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人》tenone

5、悸动

　　黎川听后像是思考了一会，之后缓缓开口，“正常，我的案子大多都是毒品与杀人”，说着说着 ，他苦笑了一下，“都是所谓的大案，我帮受到冤屈的人申冤，自然会有对立面的人出来封我的口。”
　　宋言听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喃喃道“替受到委屈的人申冤…”黎川看着窗外，“是的，这便是律师存在的意义与原因，尽管…这样认为的人并不多。”
　　餐桌上的气氛像是突然压抑了下来，只剩下宋言一点一点挖草莓慕斯叉盘碰撞的声音。
　　黎川转过头盯着宋言“那宋先生怎么认为呢?”
　　宋言放下叉子，抬起头凝视着黎川那双美丽的眼睛，“我希望如此，可是我所碰到过的律师，都是无耻卑鄙的。”
　　说完他垂下眼睛，只能看到那扇子一般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着。
　　黎川敏锐的感受到宋言以前可能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气氛突然沉重起来，黎川摩挲着杯子，突然笑着说，“宋先生不如说说您的工作?我很是好奇您这样的人会是什么职业。”
　　宋言似是没想到他一个问题拐一百八十度的弯，他静静的看着水杯里沉在杯底的柠檬，“医生。”
　　黎川挑起眉，“怪不得宋先生给我包扎的手法这么专业。”
　　宋言机械的笑了笑，“是个正常人都会吧。”说完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这伤口虽不深，但也要注意，纱布要勤换，忌口什么的我就不说了，你应该知道吧 。
　　黎川笑盯着宋言，“当然，不过宋先生在哪家医院呢，有空我也去让你给我看看。”
　　宋言扯下衣服上粘的一根鹅绒座位上的绒毛，“市医院，不用叫我宋先生，叫宋言就好。”
　　黎川的眼睛深深看着他 ，“好，宋言。”吐字似格外用力清晰，听着让宋言头皮有些发麻，好像黎川冲着自己说了句“我爱你”一样。
　　黎川的眼神看的宋言有些不自在起来，宋言装模作样看了看表，说道“抱歉 ，我还有事 要先走了。”黎川站起来，“我送你。”
　　宋言刚想拒绝 ，却对上了黎川的眼睛，
　　那勾人心魄的眼睛里，似乎含着几抹悲伤。可他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宋言不知道，他感觉整个人有些乱。黎川陪宋言走了一段路后宋言拦住了他，“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黎川停下脚步 ，冲他笑了笑，“那行，后会有期 ，宋言。”
　　宋言冲他点点头，“后会有期。”说完，他便转身快步离开，向密集的人群中走去。
　　他没看到的是，几乎在他转身的同一秒，黎川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张脸面无表情，他死死盯着宋言逐渐离去，越来越小的身影，露出晦涩而又复杂的眼神。
　　黎川“啪嗒”点燃一支烟，
　　其实，他很早就认识宋言了。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吧。
　　那时候的黎川，是一名新高一的学生，那是他第一天来到这所高中 ，他的眼神充满着少年才有的活泼与青春，对于他来说，这所学校的一切都是那么新奇。
　　他东张西望，不经意间看到了一群坐在操场上或打或闹的高二学生，那些学生一样充满活力 ，散发着青春的蓬勃与朝气，正当他打算移开眼时，余光扫到了一个那群打闹学生身后的人。
　　那个人端坐在地上，手里不知道看着一本什么书，他坐在那里的样子，让人感到沉静与舒服 ，显的与前面那群疯闹的学生格格不入，却又与众不同。
　　像是一朵不染尘埃的白莲花，阳光撒在他柔软的头发上，吹起他的衣角和书页。
　　他突然放下书，向黎川这里扫了过来，两双眼睛骤然对视，那双眼睛像是小鹿的眼睛，圆而黑，湿漉漉的 ，却又带着深深的温柔。
　　只那一眼，便令黎川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