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生死折缘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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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他去吧！总归是要长翅膀飞的。”
望着空无一人的房屋，手中紧紧攥着那封离家书信。
阴沉的天仿佛就如那低沉的心情，沉闷的空气压抑着这位年迈的老将军。
“遇浱，这天也太闷了。方才还好好的，要不然我们停下来歇会？”
也没有个凉风，燕遇浱也感觉不适，胸口在内伤的压制下更加烦闷。便答应子瑛的请求。
“好。”
就在远离宫外的郊边，还真让子瑛寻得了一处茅屋茶亭。出门在外讲究不了太多，有口茶便行。
咕咚咕咚，这是让遇浱真的相信子瑛真的累了。瞧着牛饮不拘一格的架势，谁能联想出这厮是身份尊贵的皇亲国戚。
“也好，免得受不了这苦。”
遇浱心想着，慢悠悠的拿起茶杯，不着痕迹的环顾四周。
简易随搭的凉亭，粗简难入的茶水。穿着粗布短襟短衣的卖浆者，每天挑着几担茶水，借着来往赶路人喝茶，赚着微薄收入。
几张简陋的桌子，在最里有个穿着不算华丽，但也不像江湖人的打扮，想必也是有些富贵。但却带起了斗笠，看不清此人的面部。
这人引起了遇浱的注意。
“遇浱，你不渴吗？你要是不喝，那我可包圆了。”子瑛的神经大条让遇浱头疼。
这是身后几个茶客嗑着瓜子闲聊着。
“知道吗？青玉派的萧尘大侠要开金盆洗手大会。”
“这不很正常吗。这年头连上头都乱，更别说江湖了。”
“就是，天天嚷着金盆洗手。就前几天临渊堂的还说退隐江湖，闭关舍徒，这不也不了了之吗。这些大侠说是一出，做又是另一回事。”
“你俩懂什么？这次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了。”
“这次是青玉派掌门萧尘萧大侠，他可还是武林会的武林盟主。他都说要金盆洗手，我看，这天是真的得变。”
“是吗！怪不得这几天天天能看到江湖人。”
茶客的闲言碎语遇浱毫不在意，而一直注意的那个戴斗笠的人却不见了。
子瑛和遇浱不一样，哪有热闹就往哪凑。
“遇浱，我们也去看看吧！武林盟主的金盆洗手大会啊！”
好奇心害死猫，遇子瑛失去笑。
“你不是要去折缘谷吗？”
“这不是不一样嘛。折缘谷要去，青玉派顺路，顺路去看看。”子瑛听闻挠挠头，想着法子解释。
子瑛就知道只要一直盯着燕遇浱，就一定会答应。
果不其然，终究是拗不过，还是得惯着，也不过是多走几步路。
多看江河几眼，此生也不无憾。
茶亭不远处的高丘上，望着子瑛和遇浱骑马而去的背景，那人悄悄掀开了斗笠。
“在下青玉派陈风舍。”
“折缘谷钟离。”
“我仲孙散。”
“在此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生死不离，一生追随，共赴山河。”
往日的情形顿时从脑海中浮现，看到前去无人的遥远路，孑然一人，也不忘恩师所托。
自从听到几日后有热闹可以看，子瑛加快了赶马的速度，一路的走走停停，一时半会却不习惯了。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万里红方晓九州霜。
两人不约而同地勒住缰绳，看着红叶笼罩满山，热情团火的邀请着往来归客，一袭红衣缠绕谷涧，试图掩盖阴暗黑云欲摧，迎来凉风阵阵。
这哪里是折缘谷，有着缘分断尽的晦气，分明就是枫叶谷。
秋时情意重，一生的坎坷在风雨中坚守着无怨无悔，寒霜中腆露出相思深情。
有美景赏着着实美哉悠哉，可越进入谷中深处，遇浱越觉得不对劲。
太过于安静了。
听闻折缘谷谷主蔡骄，自从武林盟主大会结束后就封谷不出，但门下山客从未间断，谷中弟子三千。江湖人士相传，说是当年封谷只是为了避嫌，就因为人如其名，骄傲一世的蔡骄，有一个私生女，但至今下落未明。
“私生女？”
子瑛的八卦脸可真会挑拣重点。遇浱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高兴，摇头摆尾的摇着扇子。
“遇浱，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想必你也知道蔡骄的女儿的下落吧！”
面具下的遇浱翻着白眼，继续往前面走着，不再理会偏题的某人。
“小心！”
子瑛还是说慢了一步。
经过折缘谷的石门时，突然万箭齐发，那竹子削的好一个锋利，稍有不慎，骨穿肉烂。
一手抓住遇浱的胳膊，遇浱身怀武艺，低腰而过。这个傻子，没有武功，胆子却大，竟然用身体挡过，一个疏忽不及，竹箭从胳膊刺穿而过。幸好，衣袖过大，只留下半只袖袍，到没什么伤。
“好一个曲腰下落的功夫，遇浱果然是出类拔萃，无所不能的，楚馆教人也是过犹不及。”
嘴里吐不出象牙说的就是子瑛，仗着有几分文字，什么话也敢瞎说。
不仅谷外无人，谷内也是悄无声息，气氛沉闷起来。
就在此时狂风呼啸，如同恶狼扑食，枫叶骤降至地，地上的叶片风卷升天，露出掩盖在地的斑驳血迹。
随着血迹寻去，折缘谷的中央，已是乱葬人山，尸横遍野。风停，落下的红叶不是霜打，而是血染。
“是我们来晚了吗。”
遇浱没有回应子瑛，只是轻轻翻弄着尸身，寻找什么。
“这是？”
子瑛跟了过来，看到倒在血泊的人，已是五马分尸，乱刀翻滚的肉身，血衫不见一处完整，面部难以分清。
看着像是腰间的佩玉，遇浱对子瑛解释道。
“他就是折缘谷谷主，蔡骄。”“身上的羊脂玉佩就是他的宝物。”
子瑛斜着头望着遇浱，“你们是朋友？”
“算不上，只是认识而已。我有幸救过他的家人一回。蔡骄一生孤高正直，却没想老来，却是这样的下场。”
“秦兄，看在我和他有过一逢，我们把这里清扫了吧。”
难得看到燕遇浱对自己有事相求，便爽快的答应了。
子瑛在旁一直都是默不作声，倒像换个人似的，也不知道在瞎琢磨什么。
“取鸣琴弹，无知音赏。一念退缩，终生孤苦。蔡谷主这便也解脱了。”
“如今我也不敢妄论，也不知折缘谷是否还有其他人尚存。不论折缘谷名气如何，但毕竟还是江湖名门正派，究竟是何人所为，为了什么而为。满门被灭，势必要给江湖一个交代。”
“子瑛！”
听着遇浱说到知己，便想出了神。突然提到自己，子瑛小惊，忙掩饰道。
“啊！哦，遇浱，怎么了？”
“你确定抢走宝物的人往折缘谷去了吗？”
“当然！”
“应该是吧！”
子瑛犹豫了，面对折缘谷被灭门，子瑛也拿捏不住，是因为一块宝物，就落得如此下场，不太让人信服。
“走吧！”
“去哪？”子瑛呆呆的问。
“不是你说要去参加金盆洗手大会吗。这里已然是留不得了。我与蔡谷主萍水相逢一场，该做的已经做了。不过应该还有个麻烦要解决。”
“什么麻烦？”
子瑛这个愣头青，装无辜倒是拿手。可燕遇浱哪里知道，秦子瑛对于江湖豪杰的私事那是一概不知，出生宫闱，也只能借着楼晏之口知道些大概。而对于楼晏的身份，燕遇浱也是百般怀疑。
遇浱无奈也不解释，竟直接转身就走，子瑛慌忙的跟上，谁知。
空无一人的折缘谷出现一批死士，是怎么逃过遇浱的发觉令人深思。带着骷髅面具心生狠毒，手持双刃绿油油的发亮，显然淬有剧毒，刀碰血流，肉开毒进。
死士都是不要命的，但这么多，并且折缘谷已经被灭，还花这么大的阵仗，这件事绝非表面上这么简单。
莫非是那人。
遇浱突然想起茶馆里那个头戴斗笠的侠客，不过此情此景容不得他考虑这么多，眼看不会武功拳脚的秦子瑛，被这些死士逼迫到石壁，就在小命呜呼之时，子瑛头顶闪过一道银光。
朝子剑。
“傻楞在这里，不要命了。”
遇浱上前一把扯过子瑛，重言重语也不忘把子瑛护在身后。接过飞来的剑，见着死士就砍，两个为一双。眼看被死士包围，一个旋风脚踏轻风，内力随着剑气而发，死死包围的死士便个个血倒在地。
奈何一人难敌四手，砍着砍着也是力不从心。就是健全的人也抵挡不住这一波一波的厮杀，奈何还是重伤在身的人。
终究是内伤复发，遇浱一个趔趄划到远处，口吐鲜血。身后的子瑛连忙扶住将要摔倒的遇浱。
眼看着步步逼进的冰冷刀刃，怀里重伤在即，奄奄一息的人。
嘣——
一阵炸裂的迷烟遮住死士的视线。烟雾散去，已然没有了子瑛和遇浱的痕迹。
峡谷树林中，子瑛一直扶着遇浱，直到找到可以避身之地。
“我自己来。”
遇浱有气无力的推开子瑛，就地打坐疗起了伤。子瑛一旁净是担忧，但也没有法子。
折腾了许久，夜已深透。看着还没有好转的遇浱，子瑛是动也不敢动，听着轰隆轰隆的雷声，死死看着周边环境。
还是一口血喷出，随之即来的便是大雨倾盆骤降。子瑛顾不得形象，拽过晕倒在地的遇浱就往谷中奔去。
晕倒人的身子格外的沉重，暴雨赶着狂风，狂风卷着暴雨，子瑛用尽全力拉扯着，之前胳膊上的伤口也再次撕扯崩开。
好不容易看到了可以避身的山洞，就在子瑛欣喜前去的时候，听到一声巨响。
轰——
是水石流。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生死折缘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