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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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合]买下大楼仅仅只是一个开端，宣告着菲茨杰拉德向横滨的正式入侵。
继港口黑手党利益受损后，武装侦探社也不能避免。
噩耗传来的很快——宫泽贤治与中岛敦去解决青年互助会的骚乱时，遭遇了[组合]异能力者的袭击，在悬殊的实力下，重伤濒死。
“嘛嘛，选哪个好呢？”
中岛敦躺在医疗室内，残存的意识让他听到了一个女人正在愉悦地哼歌。
她打开了无影灯，照亮了四周环境。于是，在中岛敦模糊的视线中，提着电锯的与谢野晶子灿烂地笑着向他走来。
“今天就用这个治疗吧！”她启动电锯，锯链齿轮嗡嗡作响。
“不要啊啊啊啊！！”
白发少年一下子清醒了，惊恐地哀嚎，但无济于事。
……
“真是一些没用的家伙。”与谢野清洗完沾血的手，重新戴上黑手套。
从死亡中逃过一劫的两人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飞上来天堂。
与谢野晶子的异能力[请君勿死]，可以治疗一切致命伤，前提是处于濒死状态。是一种非常强横的治疗能力。
而且她本人非常乐意于解剖人体。
赫卡蒂坐在旁边默不作声，用画笔将这一幕绘制了出来。
透过她的眼睛，看到了拿着刀的晶子的局长，想起了另一个可怕的医师，条件反射地抖了抖。
福泽社长自从知道社员遇袭后，脸色更加冷峻。在经过深思熟虑后，他决定暂时将部分社员迁到晚香堂避难。
另一部分社员则作为武装人员去进行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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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伤了两名侦探社员的[组合]成员洛夫克拉夫特一脸困意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好困……好想回去睡觉。”
他长长的卷曲黑发像海藻一样，苍白的四肢绵软细长，仿佛里面没有骨头。
洛夫克拉夫特，能力为[旧日支配者]。如果局长见过他一次，就一定会警觉起来——他身上散发着与狂厄如出一辙的力量波动。
没人知道洛夫克拉夫特来自哪里，但他的能力是与那些不可名状紧密相关的。因此，这份情报也被阴沟里的老鼠们利用，召唤来了闻味的鬣狗。
洛夫克拉夫特走到了临海的大桥上，呼吸着海水的气息。
“真想在这里睡觉。”他的眼睛变成了死鱼眼，黯淡无光。
在他耳边，一道脚步声逐渐接近。一个打着黑伞的黑衣男人在洛夫克拉夫特身旁站定。
今天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滨海大桥上能够清晰看见远处湛蓝的海面，不时有游鱼飞跃、被海鸥叼起。
打伞的那人还戴着半张奇怪的面罩，上面绘着奇异的符号，像是一只赤红的眼睛。
“你很困吗？”黑衣人很自然地询问道。
而洛夫克拉夫特的神经也异于常人，他漠不关心地扫了眼来者，完全没感觉到对方的诡异装扮有什么不对。
“啊……”洛夫克拉夫特发出无意义地叹气，“想回家。”
黑衣男笑了笑，声音低沉悦耳，像大提琴的音色。
“那我送你一样东西吧，说不定能帮你快点完成任务。”
他从手提公务包内拿出一个方形物体。
是一个黑漆漆的匣子。
洛夫克拉夫特从他手中接过，问道：“为什么？”
“你的契约者不是想要攻下横滨吗？”黑衣人似乎对洛夫克拉夫特有着极大的耐心，没有谜语人一样隐瞒，“这个匣子可以解决横滨的能力者。”
守护横滨的异能力者都死去之后，那这座城市还不是手到擒来？
洛夫克拉夫特恍然，又似懂非懂地点头。他按黑衣男的意愿，将黑匣子放在了身上。
做完一切后的洛夫克拉夫特，踩着忧郁的步子离开了，没有向男人道别或致谢。
黑衣人站在伞下，微笑着目送他离开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谢谢你，亲爱的朋友，”他咏叹着，“没想到在这个一片荒芜的世界，居然能看到【祂】的影子。”
虽然只是不完全体，但也让黑衣人异常激动。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迎接吾主的降临了……”
……
“那么我就提前恭喜你了，【帕尔马】。”
被他称呼为“朋友”的人，轻笑起来，虚与委蛇地附和着。
通话完后，费奥多尔·D按灭了手机屏幕的光亮，地下室重回一片昏暗。
白色绒帽笼罩着他毫无血色的瘦削面颊，浑身上下充满了病弱气。陀思妥耶夫斯基苍白、纤细的外貌，就宛如一件精美而脆弱的瓷器，给人一种古老贵族式的美感。
他咳嗽几声，酒红色的瞳孔里倒映着电脑屏幕上的监控画面。
上面显示着横滨列车站的实时场景。
东京驶往横滨的动车仅仅只要半个小时就能到站。此刻，刚好有辆列车到点，缓缓停在了出站口。
正值六月中旬的休假期，在东京务工的横滨打工人和上班族都坐上了回家的列车，车厢挤压成了沙丁鱼罐头。
一个灰色的身影就这样融入人海，像水溶于水一样不起眼。淡淡的阳光照在她清冷苍白的脸上时，似乎都化为了柔和的月光。女人脚步轻盈，如在水面上漂浮一样掠过人群，微低着头，渐渐走入了监控死角。
费奥多尔却咬着指尖，目光牢牢锁定在了那个过路的灰发女人身上。
“……找到了。”瘦弱的男人低语着。
“将更多的罪孽带来人间、从地狱里复生的‘魔鬼’。”
他眯起了酒红的眼眸，带着冰冷又纯粹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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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横滨重要的时间节点将要到来时，局长便暂时搁置了在东京的工作，转交给了夜莺副官。
她一一叮嘱了活跃在东京的禁闭者们后，才准备坐上离开东京的动车。
上车前，来送别的几人团团围住局长。
海拉抱着九十九的胳膊，笑嘻嘻对她说：“知道啦，老妈子。”
“局长，一定要注意安全，万事小心。”夜莺副官替她整理了翻折的衣领。
局长乖乖应好，虹膜的浅灰色本来容易给人淡漠无情的感觉，但因为她温柔的神情而柔和下来。
“放心，我马上就会和她们汇合了。”她们指的是在横滨活动的禁闭者们。
……
下了火车后，走到监控拍不到的地方后，局长才停下脚步。
作为mbcc局长，反侦查、反跟踪等技术都是必须掌握的基础。
灰发女人微微蹙眉，敏锐的五感让她刚刚有种被盯梢的感觉。
“现在这个时间段，会是谁盯上了我？”
局长感觉自己正逐步走入一个巨大阴谋的漩涡中，浪潮将要席卷而至，要让她粉身碎骨，但她不能回头。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死屋之鼠也好，其他阴谋也罢，只能见招拆招了。
局长转身进了一道暗巷。那里有人正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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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岛敦一行人正等候在月台上，准备接应乘坐列车避难的侦探社文员春野和谷崎直美。
两人都是无异能的普通人，躲在神奈川县的乡下避难，这一消息却被港口黑手党当作诱饵卖给了[组合]。
经过一番波折后，她们终于成功赶上了列车，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直美小姐她们乘坐的列车，好慢啊。”
中岛敦有些担忧地望向铁轨延伸的方向。
太宰治伸了伸懒腰，双手垫在脑后：“港口黑手党的森先生是个合理化的化身。”
“以宛如数字计算般的冷酷无情支配战况。”
“所以肯定会盯上从刺客手中逃出、放松警惕的现在，采取些行动才对。”这也是他们前来的原因。
赫卡蒂坐在另一个长椅上翻看着画册，没有参与两人的对话。
虽然太宰了解森鸥外的性格，但也没有料到他竟会将那个不可控的杀器放出港口黑手党的禁闭室。
——同为精神操作系的异能力者Q，真名梦野久作。
而拥有异能无效化的太宰，此刻却被暗杀者芥川银和樋口一叶支开了。
列车到站。一个模样奇异但依旧可爱的小孩跟在直美她们身后下了列车。
半黑半白的头发，一只眼瞳里是金色星星，而另一只是金色的圆圈。怀里抱着一个丑陋恐怖的秃头人偶。
Q蹦下台阶，带着一脸天真无邪的笑朝中岛敦走去。
结果没等他故意碰瓷，就被赫卡蒂的梦魇拦截了下来。
‘这个女孩子是谁？’
Q有些想不起来森鸥外给的情报。当时他因为终于要出禁闭室了，兴奋到几乎听不进去话，只被再三叮嘱过要控制“人虎”中岛敦。
‘无所谓啦，那就换你来吧。’反正森鸥外也不知道。
他欢快地笑起来，手腕往梦魇的骨爪上轻轻一碰。
碰瓷成功。Q拉开袖子，露出了绑着刀片与铁丝的一截胳膊，上面渗着新鲜的血液。那是他惯用的攻击方式，总是能够出其不意地成功。
伤害过Q的人身上会浮现出手掌的印记，当作为发动条件的人偶被破坏时，有印记的人会被“诅咒”，接受精神系攻击。
Q满意地看着赫卡蒂锁骨上浮现出的鲜红手印，打量起眼上蒙着黑绷带的蓝发女孩。
他的人偶因为触发了前置条件“受伤”，似活过来一般飘到空中，发出刺耳的尖笑，缓缓从中间撕裂。
中岛敦护着三个女孩往后退，紫金色瞳孔骤缩，警惕地吼道：“你是异能力者？[组合]？还是黑手党？”
没得到回答，Q只是嘻嘻笑着，眼睛闪闪发光地紧盯他身后垂着头的赫卡蒂。
白发少年回头，看见赫卡蒂仅露出的一只眼睛，眼角有血泪滴落。
“赫卡蒂？赫卡蒂！！”中岛敦焦急地唤着女孩名字，她却毫无反应。同样的，梦魇也一动不动。
长发遮住了赫卡蒂的半张脸，显得气质更加阴沉。她慢慢从中岛敦身后走了出来，脚步虚浮。
“嗯？你怎么还不攻击他们？”Q感到有些奇怪。
赫卡蒂终于抬起了头。她的眼眶泛红，但瞳孔却不是被Q的异能控制后所呈现的赤红圆圈，仍是她本来的浅蓝瞳色。
她面无表情，神情冷漠，Q却感到了一阵寒意。他看见自己的身影倒映在那女孩的瞳孔中，仿佛坠入了无尽的冰川、被杀意化为的冰锥刺穿躯干。
“你的异能控制不了我。”赫卡蒂的声音也像在冰水中浸过一样，“因为，我的精神比你强大。”
她抬起手，招来梦魇。紫色的异兽怒发冲冠地漂浮在她身旁，守护着主人。
刚才的精神攻击让赫卡蒂出现了幻觉。虽然幼时经历过各种人体实验，她的精神已经无比强大了。但赫卡蒂的神经仍然被那幻觉刺激着，心脏抽疼到几乎要死去。
也因为这份刺激，像沉睡的人因为噩梦惊醒一样，赫卡蒂的意识彻底回归。这具身体从此不止残存着本能。
虽然能够不再给局长添麻烦，但她开心不起来。现在的赫卡蒂只想回到那时的嘉年华，能够被局长抱在怀里。
因为……在刚刚的幻觉中，赫卡蒂依恋追随的那个女人，又一次在她面前死亡了。
“……我讨厌这个噩梦。”赫卡蒂轻声诉说。
没有人能听见这句轻飘飘的委屈。它像转瞬即逝的泡沫一样，消弭在风中。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