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一“屁”成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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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该谁当模特了？”组长林雪站起来眯着眼睛看了看墙上的人名表问着，而王轩也适时地被赵琳琳叫了出去。
四周的学生都还处于一种神似梦游的状态之中，竟然没一个人答应。
“就这位席之夏吧。”纪礼够了下唇角，当机立断地拍了拍席之夏的肩膀，示意他站到中间去。
盛着水波的眼眸逐渐睁大，席之夏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我……我？”
纪礼冲他点头，干脆利落，“对，就是你了。”
“可我刚刚才来……”
席之夏的小脸皱了起来，像是被揉捏过的一张白色画纸，最后被纪礼捏成一个干净可爱的小纸团子，团在手里随意把玩。
道歉果然也没用……
席之夏这才明白幼儿园的道歉方式好像不太适用于成年人。
成年人做错事情就是要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他单方面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大人了。
“我们这个模特是轮流来当的，刚好轮完了，就只剩你了。”纪礼语气淡淡的，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在威胁，“还是说……你对我的安排有意见？”
“没有没有……”席之夏平时就是一个很乖的小孩，对于老师的要求他是不敢拒绝的，
他只能红着耳尖答应下来。
林雪擦了擦她厚重的眼镜片，把眼镜重新架在了耳朵上。她仔细看了看表格，人名表上的人数根本就没有轮完呢……
林雪带着怜悯的眼神扫了席之夏一眼，并默默在心里可怜起这位看起来非常漂亮的男孩子，也不知道他是哪里得罪了这位毒舌纪老师，有得被折磨了。
“你们要画什么姿势？”
席之夏像个笔直的小植株一样立在那里，非常懂事地询问着四周围成一圈的同学们。
一位染着满头蓝发，身材高大魁梧的男生给出了建议，“上一堂课画了站姿，要不你就坐着吧。”
“但是，坐着也会屁股疼。”林雪小声提醒他，“你就摆一个自己觉得舒服的姿势就行，毕竟要维持半个多小时呢。”
席之夏点点头，他把手里的速写板放到地上，伸出两条白生生的胳膊握住了自己刚才坐着的木质高凳。
然后，微微用力……
结果，凳子一动不动。
他皱了皱眉头，大大的眼睛里面满是不可置信。
但他没有放弃。
于是，他又使了一寸力气。
凳子依旧岿然不动……
这不科学！
席之夏把腰肢弯得更低一些，准备检查检查凳子腿。
随着弯腰的动作，宽松的T恤空荡荡地坠荡在胸前，只要纪礼抬一抬头，就能窥见从领口处漫出来的雪白胸口。
席之夏的疑惑在看到纪礼那只踩在凳子横梁上的白色运动鞋时被拆解开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纪礼，只见纪礼翻着手里的一本《伯里曼人体结构》，正专心致志地看着，好似完全没注意到席之夏的动作。
“纪、纪老师……”席之夏声音里泛着紧张的颤。
“嗯？”纪礼的尾音拖得很长，甚至有些漫不经心。他装作不明白似地抬起头来看了看眼前的人。
席之夏的唇很薄，他有些不知所措，无意识地舔了舔下嘴唇。
细小的舌尖是湿红的，羞怯地从口中探出来，又迅速收回去，只留了一圈湿漉漉的痕迹在唇上，把唇色染就得更为烂漫。
是很适合接吻的唇。
纪礼的眸色瞬间跌得很深，镜片的反光使席之夏看不太清楚他的神色，就只能用乞求的眼神望着他，连眼眶都急红了。
红得怪好看的……
纪礼这厮欺负起人来根本就不记得自己还是人这件事，他尽量整理收拾好自己的无耻思绪，反问道：“什么事？”
这么明显的事还要来问他？
真是记仇！
席之夏紧抿的嘴唇不自觉地微微嘟起来一点，看起来像是有些生气了。
这样好像更适合接吻了……
“没事……”
席之夏放弃了，他松开凳子，转身走到中央，站定，拉开双腿，然后，毫无预兆地在原地劈了一个一字马。
他今天穿的是一条黑色棉质的及膝运动短裤，白色的中筒袜包裹着紧实有力的小腿，笔直纤细的双腿就那么干脆直接地贴在冰凉的地板上。
室内开着空调，地板也比其他时间要冷一些，温热的肌肤乍贴在上面，刺激得让席之夏轻微颤抖了一下。
纪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注视着他的小动作，眼睛更是毫不避讳地流连在短裤裤管处的大腿皮肤上。
那处肌肤白嫩得紧，连大腿根部的青紫色血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像是植物茎皮包裹下的极柔软极细小的纤维。
宽大的白色T恤包裹着席之夏的腰身，但这完全不影响大家从衣服的轮廓中窥探到一些美好的弧线。
纪礼今天突然又不想收起自己那些无耻思绪了。
“哇唔！”周围响起了同学们的惊呼，一个个的震惊到张大嘴巴。
“席之夏，你学过跳舞么？”那位一头蓝发的男生坐在他的正前方，一脸惊叹地看着他。
席之夏老实回答：“小时候学过一点芭蕾。”
“啧啧啧……”蓝发少年不禁给他鼓掌，“太厉害了你！”
“没有没有，我很业余，一点也不厉害……”席之夏被夸之后就会非常容易害羞，颇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
发顶的一小撮毛发就这样被他挠得呆愣愣地翘了起来，翘得纪礼心底发痒。
“那个……”席之夏犹豫着朝蓝发少年开口。
蓝发少年热情地举起手来，“我叫蓝傲！”
“哦，蓝傲，可以帮我把速写板拿过来么？”
“可以可以！”蓝傲从席之夏的凳子底下拿起他的速写板双手递了过去。
席之夏冲着面前的男孩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谢谢你。”
他笑起来的时候，右脸颊上的梨涡显现出来，小虎牙紧贴在唇边。
纪礼盯着他亮晶晶的笑眼独自出神。
那双眼睛太过于澄澈。
澄澈得想让人弄上一点点污脏的颜色。
那样的话，应该也会有另一番风情……
蓝傲大概也被席之夏的笑容迷了眼，他摆了摆手，害羞地笑着：“不客气，又不是什么麻烦事儿。”
画室再次安静下来，整个空间都是笔尖摩擦画纸的沙沙声。
席之夏保持着这个姿势，抱着速写板，偷偷抬眼觑着左前方的纪礼，默默地在纸上下笔。
王轩不知何时从后门处进了画室，悄无声息地站在他们组的后方，毫无预兆地开口夸赞：“哟喂，之夏这姿势，跟小龙女上绳子睡觉似的，厉害啊！”
周围的学生们都被下了一跳，随后附和着笑了几声。
席之夏刚退去红色的脸颊又再一次泛起颜色来。
纪礼默默地朝王轩的方向白了一眼，下笔的力道不自觉地变重了一些，笔尖差点把速写纸划破。
王轩绕着圈子观察着同学们的情况，并时不时给予一些指导，“你这把他鞋画得忒小了，鞋一定要比头画得大一些。你自己脱了鞋比比你的头，肯定差不多大啊，不要画那么小，三寸金莲么？比例都不对了。”
接着，他又拐到另一个同学身后，看了一眼说：“虽然之夏的腿很细很好看，但你把他的腿都画成竹竿子了，这还是人的腿么？这是蛇精的尾巴！还有……”纪礼拿着铅笔指了指那位同学的画，“膝盖处的转弯不对，你看看那骨骼形状。”王轩甚至还扶起那位同学的脑袋让他抬头观察席之夏的腿，最后他还是不放心，又走到中间蹲在席之夏面前，拿笔端戳了戳席之夏的膝盖处，“看看这个骨骼的连接和肌肉的走向，这里是很圆滑的，有力的，你把他的膝盖画得跟个直角一样，那是人的膝盖骨么？那是直尺！”
王轩说话不算难听，但还是把那位同学说萎靡了。
纪礼现在根本注意不到其他人，他眼睁睁地看着王轩手里的那根笔将席之夏膝盖处的皮肤戳出一个极小的圆坑，随着笔端的离开，那点软肉又逐渐恢复到原状，把小坑抹平。
最后，在上面留下了一点很小的红痕。
而席之夏却好似完全不在意，他依旧捧着板子偷偷观察着斜对面的人，认真地画画。
“还有你！”王轩走到一个坐在席之夏正后方的女同学身后，苦口婆心地说：“我劝你还是用眼睛仔细看一看，你把他的屁股都画裂开了知道么？你好好看看他的屁股是这么长得么？他屁股是很翘的！你画得那还是屁股么？那是两个拼在一起的大面饼子！”
……
此话一出，整个画室都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连隔壁画室都听得一清二楚。
其他组的老师和学生们都纷纷笑着看向席之夏的方向，几个组的模特也都笑得东倒西歪，连姿势都乱了。
赵十一这个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更尴尬得果然来了！
一个本来可以凭借美貌在班级里“火”起来的人，偏偏因为一个屁股彻底让大家记住了他。
席之夏的耳朵瞬间发烫，并缓缓地把脑袋藏在速写板后面。
他觉得只要大家看不到他，他就不会丢人，掩耳盗铃也不过如此。
就这在席之夏独自尴尬而所有人都无比欢快的时刻，纪礼及时提醒道：“半个小时到了，席之夏，你先回来。”
“噢……”席之夏红着耳朵小心看了纪礼一眼。
只见纪礼微微蹙着眉，眸色有些冷，隔着一层眼镜片，他好像能从他的眼眸中读出一点点烦躁的情绪来。
怪吓人的……
席之夏默默在心底复盘，是不是自己又在哪里不小心得罪他了？
于是，他默默地错了错身子，离纪礼更远了一些。
林雪不小心瞥见，纪礼的脸色貌似更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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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晚自习放学的铃声，席之夏才终于喘出一口气来。
他揉了揉略微泛酸的腿，拍了拍粘在腿部肌肤上的铅笔屑，飞快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迈开腿就向楼下奔去，连发丝都飞扬起来。
迎着清泠泠的月光和夏末蛩吟，一路上都是晚风和煦，他急匆匆跑回宿舍，带着夜晚的丝丝凉气，反锁上门，喘着粗气，直接瘫在床铺上，动作一气呵成。
枕头被他狠狠地盖在脸上，大有要把自己闷到窒息的意思。
半晌之后，床上有了些轻微动静，这才从枕头中传出一声闷闷的叹气声。
他觉得自己现在去微博大V或者豆瓣投稿社会性死亡事件一定会光荣上榜。
不能多想，一定要找点事做，找点事来转移注意力就不会再想这些令人羞愤欲死的事了。
他低头看了看大腿上的铅笔沫，皮肤都被染黑了。
席之夏找出浴巾转身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淌在身上，洗去了这一整天的疲惫，也平息了一点他焦躁羞耻的心情。
窗外的草坪上偶尔传来几声蟋蟀的叫声，席之夏关上花洒，没有灵魂地擦着头发。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蟋蟀的合鸣。
席之夏匆忙擦着身子，慌张地套上短裤，来不及穿上衣了，他便把浴巾直接披在了肩上。
门外的人又胡乱敲了几下，好似等得有些不耐烦。
“来了来了来了！”席之夏拧开锁扣，转动把手，快速拉开房门，“你大爷，怎么……了？”
话音戛然而止，席之夏抬眼看着门口处站着的高大人影，眼神瞬间呆滞。
而门外站着的人在看见席之夏时同样愣了愣神。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心思各异。
纪礼的反应速度异于常人，他缓过神来便立刻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臂看着眼前的人，挑了挑眉，问：“你大爷？”
“不是不是！”席之夏刚才因为太急，连话都没说清楚，慌忙中把“李”字念得跟“你”字差不多。
“纪、纪老师好。”
眼前的男孩儿浑身还散发着沐浴后湿气，沐浴液清爽甘洌的柠檬气味直往纪礼的鼻孔里钻。
席之夏觑了一眼小心翼翼地开口问：“纪老师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今天他说错话不小心得罪了纪老师，这纪老师该不会还在记仇吧？找他算帐都找到宿舍里来了？
他干脆别叫纪礼，叫记仇算了……
纪礼低垂着眉眼看他。
白色的浴巾被席之夏紧紧拢在肩头，只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圆润的耳尖染着沐浴后的红，浓密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水汽，微微地翘起来。
席之夏只看了他一眼便迅速垂下了脑袋，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他胡乱扫视着地板，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颤动着，像是被风惊扰过后准备随时展翅而飞的蝶翼。
纪礼盯着他从头观察到尾。
从湿漉漉的发尾，白皙纤细的脖颈，再到还粘着些许水珠的小腿肌肤，连因为紧张而微微蜷缩起来的脚趾尖都透着一抹邀人犯禁的淡粉色。
纪礼喉结滚动，瞳孔骤然收紧。
而席之夏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虎口门外。
见纪礼许久都不开口回答，他便鼓起勇气，抬起脑袋又小声喊了一句：“纪老师？”
纪礼盯着那无辜而胆怯的双眼。
此刻，那眼睛里面全是他的身影。
纪礼尽量忍住自己那点儿龌龊心思。
片刻之后，他才对席之夏下了最后一道通牒，压紧了嗓音说：“我住这间屋子。”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一“屁”成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