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世繁华》石褪玉露

9、瞒天过海（四）

　　不过，这里为什么会有鬼缠丝？”陆林笙疑惑道。

　　严诺谦沉默了一会儿，用手绕着这些透明的丝线，而那传闻中削铁如泥勾魂线却未伤到他分毫。

　　他将丝线绕成一圈收好后，转头看向陆林笙，问道：“王爷知道当年鬼影、鬼偃师、鬼相士‘三鬼’的故事吗？”

　　陆林笙想了想道：“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们在当时被称为是不可战胜的，里面武功最高的是鬼影，鬼偃善机关、鬼相观命格，传闻他所到之处连一块完整的尸体都看不到，惹过他们的人最后都死无葬身之地，更有甚者被屠了满门。”

　　严诺谦点点头道：“没错，这是世人所知的。”

　　“什么？”

　　严诺谦示意他边走边说，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道：“王爷想必听说过‘红缨一出必勾魂’吧，那王爷可愿听我讲一对兄弟的故事。 ”

　　清明时节总是多雨，被打落的花瓣零落在泥土里和血色混在一起。

　　一个少年匆匆跑过，激起一滩水花。

　　少年的怀中抱着一个十分年幼的孩子，他将自己的衣服裹在孩子身上，怕孩子被雨淋到，但自己却湿得不成样子了。

　　怀中的孩子睁着眼，脸上却是湿润一片，眼尾通红。

　　少年看得心疼，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柔声道：“别怕，以后我就是你哥哥了，会一直保护你的。”

　　小孩却不知道听没听到，盯着一处发呆，而少年也不停的安慰着他，想要缓解他的伤痛。

　　少年抱着他跑了好长一段路，一路上不断有人追杀，少年用布蒙上了小孩的眼睛，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武器，追杀的人还没碰到少年就直接被切成了人肉片。

　　就这样跑了一夜，少年也不知道自己带着他跑到了哪里，只知道这里是在竹林深处。

　　他将小孩放在一边的石堆上，挑了一片接近水的地方就开始砍竹子，然后把顺便从路上偷来的西瓜掏空瓜肉放在竹筒里，西瓜壳丢在水里捉鱼。

　　在此期间，他也不断的试着和小孩沟通，可惜小孩完全把他当空气。

　　一连好些天过去之后，少年搭起了一座小小的竹屋，变着花样讨小孩欢心，但小孩依旧没有说过一句话。

　　直到他们在竹林里的第一场雨出现。

　　一道惊雷响起，小孩被吓得从床上坐起，他仿佛被梦魇住了，连鞋都没穿就从床上跑出门。

　　少年时时刻刻关注他的情况，哪怕是晚上睡觉也不敢放松，听到声响立刻到他房间查看，结果就看到大门敞开，而小孩正站在雨幕中。

　　少年急忙跑过去将他拥入怀中，温柔的道：“别怕、别怕啊，哥哥在这，没事。”

　　小孩愣住了，眼泪再也止不住了，这一次，他第一次主动给少年回已一抱，少年的胸口已经湿了一片，小孩几天的压抑沉默、这数日以来积攒的恐惧、失去父母亲人的痛苦终于在此时爆发了。

　　他撕心裂肺的在少年的怀中哭着，雨声雷声仿佛映照着少年和小孩此时的心情，他拽着少年的领子哭喊道：“爹地娘亲和我说，我是他们的小宝贝，他们会一直陪伴我，明明说好了的，等我成年，就带我回陈国，怎么……怎么可以骗我！”

　　怎么可以仗着我爱你们，就食而肥言！

　　小孩声嘶力竭的喊道：“拉钩钩都是骗人的！我才不要他们变成星星保护我，星星把我的爹地娘亲夺走了！坏蛋！大坏蛋！”

　　少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把他抱得更紧。

　　“哥哥，你不是说你之后会一直陪着我保护我的吗？我不要了，哥哥对我很好，我不要哥哥也变成星星！！”小孩感受到他的拥抱，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他其实非常喜欢这个哥哥，但他害怕了，哭喊得更大声了。

　　少年愣住了，这兵荒马乱的状况下，他竟然还勾着嘴角愉悦的笑了笑，慢条斯理的将小孩抱回了房子。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的衣衫被他扯坏了，小孩没了力气。

　　他的手无力的抓着少年，嘴里喃喃道：“骗子……大骗子！”

　　少年却突然在这个时候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道：“放心，哥哥很强的 ，会一直保护你、爱你，没有期限好不好？”

　　“骗人！”小孩道：“爹地娘亲也说过，会一直陪着我，还拉了小勾勾的！”

　　少年听到最后一句，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他叫小孩转过来看他，双手一合，像是施法术一样装模作样结了一个印，双手慢慢张开，手中突然变出了一朵红色的花。

　　小孩惊奇的看着，眼睛睁的老大，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一晃一晃的。

　　“这花其他地方都是看不到的，叫奎心花，只有我这儿有，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少年有些炫耀的道：“现在我把他送给你，你可以一直把他带在身边，今后你不管去哪它都可以陪着你，它就是我。”

　　小孩愣愣的接到了手里，看着少年温柔的神情，暗暗的在心中下定决心，今后一定要变强，好好保护他。

　　陆林笙听到这儿，打断问道：“奎心花？敢情这小孩子是冠昀，那个救他回去的少年是冠霖？”
　　每逢鬼影，衣领上别的那支娇艳的奎心花便是最明显的标识。

　　严诺谦刚要点头

　　陆林笙继续道：“他们这么小就有了感情基础，不会是一对吧？”

　　严诺谦：“……”
　　那你肯定是想多了。

　　严诺谦道：“冠霖和冠昀有各自的心悦之人，不过，与这事的关联不大。”

　　陆林笙赶紧问道：“谁？”

　　严诺谦道：“秘密！”

　　见严诺谦给了他一个白眼，陆林笙只好端出一脸严肃的态度，问了他一个至今以来都想知道的问题：“传闻这奎心花能魅惑人的心智，窥见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一切谎言在它这里无所遁行，这是真的假的？”

　　严诺谦在石壁上摸索了一会儿，似乎找到了什么机关，轻轻按了下去，身后的门应声而开。

　　严诺谦斟酌了一会儿，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好一会儿才回答：“可以说传闻是真的，不过，并不是每一个拥有奎心花的人都可以看透人心，只有奎心花真正的主人才可以读出来，而且，只要主人不死奎心花便不会枯萎，但是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陆林笙看着他仿佛走自己家一样，熟练的找出机关开门的样子，默默地看着没吭声。

　　见到严诺谦停顿下来，才道：“为什么？”

　　严诺谦不知道为什么，似乎突然很冷一样，身子颤了颤，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道：“因为每任主人都被逼疯了，能看透人心并不是一件好事，它的弊端远远大于它的好处。”

　　严诺谦接着嘲讽的笑了笑，手指依旧在颤抖：“呵，毕竟人剥去了这层光鲜亮丽的皮囊，里面藏污纳垢的东西太多了，心底干净的人到底还是太少，有些东西见得多了，容易精神失常……”

　　陆林笙不动声色的握住了他的手，明显察觉他现在状态不对，他的手冰的不成样子，赶紧道：“行了！我知道了！”

　　陆林笙伸手去探严诺谦的脉，严诺谦没有反抗乖乖让他看。

　　如果是段瑜在这一定会哭的稀里哗啦，并且向宋锦控诉严诺谦的不讲义气，他们未经允许去碰的话，绝对会被严诺谦毫不客气的掀飞出去，这么多年友情的结局竟然是交友不慎！！

　　严诺谦缓了一口气，接着之前的故事道：“之后这两兄弟便一起在这竹林里习武，哥哥不知道在哪里给弟弟寻到了一本弟弟父母留下来的枪法，亲手为他做了一柄红缨枪，就这么相安无事许多年，直到……”

　　这一年弟弟十三岁了，他觉得自己的枪技若想有更高的造诣，得出去历练一番才行。

　　但是哥哥却不同意，毕竟弟弟如今年岁还小，虽说枪法已经有了一定的功底，但出去的话还是太危险。

　　可惜到底还是耐不住弟弟一次又一次的来撒娇。

　　于是，在弟弟第一百次偷偷逃跑时，哥哥大度的放水了。

　　在此得谢谢哥哥之前的预言，因为弟弟刚出竹林就出事了……

　　此时正直秋末冬初的元英时节，不止人类，动物们也开始屯粮了，特别是狼群，它们必须屯足够的粮食，在来年开春时喂给狼崽吃，而弟弟就不幸的被狼群盯上了。

　　一场恶战之后，狼群死伤惨重终于放弃了，弟弟也身受重伤，他不知在山里里走了多久，最终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快……阿山！”

　　“带回……师……”

　　就在他昏迷间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但他伤的太重，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昏沉间睡得更深了。

　　这便是当初‘三鬼’的相遇，霍山和六爻子在虎盘山救下了重伤的冠昀，自此三人结下了因果，一起在老道长的照顾下慢慢成长。

　　六爻子性情温和乐善好施，霍山表面大大咧咧内地里确是十分的精明，冠昀调皮捣蛋却又不失分寸，三人的性格很搭，在老道长去世后便一起下山，一路上相互搀扶，共同经历生死，结义成了兄弟。

　　按理说这样的三人不应以‘鬼’相称，但奈何冠昀有个哥哥叫冠霖。

　　冠霖为人处事都比较随意，是一个听从内心召唤，率意而为的人，但也正因如此，他在冠昀出逃后便偷偷尾随了去，他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的行事风格，一路上把惹过他弟弟的人打得屁滚尿流，直到六爻子和霍山察觉到才开始现身。

　　出世之后冠霖性格的弊端便日突显，他不在乎自己也不在乎别人，却独独在乎冠昀，所以就是再如何，他出手时都会注意好分寸。

　　就这样冠昀三人在明，冠霖在暗，几人也算相安无事，六爻子和霍山也慢慢深刻体会到冠昀的兄控……以及冠霖的弟控。

　　陆林笙把脉没有摸出什么，只恨自己学艺不精。

　　严诺谦见他皱着眉头，便安慰道：“老毛病了，没有什么大碍的。”

　　说完便走进门内。

　　陆林笙没说话，但也知道严诺谦现在不会说出实情，在心里偷偷把这事记下，之后再慢慢弄清楚。也跟着一起进去了。

　　门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机关锁盘，两侧是各有一方水槽，石壁四周的上方则是按方位排放的四尊神兽石像，雕刻得栩栩如生，宛若神兽重生降世，石像下唯有白虎像下方倒插这一柄红樱枪，地上刻有许多方方正正的纹路，正门入口处有四个排成一排的石柱，整个空间不算小，反而像是一个机关与八卦镇的结合。

　　陆林笙警惕的四处张望着看了看，严诺谦已经坦然的随便在里头走了起来。

　　陆林笙：“……”
　　看来没什么危险。

　　陆林笙走到严诺谦身旁，将他打横抱了起来，严诺谦瞪大眼睛，一脸错愕的望着他。

　　陆林笙装着逼，正经八百的道：“看什么，你现在身体不舒服，好好休息一下吧，这机关我来看看。”心里却是十足的心辕意马。

　　他把严诺谦抱在了这间石室最两旁的石台上，一路上不找痕迹的吃着豆腐，又有些感慨严诺谦看着挺瘦弱的，没想到还有腹肌！

　　严诺谦见陆林笙把他放好后一直不松手，一巴掌扒拉开陆林笙的爪子，道：“行了，王爷还是正事要紧，我在此地静候。”

　　陆林笙不放心道：“你不会乱跑吧。”

　　严诺谦无语的他一眼，道：“……不会。”

　　陆林笙终于放心的点点头。

　　严诺谦：“……”

　　陆林笙在这里头到处看，他其实对这些奇门遁甲之术了解的很少，但是看到严诺谦一直发抖不放心，便让他在一旁好好休息，现在转了一圈什么也没看懂，只知道地上刻的那些个纹路是一个坤卦……

　　然而，吹出去的牛逼不好收回来，他只好装模做样的研究着。

　　严诺谦早看出来他看不懂，但也不点透，坏心眼的看着陆林笙，忍不住偷偷的在那笑，一时间都觉得身体都没那么难受了。

　　陆林笙转了大半天无果，又不好表露出来，便转回严诺谦身边，要他继续刚刚的话题。

　　严诺谦也不问他有没有找出什么东西来，顺从的继续之前的故事：“他们四人本是可以一直保持这样四海游荡的快活日子，但变故就出在那年的春节中，出在张府的千金张杏儿身上……”

　　那天街道上热闹飞凡，人们喜贴春联，敲锣打鼓，张灯结彩，辞旧迎新的活动热闹非凡，四处挂着火红的灯笼，一排排的小吃、首饰、玩偶，一样又一样的新奇杂耍，目不暇接，应有尽有，好一片繁华的景象。

　　冠霖在屋顶和一位带着面具的短发男子喝酒，他慵懒的靠在那个男人怀里，难得的放松自己，没跟着冠昀，让他自己和他兄弟一起玩。

　　霍山在人群中漫无目的走着，他和六爻子他们走散了。

　　张杏儿初次出府就见到如此热闹的场景，欢喜这到处乱窜，张崇明给她买个糖葫芦的光景，一转身，杏儿小巧玲珑的身影哪里还看得到。

　　张杏儿早就想偷偷跑了，找个借口让她爹买东西，趁他不注意便溜了，她才不想出来玩一趟还有她爹在一旁管着呢！

　　她回头看到张崇明一脸慌张的样子，欢呼一声就跑了。

　　结果就喜极而悲了，她光顾着跑没看路，一头扎进了霍山的怀里，霍山到底不是一个经常练武的人，再加上这张杏儿跑太快冲劲大，霍山直接就被她撞到摔在地上了。

　　张杏儿看她撞到人了，赶紧从霍山身上起来，将霍山从地上拉起来，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跑太快没看路，你没事吧？”

　　霍山摸着自己的胸口，明显被撞的不轻，抬起头就看到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睁着漂亮的杏眼一叠声的道歉，因为太着急的原因，眼睛里仿佛盈满了水雾。
　　霍山……
　　霍山被她道歉的脸都红了。

　　小姑娘道歉完之后，就站在旁边不知所措，霍山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没事。

　　霍山抓了抓头发，有些尴尬的道：“姑娘跑这么急是有什么事吗？”接着又试探的道：“我可以帮你看看，看有没有……”

　　张杏儿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又被张崇明一直养在府里，心思单纯又干净，一听霍山这话音，好不容易离开她爹的监视，她正愁没人带她到处逛逛，霍山话还没说完，她就回回答道：“嗯嗯，好啊好啊！我们去哪里玩？”

　　霍山看着张杏儿清澈的眼眸，心脏在怀里咕咚咕咚的跳了起来，他忍不住按了按胸口才道：“姑娘你……”

　　张杏儿道：“不用姑娘、姑娘的叫我，我叫张杏儿，你叫我杏儿就好了。”

　　“我叫霍山”，霍山吞吞吐吐的，好一会儿才道：“杏、杏儿不知……你对武林人士的比武，有没有兴趣？”

　　张杏儿一听，一把抓住他的手，激动的道：“好呀！我从小在家就不能出门，就经常看这些武林故事，早就想亲眼见见了，我超喜欢这些的！”

　　霍山看着俩人交握的人，脸一下就红了，还好因为四处挂着灯笼的缘故看不大出来。

　　霍山不敢看她，低着头问道：“你不能经常出门吗？”

　　张杏儿点点头道：“是啊，我身体不好，从小到大都要喝药，爹就不准我出门玩。”

　　霍山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怪不得她这么干净，心里有些心疼她，回道：“你爹也是为你好，身体是自己的，是该好好注意的。”

　　张杏儿摆手道：“没事，你怎么和我爹一样喜欢说这些话，放心吧，我好着呢！”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比了个大拇指。

　　霍山被她逗笑了，引着她去了擂台。

　　此时刚好有一场新的比拼，六爻子正好在楼上瞧见了他，便朝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上来。

　　张杏儿问：“你朋友吗？”

　　霍山看她似乎有些犹豫，便道：“没事，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和我一起长大的。”

　　可张杏儿还是有些害怕，倒不是别的，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去见这么多陌生人。

　　霍山便道：“我们中有一个武功特别好，这里没有一个人能赢他，到时候就让他上台给你露俩手，你看怎么样？”

　　张杏儿一听这话，果然不再犹豫，兴冲冲的拉着霍山要他走快点。

　　霍山摇了摇头便笑着依她去了。

　　门一打开，冠昀便看到躲在霍山身后的张杏儿，张口就是：“哦豁！我们阿山带了个漂亮的小姑娘呢！快进来，让我们瞧瞧！”

　　直把张杏儿闹了个大红脸，不过她脸红的不是这句话，而是冠昀他这个人。

　　冠昀的长相十分出众，他和他哥哥冠霖一样长相同一般中原人不同，都有一双独特的紫色眼眸，但冠霖是一头令人惊艳的灿金色长发，时常用一只玉簪随意的别着，气质比较慵懒，而冠昀却是一头艳丽的红色长发，被发带束起，整个人干净利落。

　　张杏儿第一次见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子，不由自主的就红了脸。

　　想必一个人被另一个人吸引，最初的原因便是这漂亮的皮囊吧。

　　霍山却以为是冠昀的玩笑开大了，闹得人家姑娘不好意思，于是便让冠昀快闭嘴，别瞎说，说出去对人家姑娘多不好。

　　冠昀却不当回事，左耳朵听右耳朵出，一个劲在哪里嬉皮笑脸和霍山嚷嚷着没事，霍山被他闹得气不打一处来，六爻子就乐呵呵的在一边和稀泥。

　　一边的张杏儿一开始还挺紧张，看着他们这闹腾的场面，一个没忍住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一笑，众人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张杏儿见他们都看着自己，一脸茫然的回望了过去，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吗？”

　　“没什么。”冠昀笑嘻嘻的道：“怎么样？现在不紧张了吧，我看你还没进门就害怕，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要吃了你呢。”

　　六爻子也在一旁温和的道：“是啊，我们和霍山就像是家人一样，他亲自带过来的人，对我们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人，姑娘你不必太拘谨的。”他本身便气质温润，这样说话更显得体贴自然。

　　张杏儿呐呐的看着他们，又笑了出来，爽朗的道：“嗯！二位大哥好，我叫张杏儿！”

　　“我叫冠昀。”

　　“在下六爻子。”

　　张杏儿一一打招呼：“冠大哥好！六大哥好！”

　　霍山在一边看他们打成了一片，也笑了出来。

　　张杏儿看到霍山笑就想起一件事，问道：“哦！对了，刚刚听霍大哥说二位大哥中有一位武功超级厉害，比这里所有人都厉害的，不知小女子是否幸见识一番？”

　　六爻子对冠昀笑道：“冠昀，杏儿妹妹问你呢，上去给她露一手吧。”

　　冠昀道：“也行，本来只是想来玩的，既然杏儿，杏儿想看，那我就献丑了！”他本来也想叫杏儿妹妹的，但是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哥哥，就马上改口了。

　　上一场正好打完，冠昀从楼上一翻身就到了擂台，他大声问道：“这位兄弟和我再来一局如何？”

　　对面那人豪迈一笑也应了：“可以，小兄弟看着功夫不错，咱们打的畅快就行！来！”

　　霍山招呼着张杏儿过来在窗边坐着。

　　冠昀冲张杏儿大声道：“好好看着你冠大哥，就算输了也要喝采！”

　　张杏儿也兴高采烈的回道：“好！冠大哥加油！我看好你！”

　　对面和冠昀比武的兄弟大概看不惯他还有姑娘加油，招呼也没打一声，就一掌劈了过来。

　　冠昀哎呀呀叫着躲开，不满道：“大哥你不厚道啊！我这还没准备好呢！！”

　　大哥道：“打架不说话，继续！”说着便又冲了上来。

　　楼上的张杏儿看着冠昀比武时的样子，深深的被他吸引了，从此便芳心暗许。

　　打了好几个来回后，已经很晚了，对面那位终于心甘情愿的认了输，但还是意犹未尽，便约好下次有时间再打一次。

　　冠昀也拱手应下，两人都是打得十分畅快。

　　回到客栈，听到张杏儿已经回去了冠昀才反应过来已经打了这么久了。

　　冠昀有些狡黠的问道：“是阿山送杏儿回去的吧？”

　　霍山看他这贼眉鼠眼的样子，没好气的道：“就你知道的多。”说着便塞了个瓜子在他嘴里：“吃你的去吧！”

　　六爻子在一旁看着，一眼就看了霍山的心虚，于是也跟着在旁边一团和气的说：“恭喜啊，阿山，祝你早日追到良人。”

　　“哎，你们真是的，我走了，你们自己追去吧！”霍山无奈了，干脆直接转身走了。

　　六爻子和冠昀传来一阵哈哈大笑。

　　六爻子端起杯子喝水，突然想到一件事，他问冠昀道：“今天怎么没瞧见你哥哥来找你，他有事去了吗？”

　　冠昀一边喝酒一边嗑瓜子道：“唔，今天是他和他心上人一年一度的见面日，晚上估计不会回来了。”

　　六爻子一口水喷了出来，震惊道：“你哥哥他竟然有心上人吗？”

　　冠昀疑惑的看着他，回答道：“这不是很正常吗 ？我哥也是个人呐。”

　　六爻子讪讪的笑着：“……也，也是啊。”
　　是吗？冠霖算正常人！！？不对，重点是他哥的对象是谁呀？也是一代狠人！！！

　　“一代狠人”在屋顶打了个喷嚏，轻轻地把身上裹的风衣披在了怀中人的身上，看外面的风变大了，便抱着他进屋子去了。

　　陆林笙走到严诺谦的旁边道：“我也好奇冠霖的心上人是谁。”

　　严诺谦面无表情的道：“这是秘密！你还想不想听接下来的事了？”

　　陆林笙赶紧道：“想！”

　　严诺谦便继续娓娓道来：“接下来的事情，便都是顺理成章的事了，霍山喜欢上了张杏儿，便经常偷偷去寻她，带她一起出去玩，一开始都没出什么事。”

　　陆林笙随口道：“然后这个张杏儿就犯病了啊。”

　　严诺谦转头看着他，一言难尽的点点头道：“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