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烛》小黄菜

4、没我可怎么办

　　上午返校，周子鹿早早就到了学校，等了沈茉好久，俩人也快半个多月没见面，成天黏在一块。沈茉从书桌里掏出一大堆卷子说道“这两天你没来，都给你留着呢，快会考了，好好加油吧。”周子鹿心里都是对沈茉的无奈，离开这么久，被老师的进度落下好多，谁让她有个好闺蜜呢。
　　班里的人越来越多，周子鹿紧紧盯着江迟的座位，担心他不来，又害怕他的出现，不敢面对。看到黑色卫衣的男生进门，周子鹿心里的石头落下。
　　男生双腿搭在桌面上，后背椅着座位，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子鹿！”沈茉的声音很大，全班人都听得见，顺着音色，江迟目光向她看去，紧紧盯着她。
　　周子鹿被叫出来的急，没来得及问有什么事。
　　“你不知道吗，叔叔阿姨在老田办公室呢，老田急着让你过去”
　　办公室内，周子鹿父母跟班主任纠缠起来。
　　“老师，我们家条件不好，而且周子鹿是女孩，长大也要嫁人，能有什么出息。”
　　“子鹿家长，你们怎么能这么想，子鹿学习成绩很好，将来会考上一个很理想的大学，你们也不能剥夺她学习的权利啊”
　　周子鹿静静地看着屋内的父母，不自觉冷笑一声说“你们有什么权利这么做啊”
　　“就凭我们是你的父母”
　　“父母！可是你们从未养过我，从小到大，上学的钱全是我打工转来的，就凭他周大坤抽烟喝酒的钱都是我转来的，你凭什么！”“这些年我还真没感受到我还有父母”
　　周子鹿说这些几乎都是吼出来的，他积压了太多年，她并没有做错什么，更不需要顾及别人的看法。
　　就在南巷最热闹的夜市旁，一条深巷通入的是无尽的深渊。
　　那天的雨很大，淋湿了他的头发，和披在她身上的风衣，酒瓶倒了一地。
　　学校正上着课，江迟抬头看了看空着很久的座位，想不到主人去了哪。后来从沈茉口中才知道今上午发生的事，她情绪激动，谁也拦不住，翻出了墙院，跑了出去。江迟从上午跑到晚上，终于在只有几盏路灯的小道上找到了喝的微醉的周子鹿。走到她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最后把视线转到她脚踝的两道伤口上，他蹲下身，刚想抬手，周子鹿反射性的缩了下身，江迟按住她的腿低声说了一句“别动”他撕下衣服上的布料，在周子鹿的脚踝上简单的颤了几下，擦干了她的眼泪。周子鹿终于忍不住了心里的委屈，江迟背起他走出巷口，身后的女生安静的异常，江迟以为她睡着了，转过头看着背上的姑娘，从未这个距离看过她。他只记得，第一次看见她还是他正在教训别人一脸戾气的时候，那时的她吓得像个小兔子，慌慌张张的就跑了，落下了内条手链，现在还在江迟手上。
　　他轻浮女生的脸颊，轻声说“有什么委屈就跟我说 ，别让别人欺负了你”，周子鹿喝多了，她只记得眼睛里的泪打湿了他的肩膀，搂的他很紧，宽厚的臂膀有大的安全感。她向他哭诉了所有的事情，那晚是他，但又不像他，那晚的他很温柔。

　　如果想忘记一个人，或许时间可以帮助他。
　　自从那天一别，林姐姐和林宇晨在没有一点消息。
　　周子鹿面临会考，每天都忙里抽闲去照顾书点生意，她坐在吊椅上，反着复习资料，又转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江迟明明答应她十点回来书店还她手链，不会是耍他吧。将近过了半小时，微信就弹出一条消息，是江迟发来的：有点事处理，等我”她看了看消息，觉得有点困意，就小眯了一会。不久，推门声就惊醒了熟睡的周子鹿，她迷迷糊糊看到面前的这个男生，脸上铁青，上半身衣服被血浸湿。他倒在周子鹿肩上，已经没有了意识。周子鹿把他扶到椅子上，从柜里拿出各式各样的药瓶，其中最大的是一瓶创伤药，周子鹿见他晕了过去，没办法只能亲自为他上药，血和衣服站在了一块儿，江迟没劲微微锁紧，他身上有太多疤痕，有新伤，也有旧伤，如今身上又添了长长一道。
　　不用想，又是和那些人打架了，但屏江迟的身手，十有八九是被那些人偷袭了。
　　江迟早已习惯了这些伤，周子鹿撩起他衣服时却有些犹豫，男生身上的肌肉线条分明，清晰可见，着急救人，周子鹿那管得了这么多，手上粘上药粉，担心江迟疼，轻轻的抹在他身上，她本来劲儿就小，也没多大力气 ，椅子上的男生，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你又打架了”周子鹿这才看到江迟已经行了，脸色恢复的差不多。
　　“你关心我……”
　　“才没有，不管是谁看到满身鲜血的人都会忍不住问的”
　　江迟低下头，嘴角微微上扬，紧接着说一句“你也会吗”
　　“……看心情”周子鹿还心思，他这什么问题啊，两人四目相对，，坚持了十多秒。一只大手强势的搂过女生的腰，她跌跌撞撞的倒进了男生怀里，两人距离很近，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周子鹿红了脸，跟随着江迟的节奏慢慢闭上了眼。
　　落日的晚霞很美，余光照在窗子上，墙上映出两人拥吻的画面，子鹿不知从何时开始不再对他躲避，开始慢慢的适应他的强势，或许江迟内心也很孤单，或许陪伴在一起更能温暖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