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 从此刻开启的弟弟生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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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鹿屿关闭闹钟，揉着眼睛打开手机备忘录，确认了下今天有三个面试，上午一个，下午两个。他表情木然，盯着熟悉又陌生的字符直到彻底清醒，再一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十来分钟。
十二月份的N市已经是冬季了，鹿屿不情不愿地爬出被窝去洗漱，开了一夜空调，现在渴得很，他刷着牙差点直接喝起自来水。
早饭照例是准备路上解决的，鹿屿拧开一瓶矿泉水开始思考等会在楼下买哪个口味的包子以及出门穿什么。
大概从初三长个那会开始，满桌肚的情书让鹿屿明白，自己也许真的长得很帅。这一认知最初让他十分飘飘然，但是又很不好意思表现在脸上，就每天作出一副高冷的姿态，对每个人冷漠又疏离。
直到高中发现自己再也没有交到新朋友，以前的朋友也不再理他，鹿屿才意识到，好像长得帅也有很多坏处。然而已经迟了，他好像有些不知道怎么正常沟通了，加上高中大家都在学习，鹿屿也就暂时放弃了改变自己，打算到了大学再说。
大学并没有好在哪里。
因为长得帅，很多人对鹿屿其他方面就不是很在意，优点也好，缺点也罢，夸他的话永远是“真帅”，骂他的话永远是“花瓶”。
进入社会更是如此，鹿屿虽然才毕业大半年，但是从大四实习到现在，已经换了四份工作，公司规模有大有小，录取他基本都是因为颜值，进去后也没有多看重他，做得好是理所应当，做得不好也没有批评与指正，顶多说一句“长得好看笨一点也没关系”。甚至刚离职的那一家，直系男领导还对他进行性骚扰。
鹿屿也不是第一次吸引男性了，他的长相偏秀气阴柔，瞳孔与毛发颜色都很淡，嘴角左下有一颗小小的痣。因为没什么朋友，所以属于自己的时间很多，基本花在了游戏跟穿搭上。鹿屿平时穿衣风格更偏日系，显得他看起来十分无害乖巧，又称“好欺负”，总有人想把他当做一个高个子的女孩看待。
其实鹿屿很清楚，他已经因为相貌比普通人多获得了不少福利，但人心总是贪婪的，会不会有那么一些人能透过他的外表看本心呢？哪怕是骂他工作太垃圾了也可以啊！
最终鹿屿选择黑色加绒卫衣外搭白棉袄，看着起雾的窗户玻璃犹豫了一下，还是穿上了秋裤。
上午的面试约了九点半，是一家宠物用品公司。
鹿屿之前也养过猫，自从父母都退休后，那只名叫“咩咩”的白色田园猫就跟着他们回乡下老家养老去了。
这家公司离鹿屿家还挺近，尽管已经放慢了步子，但是到写字楼下的时候也才八点四十。
一楼的电梯旁边站着一个头发及肩，穿着牛角扣大衣的女孩子，墨绿色格裙的裙边微微露出衣摆，一眼看出是一位JK制服爱好者。
鹿屿心里顿时生出几分亲近感。
他有点强迫症，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反复确认，出来面试也是一样，明明招聘信息都明确写了公司在几栋几楼几零几，但他就是要问一遍保安或者前台，防止走错地方。
今天来得有点早，写字楼的前台还没上班，门口的保安一脸不耐烦的样子，鹿屿刚刚还在发愁找谁问，眼前这个女孩子显然是此刻的救世神。
鹿屿鼓起勇气：“……小……”
放大声音：“姐姐，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您知道喵呜宠物用品有限公司在几楼吗？”
然后鹿屿就看见女孩十分慌张地关闭了正在看的手机界面，并且不停地按着音量键。
鹿屿：“……”
鹿屿：“小姐姐？”
女孩抬头，表情惊恐中带着几分惊讶，不过很快恢复平静，问：“你是鹿屿？”
直到跟着自称羊景明的女孩跨进公司大门，鹿屿都没怎么反应过来。
这也太巧了吧，偶然遇到并问路的是面试公司的职员不说，而且还是面试官。
不过这面试官……鹿屿看了看羊景明的小圆脸，难以想象这个长相跟高中生差不多稚嫩的女生居然是部门经理。
鹿屿在门口呆呆站着，正有些无措的时候就听见羊景明招呼他：“人事还没到呢，我先带你去会议室坐着吧。”
鹿屿应了一声，乖巧地跟在羊景明后面走进了会议室，乖巧地找了一个椅子轻轻坐下。
他微微抬头，看见羊景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撞见自己的目光后，她有些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呀，照例该给你倒杯水的，但我实在不知道英姐把一次性纸杯放哪里了。”
英姐……大概是这里的人事或者行政？鹿屿一边想着，一边说：“啊，不用这么客气的。”
羊景明“嗯”了一声，说：“那你先在这里等着，九点钟上班，英姐应该很快就到了。”
鹿屿说了一句：“好的。”然后又连忙补充一句：“麻烦你了。”
羊景明摆手：“小事。”接着就出去了。
会议室是墙是玻璃的，正对着两排电脑，应该是某个部门的办公区。
鹿屿看见羊景明走向一个墙角，那里放着一个猫笼，里面好像是一只橘猫，他看见羊景明蹲下来不知道在干什么，目测是在铲屎。
鹿屿有些坐不住，思来想去，还是出了会议室，走到正与橘猫抢屎盆子的羊景明身边蹲下来说：“我来吧，你看着猫就好。”
谁知还没等羊景明回答，那只橘猫就瞬间放弃了猫砂盆，扑进鹿屿怀里，扑腾的过程中在白色棉袄上留下了几抹可疑的黄色痕迹。
鹿屿：“……”
羊景明：“……”
鹿屿茫然地托住橘猫，怀里喵喵叫的声音格外清晰地在办公区回荡着。
羊景明一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表情。
鹿屿叹了一口气，随后腾出一只手拿过羊景明手里的铲子：“羊……经理，你撑着袋子吧，我来铲。”
羊景明依言撑开垃圾袋：“不用叫羊经理，听起来怪怪的，同事都喊我小明同学，或者，我比你大，你喊我一声咩咩姐吧。”
鹿屿惊讶：“咩咩姐？”真是巧上加巧，他的猫也叫咩咩。
羊景明好像没听出他话里的疑问，脸上一副高兴的样子：“好耶，可算有人不愿意喊我小明同学了，这名字总给我一个还在备战高考的感觉。”
铲完屎，羊景明给碗里倒了猫粮，橘猫立刻离开了鹿屿，一个猛子扎进饭盆里。
鹿屿忍不住感慨：“不愧是橘猫，它叫什么名字呀？”
“它叫黄桃，”羊景明站起身，低头看着鹿屿，“你来面试，没有事先了解我们公司的抖音号吗？”
鹿屿顿时紧张起来：“对不起……我……”他都是广投简历，确实没想起来这茬。
羊景明的表情也不是很严肃：“没关系，你刚毕业嘛，这些事情没有事先了解的习惯很正常，以后注意就行。”
鹿屿语气低落地“嗯”了一声，心想这场面试可能要提前结束了。
没想到羊景明突然弯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安啦，现在还没开始面试呢，不用紧张，而且你是来面试平面的，这个也不是很重要。”
第一次被妈妈以外的异性摸脑袋，鹿屿有些面热，说话也有点小结巴：“好，好的，谢谢咩，咩咩姐提点。”
羊景和似乎也意识到这个动作不太妥，于是收回手，抵唇咳了两声，视线偏移，鹿屿站起来的时候看见她的耳朵有些微微发红，不知道是天太冷冻得还是怎么回事。
气氛又尴尬起来，这次是羊景和先开口：“那个，我工位上有湿纸巾，刚刚黄桃，嗯，把你外□□脏了，胳膊那里也有，估计你不太好擦，我帮你简单搞一下吧，别回头干了处理不了。”
鹿屿看了看衣服，确实如羊景和所说，于是点点头：“那就又要麻烦咩咩姐了。”
“啊，主要是黄桃闯了祸，其实它平时也是一只挺爱干净的小猫咪来着。你还挺吸猫的，家里有养猫吗？”
“之前养了一只，现在跟父母在老家待着。”
“真羡慕你爸妈喜欢养小宠物啊，我爸妈就不喜欢。”
“我父亲之前也不喜欢来着，后面猫咪带回去之后他反而是最宠的那个。”
“哈哈哈，这就是真香嘛？”
跟羊景明聊起家常，鹿屿逐渐放松下来，正说到山东狮子猫这个品种的时候，一个灵活的胖子从门外弹射进来：“八点五十五！爷今天来得早吧……卧槽！”
鹿屿跟羊景明同时看向门口。
只见来人伸出手指着羊景明，微微颤抖：“你你你你，下手这么快？”
鹿屿明显感觉到身旁的羊景明动作僵住，随后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对着那人哈气：“宴哥！你别一天到晚污我名誉！”
鹿屿“扑哧”笑了出来。
后面鹿屿得知那个“污人名誉”的人叫做江曲宴，是这里的编导。
江曲宴来了之后，鹿屿又回到会议室等待面试开始，他想起羊景明之前说的话，于是趁人事还没来，把手机调成静音开始搜黄桃的抖音。
面试还算顺利，除了基础的操作问题外，羊景和还设了几个情景问题问他的构思，他也都一一回答了，从羊景和的表情来看……羊景和没什么表情。
快结束的时候，羊景和问：“你知道设计最常用的快捷键是什么嘛？”
鹿屿迟疑道：“C+Z（撤回）？”
羊景和微微一笑：“不，是C+S+S（保存）。”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02 从此刻开启的弟弟生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