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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陈桂花的心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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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金光的出生令陈桂花非常的高兴,心里想着庞家的香火终于可以续上了,而自己也总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不过随后她又非常的纳闷和生气。
在那个年代,每家每户基本都有四五个孩子或者更多。
可覃莲生了庞金光两年多后,肚子却一直没再鼓起,这事放在当时的农村简直是不可理喻的事情。
一日,趁着覃莲不在房里,她偷偷进到庞五的房间问:“小五,你和你媳妇同房时是不是做了什么措施?怎么这么久了还没见你们怀上第二个孩子?”
“娘,我们没有,所有的过程都是和之前一样的,至于怀不怀得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你媳妇有没有背着你做了什么,而你是不知道的?”
“什么话呢,娘,都正常着呢。”
陈桂花还不死心,想继续问着,但这时覃莲却回到了房里,她装作没事一样转身走了出了。
“你娘又说我来了吧?”
她一进门就问庞五。
“呃……嗯。”
“又是孩子的事?”
“是的。媳妇,咱不用理她,有金光就够了。”
庞五扶着她的肩膀说。
“你以为我不想吗?怀不上我有什么办法!”
说完覃莲气哄哄的走出了房子。
而离开后的陈桂花也是很想不明白,说她不能生吧,可庞金光摆在眼前呢,说她能生吧,又只有庞金光一个。
弄的她心情好时会对覃莲恨好,心情不好好时,常会对她生闷气,挑毛病,偶尔也对庞五发火,但却从不敢挑明的说她,也不敢给什么脸色她看。
不过覃莲有一点最让陈桂花看不顺眼的是,自从生了儿子后,她仿佛像变了个人似的,当初看什么都害羞的人现在变得什么都不怕,村里的男人调侃她,她也能回嘴说笑回去,还经常坐在门口奶孩子。
庞五倒是无所谓,这村里哪家的孩子不是这样养大的?
一晃又一年多过去了,覃莲终究还是没能为庞家再带来一个孩子。
所以陈桂花对仅有的庞金光格外的宠溺,也渐渐的接受了只有一个孙子的事实。
覃莲自己也是,在这几年里,那怕离开一会都怕孩子出事。
两人的溺爱也导致了庞金光从一岁到五岁不是在覃莲的怀里奶着就是在陈桂花的背上睡着,十足的小皇帝待遇。
一家四口倒也过得其乐融融。
而这年还有一件让农民非常高兴的事情发生,就是分田到户的政策落实了。
当这个消息传到这个小山村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沸腾了起来。
唯独陈桂花他们家欢喜不起来。
因为政策是按人头分田分到户的,她们家人丁不旺,这让她感觉很吃亏,对覃莲也心生抱怨了起来。
可庞五却不觉得,人少地少,公平又合理。再说以后这些地,这些山头都能由自己支配,所有的收成大部分也是自己的,比之前挣工分好多了,这有什么好抱怨的。
负责水田和山头划分的天叔也算仁慈,在分配的时候偷偷做了手脚,特别照顾了他们家,所以庞金光家里的地都是离村比较近,而且是比较靠河岸的。
农村耕地农忙的时候最怕的是什么?就是没有水源,这一点大家在生产队的时候就已经知道。
所以天叔的心思庞葛庄的人都心知肚明,大部分人也都能理解,只有少数几个有意见和埋怨的。
埋怨的人里就有天叔的老婆李桂兰,但她对天叔是敢怒不敢言,而就算是发怒也得去到背地里,因此她只能在外头说说陈桂花的坏话。
还有一个背地里对这事有意见的就是蒙喜梅。
蒙喜梅是村里明叔的媳妇,她娘家就在不远处的蒙家村里。
其实庞葛庄里的人并非都是姓庞,而是由庞姓,葛姓,蒙姓,李姓这几个种姓组成,为什么叫庞葛庄,可能是因为庞姓的人比较多一点。
她和李桂兰都对分田地这事不满,所以俩人结成同盟,经常在外边偷偷说着庞五母亲的坏话。
“桂兰,你得看好你的老公,他怕是被陈桂花这个寡妇勾了魂了,这么偏袒她们家。”
“哎,有什么办法,庞天这个人凶的要死,我从来都不敢当面说他,就算是真的我也认命了。”
“那怎么行呢,总不能有什么好事都让她一个人占了吧?以前在生产队的时候就偷偷给她加工分,现在分田地又来这么一出,他们俩要是没事打死我都不信。”
其实李桂兰自己也早有怀疑,但苦于没有证据,她拿庞天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她常想,就算有证据又能怎样呢?
“算咯,分都分下去了,说再多也没用。”
随后离开蒙喜梅回到了家里。
“你到哪去了?晚饭也不做,饿都饿死了。”
天叔看见她就是一顿说。
“这不回来了吗,刚才在和喜梅聊了下天。”
“又不知道你们俩在说谁家的坏话了,你积点德吧,别总在外头这家长那家短的。”
“知道了。”她没好气的回着,随后便开始做饭。
饭菜做好后,天叔拿起碗盛了一碗饭过来。
李桂兰惊讶的看着他说:“你今晚不喝酒了?!”
“不喝,喝酒你说,不喝你也问。”
“我就问一句嘛,干嘛发那么大的火?”
这些年她知道,天叔不喝酒的时候是可以说他两句的,但如果喝了酒,最好别惹他。
天叔一边扒饭一边说:“沙朗庄那边叫我过去给他们分田地这事出点意见,吃完饭我就走。”
“白天不行吗?非得晚上?”
“晚上村民才有空嘛,我们这不就是晚上开会决定的吗!”
李桂兰听后便收住了声。
吃过饭后,天叔拿起手电筒就走了出去。
庞葛庄里外的村民平时晚上在家和外出基本点的都是煤油灯,而天叔的手电筒是上级发给他的,是村里为数不多的用电器。
半夜时分,从沙朗庄喝得有点微醺的天叔摇摆着往村里走回。
到达村口小河拐角的时候,尿意顿生,他熄灭手电筒,掏出家伙就往河里小便起来。
黑暗中他似乎察觉到河水在动,于是拉上裤子,打开手电筒就照了过去。
“阿天,别照,是我!”
天叔听到声音后吓得一下子清醒过来,然后顺着手电的光亮目不转睛的盯着河里的人,随后说:“大嫂,这三更半夜的你在河里做什么?”
“你先把手电灭了。”陈桂花小声的说。
等天叔灭了手电后她爬出水面,边找衣服边说:“我就是想趁大家睡着的时候下来洗个澡,洗了这么多年也没人发现,没想到今晚被你碰到了。”
“我的衣服呢?”黑暗中陈桂花慌乱的在地上摸索着。
天叔无意识的打开手电筒,陈桂花就□□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你……把光灭了!”她蹲下来急说。
天叔再次灭掉手电,但刚才的一幕不停的在他脑海中萦绕。
随后就觉得内心和身体不断的在发热,酒劲也瞬间冲上了头。
他想也不想猛地跑过去一把抱起还在寻找着衣服的陈桂花,径直的往旁边的油菜地里走去。
“你干什么!”她小声的呼喝。
但洪荒上脑的天叔任凭她怎么捶打也不放手。
油菜地里不久就传来了虫鸣的叫声,而油菜花也风吹菜花香的不停摆动。
过了许久,天叔终于摇摇晃晃的从油菜地里走了出来,看着满是泥土的衣服,他想了一下,穿着衣服就跳到河里洗了起来。
而陈桂花则慌乱的走出来往家里跑去。
这一切都被庞金光吵醒的覃莲尽收眼底。
“你怎么全身都湿漉漉的?”
回到家的天叔面对被他吵醒的李桂兰的质问,早有准备的说:
“在沙朗庄喝醉了,回来时不小心掉到了村口的河里,好不容易才爬起来的。”他一边脱掉被他故意弄湿了的衣服一边回着。
李桂兰被他吓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所以说叫你别整天喝那么多酒嘛!”
“知道了,这么多废话!”随后换了条短裤就躺了下去。
平静了一会的李桂兰把手放在他身上,天叔一把就推开了。
“太晚了,睡觉吧。”
李桂兰气的转身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