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番外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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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狠心呐兄长，”银发的男人背对着他们，慢条斯理地系着围巾，初秋的阳光不算热烈，却也刺得他闭了闭眼，漫天的火焰里，对方真心实意的轻笑仿佛还在眼前，但人却已永远长眠在了六尺之下，前TK的眼睛又一瞬间的酸涩，他喃喃地重复道，“可真是狠心呐。”
他算到了立本，算到了M国，还不够，连着他自己和他都要算进去才安心。
剑南春用自己的一条命抵了琴酒的死，可也把能泼向华夏的脏水挡了个干净。
他给了他性命，给了他长生，给了他后盾，甚至给了离开的退路——
却从始至终，没有承诺过陪伴。
他知道他是孤狼，索性就让他当了狼王，温庭湛用自己的性命成全了黑泽阵，却也买下了他余生的孤寂和所有的情感——
昔日潇洒的杀手学会了惜命，孤傲的狼王心甘情愿地主动低头套上了枷锁。
他是华夏人，现在，他也算大半个了。
臣服于光的恶魔是回不到纯粹的黑暗里的，终其一生，黑泽阵都不会再变成琴酒了。
不过，他也不算亏就是了，毕竟在暗网、甚至整个里世界，敢拿白狼当代号的也就他黑泽阵一个了。
白狼也挺好听的，男人淡淡地瞥了眼衣冠冢，微微勾起了唇角，就算某人有意见，他也不会改了，若是真听不下去了，刚好能逼着人活过来亲手报复他。
“明安，”侧头看了眼倚在柱子上的贝尔摩德，琴酒，不，现在应该叫他黑泽阵了，敛起了那些不着边际的思绪，随意而温和地颔首示意，“我们该走了。”
“嗯，”从头到尾几乎一言未发的贝尔摩德直起身，跟在了他身后，“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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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白狼的称号是这么来的啊，”猫猫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失神，“从来就没有承诺过陪伴啊——所以直到取称号前，琴爷是不是还依旧很期待哪天大佬能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然后因为称号的事情报复他啊？”
但温庭湛已经死了啊。
死在那场众目睽睽下的爆|炸里，再也不可能从坟墓里爬起来报复他了啊。
“他的生平、算计和决心，所有关于温庭湛这个个体的信息都有待商榷，”猫猫秉持着要刀大家一起刀的信念，忍着泪水，一字一句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唯独他的死亡无可争议。”
[艹]
[猫猫你在干什么啊猫猫！要死一起死，大家都是砧板是吗？！]
[《唯独他的死亡无可争议》]
[可就算无可争议，琴爷潜意识里也还是没有相信啊]
[否则你以为为什么琴爷这么骄傲自由的人，会生生把自己困在大佬留下的范围内，能和贝姐和平共处不说，甚至心平气和地承认了自己是大半个华夏人？]
[《不亏》]
[琴爷到底还是对大佬心软的，就算愤怒，就算报复，也只是用代号这种堪称小学生赌气的手段、]
“那是因为大佬值得啊，”猫猫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看着弹幕叹了口气，“大佬确实算计了琴爷，但他也确实以命换命救下了他啊——琴爷又不是那几只白眼狼！”
[……也不能算是完全的白眼狼吧？救命之恩和道德、法律甚至为人的三观——红方这么做，只是觉得自己的性命没有这么重要而已]
[私心和公义的对比，也就只有里世界的存在能给出足够让人满意的回答了吧？]
[虽然琴爷最后的举动甚至可以说是直接导致了大佬的死亡，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最后我反而更能原谅甚至共情琴爷，而不是同样表现出了后悔、从四面八方匆匆赶至的红方、]
“多正常啊，是人都想要自己成为对方唯一偏爱的存在的吧？”猫猫懒懒地窝在舒适的椅背上，学着大佬的样子轻敲了两下桌面，“更能原谅琴爷是因为他的初心是拯救大佬，不管结局如何，最多也只能骂他一句考虑不周、阴差阳错，但红方的重点本就不在大佬身上。”
一个是刻意的拯救，即便失败都能被原谅，另一个是偶然的发现，不管成功与否，都只是命运的安排而已，更何况，被救的那个本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一命还一命都算应该，这样敷衍地对待也不知道是打了谁的脸。
看了眼不停飘过的弹幕，没能找到什么新鲜观点的猫猫果断点下了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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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哀悼会时那样，白衬衫黑风衣的银发男人自顾自地撑了把黑伞，在阳光下渐行渐远。
镜头跟着他远去。
像当年一样，来见兄长的黑泽阵没有带伏特加，这里除了温明安也没有别人了，他坐进那辆别着白花的黑色商务车驾驶室，轻轻叹了口气。
“没事吧？”坐在后座的女人摘下墨镜，带了点熟识后的关怀，语气平静地询问道，“又看到他了？”
“嗯，”都是被温庭湛带大的小孩，人在他们还能偶尔争个宠，人都不在了，那剩下的就都是自家人了，黑泽阵顿了顿，语气温和地回答道，“看到了。”
就在他点出这是阳谋的时候，他名义上的兄长出现在了他对面的空位上，男人的身上穿着温明安买给他的那件青色汉服，手里还拈着一枚黑棋。
他大概是以为自己还坐在棋盘前吧，就这么微勾着唇角看着他，连语调里都带着几分骄矜的傲气：“此子落盘，天下抵定。”
“也好，”沉默地观察了片刻男人的神色，温明安勉强弯了弯唇，只似有似无地安慰了句，就算是放过了这个明显思绪不定的人，“至少是阳谋。”
不是隐瞒欺骗，也没有刻意扫尾，他只是累了而已。
“嗤，”琴酒终于露出了不属于温庭湛的表情，他满是讽刺意味地哼笑一声，“就算不是阳谋，难道这里还有人能拒绝么？”
不管是什么谋划，那人付出的鲜血和感情，可也都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啊……
那时候，他们都还是沉沦在黑暗里的怪物，又有谁能拒绝一轮向你而来的明月呢？
进度条慢慢走向了末端，最终，缓缓变动的画面还是定格在了依旧沉默的两人身上。
屏幕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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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的手指颤巍巍地在鼠标上悬了许久，终究也没能下定决心按下那个暂停。
“原来阳谋不只是这个意思啊，”她有些失神地看着暗下去的画面，良好的共情能力让苦涩抑制不住地在口腔里蔓延，“所以大佬其实还是付出了对等感情的是吗？”
[按琴酒的想法，那就是石锤了]
[对这些表面无所不能、内里千疮百孔的卧底来说，最痛的付出应该从来不是□□上的伤害，而是感情吧？大佬对所有人都付出了对等感情不会让他自己的心理状态更糟吗？]
[啊，对啊，是更糟了啊，后期大佬的自毁倾向就差贴个纸条在脑门上了，最后也不就是因为心理问题直接赴死了吗！？]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吧？骗过别人首先要骗过自己啊，里世界的人在腥风血雨里摸爬滚打，对情绪的感知向来敏锐，大佬不付出真心的话，怎么可能会获得他们的真心啊？！]
[对里世界的人、特别是那些强者来说，金钱权力什么的确实能打动他们出手，但也换不到真心吧？]
[肯定啊，金钱权力什么的这些人有能力拿到，也不一定在意，但真心就不一样了，毕竟都是人类欸，而且这些人的防备心还这么重，也只有用真心换真心，才是唯一可能让他们真情实感把人当做己方、甚至交托生死的手段吧？]
[而且有一说一，大佬说着“天下抵定”时睨过来的似笑非笑的黑眸真的很让人心动欸！]
[大佬还是适合古装，虽然他穿什么都好看，但感觉还是古装最能突出他本人的气质、]
[这种付出了感情的才叫阳谋吧？否则就应该叫算计了、]
[所以在琴酒看来，大佬就是奔向他而来的明月？这真的不是什么耽美cp吗？]
[cp？你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嗷！]
“可是，他不痛吗？”女孩没有流泪，看着弹幕里飞快闪过的玩笑和不以为意，陷入剧情影响的她只感到了闷闷的心疼，“光是针对个人的情感就能让琴酒这样的存在都崩溃到失去理智啊，大佬同时负担了这么多人的情感和期待，他难道感觉不到难过的吗！？”
就这么一句，立刻把弹幕中偏欢快的氛围彻底打断，接上的全是正经思考剧情的回答。
[……还是会痛的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大佬就是因为承担了太多的感情和责任，然后正向的反馈越多，就越觉得自己不配，最后只能不堪重负到放弃生命？]
[……我本来想反驳的，但仔细一想，按大佬表现出来的自毁倾向，好像、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艹]
[真这样的话那就更刀了——习惯了寒冷与黑暗的人被温暖的光包围，然后惴惴不安到杀死了自己什么的、]
[……我是人，不是砧板啊！]
[而且感觉最后那里，先不说琴爷和贝姐能和平相处有多离谱，光是他们各自的反应都已经不对劲了]
[说实话，有种似曾相识的既视感，琴爷像大佬，贝姐像谁我没想起来、]
“都是大佬啊，”因为信息量过大，忙着拖动着进度条捋逻辑的猫猫抽空瞥了眼努力分析的弹幕，给出了资深大佬迷妹的答案，“只不过贝姐模仿的是血腥十年前养她的大佬，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145章 番外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