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疾而终》清都浪子

2、飞行途中

　　陆晓舟将靠窗的位置让给燕子。

　　飞行时间14个小时，他贴心地问空姐要了一条毯子和一个枕头给燕子。

　　如果爸爸还在的话，应该和燕子一样吧，温润如玉，脸上总带着淡淡的笑，春风一样的感觉。陆晓舟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了舟珺。

　　在飞机安全警示灯熄灭之后，客舱里的灯光变暗，匀称的呼吸声表明了已经睡倒了一大片。

　　“晓舟，人真好。”燕子突然开口。

　　陆晓舟有些腼腆地笑了笑，突如其来的夸奖他有点不知道如何去应答。

　　“我也有个小孩，和你一般大。”陆晓舟手里就被塞了一个硬邦邦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张生活照，一个大个子在草丛里蹲着喂流浪猫，强撸着小灰

　　猫的头。

　　这个场景有些违和，但不免可以感觉到大个子的温柔。

　　“你左右看看，我家的小子，季江海，是个医生。”

　　在屏幕上的脸无一都是一张笑得和煦的脸，从学生时期到工作的零散。

　　但是翻到最后一张，却是两个姑娘握着手，坐在花丛中。

　　笑，灿烂过了花朵，赋予了天地万物的色彩。

　　可惜陆晓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颜色。

　　这是陆晓舟现在一个人的秘密。陆晓舟是天生的红绿色弱。低饱和的绿色红色陆晓舟是很难分清的，有时候灰色看成粉色，有时候又把粉色看成灰色。有的时候看一个颜色像绿色，人家说是红色，有时候看一个颜色是红色，人家又说绿色。

　　陆晓舟对颜色的把控就和常人不一样了。

　　黑暗中，燕子的脸上闪过了一抹不自然。

　　“抱歉”陆晓舟看到这张照片与之前不同，就应声抱歉。

　　“没事”燕子这次并没有像之前的照片一样对这张照片做更多的回忆。

　　但是很明显的是，这张照片是翻拍的，老照片在现代科技的帮助下强行转换成电子照片。

　　时间褪去的颜色，被人小心地补上。

　　是这辈子都要记住的人吧，即使是照片里，也要留下她最美的样子，一个人一生有多少可以这样值得铭记的人呢？

　　陆晓舟扪心自问。

　　“我以前是个英语老师”燕子将话题转开“小县城的。”

　　“但是意大利人的英语水平会让你大吃一惊呢”陆晓舟想到自己第一次去意大利试探着和当地人用英语交流，把话题岔开了。

　　不经一笑，真是体验了一番披萨味英语。

　　“那我这几天就要靠晓舟啦，我不买什么东西，就是看看风景，散散心。”燕子在看看风景后面停顿了一下。

　　看风景旅游，应该是两个人一起做的事情，但是现在，吾谁与归？

　　“没事，本就是我应该的。”虽然陆晓舟对于燕子一个人出行有很大的好奇，但是出于礼貌，也不易多问。

　　之后的飞行，他们没有什么过多交流，燕子抱着一本绿皮的旧手札在灯光下细细品味，陆晓舟则小息……

　　下了飞机，正是傍晚，火烧云的天空，把每个人的脸庞都染上意大利浪漫的红，或拍照，或向家人报平安，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低着头摆弄手机。

　　陆晓舟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点开置顶对话框，输入：

　　“哥，我到了。”刚刚发出去。

　　“安全第一。”

　　就跳入眼帘，仿佛对方已经静候多时。

　　其实，对方是静候多时，陆珩其实对陆晓舟的行程了如指掌，因为在行程下发到陆晓舟这里之前，他就提前过目了。

　　可以这么说吧，陆伯珩其实是这家小旅社的幕后投资人。

　　“哥，少抽烟。记得休息，我先去忙啦。”

　　陆晓舟发完就把手机放到了口袋里。

　　在手机屏的另外一边，陆珩俯视着不夜城的广厦林立，深深吸了一口刚刚点燃的烟，就不带一丝留恋地在水晶缸里按灭。

　　“听晓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