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骊山北麓

9、九

　　陈光仰头望着，看清了建筑上的字——“阳光福利院”

　　啊，原来是这里。

　　他以前待过的地方。

　　他推开门，吱呀——

　　阳光从半掩着的窗户照进来，映在地面上成了一块块泛着金光的斑。朦胧的光线聚拢着，伏在正修剪花枝的老太太的背上。

　　听到动静，老太太转过头，眯着眼看着门口的陈光。她将歪斜着的老花镜扶正。过了许久，她突然像找到了一直埋在灰里的记忆般，用她苍老温柔的声音询问着，

　　“小光，是小光吗?”

　　陈光看着面前的老人，一时喉咙间仿佛堵了一块石头，“是我。”他道。面前的老人给陈光一种强烈的熟息感，可陈光想不起来她是谁了。

　　长这么大了啊，老太太似在自言自语，好，好。老太太的眼睛里闪着陈光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你怎么来这里了呢? 你不该来的。老太太叹息道。就在此时，老太太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般睁大了她浑浊的眼。“快走!是他!他来了!”

　　陈光还未缓过神来呆着不动，老太太便拽了下他的衣袖，轻轻朝着某个方向推去。“快走，快走……”陈光下意识地听从老太太的话向门口走去，可门忽然像被一阵无形的风吹动般啪的一下就关上了。陈光拧了下门把，发现门被锁上了。

　　他回头，却见原本明亮的房间沉在了黑暗中，而老太太早已不见踪影。

　　...... 陈光静默片刻，抬脚往黑暗处走去。四周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安静得他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明明是一间封闭的空间，此刻却仿佛失去了边界。陈光走着，走得很顺畅，没有磕着碰到什么东西。

　　一阵突兀的婴孩啼哭声打破了沉静，随着啼哭声越来越强烈，刺痛感在陈光的大脑中炸烈而开，抹黑了他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