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前尘虚妄（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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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等等慈瑾！！”四岁的慈瑾胖乎乎的小身子挣扎地做着高难度的田径运动，胥博恒受不了的回头看了慈瑾一眼，无奈的撇了撇嘴。
“让你别跟着我，怎么偏偏不听。我是要去学御马术的，你个小女孩家跟去算是什么样子。”
“哥哥，可父皇，可父皇说，慈瑾，慈瑾平时可以跟着哥哥……”
“那母妃呢，母妃说我是太子，诸事繁忙，学业紧张，让你不要老打扰我……还有，让你平时不要老去缠着父皇。你只知道听父皇的，那母妃说的话你怎么生就不听了？”
慈瑾听了博恒这话中有些厌烦，扁了扁嘴，竟要哭出来。博恒见他这般，也深知自己话事重了些，毕竟对个年仅四岁的孩子说这些话的确有些……况且，父皇向来宠溺慈瑾，她也不像自己自记事起就要攻读诸多课业，比起自己那时来就更显幼稚，刚待要温言劝慈瑾，便听着蕴含一丝愤怒的声音：“你母亲竟说这番话？！”
“儿臣参见父皇。（慈瑾参见父皇）。”
胥邪依先前听了博恒的话愤怒不已，虽他知道芙瑜对自己心结日深，但未能想到她竟让慈瑾少来找自己，而博恒，更是仗着自己的太子身份，竟来欺负瑾儿。
“恒儿，你身为太子，尚不知照顾亲妹，将来如何以仁慈之心治国，怎能令百姓安居？我以前教你的那些你都没记住么？？”
“父皇。恒儿，恒儿不敢，恒儿只是，只是……”
“哼，不用狡辩。今天你不用去御苑了，好好给我待在自己的寝宫里反省一下，看看你的太子之尊是谁给你的！！”说罢，胥邪依便抱起慈瑾朝兰馥宫走去。
博恒心里不禁有些委屈，为什么自慈瑾出生以来，父亲对自己便日渐不关心起来。
“沁荷，慈瑾呢？”芙瑜近年因未服无忧散之故，身子愈发地好了起来，闲来无事便会在兰馥宫的花园中坐上片刻，这会儿正是晌午，天不太热，便着沁荷等宫人在园子中伺候。
“回娘娘，公主她，她去找太子了。”沁荷知道芙瑜是极不喜欢公主时不时的就去找太子或是皇上的，便不敢将声音放得太大，好似这样便可压住芙瑜的怒气。
“这孩子，不知跟她说过多少遍，怎么就不听？还天天往那边跑，当那边真是宠她么？”
“哼，看来恒儿所言非虚啊，我的芙儿。”胥邪依本就一肚子的怒火要来找芙瑜问个清楚，刚要进宫门便听了园中芙瑜这番话，更是气急。
“皇上吉祥，臣妾给……”
“好了，好了，还给我问吉祥，怕是把我气死你才欢喜！！”
慈瑾本是被胥邪依抱着，看他生母妃气了，不禁有些害怕，小手拽了拽胥邪依龙袍的衣领。“瑾儿乖，先去偏室里歇会儿，父皇有事情要和你母亲说。”虽是不情愿，慈瑾也不好拂了父皇的意思，只得被沁荷带到偏殿去了。
“芙儿，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处处顺着你的意思，对恒儿和瑾儿也是顶好的，你怎就偏偏放不下心结，看不到这些？偏要将我气死，你才合意么？”
“皇上，您这是说的什么话。臣妾多亏了您的照拂才有现在这般风光，又怎敢对您心存芥蒂？”
胥邪依听芙瑜这话说的不痛不痒，更是气愤，道：“跟你说了，我留灵华是因尚未找到借口除她，你我也未曾亏待过，还要怎么做你才开心。非要我不顾诸臣公的反对么？你说说，自慈瑾出生，你及时给过我好脸色，我对慈瑾千般好万般好，又可曾入过你的眼？”
芙瑜本是不想说什么的，想着打发他走也就是了，可听了胥邪依这番话，累积了十年之久的怨气也再是按捺不住，“哈哈哈哈，你未曾亏待过我？胥邪依，你摸摸良心，摸摸良心，你可还有胆说未曾亏待过我？好，我问你，你未曾亏待过我。那为何我的父亲无缘无故战死跟海？你未曾亏待过我，那为何日日让我服食无忧散？你说对慈瑾好是为了我，你自己问问自己，可真是为了我？”胥邪依怔住了，他实在没想到慈瑾竟知道了尹将军战死之因，更是知道了自己长期给她下无忧散的事情。
慈瑾知道自己竟一怒之下将这些憋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不禁有些后悔，可看着胥邪依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又不禁有些快意，“呵呵，想来皇上的确是为了臣妾好。如此，臣妾现下是有些乏了，不便侍寝。还请皇上前往皇后寝宫处安歇。”说完，便起身向偏殿而去。
胥邪依兀自站了许久，回过神来之时，见宫人们还像他初到的时候在地上跪着不敢起身，便着他们都起来，自己却是踉跄着走出兰馥宫。
回到乾元殿，胥邪依马上让人去请郁止。
郁止听着宫人的传召，因不知有了何事，不免有些纳闷。饶是如此，也因着是胥邪依的急诏，便匆匆赶向乾元殿。
“臣叩见皇上。”
“郁止，你且起身，朕有事问你，你要如实回答。”胥邪依本想着是郁止将无忧散一事告诉了芙瑜，但在等着郁止的过程中，他仔细想来，芙瑜自幼便追随尹将军，所历之事不少，又由于与军医季广胜关系甚好，知道无忧散也是正常的。只是，尹将军一事，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漏了口风。
“如若”，胥邪依沉吟了半刻，“对芙瑜重用无忧散，可会对她有性命之忧？”
郁止听了这话，立刻猜想芙贵妃定是又起了离宫之心，“回皇上，此事万万不可，贵妃娘娘身体虚弱，虽近年经调养以表面无甚大碍，但还是不能承受无忧散之阴寒啊。”
胥邪依早就料想到是这般，但总是期望着能听到什么不同的答案，虽有些失望，但仍像是决定了什么继续问道：“若是，若是我执意要用，那她，她还能有多久的寿命？”
郁止不禁心中一丝寒气飘过，听这话中，胥邪依竟是对芙贵妃有了杀意么？“回皇上，以臣愚见，以娘娘现在的身体，大概只能支持十年左右。”
“十年”，胥邪依喃喃的重复一遍，便道：“十年，也是够了，够了……郁止，传朕旨意，自明日起，每日伺候芙贵妃进无忧散。”
郁止心中一惊，竟是明旨么？胥邪依知道郁止心中困惑，便将芙瑜知晓一切之事告与郁止。而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胥邪依又道：“上次，你提起过的那个乌菊饮，给朕配一副后送到此处。”那乌菊饮本是上次处严秦极刑之时给他准备的，但终是为了以儆效尤而将其于诸臣面前惨杀，郁止不知胥邪依要着毒药做什么，但又不好问，只得应了下来。“还有，近来慈瑾还念叨了你家郁善，若有时间，带他进宫来，让他陪陪慈瑾。”郁止告了声“臣遵旨”便退下了。
胥邪依坐在龙座上，痛苦的用手抱着头，喃喃地道：“芙儿，芙儿。我不能留他，不能留……”
盛隆十四年，太子博恒薨，查知乃为灵华后所毒杀，废后位，严灵梦饮鸩而亡。同年，贵妃芙瑜晋为皇后，封号恭贤。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前尘虚妄（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