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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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柏麟的心猛地揪了起来，她看出来了？！怎么会，他自认自己没有露出什么马脚，无论是写的征求意见的信还是到目前为止的短暂会面，他的一举一动都经过深思熟虑，连同她交谈的每一句话都仔细斟酌过。
但眼下情形容不得他多想，他得立刻给出回答。即便他不擅长和女仙打交道，也知道此事决不能当面承认。不论思绪如何翻涌，柏麟面上沉静，眼神微带疑惑：“帝姬为何会这么想？”
芾黎神色不变，依旧是那副表面含笑温柔，实则瞧不出真实情绪的模样：“帝君应该知道，即便父帝将天界交付于你，你也不必勉强自己对他的子女也负责吧。帝君这样尽职，怪不得受父帝器重。”
这软刀子扎得柏麟猝不及防，她是在讽刺我和天帝？柏麟喉头一梗，他这么做和天帝没有丝毫关系好吧。芾黎收回放在柏麟身上的视线：“我不喜欢勉强，帝君既然这么说了，我接受就是了。”
她分明没有相信柏麟，但也不打算深究了。柏麟这下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更觉得有些憋屈。芾黎从袖中拿出一卷卷轴递给柏麟：“帝君若要我去中天，相应的准备自然要做。这些，想必帝君都能办到吧。”她的语气是那么自然，仿佛将柏麟当成一个支使得当的工具神。
柏麟接过卷轴，方才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的懊悔立刻被突如其来的惊喜掩盖了。芾黎帝姬这是……答应了？可她既然觉得自己不喜欢她，为什么又要答应他？柏麟更觉得他的猜测不错，芾黎帝姬性子古怪，不能用常理判断。
得到了柏麟的肯定答复，芾黎面上有些意兴阑珊：“真是对不住，我有些乏了，便先回去了。”柏麟询问系统得知好感度没掉后松了口气，面色柔和地表示没问题，他可以送芾黎回去。
芾黎婉拒了他，柏麟自然顺坡下驴，不再纠缠。她与柏麟错身而过的时候，悄然偏头道：“希望下次见面，帝君不要再让我觉得自己是什么避之不及的人物了。你表现得好像被人逼迫不得不来见我，可真让我有些伤心了。”
波光粼粼的湖面四周的围观群众纷纷向她示意，芾黎微微颔首，在一众爱慕的目光里翩然离去。柏麟看着她的背影，陷入郁闷：“我的演技有那么差吗？”系统：“……我不想打击你，可能是你的目的性太明显了，第一次见面就跟她说可以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给她什么的，一般人大概不会这样……吧……”
柏麟的耳尖染上一抹红色，好似还能感受到方才芾黎吐出的潮湿气息。他用指腹摸了摸卷轴边缘，犹疑道：“你觉得，后面那两点好感度是加在我说可以给她我所拥有的一切还是她发现我不喜欢她上面？”
柏麟偏向于后面那种原因，可正常人哪里会因为一个人不喜欢她而增加好感？芾黎帝姬这样也太……奇怪了吧。系统哼哧哼哧几下：“……可能是因为别人都喜欢她，就你不喜欢她，所以她觉得你很特别？话本里也有……主角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大家都喜欢他，但他觉得没意思。结果他突然遇到一个不怎么看得上他的，就觉得她和旁人都不一样，所以格外关注她。”还有这种奇怪的人物……柏麟属实不能理解。
既然芾黎帝姬答应了和他回中天，柏麟自然要尽力达成她的要求。卷轴上的内容详实细致，除了有些繁琐和麻烦，倒没什么柏麟不能做到的。
而另一边，得知芾黎要离开西天搬到中天，西天的许多神仙都觉得很舍不得帝姬，送来大批离别礼物。就连柏麟的风评都因为拐走了芾黎帝姬在西天下降了一大截。
川素整理好大家的饯别礼，将清单交给芾黎，芾黎草草看了两眼：“我知道了，上次交代的事办得如何了？”川素平静地答道：“回殿下，一切按老规矩办好了。殿下停留的西天的最后几天，绝对不会再有不长眼的蠢货了。”
芾黎习以为常地点点头，眸中闪过一丝嘲讽：“这就对了，美色虽好，也得有命赏才是。可别让我们那位尊贵的柏麟帝君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柏麟满打满算只养过腾蛇这一个孩子，而且根据后来的结果来看，他养的孩子……不怎么样。教养男仙和女仙定然是不同的，尤其教养的还是一位帝姬，柏麟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简直一片空白。
对芾黎帝姬可绝对不能像当初对战神那样草率，柏麟用自己独特的直男思维想了想，首先是要做到让芾黎帝姬在中天感到舒适，不会因为不熟悉而不快。因此，他大手一挥，决定也不再另替芾黎帝姬择什么宫殿了，索性直接将她在西天的宫殿连同侍奉的宫女一并打包带回中天，安置在他的中天殿附近清出来的空地上。
迁居哪里有过这样的先例？所以在柏麟说了他的安排过后，连西王母都对他投来难以言喻的目光。得了消息的仙家们也在讨论，柏麟帝君对芾黎帝姬看样子很是上心，就因为怕她住得不顺心，连搬动宫殿这种劳师动众的法子都想得出来。
柏麟沐浴在一众目光中，秉承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信念唤来了精通空间术法的专业人士，将任务交代了下去。
柏麟和芾黎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理，现在的芾黎帝姬还什么都没做，他不该带着未来的情绪看她。而且，他接近芾黎帝姬也是有自己的目的，从这一方面来说，是他对不起芾黎帝姬，要她离开从小生长的地方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
他和芾黎帝姬漫步在西王母的蟠桃园中，此时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满树满树的繁花开得如火如荼。几片花瓣从枝头晃晃悠悠飘下，沾在他们的衣袍上，又被行走间带起的微风拂落。
这幅如梦如幻般的美景更衬得两位神清骨秀，出尘绝世。隔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柏麟告知了芾黎他的打算，芾黎眼波流转，睫毛在玉瓷般细腻雪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她似乎轻轻笑了一声，柏麟听不太真切。
芾黎停下脚步，从袖中抽出了一枝昆山夜光，洁白端庄的白牡丹仿佛刚从枝头摘下不久，繁复多姿的花瓣上还带着盈盈的露水。她让柏麟伸出手来，摸不清状况的柏麟乖乖照着做了。
芾黎将白牡丹递了出去，手腕轻抖，几滴晶莹的露水便滴在了柏麟的手背上。分明是微凉的露水，柏麟却有种被烫到的错觉。芾黎抬眸道：“帝君为我的事费心了，我也没什么可报答的，方才在牡丹园中瞧见这朵开得最好的白牡丹，觉得与帝君甚是相称，便赠予帝君了。”
柏麟呐呐接过这枝昆山夜光，有些手足无措，他觉得自己作为攻略者，这场面似乎反过来才正常吧。芾黎帝姬瞧见了他的窘态，笑得更有温度了些：“突然觉得，帝君你挺可爱的。”
撂下这句话，她跟没事人一般自顾自又往前走了。柏麟留在原地，踌躇自己该不该追上去，要不要回礼。方才跟死了一样的系统这时才出声：“叮咚，好感度加三，当前好感度为十五。”
柏麟被系统这一出声吓了一跳，做贼心虚般将白牡丹往袖中一藏，浮夸地咳嗽了几声。系统无语：“干嘛跟做贼一样，你一个男仙让女仙给你送花，你不觉得羞愧吗？可爱的柏麟帝君……”系统拖长了语调，带着些调侃的话让柏麟更感到一股没来由的羞恼。
他外厉内荏道：“闭嘴，我这是……我哪知道她会突然送花给我……”系统啧了一声，心想还是不告诉他他脸红了，省得他又发小脾气。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