待在这个地雷区好。

　　他从来没有看见霍淮生气，一时紧张下没有解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而且这件事也不能让霍淮知道，万一堂哥知道自己霸凌过他的男朋友那自己很有可能就只能东一块西一块地被送回常家了。

　　这只是他的猜想，毕竟他堂哥护短得很，谁知道到底会不会发生。

　　除此之外，常肖一的心里还有一点不可告人的想法，如果他堂哥和白随真的是情侣关系，他希望他们闹得凶一点，最好闹到分手的地步。

　　说实话，常肖一再次看见白随确实对他产生一点愧疚和好奇的情绪，但那是基于白随跟霍淮没有任何关系之下，如果白随真的缠上他堂哥的话，他绝对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反正白随喜欢谁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喜欢他堂哥。

　　常肖一走后整个家都安静下来了，霍淮没有跟他说什么，只是回到了书房，一待就是很久。

　　以前只要他拿起毛笔心就能很快地平静下来，但今天却是越写越烦躁，他满脑子都是白随说的那句“我喜欢到可以为了你去死。”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感觉心里很沉闷，像是夏日即将降雨前的空气，湿润燥热又黏腻。

　　他拧着眉，手上的笔拿好又放平，过了许久，书房里响起一声很轻的叹息。

　　白随此时正在外面找东西吃。

　　这里是e市最著名的小吃街之一，此时是夜晚人流量最大的时候，人群拥挤，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

　　白随喜欢甜食也喜欢辣。

　　特别是那种又辣又咸的东西。

　　所以他一眼就锁定了一个小摊位。

　　系统的某些感官是和任务者相接的，即使是电子数据它也能分析出白随看见闻见的那些东西是何种鲜辣可口。

　　前几次都释放了大量能量来处罚白随这个反骨了，又因为白随不好好走剧情，它没能吸收小世界能量，所以它也难得产生了类似于人类的饥饿感。

　　但是身份放在那它也不能纡尊降贵跟白随好言好语地说点好话。

　　直到白随的脚步停留在一个正在贩卖烤冷面的小摊。

　　摊主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她把制作工具处理得很干净，那一张张仅一眼就能看出是何种可口的金黄色面饼摊在铁板上，面皮刷了一层光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的酱料。

　　看到白随成功找到一席之地，一直默不做声的19终于绷不住了，艰难开口：【任务者，给我加点番茄酱和香菜。】

　　看见白随没回应他，反而自顾自地点起了配菜，在饥饿的驱使下，19有些急了。

　　“本监管者命令你，加点香菜！加点香菜！”

　　无论它说什么白随都是把它当空气，因为常年统治任务者无比高高在上的它不仅没有吃到想吃的，还被身份低微的任务者给彻彻底底地忽视，19快要气死了，代码一跳一跳的，芯片都要气炸了。

　　白随可不管它。

　　因为人太多，白随也不想再被挤来挤去了，他就向老奶奶借了一个小马扎坐在摊位后面的一小片空地上专心致志地吃着手里的东西。

　　因为白随没有点它说的那些东西19对白随手上这份分量十足又令人食指大动的烤冷面嗤之以鼻。

　　但它又忍不住偷偷连接了与白随的嗅觉与味觉感官。

　　白随能感觉到它的小动作，也没有阻止。

　　正当19沉浸在被数据化的美味时，白随的手机响了。

　　是霍淮的消息。

　　自从上次一起吃饭各回各家后他们就没再联系了，也不知道那个在原文中有些古板的数学教授突然找他有什么事。

　　白随倒是想到了那笔快要被遗忘的医疗费，但直觉告诉他对方不是因为这个而来的。

　　白随点进聊天界面，果不其然。

　　第一条比较短。

　　“我在无意间听到了你与常肖一的对话。”

　　白随当时也听到了对面那些动静，所以并不感到意外，他挑了下眉，继续往下看。

　　“对了，常肖一是我堂弟，我接下来的话很可能会冒犯到你，所以我先跟你说声抱歉”

　　“个人拙见，你的最后一句话是很危险的，自己的生命永远高于自己对他人的感情，而且……”

　　白随看到这就没再继续看下去了。

　　在被前系统绑定时白随的记忆就被封存了，他不记得以前的事，也不记得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

　　那时他就像一张白纸，可以任由前系统把他涂上它想要的任何色彩。

　　又因为白随需要扮演的大多都是炮灰，各种炮灰，而且剧情大多都狗血，主角团的三观各有各的奇怪之处，所以前系统告诉他，一直告诉他，爱是对另一个人毫无保留的献祭。

　　那时前系统还戴着温柔面具，加上在那种大染缸的影响下，白随信了，这一信就是很久很久。

　　直到他们决裂，前系统死在他的手上，白随依旧相信着对方的那句话。

　　但现在这个NPC却这样和他说。

　　白随那句话只不过是开玩笑，脱离了系统的完全控制后，他并不认为自己会喜欢上其他人，也不认为自己会真的能够为其他人去死。

　　虽然他与霍淮之间的关系算不上熟悉，对方这么认真地跟他分析他的话并提出自己的建议，白随并不觉得冒犯，只觉得可怜又可笑。

　　可怜的是那个NPC，可笑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