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戈耳工》牛油果泡泡

367、恶源2

　　而就在这时，那位一直未曾出场的面纱少女，犹如鬼魅一般的绕到了自己的身后，轻声说道：

　　“你就是那个人的儿子。”

　　这并不是疑问句，反倒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她在看向自己时，目光中的怜悯几乎和当初的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那怜悯中还包含着些许的嘲讽。

　　“你认识我的父亲？”

　　莫瑞福不禁发出疑问。

　　很显然，墨利诺厄的神情变化是持以否定态度的，接着那嘲讽的目光不含掩饰地从中迸发出来：

　　“不，要知道，我可和那个人不一样。”

　　说着，她便指向黎：

　　“从本质上讲，我只会认识已经死去的人——即你们过往认知中的亡灵。例如，那个被你遗忘太久的至亲。”

　　“我也从没有忘记过我的妹妹！”

　　莫瑞福拧眉辩解着，那双在面纱之外眼睛，在这样一个晦暗的空间里，竟比往日会更具有穿透力，就好像划破黑夜的流星，无可抗拒。

　　“错了，我指的是你那可怜的母亲。看来你的父亲对于他做过的事并没有忏悔之心，甚至连坦诚都做不到，而这一点，你可怜的妹妹反而比你要看得清楚的多。当然我指的依旧是她成为亡灵之后。”

　　哑谜一样的叙述让莫瑞福有些焦躁不安，使得他本就刚硬的唇线也在墨利诺厄弯起的眉睫下抿压地失去了血色。

　　“你不想见见她么？在冥河之渊里，她在饱受痛苦的同时可依旧挂念着你呢。”

　　墨利诺厄的声音此刻在莫瑞福的耳畔像是被敲响的三角铁一般，自宽广而又阴暗的空间里回响，既心惊又绵长。

　　莫瑞福的不安再次加剧，在他惊觉墨利诺厄所暗指的人是自己的的母亲之后。

　　“父亲.....说母亲是饥寒交迫的情况下，溺水而死的。”

　　其实他不是不对这样的说辞抱有疑问，母亲生来并不是一个脆弱的人，更何况关于水性，自小在海边长大的她甚至不输于当地渔民，溺死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若真的是意外呢.........

　　“很遗憾，我所知道的部分真相可是要比你想象的残忍得多，不过.....你有胆子看么？”

　　似乎是提早预判了莫瑞福的反应，墨利诺厄在他陷入自我情绪的下一秒，就沉声道。

　　只是期间，看向的，却是黎的方向。

　　这家伙，果然是比想象中要缜密得多，平日里看上去毫无章法的探寻和查究，也并不像她自己所以为的，仅仅是为平息其本身无能之相而做的无用功。

　　墨利诺厄承认，自己对曙光是存在偏见的，因为曙光诞生于太阳与月亮的光辉之下，其本身就处于不清不混的灰色地带。

　　而就是这样一个从根本上就摇摆不定的人，却一再地受到主神乃至从神们浮于表层的信赖，哪怕这人不止一次地搞砸本该顺利完成的任务。

　　所以当尤瑞艾利私话告诉她，曙光并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般无能时，这种偏见不减反增，只因为相比较无能，虚伪这样的属性，再被‘戳穿’时，反倒更加令人作呕。

　　这也是为什么，墨利诺厄在每次面对曙光时，言辞间难免总是夹枪带棒的。

　　而眼下，那人正在仔细密谋着什么，且那摊到在其怀中的家伙身上所被取出来的气息余辉，就更加明确地印证了这一点。

　　可正是因为情形如此，墨利诺厄在明知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后，却还是耐着性子选择按兵不动，以免让这来之不易的近距离窥探的机会，被迫中断。

　　况且，她面前的这个愚者背后所藏的隐情，似乎更加耐人寻味，一个跟在曙光身后，无病无灾的愚者，确实也不多见。

　　起码，相比较那个几次死里逃生的戚戚利和身心都有些受损的混血罗伊来说，堪称过于幸运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