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任协议营业后》浪子班头

7、救猫

　　猫猫扒拉了一下戚怀的腿，裤子一紧，戚怀走出回忆，把一猫一狗抱了起来，坐到了沙发上。
　　沈星月说阿姨晚上不会在家，但早上会来，让他今晚上进徐见山的房间里休息。

　　其实戚怀是有些困的，但一想到他要跟徐见山躺在一起，他就觉得难受，心口泛疼，睡意全无。

　　戚怀连找寻徐见山卧室的欲望都没有。
　　他过不去被甩的坎，更是一个道德感很高的人。分手了就应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拉拉扯扯在戚怀眼中无异于藕断丝连。

　　这也是徐见山多次出手想要帮他，但戚怀一直拒绝的原因。
　　分手了，不应该有界限感吗？况且，他才不要徐见山的施舍，就算是失败，戚怀也要失败得漂漂亮亮的。

　　戚怀整个人蜷缩进沙发里，修长的腿横占了一整片沙发。他有一下没一下轻轻地抚摸着小猫小狗的细腻的毛发，准备稍微休息一下就去整理行李。

　　柔软的绒毛轻触着戚怀的皮肤，灿烂的光照在他的眼眸上，他不由得轻轻闭上了眼睛。

　　再醒来时，天边已经完全暗了下去。一片黑暗中，好像只有徐见山的别墅亮着孤灯，好像一片静海上独自返航的船。窗外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小雨，雾气弥漫，周围一片沉寂。
　　小狗用力拉拽着戚怀的裤脚，戚怀仿佛高空跌落般，猛地抽搐而醒。

　　“汪汪！”
　　“崽崽！怎么了？”戚怀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他撑着手顾不得光脚容易打滑，跟着狗狗赶紧出了屋子。

　　小雨在窗外斜织出了一片茫茫的雾，周围的环境明灭可见，草坪上的路灯虚虚发出一圈白色的光环。
　　戚怀在别墅外踮着脚眺望着二三楼交接的栏杆。猫猫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去了，跳不下来，四只脚并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汪汪——”
　　一身衣服都湿透了，戚怀赶忙朝二楼奔去。连开了几个房间门，都没有找到猫猫缩在的位置。

　　真的越来越恨徐见山的别墅了。

　　“喵喵——”
　　凄厉的叫声传来，戚怀凭直觉抽开了右手边的房门。
　　这是一个套间，起居室的地毯花纹明显和其他地方不同，有居住的痕迹。

　　戚怀光着脚踩在暗色的地毯上留下了一串洇湿暗痕，他走了两步，头皮炸开般意识到个严峻的问题：
　　这是徐见山的卧室。

　　空气中檀木香一丝一缕地飘动着，缓缓织成了一张网，将人密密裹挟起来。余留的气息划过人的肌肤好像就留下了一缕余韵。

　　戚怀僵在原地愣了一下，身上的水淌在地摊上慢慢变得潮湿。他转头隔空点了点狗狗，装凶般说道：“崽崽你别进来了，就在原地待着别乱跑，我去救她。”

　　徐见山有洁癖，狗狗身上也都湿透了，再进来一定会弄得到处都是水。
　　他不想欠徐见山什么，他是个高傲的人，不想给人留下短处。

　　狗狗在门口四脚并拢，占得笔直，戚怀这才放心地朝房间里面走去。

　　两个衣帽间和厕所都没有猫猫的影子，戚怀硬着头皮推开徐见山的卧室，才震惊地发现他的主卧室小得出奇。
　　没有电视也没有沙发，只有一张床孤零零地放在靠近窗户的位置，床头摆了一张窄小的柜子，逼仄得不到起居室三分之一，拉上窗帘就只能听见雨砸在玻璃上的声音。

　　无言的冷寂在空中漂浮，戚怀静了一瞬，捏着门框的手越来越紧，指节发出“咔”的响声，尖锐地划开安寂的空气。

　　算了。
　　戚怀扭头赶紧冲到窗台边，依着栏杆虚虚朝下面望去，猫猫刚好在离他一个手臂远的垂直位置，大概是不好跳跃，才困在了中央。

　　这该怎么办？先用手掏吧。
　　戚怀半跪下来，用了个别扭的姿势，手臂穿过栏杆努力向下抓住猫猫的后颈。她大概也知道戚怀在救她，只发出了凄厉的响声，但没有挣扎。

　　调整几个姿势后，戚怀终于把猫拉了上来。他抱着浑水浸过水的猫长叹了一口气，心虚地赶紧把屋里的窗户还原，用准备好的毛巾把猫裹起来抱到起居室外。
　　别再给他生一个五千块钱的病了，他还没收到李坤的款项，可真没钱了。

　　“回来再给你算账。”戚怀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猫猫的额头。

　　细白的手捏着毛巾又擦了擦猫猫的肚子，戚怀敏锐地听到了狗狗欢腾的声音，当即呵斥道：“崽崽你又干嘛？”
　　一个二个不安生。

　　戚怀扭头，半长的头发在空中甩出些水珠，他蹙眉焦虑地看向身后。
　　只见狗狗迈着欢快的、湿润的、脏脏的脚步猛地扑向了不远处的一个高挑的白色人影。

　　昏暗的走廊中，徐见山伫立在原地，好像径直的竹，风雨交加但屹立不倒。晦明变化的光映在他的身上，让他周身的又填了一份冷意与劲力。

　　戚怀差点把猫甩出去：！！！
　　徐见山怎么回来了？他不是说不回来吗？

　　徐见山稳当地接住了飞奔来的小狗，深邃的目光落在半蹲着的戚怀身上，锋利的长眉轻轻抬起，眼神中有些暗火。

　　昏暗的走廊上，戚怀紧张地看着他，灵动的眼睛微睁，一颗颗水珠顺着睫毛猛地不停砸落，像是被他吓到了。
　　微卷湿润的头发贴在他骨相极佳的脸上，透薄的衣服隐约露出些肉色，白得晃眼，像是夜半出没潜伏，要引诱人堕落的艳鬼。

　　看上去好可怜。
　　徐见山垂眸，掩去了眼眸中的暗火，喉结干燥地滚动了一下。
　　他真的有这么吓人吗？

　　眼见着小狗把水甩到徐见山身上，猩红的舌头在徐见山脸上乱甩，戚怀单薄的胸口用力呼吸，只差厥过去了。

　　徐见山千万别让他解释，他现在解释不了，只觉得头晕。

　　低哑的声音在走廊放大，徐见山蹙眉问道：“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