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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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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声息了,唇枪舌剑的课堂讨论,恰巧也戛然而止。
 
 岑思若那句话,几乎被全班人听得清楚。
 
 众人扭头看向他们这一组。
 
 岑思若还是那么温婉动人。
 
 宋延琛还是一派玩世不恭的贵公子模样。
 
 只是,左枝手里多了一杯本不该出现的咖啡,外包装赫然写着指向性明显的一个“宋”字。
 
 “你以什么身份问我?”
 无波无澜的一句话,杀伤力却堪比寒刀利刃,直捅人心窝子。
 
 面对宋延琛的提问,岑思若讷讷无言,眸光渐渐暗淡下去。
 
 是她太自以为是了。
 以为比起其他女生,她和他相处的时间更多一点;以为两家人的关系还算不错;以为外人动辄说他们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
 就觉得,她和他关系匪浅,两人只是暂未捅破窗户纸的暧昧关系。
 
 可说到底,在宋延琛心里,她甚至称不上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更何况是亲密无间的女朋友?
 
 于他而言,她到底算什么?
 岑思若迷茫了。
 
 或许她就不该出声的。
 本来还没人注意到,宋延琛特地给左枝留了一杯咖啡的。经她一说,大家不免产生诸多猜测。
 
 比如——
 宋延琛之所以突然请全班人喝咖啡,不过是因为想趁机偷偷给左枝送咖啡而已。
 而岑思若察觉宋延琛和左枝关系匪浅后,终于忍不住,搬出“正宫”的身份,逼问宋延琛了。
 
 授课老师在台上拍了拍黑板,将所有人的关注点引回到课堂上。
 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她照常讲课。
 
 学生们则在台下心不在焉地听。
 
 一则则messages暗地里传遍每个人的手机,组成一张密不透风的信息大网。
 
 以宋延琛、左枝和岑思若三人为轴心,一扒再扒。
 最终却因经不起推敲,盛传一时,没几天便悄无声息地消停寂灭。
 
 *
 多云转晴那天,混合多个班级学生于一堂的体育课开始了。
 
 前两天的降雨天气,好不容易把气温降到25℃左右,太阳一出来,就恢复“原价”,直逼36℃。
 
 左枝换上运动服,背着球拍,来到室外网球场。
 
 几乎是她一出现,在场所有人就忍不住朝她行注目礼。
 一个两个,眼都看直了。
 
 金灿灿的阳光落了她满身,她叼着根黑色皮筋,双手抬起,将脑后蓬软的发丝高高拢成一束。
 一身细嫩皮肤白得能发光,同一套蓝白色运动服穿在她身上,自带妩媚妖娆的buff。
 胸大腰细,运动短裤裹着挺翘的臀,一双大白腿又长又直,就连细瘦脚踝微微突出的一小块骨头,都勾得人垂涎三尺,牙痒心更痒。
 
 “卧槽!那个就是左枝吧?本人果然比照片好看多了!”
 
 “没想到居然能跟她上同一门课,我现在像他妈做梦一样。”
 
 “18班那帮人也太有眼福了!虽说岑思若长得也漂亮,但完全没她带劲儿啊!身材更是没得比!波那~么~大,一只手肯定不够抓吧?”
 
 “你们男生要不要这么恶心?”一女生皱起鼻子,嫌弃得不行。
 
 “哔哔——”网球课老师吹响金属制的哨子,“人都到齐了吧?来,从左到右,从高到低,自觉排成四个队伍!”
 
 左枝扎好头发,凭借一米七的身高,自觉站在队伍最左边。
 
 “那个男生好像宋延琛,你看是不是?”一个女生说。
 
 闻声,大伙儿不禁好奇地回头去看。
 
 随着那人走近,面容身影愈发清晰,不只是女生,男生们都不淡定了。
 
 “宋延琛没选篮球吗?亏那么多女生为他报了篮球……那那些报了篮球的男生岂不是爽死?”
 
 “我没选到篮球,才选的网球啊!没想到他竟然也选了网球,难道这就是缘分吗?月老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你说我要不要冲一把?”
 
 “得了吧,他连岑思若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真好奇他看得上谁。”
 
 旁边几个女生亢奋地笑闹着,一女生不小心被人推了一把,后背猛地撞到左枝身上。
 
 她猝不及防地向旁趔趄,臂膀突然被一条孔武有力的手臂截住,对方眼疾手快地接住她,过程中不小心压到了她头发。
 发根被扯得一痛。
 她皱眉。
 
 睨一眼。
 攫住她的那只手,温热宽厚,骨节分明,冷白皮肤下暴起道道青筋,遒劲又性感。
 
 熟悉的气味丝丝缕缕地钻进鼻腔,左枝抿唇,将到嘴的惊呼声咽回肚里。
 
 撞到人的女生慌慌张张地鞠躬道歉。
 
 刚一抬头,就被眼前多出的一个男生惊了一跳。
 
 宋延琛换了身宽松运动服,左手插兜,右手揽着左枝的臂膀。头上一顶白色鸭舌帽,帽檐压得低,阴影落下来,让人窥探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只是,在他垂眸那一瞬,有冷锐眸光从薄薄的眼皮底下泄出,比刀片锋利。
 
 女生即刻收声,腿肚子发颤。
 
 “你站后面去。”宋延琛对左枝身后的男生说。
 
 在场没人敢触他霉头,男生忙不迭退到另一条队伍,让出位置给他。
 
 左枝站稳。
 他松了手,顶上她正后方的空位。
 
 老师先是让他们报数,再是说要选出一个科代表,“除了课上点名,科代表还要负责管理我们这一堂课的微信群,帮老师转达一些通知……有没有人自荐的?”
 
 话落,不少人举起手,其中有七成是女生。
 
 “这么多人?”老师有些意外。
 
 “还不是想拿到宋延琛的微信啊……”有人一语道破真相。
 
 “那这样吧,大家石头剪刀布,一决胜负。”老师给出解决方案。
 
 最后选出一个名叫“顾思”的漂亮女生。
 据说是从体育班转进普通班的,体型高瘦结实,有一身阳光健康的小麦肤色,举止洒脱大方,三言两句就能将气氛活跃起来。
 
 她很积极地带大家面对面建立微信群。
 
 “宋延琛同学,你不加个微信群吗?”
 左枝听到顾思如是说道,上扬的尾音带着盈盈笑意。
 
 宋延琛正低头摆弄手机,闻声,瞄一眼正前方的婀娜背影,给顾思一个眼神,“有事找她。”
 
 顾思一愣,难以置信地指着左枝,“你的意思是,有事的话,让左枝同学转告你?”
 
 突然被提及,左枝一脸莫名其妙地回头,冷言冷语:
 “不熟,勿cue,thank u,bye。”
 
 尾音刚落,被阳光晒得发热的头顶,就扣下了一顶鸭舌帽。
 
 帽檐拉得低,挡住她大半张脸。
 眼前一片昏黑,左枝腹诽他是个混蛋,恼得抬手拍他,他却早早收了手,她只打歪了帽子的一角,脑瓜似乎都跟着“嗡”了一下。
 
 他轻声笑。
 很他妈欠。
 
 忽然让左枝想起,看到蛋挞刹不住车,玩个球都能一头撞沙发上时,她好像也是这么笑的。
 难怪那时蛋挞想挠她。
 是真挺讨打的。
 
 有男生背着网球拍套,从隔壁网球场溜过来找他。
 
 宋延琛简单地跟老师比了个手势,得到应允,就和那男生去了另一网球场,连动动嘴皮子都懒。
 
 “因为只有你们是18班的吧。”顾思给出自欺欺人的理由,对左枝说,“行吧,以后体育课有事,我联系你,你记得要转告他。”
 
 左枝扶正帽子,白眼都懒得翻了,头转过去,继续上课。
 
 都说要“因材施教”,他们这堂网球课针对的是初学者。
 说不清宋延琛这只臭不要脸的老鸟为什么要混进来,但大部分人都有乖乖地学着怎么握拍、抛球、后摆引拍。
 
 发球动作学得差不多,已经快一节课过去了。
 剩下最后几分钟,老师让他们解散,自由活动。
 
 今天的太阳竟尤其毒辣,网球场附近还没有遮阳避日的地方。
 
 早上着急出门,左枝忘了带防晒霜和防晒袖套。
 
 白嫩肌肤禁不住紫外线的侵害,练习停止后,她才发现身体滚烫发红,后颈处更是快晒脱了一层皮。
 
 得亏宋延琛给了她一顶帽子,脸上还勉强能看。
 但她双颊潮红,唇干舌燥,状态并不好。
 
 “诶,你通过一下微信好友呗,不然我怎么联系你?”顾思找她搭话。
 
 左枝只想找个地方歇歇,不耐道:“有事你不发群通知?”
 
 “私下不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
 “你还真跟他们说的一样,孤僻冷漠——”
 
 顾思刚跟到她身边,一个网球倏地划破空气飞到左枝腰上。
 
 左枝本就有点头晕目眩,磕绊了一下,被砸到的地方很快就泛起钝痛。
 
 她反手摸后腰。
 
 顾思的暴脾气直接就炸了:“谁呀!到底会不会打球!”
 
 “抱歉抱歉!不是故意的!刚学网球不太会……”
 男生咕噜一通,小跑过来,捡走滚在地上的网球,转身就要离开。
 
 不料凌空飞来一个球拍,直直撞上他臂膀。
 
 “艹!”
 
 男生捂上肿痛的肩,刚要破口大骂,就见一网之隔,宋延琛冷脸站在斜对面,指着他,“就你,过两招。”
 他的手指遒劲纤长,手背青筋虬曲,剑眉压着一双杀气凛然的黑眸,大有一股“看爷不削死你”的阴狠劲儿,
 
 男生也不知怎么惹着他了,二话不敢说,捡起球拍,战战兢兢地过去陪他打。
 
 左枝找到一片树荫,坐在长木椅上休息。
 
 去看宋延琛打球的人很多,里里外外围了两三层。
 
 她看不清内里情形,只听到有人在说:
 “宋延琛好他妈叼啊,还以为他只是篮球打得厉害,没想到网球也这么牛!”
 “说不定,不只是打ball厉害,打啵也很厉害啊~”
 “你怎么不说他玩波也厉害呢?”
 
 没几分钟,这群人的话锋就变了——
 “宋延琛到底是打球还是打人啊!”
 “废话,一看就是虐人呐!他怎么惹到宋延琛了?嘶,琛爷不愧是琛爷,下手太狠了!”
 “两包辣条,赌那人衣服下全是被球砸到的内伤……”
 
 歇得差不多了,也想明白了究竟怎么一回事,左枝拎起网球拍,大步走进人堆里。
 
 一见是她,围观者们不约而同地让出一步,挤挤攘攘的。
 
 她终于看清场内的精彩盛况。
 
 就如他人所说,宋延琛压根不是在打球,而是单方面虐杀!
 
 每一次扣杀都挟裹着极大的劲道,又快又狠,那男生被球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双手抓着网球拍挡在身前,狼狈地四下鼠窜。
 
 “你他么这叫打球?!”宋延琛怒吼一嗓子,脖子的血管突突暴起,浸着一片红。
 
 他的胸腔在剧烈起伏,衣服潮润地贴向劲瘦挺拔的躯体,说不清是蛊人的荷尔蒙更甚,还是瘆人的攻击性更强。
 杀红了眼的豺狼虎豹般。
 
 所有人都忌惮他这模样,自觉散开,深怕蹚浑水。
 
 左枝却在这时上了场。
 
 那男生气喘如牛,双手撑在膝上,佝偻着腰背,仰脸看她,扯了扯干裂的唇,似有话要说。
 
 左枝眼都不眨,抡起网球拍,就在一众人的惊呼声中,甩他腿弯上。
 
 男生腿一软,“扑通”跪地,抓在手里的球拍滑落,散乱一地的网球到处滚。
 
 “宋延琛要搞你,那是他的事。”左枝拿球拍拍了拍他的脸,“但你惹我不爽,我想搞你,这是我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