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开机状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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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领袖怒火攻心，直冲天外。
与之相对的是执行官先生的房间又一次需要重建，粉碎情况一次比一次的彻底。
基地里大部分的工作人员都对此十分平静，动作间看不出半点停顿，只是按照之前的安排继续完成自己的工作。
部分后勤人员更是一点犹豫都没有，在听不到破空声后就立刻前往执行官先生的住所。
途中仿佛早已形成了什么不知名的肌肉记忆，甚至不需要规划得当设计清晰的具体图纸，挨个循着仓库中的材料挑挑拣拣，神色麻木得如同为蚁后建造宫殿的工蚁，勤勤恳恳、力求在执行官先生休息前施工完毕。
一切看起来井井有条。
——完全不像是刚才遭遇了一场内部袭击，顶头最高的两个上司又吵了一架一样。
“哈尔。”
“巴里。”
又一次结束了从各方面来说都并不轻松的任务，闪电侠巴里.艾伦用着神速力踩着点赶回来、顺带冲刚巧准备出门的灯侠哈尔.乔丹点点头。
他一边往嘴里塞些能迅速补充能量味道却并不如何的营养条，一边只是避开忙忙碌碌的人员在回到属于他的住所的那段路独行。
整段路上，他摩挲了一下略有些破损的暗红色指套，感受着一如往常沉默而压抑的气氛，并不多做停留和观察，只是闭了闭眼放任思维沿着久远的曾经串连起一切。
对于他来说，目前的这一切都只是日复一日般的惯例。
自从小海德——现在或许该尊称他为“格尔先生”，来到这里成为了辅助领袖工作的执行官后。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此之前，对方在工作上过于尽心尽力，或者说用力过头在这之中形成了心理阴影。
自…几年前的那场战争开始，这位昔日的能干精英便莫名对工作失去了动力。
以往能迅速完成，甚至劲头满满直冲下一项连带着几天的份，现在却每天按部就班，只完成当天的任务后就踩点下班，仿佛多留一会儿就能要了他的性命，每次离开工作区域都像是有狗在追。
而面临上班的早晨，则似乎更是一番别致姿态:
拿着需要的文件或是资料，总是不紧不慢、气定神闲，有时巴里做完了五六个任务，回过头来都能在路上看到还在前往实验室或会议室途中的黑发男人的身影。
——冷静从容地仿佛能带出另一股相似的安定。
不过超、咔哒。领袖对此倒是并不在意。
以往甚至能笑言对方“蓝大个”的男人猛得截断那块思绪换上了更正确的。
然后他半阖不阖地抬手挡了下有些黯淡的蓝眼，透过暗红的破损指套注视着银白的灯光，只是放任意识接上前面的内容:
领袖对此并不那么在意。
对于他来说，海德能够这么“悠闲”、透出一股全然自在的模样，便足以媲美世间最真诚动人的赞美。
因为他已经失去了太多。
友人，亲人，或许也有他爱的人…
在这如今的时刻，在这如今的联盟瞭望塔，放眼望去，最合该与他并肩，最合该与他走过未来的旅程的…
只有他这位无血缘却亲如骨肉的兄弟。
即便对方看起来与从前大相径庭，做出的每个举动怎么看都有些生硬似的刻板之意，仔细想来或许还有些一比一复刻的魔幻现实主义，带点星际大片机器人占领地球的味道…
但是海德.格尔是卡尔.艾尔的兄弟。
无可替代。
仅此一人。
所以无论对方做了什么，又怎样“挑战”了领袖的底线。
领袖都只会状若无常。
——他决不会舍弃自己唯一的珍宝。
而对于巴里.艾伦，对于闪电侠来说，有些时候面临一些难以回避，或是直击心灵痛苦而无法逃开的“攻击”。
他在按捺下心头的苦涩，从公路这头用尽全力奔跑到公路那头，用这种以往一贯奏效此时却也不能起太多作用的方法的时候，他总会寻求路标一般，忍不住将视线投往那道不变的身影。
即便他知道这位从年龄上看完全是自己后辈的青年，除却一些特质外与那个只要看到便会让人镇静的人并不相同。
但他总是会因为那由教养和耳濡目染带来的相似，而产生一些类似的情绪:依赖，安心，甚至是控制不住的信任。
这一点，巴里不知道其他的人是否也同样如此。
只是每每他注意到领袖在注视着那个青年，那个从社会身份、感情意义上是卡尔.艾尔的兄弟的孩子时，站立在领袖身侧的那位昔日战友总会控制不住流露出一股烦闷心绪。
‘…或许女侠她也注意到了这些让她躁郁却又不得其解的相似。’
闪电侠放下挡住上半脸的手，顺便捏扁因为空了之后显得有些干瘪的真空包装，黯淡的蓝眼瞥了一瞬银白的刺眼的走廊，心里闪过了这个念头。
说一句有些不太中听，但又确实有些道理的话。
巴里觉得这场“冷战”，完全就像是幼稚园孩子因为丢了糖果而和朋友闹脾气。
曾经的领袖，卡尔.艾尔，或者更曾经一些，是超人克拉克.肯特，他是其中一个孩子。
他丢了颗糖，丢了他过去生活里所有的甜，只剩下苦——
因为一个只遵守成年人的规则，而且深谙其不择手段实行的淋漓尽致的“恶人”。
那个“恶人”手里拿着一个绝妙而不可击破的挡箭牌:一张简短详尽、看起来再真实确凿不过的精神证明。
无论做些什么，破坏些什么，又想怎样取乐都不需要理由。
曾经一切印在孩子脑中的真理，强制而不可违逆的非黑即白，在对方眼里都不如一个玩笑。
“恶人”只用轻轻一推，拿着他的那张证明，握着他永不离手的通行证，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当一个脱离于规则外的“强盗”。
而孩子永远束手无策。
只因为他与“恶人”之间隔了一层透明却触手可及的膜。
他不能突破它。
而他最好的友人，另一个孩子，也就是那个人——蝙蝠，则过早的脱离了稚嫩的外壳，承担起了自己的责任。
分明只是半脚踏入，却也不得不局限于另一个世界所通用的规矩。
即便深恨于那如同病毒一般无所不在无法消灭的“恶人”，却隅于那种不择手段，为的是并非“屠龙者变成恶龙”而只能满怀无奈偃旗息鼓。
——因为他懂得了成年人的规则。
只是丢了糖的孩子并不理解。
他以为自己的友人背叛了曾经的同盟，认为他背叛了他们所共有的曾经的正义。
他满怀愤怒，他满怀委屈。
他四处发泄怒火，他让导致这一切的“恶人”付出了代价。
他质问他的友人。
他让对方选择是否和自己再度站在一起。
可他的友人却拒绝了他。
——这就是“背叛”。
在孩子的世界里，非黑即白，没有混沌不清的灰。
他不懂得成年人世界中被逼无奈的妥协，不理解曾经志同道合的友人为什么秉持正义、碰撞的头破血流却到最后甚至抛下了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只知道这是“背叛”。
他只知道自己的友人也变成了“恶人”。
因此他决意要自己前行，把所有的恶人全都一网打尽，并不加以细致区分。
他认为解决了所有的“恶人”，便能让自己的友人“回心转意”。
他认为这是一场战争，一场孩童间的“冷战”。
是非对错，一切都由胜者决定。
只是这个事件的结果，和孩子们闹脾气产生的后果天壤之别。
‘就像孩童再怎么残忍，也只会笑着问你为什么不踩死那只讨人厌的蚂蚁——’
有着与那双蓝眼一同黯淡下来的金发的英雄推开了房门，随手将瘪得不能成型的真空包装扔进了垃圾处理器:‘对于他来说，对于那时和此刻的领袖来说，所有的异类都是那只惹人厌烦、只需一踩即死的蚂蚁。’
‘只是…’
‘只是即便如此…’
他躺上了柔软的床，合上了那会透露出什么的眼睛。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评价他的失去。’
‘我也不能。’
金发英雄压下嘴角的苦涩陷入了梦乡。
……
梦中没有挤满了面容稚嫩、满脸无措的孩子的集中营，也没有浑浑噩噩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徘徊在路边接受指令的年轻人。
大都会会刮过带着成熟小麦所蕴含的温馨香气，红蓝配色的英雄会肉眼不可见的飞过一望无际的晴空。
他会小心地抱着下不了树的猫咪，仔细寻找它的主人或合适的动物收容所；会记得每个朋友的喜好，在他们生日的那天送上一篮苹果派和玉米卷，说上一句“生日快乐”；
会在他人中伤污蔑他的时候，温和地说“这只是因为我太强大了，而在很多时候，这种强大并不是一件好事，在很长一段时间，我因为它造成了太多的损失，那让我付不起高额的战损费，当然现在也是这样”……
他会用那双蓝得惊心动魄的眼静静的望着你。
而你永远都能相信他。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开机状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