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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鬼打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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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静了一下,精心粉饰的裂痕像是镜子坠裂般炸成一片片足以割伤人的碎片。
戚怀看着徐见山,徐见山看着戚怀。两人的表情异常坚定,在这件事上都不留任何退路。
总是这样,戚怀觉得徐见山的思绪真的鬼打墙,打着为他好的名头,白天谈妥的事情,一到晚上就反悔。
他愤愤不平磨了磨牙齿,语调近乎质问:“你是要把我赶出去吗?我都已经住进来了,你现在才说?”
“只要你愿意,这房子有你的一半,我的钱也是你的钱。”
徐见山盯着他,深沉的眼眸中如霜雪冻结:“我们是读书时在一起的,徐文成一定调查过你的情况。他对我都不屑一顾,恨不得我去死,更何况是你?”
戚怀勾唇冷笑起来,他焦躁地拽了一下衣角,不耐烦听徐见山的声音跟着渐大的雨声在空旷的别墅内交合。
“他要是污蔑你怎么办?”
“他要是趁我不注意,带人伤害你怎么办?”
“他要是把你们家的情况抖出来了,你该怎么办?”
“够了!”戚怀把吹风机扔回沙发上,他抱胸斜站在徐见山旁边,居高临下怨恨地看着他:“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你每次都是这样,总要干涉我的选择。谁又能保护谁一辈子呢?”
戚怀最恨的就是这一点,他连尝试一起度过难关都不愿意,以前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窗外暴雨连绵,雨水的腥味在别墅中也慢慢弥漫开。狂躁的风吹得屋内的窗帘上下翻飞,“哗哗”声不绝。
徐见山也站了起来,他一步步走向戚怀,两人离得很近。一呼一吸,都是徐见山身上的香水味。
戚怀脑子被熏得发晕,可是这香水的气息总能突破他脆弱的意志慢慢钻进人的鼻腔中。
眼睛一热,戚怀震惊抬头,却发现徐见山用手指轻轻盖住他的眼皮。指腹的温度很高,摩挲着,竟然给人一种在接吻的温热错觉。
“别哭了。”徐见山低声安慰道,他半搂住戚怀,沉闷说:“你不喜欢拒绝别人,我担心这样的性格会伤害到你自己。”
“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能管我?”戚怀轻吸了一下气,他无所谓痛苦道:“我什么都没有了,又能害怕失去什么呢?”
戚怀把徐见山的手决绝撕开,背对着他,默默用手背抹了一下脸上的泪痕。等他再转身抱狗的时候又恢复了往日漫不经心的明媚样子。
“我要睡觉,你别吵醒我。”戚怀一手夹着一只猫狗,踩着拖鞋随便上二楼找了一间卧室睡觉。
他不想跟徐见山吵架了,这人吵不赢就动手动脚,死闷骚一点不安常理出牌。
猫猫狗狗今天受到惊吓,睡得很快,空寂的屋内满是他们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戚怀没在卧室里找到被套,就盖了床毯子,直挺挺躺在床上像是在演睡美人。
窗外风雨交加,雨声拍打在玻璃上发出响亮的声音,雷声不绝,天边时时亮起一片耀眼的白。
糟糕的天气让人难以入眠,戚怀睡不着,白天受的委屈全在黑夜里集中爆发。
他和徐见山还没在一起的时候每次见面都针尖对麦芒,斗得昏天黑地,整个表演系都知道他们关系不对付。
强吻发生后,又出现了两件事情让他们关系更是恶劣到了极点:学校说两人违背公序良俗要给他们处分;徐见山保镖找到戚怀,警告戚怀离徐见山远些。
好笑,戚怀听完之后觉得自己是霸总文里被刁难的炮灰女主,还是不给钱就妄想被打发的那种。
他被推倒,他被刁难,竟然还要被处分?什么意思!
徐见山的形象在他心中一落再落,什么年少成名的寡言影帝,就是个自恋狂!
戚怀开玩笑似的对室友说:“他不会觉得我喜欢他吧?”
这不就是避嫌吗?
不然怎么让保镖来传话?
室友耸耸肩,看热闹不嫌事情大:“你准备怎么办?”
戚怀眼眸悠悠一转,歹念恶劣地涌上心头。他偏不随人意,徐见山告诫他离远些,戚怀就要凑近些。
第二天,大二宿舍楼下就多了个骑自行车等人的风流少年。
框架精美的自行车通体发着明亮的黑光,一看就不便宜。
戚怀慵懒倚靠在自行车上,一双笔直的腿修长地斜靠着。他出门前特意抓了头发,还借沈了星月的卷发棒,微长的头发卷曲着披散在肩膀上,像光滑乌黑的绸带。
他很满意,要知道艺考那天他就因为这双长腿狠狠出过一次圈,开学后网上都有评论,说戚怀的腿长得好像能勾魂索命。
戚怀笑嘻嘻在楼下等徐见山,还好死不死问每一个过路人:“学长下来了吗?”
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他是来找徐见山的。
最后徐见山和卫溪生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下出了楼,乌泱泱的一群人,衬得周围天光都暗沉了。
戚怀换了一个姿势,修长的腿交叠着,含笑递给徐见山了一袋包子:“我特意给你买的,趁热吃。”
徐见山沉默了一会,目光从包子上缓缓滑到戚怀身上,深邃的眼眸刮过他半露的长腿慢慢收了回来:“你有什么事吗?”
徐见山刚动手,保镖就快速接过。他不动神色地轻皱眉,惹得戚怀暗骂“死装货”。
“没有。”戚怀甜蜜地摇摇脑袋,他就是单纯为了当狗皮膏药恶心人罢了,说完他就骑自行车飞速走了。
如法炮制,后面一个月戚怀都乐呵呵地定时定点去骚扰徐见山。他不见面就不走,死缠着他。
眼看着徐见山的表情越来越黑,保镖的表情越来越严肃,戚怀觉得自己所有目的都达到了,异常满足。
特别是某天骑车离开时,喧嚣的风声从他背后卷来了卫溪生嬉笑的只字片语:“怎么办?我感觉你都快沦陷了,要不你就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