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山的那边》西浔小菊

98、九十八：夺命山崖

　　樊果心也平静回答：“是的。”
　　“那怎么有闲情来这里逛公园了？”靳父的语气依旧不温不火。
　　樊果心又望了一眼四周，答道：“我在找人？”
　　“哦？”靳父好像突然来了兴趣，追问道：“在找谁？”
　　樊果心默了一下，回答：“一个名字叫郑一凡的男人！”
　　“郑一凡。”靳父微垂眼帘，略有思索。
　　一旁的廖李忙笑道：“就是那个跟果心姐有暧昧有绯闻的大歌星郑一凡啊！”
　　靳父静默半晌，不说话了。
　　樊果心淡淡看着廖李，也不说话。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内心自卑但自尊心还很强，偏偏还是很有野心和嫉妒心的。
　　廖李被樊果心看得心里发毛，委屈着问：“果心姐，我没说错啊，那个郑一凡在追你，可是全网都知道的事哦！”
　　樊果心不想解释，因为她知道廖李的用意。
　　见樊果心没有反驳，廖李更得意了，她笑道：“果心姐和郑一凡还真是感情至深啊！刚才先是郑一凡出来找你，现在又轮到你出来找他！你们是在玩捉迷藏吗？”
　　樊果心微愣，问她：“郑一凡找过我？”
　　“对啊！刚问我了！”
　　“你怎么跟他说！”
　　廖李抬手指了一下远处，樊果心顺着她所指方向看去，那边，是原来阿答藏身过的旧厂房，现在已经被樊辉拆除开发，成了一个在建中的工地。
　　廖李笑道：“我跟他说你往那边的山沟里走了。”
　　樊果心内心的火气，被瞬间调动出来，她恼道：“廖李，你有病吧！你把郑一凡引进那山沟里做什么？”
　　廖李也火了：“你怎么骂人啊！”
　　“郑一凡第一次来这边，你不知道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就算不知道，你把一个一直在大城市里生活的人，一个对深山一无所知的人引进了深山里，你是什么居心？”
　　“我能有什么居心！”廖李满脸愤怒和委屈，“我能有你心眼坏吗？”
　　樊果心斥怒道：“那你引他进山沟里做什么？”
　　“我在刚才我和靳叔叔在这里玩，确实看到了工地那边，有一个人长得很像你，往水沟里去了的！”
　　樊果心不知道她说的话有几分是真，她不想研究。
　　她丢下一句“你最好祈祷郑一凡不要有事！”，然后愤然下山去了。
　　廖李站在原地，吸了鼻子，带着口腔对靳父说：“靳叔叔，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真的没有恶意！我是一片好好心，也没想到事情会成这样了！”
　　靳父回过头来，静静地看着廖李的脸，他风云商圈多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廖李的小心思，他早已尽揽眼底，只是，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孩，还是他女儿小暖曾经冒着生命危险救过的人，他心情很复杂。
　　靳父微叹口气，淡淡道：“你也去帮她找一找吧！万一真出事了可不好！”
　　廖李极不情愿，“靳叔叔，这山上风大，我先送你回客房吧！”
　　“不用管我！”靳父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家庭医生和保姆，“他们会照顾我的！”
　　虽不情愿，但靳父发了话了，廖李不得不照做。
　　樊果心走到工地山边，有几个工人在工地里忙碌着，她随便找了个人问：“有没有看到一个白净帅气的青年男子？”
　　一个工人忙回道：“有！往山沟那里面走了！”
　　樊果心不悦地说：“那里面那么危险，他要进去，你们怎么没人阻止他？”
　　那工人忙笑道：“我们都劝了的，那山里很陡峭，还有悬崖，危险得很哩！可那位先生不听呀！非说着要进去找人，我们也没得办法！”
　　樊果心没再说什么，她顺着一条人踩出过的山道，往山里走去。
　　感觉到后面有人跟了过来，樊果心回头去看，发现是廖李，她没好气问：“你来干什么？”
　　廖李也一脸不爽，“你以为我愿意来呀？”
　　樊果心纳闷，“谁让你来的？”
　　见廖李紧闭着嘴，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樊果心也懒得理她，转过身去继续往山里走。
　　一边走一边喊着郑一凡的名字，一直没有回应，樊果心心下开始着急，再回头看了下身后不紧不慢跟着的廖李，火气就蹿了上来。
　　她停下脚步，不耐烦对廖李说：“你回去吧，我不需要你跟我一起！”
　　廖李冷嗤了声，将脸别一边去，不理会樊果心。
　　樊果心对这个女人，已经无语到极点了，她干脆不再管她，又继续往山里走。
　　山势开始变得陡峭，没多久便走到了一处山崖边，樊果心认得这里，她看着那棵老松树，还有老松树下的平台，那里，她曾经和靳磊一起过过一夜。
　　只是现在，这里杂草丛生，已没有了当时他们睡过坐过的痕迹。
　　犹豫了一下，樊果心继续往山的深处走。
　　突然身后传来一记阴森到令她头皮发麻的声音。
　　“樊果心！”
　　樊果心忙回头看向身后，悬崖平台之上，廖李正在低着头，抬着眼，用一种极其阴森和怪异的笑意看着她。
　　樊果心在内心里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这是又要闹什么？鬼上身了不成？”
　　廖李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嘴角的笑意更浓，更夸张了。
　　樊果心抬眼看了下山边的落日，冷冷道：“太阳要下山了，我可没时间跟你闹！”
　　她转身要走，却被廖李的句话震惊了住。
　　“刘蓉被我杀死了！”
　　那声音就如幽灵之谷的鬼呼，惨得人的心都要打颤。
　　樊果心慢慢转过身来，将刚才的声音和眼前的笑得一脸灿烂的女人做了对接
　　很符合，只是陌生得让不得不重新认识眼前的这个女人！
　　“你刚才说什么？”樊果心定定看着廖李问。
　　廖李收起了那副令人发怵的笑，轻描淡写地说：“刘蓉被我杀死了！”
　　樊果心慢慢走向她，她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廖李，就算上次在酒店餐厅的天台上，想要杀死她时，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面对樊果心的审视，廖李倒显得落落大方，甚至还带着轻视的笑意。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樊果心问她。
　　廖李哼笑了下，说：“你这段时间不是一直在千方百计地找刘蓉的下落吗？我现在直接告诉你答案得了呗！”
　　见樊果心不再说话，廖李以为樊果心是不相信，又继续说：“没错，彭飞出狱了之后，我去找过他，我给他钱，要他杀了你，可彭飞嫌弃我给的钱太少不肯接单，杀不到你，我只能尝试找你的家人下手了，刚好韩寒想要除掉彭飞和刘蓉，我自告奋勇，帮韩寒除掉彭飞刘蓉，顺带着嫁祸给你哥，让他永远在牢房里待着！”
　　樊果心的神情，并没有廖李所预测的那样震惊，或者愤怒，相反，她很平静，静得像深不见底的幽潭，无法猜测到她内心的想法。
　　这让廖李很恼火，她真的很讨厌像樊果心这种无法掌控的人！
　　“你知道刘蓉是怎么死的吗？”廖李一边说，一边往山崖边走，“我把她骗到了山里，说是要送她出境，然后，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往她身上狠狠地捅两刀。”
　　她转过身，看着樊果心依旧是平静地看着她，她笑着问：“怎么？还不相信我说的话？”
　　樊果心冰冷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松缓，她平静地问：“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廖李笑停了住，她微低着，似乎在认真思索着这个问题。
　　然后喃喃念着：“因为我要杀你！”
　　“什么？”声音太小，加上风声，樊果心听得不真切，她眯着眼问。
　　廖李抬头，恢复了刚才阴森的笑脸，她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直到踩在了悬崖边松软的土，才停了下来。
　　“今天我们两人，得死一个！”
　　樊果心静静地看着廖李，她很清楚，廖李的身后，是一道悬崖，廖李的举动是在告诉她，廖李这是要跳崖。
　　樊果心不知道廖李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也或许是出于善良的本能，她开口说：“有什么话先回去了再说吧！靳磊可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我杀了人，阿磊知道后，是不会再喜欢我的了！”
　　“至少他现在还不知道。”
　　廖李怒道：“但是我跟你说了，今晚回去以后，阿磊哥就自然会知道的了！”
　　樊果心做了退步，“我答应你，先不跟说。”
　　并不是因为怜悯，而是樊果心清楚，如果廖李现在死，她的杀人嫌疑最大，到时是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
　　廖李讥笑着说：“你做不到，你巴不得我死，对吧！”
　　廖李说着，又再慢慢往悬崖靠，松土在往下塌陷
　　“啊！”廖李身体摇晃要往下坠落，
　　樊果心一个箭步冲上去，还没来得及拉住她，便见廖李一个闪身。
　　樊果心的背部被廖李狠力地往前一推。
　　廖李借力往平台上冲，而樊果心，整个人身体失重地往崖下摔去。
　　……
　　几乎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
　　樊果心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出惊呼声，身体天旋地转地往下坠落，能看得见东西，却什么也看不清楚，她本能地想抓住东西，却什么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