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晨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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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客？！”
程商羽听到这个回答吃了一惊。他对剑客的印象，就是古代那些走南闯北的带剑大侠，没想到在未来的虫族也能听说这个词。他有几分激动地问浮灵：“那你师父是不是很厉害？”
时隔多年，浮灵早已记不清师父是何容貌了，此刻回想起来，脑海中只有一张模糊不清的面孔。但师父林中练剑的姿态，以及那个在灶台前忙活着做饭的身影，至今仍烙印于他的心中，是童年少有的温馨回忆。
一想到师父，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嚷嚷说要他陪自己一起玩的小娃娃也再次出现在眼前。自从那日分离之后，这就成了他的一块心病；每逢想起，心底的某一处角落就一阵刺痛。
不过这些，浮灵并未表现出来。他执起筷子，也夹了一个虾饺，浅浅笑道：“嗯，很厉害，我的功夫也都是他教的。”包括这些好吃的菜。
“那……你有空能教教我吗？”程商羽一脸希冀，黑亮的眸子好像写满了“快答应呀快答应呀~”，内心又是期待又是忐忑。哪一个跟着外婆看古装武侠剧长大的男孩子能对剑术、功夫啥的不心动？至少程商羽不能。
浮灵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毕竟几乎没有雄虫会对需要辛苦练习的事情感兴趣，他们连机甲都不愿意碰，更别提罕见的剑术了。
大概只是觉得好玩吧……浮灵拿起瓷杯抿了一口，茶水已经凉了。他微微皱了皱眉，想再添些热水，一抬眸，却看见程商羽正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一双溢满了渴求的桃花眼看得心直发软。他手上动作微顿，思索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对面持续的星星眼攻势，语气无奈地答应了下来：“当然可以，只要你不嫌练剑枯燥辛苦。”
“怎么会！”难得有机会能学习剑术，还能顺带强身健体———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弱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嫌累？
浮灵看着他开心得眉眼弯弯的样子，不知怎么，心情也跟着一块好了起来，唇角微微扬起，苍白的面容染上清浅笑意。
这小虫崽失了忆后，真的变了许多。他轻轻摩挲着光滑莹白的杯身，暗暗想道。
对上浮灵那无奈却又带了些纵容的眼神，程商羽脸一烫，低下头继续喝粥，隐约感觉自己在浮灵面前就像一个爱吃爱玩的小屁孩，还不是装出来的那种。
虽然对方也是容时的雌侍，也还不知道他是哪边的———是同安得烈一样，跟瑞德和容时不太和，还是像罗兰与塞西尔那样态度不明。但是在浮灵这，程商羽发现自己总是情不自禁地放松下来，不似在公爵府上那么紧绷。
也许是因为这里偏向中式的装潢、饭菜熟悉的味道，处处都让他感到十分亲切；亦或是对方那略带冷淡的疏离感，反而使他更觉自在。
喝完碗里的最后一口粥，程商羽再次环顾了一下屋内，忽然不是很想走了——这里比公爵府清净多了，浮灵也比府上那些心眼多的跟筛子似的雌虫好多了。
想起昨晚自己差点连塞西尔都搞不定，程商羽就一阵郁闷，有点憋屈地戳了戳碗里那个鼓鼓囊囊的虾饺，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只满山逃跑的狐狸，同时被好几个猎人追杀，又累又怕。
见他情绪忽然低落，不解其中缘由的浮灵也不知该如何宽慰，静默片刻之后只好问了一句：“吃饱了吗？”
“啊……吃饱了。”听见浮灵唤自己，程商羽这才回过神来，放下筷子不好意思道。
浮灵侧首看向窗外，今日天气很好，明媚灿烂的阳光泼洒入院，围墙边缘落下的碎石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一片温暖祥和。他恍惚了一瞬，随后开口问道：“那你现在想回去吗？”
当然不想。
可老赖在这也不是个事儿，总是得回去的，原主拜托自己的事还没搞清楚呢。程商羽忽然想到了什么，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浮灵，犹豫了一小会，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对了，你……跟我雌父熟吗？”
问的是雌父，但没说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紧盯着浮灵，希望能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也想知道对方的态度。
然而，浮灵听见他这番问话后神色未改，仍然望着院内难得的好太阳，淡淡道：“一般吧，不是很熟。”
是跟瑞德不熟，还是跟原主真正的雌父不熟？
程商羽有点摸不准他的意思，蔫吧了：“噢……”
浮灵见小虫崽一副蔫了吧唧的样子，手指不自觉地摩挲了下瓷杯，本想说些什么，但思索片刻后只是站了起来，语气温和地说：“再不回去，他们该找你来了，走吧，我送你到花园。”
程商羽只好乖乖跟着他出了小屋。外头阳光正好，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浮灵不禁眯了下眼，脚步也慢了下来，走在青石小道上，看着像是在散步。
看来很喜欢晒太阳啊……程商羽跟在后面默默想道，见他披散着的银色长发在阳光下泛着流动的金光，漂亮得不似真的，看着看着就走了神，都没有发现走在前面的已经停下了，直接一头撞上了浮灵的后背。
浮灵才刚停下，后面就冲上来了一个小炮弹。幸亏他下盘稳，只晃了一下便稳住身形，略感无奈地转过头，看着一脸不好意思的程商羽：“到了，回自己的住处去吧。”
听到他这么说，程商羽抿了抿唇，抬眸看向了他，有点不甘心地问道：“那，我回去了之后，你什么时候教我练剑啊？”
浮灵闻言一顿，看着他在阳光下泛着暗红的黑发，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温软：“过些天吧，从下周开始，你每天傍晚来院子里找我。”
“好！”见他答复得爽快，程商羽原本沉重的心情总算雀跃了一小下，朝宫殿的方向走去。
“商羽少爷。”
不知为何，浮灵在身后叫了他一声。程商羽连忙转过身去：“啊？”
浮灵轻笑，看向他的眼神意味深长，语气不明地缓缓说道：
“学剑，需要耐心，不可操之过急，其他事也一样。”
“有的时候，你得等，明白吗？”
程商羽心下一凛，望进那双沉静的眸子里，认真地说：“我知道了。”
浮灵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程商羽绕过开得浓烈的玫瑰花丛，到了宫殿门前，正欲进去，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回头望向花园的拐角处，却见浮灵依然站在青石小道前，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灿烂的阳光倾泻而下，银色的长发流光微动，更衬得他如雪砌的一般，仿佛下一刻就会消融于明媚的晨光下，脆弱，但耀眼。
程商羽心头微动，顿了几秒后便进了宫殿，沉重华丽的殿门挡住了一地暖阳。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晨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