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云祭

12、第 12 章

　　十二

　　她死了。

　　我看着面前的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你为什么变得如此苍白，为什么面容如此可怕，居然比我杀死的任何一个人都都难看。

　　我用手轻柔的婆娑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和她聊天，一遍遍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明白了。

　　她会来找我，她说过，自杀会使她困于此地，她一定是不舍得我，不想要入轮回了，我须得生生世世陪着她。

　　从小，没有人喜欢我的，浑身脏兮兮的，衣服永远一成不变，被老师仍在靠近垃圾桶的角落。

　　所以，为了让自己变强，我只能拼尽全力。

　　在经历了很多别人难以想象的肮脏的事后，生活就好像变容易了，于是我想，好好学习吧，我不能总是用命去换钱。

　　结果就遇到了李萌，毁了刚刚还算稳定的生活。

　　这几年我杀了很多人，相比之下，男人居多，世界上恶心的男人确实很多，我就是其中一个。

　　女性，我只杀过两个，她是第三个。

　　本来，那场相亲，我是抱着认真的态度去的。我很困惑于自己的生活，我总是在想，那些死掉的人真的受到了惩罚，还是，被我送进了天堂。

　　我想，想试试正常的生活。

　　可是遇到的总是不正常的人。

　　那个眼神我可太熟了，死掉的那两个就是这样，她们总会这么看我，然后威胁着我。不过，她们的眼神也许甚至没有这个女人的热烈。

　　她的每一句话，每一分故作姿态的娇嗔都一度挑战我的底线。

　　可是她的背景很和我的意，简单，好控制。

　　所以我给她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挑战。

　　相亲过后，我就忙于自己的工作，说实话，我不会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进行。

　　我的生活很简单。一天除去两顿为了维持生命的饭，都在电脑，健身房上。我的睡眠很少，从小我不敢睡的太多，太深，因为危险都是在这个时候降临。

　　可是没几天，那个叫齐思嘉的女人就开始按耐不住寂寞，给我发起了微信。

　　其实她的微信没有她本人来的让人恶心。

　　有时她聊天气，有时她聊生活的趣事，从不会对我的生活有什么好奇的发问。她好像很沉溺于去营造一种生活很幸福，未来很光明的感觉。

　　看着她那些慢慢透露出快乐的文字，我曾一度告诉自己，试着被感染，和她努力的进行对话。可是我不能。

　　我的ID被追踪了。

　　那些人的出现恰到时候，看着那巨尸体，我笑了，笑的肢体乱颤，五官扭曲。

　　是啊，这才是我的生活。

　　我熟悉的生活。

　　“白栎，你好久没给我发消息喽，今天和你分享一下我喜欢的一个诗人的作品吧。

　　‘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
　　.
　　.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不被时间、
　　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我给你关于你生命的诠释，
　　关于你自己的理论，
　　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

　　有时间还是出来约会比较好哦。”

　　恰到时候的一则短信，出现在我最癫狂的时候。

　　既然你这么喜欢毫不相熟的我。

　　那就让你知道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

　　电影院外，我藏在角落处，看着那边哼着歌，打扮相当朴素的女生，她的眼神不似印象中那样，有些茫然和一丝丝……兴奋。

　　看着那张脸，突然好奇起来。

　　她好像不会像其他女生一样在某些场合去粉饰自己，而且她好像总是早到。

　　如果自己很重要，她不应该努力的表现自己吗。

　　在电影院，她居然吻了我，还好，只是鼻尖。

　　本来我只是好奇，她好像隐瞒了什么，

　　可是那个吻，猝不及防，以至于后半场我只能尽量离她远地琢磨，她怎么敢，怎么可以这样做，我下定决心，让她知道我是什么人，看她怎样惊吓。

　　最终我失败了，但很开心。

　　原来齐思嘉就是那个女孩。

　　一路上好像只有我声嘶力竭。

　　可是我不要放开她，更不要她死

　　我好像找到了同伴的落水狗，我们只有一起才会活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和她在一起，我会有一种安心的感觉，我喜欢靠在她的肩上，尽管因为太瘦，那块骨头很硌人，但闻着她身上似有似无的檀香我就会忍不住的靠近。

　　她其实很不喜欢我，我知道。

　　但我可以无视，在她为我准备了一桌饭菜的那一天，我清楚地听到心脏的撞击声。我找到了，找到那个知道我不堪的灵魂还愿意接受我的港湾，我要和她在一起，永永远远。

　　只要靠近她的每一天，我的情绪就会异常平稳，我的睡眠也变得很好，可越是这样，我越害怕。

　　我害怕她某一时刻露出的真实瞬间，是讨厌，无奈，逃离。

　　我尽我所能去通过威胁来获得靠近，触摸，拥抱和偷偷摸摸的亲吻。

　　我变成另一个类型的变态。

　　我日日浏览曾经她发给我的讯息以填充她短暂离开我身边的空隙，我知道是假的，可笑的是，如今，我在虚假的信息中感受到了光和未来。

　　我喜欢她不爱与人交流，爱她静静的坐在那里思考的样子，我要让自己在睡梦中也紧紧的拽住她，像一个野鬼拖住他的天使。

　　可是，她是有多厌恶我啊。

　　那么痛恨自杀的一个人。

　　抱着尸体的第五天，我明白了。

　　她说过，自杀会使她困于此地，她一定是不舍得我，不想要入轮回了，我须得生生世世陪着她。

　　你不来找我，我去见你。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