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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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几分调侃的声音传入段凛耳中，他下意识转头想要看向来人，背后伸出的手却忽然捏住了他的下巴，一道身影站在了他身侧。
“段总果然是年轻有为，这么多项目都想找你合作，星凡互娱将来必然前途无量啊。”
贺琛笑着搭在段凛身上，明明话是和段凛说的，一双眼睛却落在周围一群人身上，冷冽的眼神竟有些让人不敢靠近。
“啊，原来是小贺总啊，”有眼尖的人认出了贺琛，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讪笑道，“既然小贺总有事情要和段总谈，那我们就不过多打扰了。”
说完，那人便转头去和其他人交流去了。
在场能受邀参加这个宴会的都不是什么一般人，察言观色更是一等一的。
眼见氛围不太对，众人纷纷找借口离开了这片区域，没一会儿的功夫，段凛周围就变得清净了许多。
“满意了？”段凛拍开贺琛的手，侧过身从对方怀里出来，有些无奈道，“正常生意场上的应酬而已，何必要搅乱这个局面？”
贺琛却道：“既然来了这应酬，总要得到些有价值的消息吧？”
“哝，”贺琛对着一个刚离开的人扬了扬下巴，“那个，WA科技的什么什么总，他们公司的项目前段时间刚因为技术产权的问题吃了官司，项目资金也赔进去了大半，现在正满世界找接盘侠呢。”
“还有那个，”说着，贺琛又指向了另一个人，“ZY娱乐的副总裁，他们公司现在正面临资金链断裂的问题，手底下的项目推进不下去，卖了又不值什么钱，现在也火烧眉毛似的变着法地拉投资呢。”
“你看看，就这些项目，面上都吹得天花乱坠，那些不为人知的一面早就都被藏起来了。”
听着贺琛说的话，段凛若有所思，眼底却闪过一丝惊讶。
贺琛刚刚讲的这些，他并非一无所知，刚才肯耐着性子和那些人攀谈，也不过是处于礼貌罢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贺琛回国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摸清楚这些公司的底细，可见他的观察力和敏锐程度有多惊人。
“愿意和他们应酬，自然是为了公司发展考虑，小贺总既然这么说，难不成是有更好的项目介绍给我？”
段凛一步步挪到贺琛身侧，逐渐靠近用气声道：“阿琛，想让我追随你，总要拿出些实际利益才行吧？”
“利益自然是有，”看着眼前人踏进属于自己的领地，贺琛的目光倏地暗了下来，深邃的眼眸中也暗藏了几分危险，“美人既然想要，那也得付出些什么、”
“股权分成都是小打小闹，算不得什么，我真正想要的，美人心里应当很清楚吧？”
“我应当清楚么？”说话间，段凛的指尖已经抚上了贺琛的手背，“有些话，总要说清楚才算开诚布公，阿琛既然想要，不如直接开门见山，说不定……”
“阿琛！”
就在两人低声耳语间，不远处贺峥的声音打乱了两人之间的氛围。
“看来贺总在找你，”段凛闻声朝贺峥所在的方向看了眼，没等贺琛反应过来便向后退了半步，眼底冷静的模样哪里还有刚才半分勾人的样子，“去吧，耽搁太久贺总该着急了。”
对方这般切换自如的模样让贺琛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他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再次被贺峥打乱了思绪。
“阿琛，怎么不应声？”贺峥拍了拍贺琛肩膀，看向段凛又道，“原来段总也在，刚才人多，没能来得及打招呼，有些失礼了。”
段凛回答：“贺总客气，我也是刚来没多久，不过是恰好碰到小贺总，聊了几句罢了。”
“两位既然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那我就先不打扰了。”
“既然如此，段总请自便，我们就先失陪了。”
说完，两人互相点点头，贺峥便拉着贺琛一起上了二楼。
两人逐渐走远的身影尽数落入段凛眼中，晦暗不明的情绪一闪而过。
正当他转身准备去和其他公司高层交流攀谈的时候，迎面走来的侍应生却因躲闪不急，托盘里的香槟竟直接撞到了段凛身上！
“先生，对不起，实在是抱歉！”
尽管侍应生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杯底，但酒杯里的香槟还是有一小部分洒到了段凛的衣袖上。
绿水鬼手表沾上了酒渍，侍应生看着那极其昂贵的手表，吓得脸都白了。
“是，是我刚刚不小心，才无意识撞到了您，真的不好意思先生！我知道您的衣服和手表都很昂贵，可是我确实，确实……”
这侍应生看着年纪不大，最多也就是刚成年没多久的样子，比段雪峤和段雪茹也大不了多少，这样的年轻人在段凛看来总会代入自己的弟弟妹妹，心里不免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没关系，”眼瞧着这侍应生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段凛温声安抚道，“一点点而已，我去处理一下，不是什么大事，你别害怕，这些也不会让你赔偿的。”
说着，段凛还拍了拍对方肩膀，这般温柔的模样让那侍应生眼睛都红了，一个劲地在道谢。
“谢谢先生，谢谢先生！”
“没事，你去忙吧。”
说完，段凛便转身走向了洗手间。
香槟酒溅上的不多，手表也并没有沾上多少，段凛简单处理了一番，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口传来的谈话声却让他停住了脚步。
“啧啧，真没想到，宋家小公子居然是这么嚣张跋扈的一个人。”
另一个声音回道：“可不是么，那个李总不过就说了几句话而已，宋云昭就突然大发雷霆，直接把李总的酒杯都给摔了！”
“难怪都说宋家小公子空有一副好皮囊，内里却是草包一个，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
“宋家将来要是交到这种绣花枕头手里，恐怕要不了几年就得被败完喽。”
“唉，算了算了，不说了，走吧，免得再给自己招来什么麻烦。”
“也对，走吧走吧。”
听着两人逐渐走远的脚步声，段凛这才拉开洗手间的门，眼中若有所思。
如果他没记错，上一世宋云昭就是因为这件事被这个所谓的李总给记恨上，甚至还在贺氏集团宴会结束的时候，对宋云昭用了下三滥的手段。
彼时如果不是贺峥及时发现了端倪，提前将宋云昭送进了医院，后果将不堪设想。
可若是反过来思考，既然这件事已经再次发生，那么有关宋云昭的事是不是可以提早预防，甚至，说不定还能给他创造别的机会。
思及此，段凛便转身走进了公馆后园，果然在一角昏暗的凉亭里发现了独自坐在那闷闷不乐的宋云昭。
“阿昭，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嗯？”宋云昭闻声下意识抬头，尽管之前就已经认识了段凛，但再次见到对方时还是不禁会为之惊艳，“凛哥，你怎么在这？”
“酒喝得有点多，出来透透气而已，”段凛走进凉亭，和宋云昭保持着些许距离坐下，目光却始终落在对方身上，“你呢？看起来似乎不太开心，遇到什么事了？”
宋云昭却没说话。
见对方不答，段凛也没追问，只是把自己刚刚拿过来的一块小蛋糕递给了宋云昭。
“吃点甜的吧，或许心情会好一些。”
宋云昭闻言看向段凛手里的小甜点，伸手接了过来。
“谢谢凛哥。”
宴会上的点心做的精致，不算甜腻又带着几分花果自然的清香。
宋云昭低头咬了一小口，缓缓咀嚼着，半晌沉默后忽然道：“凛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挺一无是处的？”
“嗯？为什么这么说？”
在他的记忆里，宋云昭一向是个自信又果敢的人，突然露出这么颓唐的一面，倒是让段凛有些意外。
“是否一无是处并非要全部依靠别人的评价来判断，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闪光点，或许你并不擅长经商，但你会画画，会赛车，甚至还在比赛中拿到过名次，这些都是你优于常人之处不是么？”
“真的么？”宋云昭眼睛亮了，“这些都是我的闪光点么？”
从前他听到过的评价，不外乎都说他只是空有一副皮囊，吃喝玩乐样样在行，正途上却一窍不通，就是个花架子。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夸赞他，不是奉承，不是假意，言语间尽是真心。
“当然，你一直都是聪明果敢的人，又很看重情谊，也正是因为如此，上次你在餐厅里才会为贺琛打抱不平，如果换做其他人，未必会有你这样的勇气。”
短短几句话的安抚，宋云昭顿时醍醐灌顶。
“凛哥，你说得对！这才是真正的我，而不是那群人口中的评价。我宋云昭究竟是什么人，还轮不到他们来指指点点！”
“尤其是那个姓李的老头，仗着自己有点年纪，跟我爸也有点交情，就开始对我指指点点，还说什么我这头卷发看着像个女孩，要真的是他女儿他肯定会非常疼爱，我呸！他自己家的那一摊子烂事都没解决明白呢，现在倒还管起我来了！”
疼爱？
这样的词汇让段凛不自觉蹙起了眉。
能和宋家有点交情，还是个中年人，段凛能想到的只有东源科技的董事长李恒郭。
那老头面上立爱妻顾家人设，实际背地里玩得花了去了，无论男女都不放过，是个十足十的玩咖。
他用这样的话去评价宋云昭，显然是对宋云昭产生了兴趣，难怪上辈子他能在宴会当天就对宋云昭下手，原来是早就准备好了东西，根本不是和宋云昭起了冲突才临时起意！
“果然是个老东西……”
“什么？”宋云昭没听清，下意识问了一句，段凛却没再重复。
“没什么，只是今天人多，来得又都是些行业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最好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得太大，也免得给你自己找麻烦。”
“嗯，我知道，”宋云昭回答，“我才不会给那些人嘲笑我的机会呢。”
“好，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先回去吧，这个时间，贺董事长大概也要开始发言了。”
“行，那就走吧。”
说完，两人便一同起身回到了宴会之中。
自之前和贺远成因为心脏病入院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种公开场合露面。
尽管他的身体已经康复，但心脏手术大伤元气，不过几个月没见，段凛便觉得贺远成好像苍老了许多，就连发言时也没有之前那么中气十足了。
长达近十分钟的发言，贺峥和贺琛都站在贺远成身侧，只是两人面上露出的表情却截然不同，一面是侧耳倾听，一面是满脸不耐，仿佛站在那里的每一秒对于贺琛来说都是十足的煎熬。
果然还是那副性子……
段凛轻轻摇了摇头，之后的时间却并未再将眼神落在贺琛身上。
宴席之间推杯换盏，几个小时的时间一闪而过。
在这期间贺琛数次想要到段凛身侧，却都被各种琐事绊住了脚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段凛穿梭于人群之间交谈。
不过这样的距离吗，倒是让段凛落了个清净。
宋云昭爱玩，在场大多数人看在宋董事长的面子上也都会给几分好脸色，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宋云昭就喝得迷迷糊糊，走路都有些不稳了。
“阿昭，”眼见宋云昭又要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段凛连忙上前制止了他，“别再喝了，你喝的太多了。”
“嗯？”宋云昭转过头醉眼朦胧地段凛，好半晌才认清楚眼前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凛哥，原来是你啊！你放心，我没喝醉，我清醒着呢……”
“好，你没醉，”段凛无奈，只得安抚道，“但是酒喝太多伤胃，剩下的就不喝……”
“哎呦，宋贤侄这是怎么了？”就在段凛说话时，突然出现的一道声音打断了他，“怎么喝了这么多啊，这要是让老宋知道了，阿昭回家可又要挨骂了。”
看着面前满脸假笑，眼神却直勾勾盯着宋云昭的李恒郭，段凛眼神冷了下来：“这个就不劳李总操心了，今天是贺家组的局，贺家和宋家又是世交，到时候有贺家替阿昭说情，想必宋董事长应该也不会太过苛责阿昭。”
“李总，您说是不是？”
“啊，是，是，”李恒郭虽是应着段凛的话，可眼神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算计，“说来也是我不对，身为长辈，刚刚却和阿昭起了冲突，这不正要过来再和阿昭说和说和，没想到阿昭已经醉成了这个样子。”
“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不如这样，我让我的司机送阿昭回家，正好他也认识路……”
“不必了，”正当李恒郭要伸手去拉宋云昭的时候，段凛却抢先一步将宋云昭拉开，避开了对方的触碰，“刚刚贺总已经说要亲自将阿昭安全送回家，就不劳烦李总的司机了。”
段凛将贺峥拉出来当挡箭牌，李恒郭这老东西脸上果然多了几分忌惮。
“既然有贺总护送阿昭，那我也就放心了。”
李恒郭谋划未能得逞，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难看了，他转而将目光落到旁边段凛的身上，一双浑浊的眼珠上下打量了一番，眼里竟也多了几分兴味。
既然段凛要为宋云昭出头，那就别怪他对这个出头鸟下手了。
“说起来，我好像和段总是第二次见面了吧？”
“是，李总好记性。”察觉到对方态度的变化，段凛脸上表情僵了一瞬，心里陡然生出几分厌恶。
只会靠下半身思考的东西，连多说几句话都让段凛觉得恶心。
可是李恒郭却不依不饶，反而主动朝段凛靠近了半步：“上次没能和段总交流，实在是我的损失，这次再见面，倒是让我有些荣幸了。”
“哪里哪里，李总太客气了，您是前辈，当然是我要多向您讨教经验才是。”
段凛不愧是商业应酬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尽管心里已经对李恒郭厌恶至极，可面上的社交却扔就能表现得天衣无缝，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听说星凡互娱最近在和贺氏集团合作，发展前途必然是一片大好啊，今后如果有机会，不知道是不是也能和我李某人合作一把呢？”
“这是当然，能和李总合作是段某的荣幸。”
“既然如此，那就期待我们接下来的合作了。”
话落，李恒郭十分自然地拿过一杯酒，递到了段凛面前。
浅黄色的香槟酒在灯光映照下反射出幽幽光芒，段凛微微垂眸看着那杯递过来的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半晌后才抬手将酒杯接了过来。
“期待和李总的合作。”
话落，段凛将酒杯送到嘴边，仰头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01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