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她是来复仇的啊》桂花十里飘香

153、一百五十三红丸鬼楼鱼与鲛

　　江翰栖拿起里面的丹药，细细观看一番，疑惑道：“这是何物？仙丹吗？”
　　王子执突然眉头一蹙，道：“不对，这东西不大对劲。看起来像红丸，可以往术士炼的红丸都有股灵气，但这丹药上，混着一丝，阴气？”
　　红丸是一种强身健体的上等丹药，大多是用稀释的妖丹分解后，配合稀有灵草制作而成。
　　自新政策出来，在市面上已经禁止猎妖了，这红丸，自然是违禁物品。
　　“这应当是改良版的红丸，尔等都没闻出来，吾闻出来了，不仅有血腥味，还有死灵息。”
　　耳边传来一声，江翰栖回头一看，天女献已经进了屋子，取了斗篷出来。
　　他挑眉，道：“汝的意思是，猎杀半神的那些人，在鬼市干着卖红丸的勾当？”
　　她披上斗篷，笑了笑，走向门口，道：“既然小执子也要去，不如一起？”
　　“汝不许去！太医说了汝临近生产！”
　　见她一副要随从查案的模样，江翰栖急忙站起来，快步拦下她。
　　“汝不准去！汝身子重！不准！去！”
　　生产？说起来，小姑姑的肚子，似乎大了许多？王子执带着一丝困惑看向她的肚子。
　　上次姐姐葬礼上，小姑姑的肚子只是有点小腹，为何短短四个月，肚子大了那么多？她当时还说，是吃撑了。
　　可现在的肚子像是怀有身孕，是...鬼胎？
　　他面色一凝，但却未说些什么，只是暗中多看了两眼。
　　他年幼时，对姑姑和姑父的记忆其实很稀少，远不如长兄二姐来得多，长大以后，自然生疏了些。
　　姑姑姑父也懂得些道法术法，这肚子里的鬼胎，他也不好去说些什么，二人兴许，是有什么谋划吧？
　　入夜，在黑市的地下里，路上行人犹如鬼魅般，静悄悄的步行向前。
　　地下很黑，看不着路，只有一条拥挤的小道，通向一座黑色的高楼，左右石壁上刻着恶鬼像，这就是鬼市，也是鬼市唯一一间拍卖行，鬼楼。
　　传闻鬼市有着世间所有奇异之物，不仅有妖鬼魔出售，现在连神都有出售！
　　起初没人信，但看到这地底下，也能建出那么巨大的高楼和府邸，便人人都信了，来往的人越多，他们的生意就越好，背后的人就越发猖獗。
　　在黑楼后面的府邸里，有一个昏暗的湖泊，一尾披头散发的人鱼，正在水底梳理着自己的鱼鳍。
　　那是一只金眸青发的雄性人鱼。
　　突然一声巨物落水，岸上闹腾起来，一只浑身是火的鸟摔进湖里，那火鸟不大，有两只鹅的体积大小，火鸟扑腾几下，沉了下去。
　　人鱼对突如其来的火鸟有些害怕，他但随着时间的流动，害怕超越好奇。
　　火鸟不识得水性，一直下坠，很快就坠落湖底。湖泊底下的水草仿佛有意识般缠绕住火鸟，火鸟挣扎了几下，就快要溺毙。
　　惊讶的看着火鸟身上的火，在水底竟然没有被扑灭？人鱼快速游上前去，帮火鸟解开水草，将快要溺毙的火鸟送上水面。
　　火鸟一上岸，岸上的人骂骂咧咧的立刻撒网将它捕捉，岸上都是黑衣人，人鱼看着这些人，眼神瞬间惊恐起来。
　　原来火鸟和自己一样，是想逃，逃不掉的，即将要出售的商品。
　　仿佛知道自己做错事情了，人鱼立刻往水里钻，岸上的人见他露面，立刻拿出一个巨大的捕捉器，远远抛过来，套住人鱼的脖子。
　　杆子被人抓在手上，用力往回一收，方才钻入水中的人鱼感到咽喉一紧，整个人被往上带。
　　人鱼知道这是什么，他迅速作做出反应，扯着脖子上的捕捉器，用尽全力往水里钻。
　　人鱼力气很大，鱼尾扑腾扑通拍打着水面，溅起两米高的水花，岸上的人抬起巨大的鱼枪就往挣扎的人鱼身上扎去。
　　“啊！！”只听人鱼嘶叫一声，身子挣扎得更加厉害了。
　　“一二三！拉！”只听人群一声有序的口令，众人齐齐使力，将人鱼彻底拉上岸面。
　　“啊！！！！！”
　　被杆子扯着拉上了陆地的人鱼摔在地面上，如海藻般的长发，盖住了因为尖叫而狰狞的脸，众人拔出鱼枪，人鱼方才挣扎造成的伤口，快速愈合，身上只剩下伤口愈合后，留下的血渍。
　　鱼尾扑腾扑腾的拍打着，他好害怕，在水里他力大无穷，可在岸上，他连脚都变不出来。
　　“哗啦！”
　　“哗啦！”
　　“哗啦！”
　　岸上的人拿着几个水桶往他身上就倒下去，干净的水洗去他身上的脏污。
　　人鱼身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穿，人鱼浑然天成的腹部线条映入眼帘，白花花的□□，浑身上下的鱼鳞露出来的恐惧，这软弱令人怜惜，瞬间引来在场的人那贪婪的目光。
　　人鱼惊慌失措的拍打着鱼尾后退，害怕这些人的靠近。
　　为首的黑衣人掏出一张符咒，以掩耳不及盗铃的速度，往人鱼的头上拍下去。
　　“啊！！！！！！”人鱼尖叫一声，身子突然停止了挣扎，瘫倒在地，双眼空洞，没了生气。
　　这里是囚笼，而他是待售的产品。他已经被关在这里好久了，久到他不记得，自己被关了多少天。
　　他在水里，暗无天日，甚至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外面的阳光了。
　　“好了，放进水晶缸里，摆上台，吾们的拍卖夜宴，要开始了。”
　　有人说了一句，人鱼顿感身体被抬起，离开了潮湿的湖岸边。
　　天已黑尽，黑市街头传来一声吆喝：“子时到！商贩开摊！玩家入场！”
　　已经是深夜三更时分，江翰栖动作轻柔的给天女献带上面具，然后把她的斗篷系好，给她带好帽子挡住发丝，再给她戴上手套。劝不住她，只能让她跟来。
　　“鬼市杂草丛生，更有毒虫遍地，侄儿备了驱虫的香囊，帮姑姑戴上。”
　　江翰栖看着体贴的王子执，眉眼有些醋意，但也没有发作。
　　“夜色行路，当心脚下。”
　　三人踏进黑市，身后又来了一阵吆喝，随着这声吆喝黑市门前又涌进不少人。
　　四人齐齐裹了裹帽子，黑市有个规矩，入市者，遮脸遮发，不可露肤色于空气中。这是为了保护购买者的隐私，也是为了保护出售者的安全。
　　毕竟能来黑市的，都是大富大贵，家财万贯之人，出了事，莫让人私下牵扯出来。
　　“如此热闹，还不断有人赶来，看来今日黑市有稀有的宝贝。”
　　身后有人嘀咕一句，白榆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被那几人的谈话吸引了去。
　　“黑市没什么稀有的宝贝，倒是吾听说鬼市，来了一条青色的人鱼。”
　　“真的假的，是鲛人还是人鱼？汝可问清楚了？”
　　“哪能是鲛人，若是鲛人谁还会拿出来卖？鲛人泪可是个好东西。”
　　“鲛人有一副好嗓子可以诱惑世人，眼泪可落成珍珠，浑身是宝，有一条鲛人，那这辈子都可以坐享其成，金山银山，珠宝如河，什么都不用做了！”
　　“人鱼不过是鱼族修炼，小有所成者，最多就是人身鱼尾，貌美异常，能让人过过眼瘾。玩都玩不了，谁会花钱买鱼？”
　　“可那人鱼的美貌，可是世间罕见，比鲛人更甚，谁不想收藏？方才成了精，法术不精湛的人鱼最好把玩了，哪像几百年道行的汝打都打不过！再者说了，鲛人多难抓呀，汝也不想想，鲛人那副嗓子，鲛人那副利嘴，满是尖锐的牙齿，在陆地上，力气也很大！”
　　“看来汝今日是势在必得了！”
　　“白榆呢？”
　　走着走着，天女献突然说了一句，三人回首，发现白榆不见了。
　　方才晃神的白榆，跟着那几个人走了，就这样和其他三人散开了。
　　江翰栖心里一咯噔，握紧她的手，提醒道：“人潮涌动，牵着吾的手，莫要走丢。”
　　“人家也要~”
　　王子执骚里骚气的扭了扭身子，喊了一声，江翰栖一阵恶寒。
　　他不以为然，笑着也牵住她另一只手，天女献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一米八的大汉，一眼看去，显得亲昵极了。
　　旁人忍不住嘀咕：“这有了身孕还和两个情郎出街，真是不守妇道！”
　　“也就黑市这样见不得光的地方，可以这样。汝看她敢在淮北大街上这样，定让人关猪笼沉江！”
　　“近日民间都在传咱么陛下未来的皇后，有了皇嗣，但都几个月身孕了，陛下还不举办大婚，不行册封典礼，宫里都在传，那孩子不是陛下的！”
　　“吾也听说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陛下就真的能接受，自己的皇后腹中，非自己的亲生子吗？”
　　“管得可真宽！”江翰栖和王子执异口同声的骂了一句，然后握紧掌心的柔荑，向前走去。
　　天女献的注意力，倒完全在他们口中的污言秽语，江翰栖对她的存在，可是藏得严严实实的，更别说这消息会流出宫外，所以，民间为何会有这些传言？
　　午夜时分的黑市，天空黑闷闷的一片，阴气缠绕中，街市只有微弱的烛火。
　　越往里走，路上的人就越少，街道两边都是人影，摊子边上的烛火，像极了坟头上的鬼火。
　　地上蹲着的摊主手捂着烛火，担心小得可怜的火苗就此被熄灭。
　　人站着的蹲着的，细碎的交谈声充斥着王子执的五感，这里的阴气，不是一般的重，若是有鬼混迹其中，也未必发现的了。
　　走了一盏茶时间，江翰栖有些无聊，一路走来也就是些古玩珍品。
　　他忍不住犯嘀咕：“这人还挺多的，黑市是有多好玩？左不过是些珠宝画品。”
　　“小叔叔第一次来，对这不了解，自然是觉得无聊，侄儿给小叔叔说道说道。”
　　王子执抿嘴一笑，热情的给他介绍起来。
　　“在黑市，有两种人做买卖。一种呢，是大户人家的败家子，他们要面子，这里黑灯瞎火的，带着斗篷面具，谁也认不出来，自然是不希望被人知道。他们大多是家里不给钱，就偷着来黑市，买卖长辈的财物。”
　　“另一种，就是摸金校尉，见不得光的盗墓倒斗之徒。只能趁夜销赃，毕竟盗墓，倒卖先人陪葬品，是吾国重罪。”
　　“有需求就有市场，有些人发现了这个荒废的街道，在无人管理，无人靠近的情况下，聚集形成一个巨大的市场。”
　　“晦暗的地摊集市，只看东西，不看人，东西出了门，不再来往。而且每天人们都会挪摊子，这就是黑市，不见光的黑市。”
　　江翰栖突然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个小自己十岁的娃娃，在他眼里，王子执还是那个十几年前，哭哭啼啼的奶娃娃，毕竟这几年他们也不亲近。
　　“鬼市不同，在黑市底下，是座地下鬼城。”
　　王子执突然止住脚步，语气凝重：“吾还没去过，但吾站在这里，就能感到不远处的地下鬼城，有一股阴暗强盛的鬼气，浓厚到简直让人无法忽视。”
　　天女献没在听他的话，注意力完全在一处角落的尸体。
　　摊主在地上摆了一张黄布，布地下用的是红色的朱砂绘制的符咒，尸体就躺在上面，她见过那个符咒，朱雀编写的那本书里其中一张残页，就有这个图，这是镇压神族肉身的咒法。
　　她面色一凝，暗道，这具女尸，恐怕和神族有关。
　　鬼市果然没白来。
　　天女献松开二人，走了过去，伫立在摊位前，良久，问道：“怎么卖？”
　　摊主脸上是一个红脸面具，她轻声道：“客是要血玉还是尸体？玉还在尸体内，也可分开买。”
　　血玉，是指白玉中渗着红色脉络的玉器，是玉品中极其罕见的珍宝。
　　血玉形成少说百年的时间，在人死后将玉塞入嘴中随气落入咽喉，进入血液从深的肉壁内，久置千年，死血透渍，待血丝渗入，便能形成稀有的血玉。
　　女的？听到摊主的声音，女献眉头一挑，顿感不悦，地上的摊主，给她一种莫名的敌意，仿佛认识她。
　　她这时才看到，尸体的喉咙部位，隆起了。
　　身后两人跟了过来，王子执看着尸体的第一眼，双目一闪而过的不悦。
　　“姑姑是看上这血玉了？”
　　用白蜡包裹的尸体，可以保存尸身，只有朝中的大户人家才能做到，这是大户人家的家眷，看来是哪家的祖坟被挖了。
　　“这里毕竟是淮北地界，居然有人如此胆大，竟然真的敢贩卖尸体。”江翰栖愤愤不平。
　　天女献随口道：“背后有官府撑腰，又有暴利可图，何乐不为。”
　　见她似乎并不在意，江翰栖有些跳脚。
　　“天子脚下，竟然有人以权谋私，简直胆大妄为！”
　　天女献无语的摇摇头：“呵，别摆汝那皇帝架子了，吾们处理完正事，再端掉这鬼窝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