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改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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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智回到家中，看着唐葑准备的午饭，心情大好。
自从肖家宝的事情解决了之后，唐葑肉眼可见的精神状态都好了很多，肖智不知道之前肖家宝有没有私自找过唐葑，问了唐葑她也不会告诉他。
母子两在这方面很是相似。
有事就往心里憋，谁问都不会说出来。
肖智看着自己的手机，界面还停留在他回来时薛辰给他发的消息。
“如果再有什么负面消息，请你一定要和我说。”
肖智苦笑一下，和你说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徒增不适罢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薛辰，只能说好。
“看着吧，下次还是不会说的。”薛辰把手机递给旁边的周海看，啧啧两声，“你说他是跟谁学的呢？跟个闷葫芦一样。”
周海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他今天一起来就被周叔数落了一顿，精神状态极其不佳。
本来他和他爸关系就不怎样，是那种典型的中式父子关系。
在他的童年里，关于父亲，他更多的记忆来自于训斥。
却偏偏让人能感觉出来藏在训斥里的爱意。
可隔阂已经形成了，想要去除没那么简单。
他一只手撑着脸，叹了口气：“最近网上关于你们的讨论不还是挺多的，他没有给你看看他私信什么的吗？有的老男人就喜欢肖智这种的，不知道他私信环境怎么样呢。”
“因该挺差的，但他也不和我说，就这么自己憋着。”薛辰蹙了下眉头，心中似是有什么东西堵住，总感觉闷闷的。
“一直到今天，涉及到周叔，他才当着我面解决了一些恶臭话。”还是自己先拿给他看的。
薛辰有些不爽，但又没什么立场。
接受什么样的私信是人家的事，给不给自己看也是人家自己的事，但是以朋友这个角色来看，他确实没什么立场去要求人家诉苦。
但他不甘心，今天肖智必须学会给他诉苦，他情愿当一个垃圾桶，那怕做一个出气筒也行。
“最近我收到了很多不好的私信，你有收到什么吗？”薛辰斟酌着问肖智。
肖智不知道这句话里包含了薛辰什么样的心情，只以为薛辰也和自己一样遭受到了那些网络阴虫的攻击，于是几乎是下意识的，给薛辰提供解决方法。
“没事，你别管他们说的，直接拉黑就行，实在看不下去了就骂两句再拉黑，记得要截图保留证据。”
他回的极快，又极其认真。
所以这是有经验喽？还真是会憋，薛辰心里愈发觉得闷，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就连打字都带了些愠怒。
“所以你也收到过这些私信对吗？”
“为什么不能和我说说，明明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肖智。”
“我愿意你给我诉苦，我觉得这不应该是你一个人的问题，你也不应该自己解决。”
“换句话说。”
“我不需要你来承担我应该承担的部分，包括恶意。”
他劈里啪啦的打了一大堆消息，完全不等肖智的反应。
更不知道肖智在手机外已经看呆了。
在他成长的路上，没人教他怎么去表达自己的情绪。
友谊里，更多的是他去接受朋友的倾诉，然后给与反馈。
亲情里，他和唐葑都是报喜不报忧。
没有人会和自己说，他愿意去接受自己的倾诉，去当一个情绪的垃圾桶，接受他的好坏。
但现在薛辰说了，而且是很真诚的，急迫的告诉自己他愿意。
可是万一依赖上他怎么办？后面他甩手就走，留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怎么办？
肖智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也不敢奢求以后薛辰还会在这里。
但他想，他可以试试，试着学会表达，试着学会向亲近的人表达自己的想法。
但在这不是说变就变得。需要太长时间。
他没有回复薛辰，这些话在这时无疑是给他施加压力，他需要缓缓，需要好好想想，再去选择是否改变自己。
“可能是我说话太过于激动，但我希望你能够理解，你并不是一片孤岛。”
薛辰从激动的心情里缓过来后便觉得自己的语言太过犀利。但消息已经发了出去，想撤回也不可能了。
那就索性感谢自己的冲动，不然这番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说出来，他和肖智什么时候才能更亲近一点。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并不是刻意的隐藏自己受到的恶意。”
“但我没有向别人倾诉的习惯。”
薛辰看到这两条消息的时候觉得自己要完了。肖智肯定觉得自己冒犯了他。
“所以我没办法一次性的，完整的和你说。”
“我需要时间去消化，也不是故意不理你，中间的时间是我在想。”
“这确实需要我迈出一大步，所以我需要好好想想。”
肖智确实在想，也终于想通了，干嘛要一直顾虑以后呢，他现在才十八，为什么要一直被未来束缚住。
于是他迈出了这一步，去勇敢的学会表达，哪怕是坏消息。
“其实不是想隐瞒你，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对你无益，便没想着和你说。”
“但我现在觉得，我应该和你说说，虽然你可能以后就不会和现在一样。”
“怎么就不会？你怎么就知道以后？”薛辰插着一条条消息里回复。急不可耐。
肖智没再和他争论这个。
“前两天，有不少人过来骂我，大多都是私信，问我买不买屁股，问我对不对的起我妈，问我同性恋恶不恶心。”
“但我跟你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关系，甚至只是同事，我也不是gay，所以这些话也伤不到我。”
薛辰心里抽了一下，没再接话，看着他继续说。
算了，直男就直男吧，自己就喜欢这个能怎么办。
“虽然现在有点不一样了，但他们的话对我没什么影响，我连骂都没骂，直接就拉黑了。”
薛辰看着新消息，什么有点不一样了？他不敢猜。
“所以你看，我并没有感觉有太多恶意，不是故意不和你说的。”
肖智不知道他的话让薛辰这一会的心跳波动有多大，他现在是跨过了心里的一道坎，那些恶言恶语对他的影响还没有这道坎对他的影响大。
“知道了，没有太大影响就好。”薛辰回复他，心里的石头暂时安稳下来。
“下午见。”
下午见到肖智时，两人对视时的眼神还带着点不自然。
中午一番话让两人敞开了心扉，但手机上还带着屏幕。
现实去掉屏幕，两人还是有点尴尬。
但这份尴尬再下午的工作中就消失不见了。
店里人还不是很多，薛辰就和肖智一起去整理货架。
这两天实在是一场大战，肖智觉得自己好久没有如此空闲的整理货物了。
俩人就这么并排站着，一起理货。
薛辰只比肖智高几厘米，这么来看，肖智更适合窝在薛辰肩膀上，偏偏两次都是薛辰窝在肖智肩膀上。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肖智整个人都有点疲惫，这一会儿倒是难得的清闲。
没有外界太多的关注，也没有肖家宝这些糟心事。
周海还在收银台里面坐着，时不时会听见他打游戏不耐烦的声音。
后来招的几个临时工也在各自的区域里整理着货物，偶尔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周叔还在外地进货，大概要明天才能回来。
三四点的阳光不是很毒辣，但空气里很热，他们几个在店里开着空调，倒不用承受外面的热浪。
岁月静好，肖智脑子里倏地蹦出这个词。
“周海天天也不去撸铁，怎么有的这大肌肉。”肖智压低声音，悄摸摸的问薛辰。
“他这纯属天赋占大头，开学再去泡泡健身房，平常再喝点小科技，就这样了呗。”薛辰还算是认真的和肖智解答。
“等到开学，我能问你点题吗？我想多提点分，稳一下。”肖智一脸认真。
话题转变的如此之快，薛辰先是一愣神：“当然了，你有什么想了解的校园生活也可以问我啊，哥当你的专属讲解员，可比周海那个破烂讲解员好多了。”
肖智眉眼微弯，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那可太棒了，你真好。”
俩人就这么边聊便理货，理完之后又一起去后面的仓库去搬缺失的货物。
仓库灯光很亮，有点刺眼，薛辰站在板凳上去够最上面的货品的时候，灯光刺得他只得拿手掌遮住一点，在不影响视线的情况下去够货品。
肖智再下面扶着板凳，其实这个高度不高，根本不需要有人来扶着。
但他就是想扶。
他抬起头向上看薛辰，灯光刺在他的头发上，活像一只海胆。
薛辰头发有那么炸吗？肖智平时倒真没怎么注意过。
等他下来一定要好好看看。
仓库本身不小，但由于太多货物堆积，使得仓库几乎只能通行一人，想要并排走更是不可能的。
于是肖智走在薛辰前面，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两人就这么一个一个的拿货品。
这里不如外面凉快，不到两分钟，两人都是一头大汗。
肖智感觉货物还没有拿完自己和薛辰就要满身是汗了。
“早知道进来的时候先开空调了。”薛辰先发出声音，声音莫名有些沙哑。
可能是干的吧，肖智心想。
“就是，这也太热了，我感觉我浑身是汗。”肖智说完才发现自己语气里带着些撒娇。
肖智觉得有点难堪，其实家里也就比这凉快一点，怎么就那么矫情。
薛辰听完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些安抚：“我的错，恳请小智店员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下次再和小智店员进来的时候绝对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了。”他边说边双手合十，做出一副恳求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