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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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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蝉声陪伴着高挂行云,微风卷起庭前落花飘入窗内。
花落于肤上,美人娇花。
盼月感到脸上有异物,于是睁开眼,看到的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鼻尖,镂空的雕花窗外是明紫色太阳花,盼月起了身,自己身旁有零零散散的落花,刚刚脸上也是。
盼月身下是柔软的檀木床,她有些诧异,这是秦府?
“哎呀,就应该把窗户关着的,这花掉进来扰了小姐休息吧。”一道熟悉的声音进入盼月的耳朵,明朗清脆。
盼月转头看了看,是竹纤,她还活着!上一世竹纤与竹溪一直伴着她,直到那天竹纤与父亲他们一起被杀。
盼月赶忙下床,捧住了竹纤的脸,愕然的站着,眼里既有兴奋又有酸楚。
竹纤被盼月吓了一跳,“小姐,怎么了?奴婢脸上有东西吗?”
盼月摇了摇头。
“竹纤,小姐可醒了?该准备宫宴了。”一位面容较好的女子伴着清脆的声音走进了屋子,这位便是竹溪。
盼月看到她眼中闪过光亮,她不敢相信竹溪还活着,当年父亲母亲走了后被欺压的最惨的那一年,连饭都是馊的,竹溪去讨说法却因长得漂亮而被厨房小厮凌辱,含恨自尽。
盼月眼中的光暗沉下来,她已经死了,这些幻觉虽然真实却仍旧像刀一样刺着她的心脏,告诉她从前的她是多么的懦弱,她的泪止不住的往外冒。
竹溪与竹纤看盼月低头抽泣,吓了一跳,二人赶忙上前查看。
“小姐这是何故?”竹纤紧忙问道,眼里的焦急与关心使盼月楞了楞。
竹溪也是赶忙用帕子为她擦脸。
这个触感让盼月一时恍惚,就像真的一样,她才意识到,自己可能重生了。
她看了看四周,是她十五年来待的屋子,既熟悉又陌生。
“小姐,莫要吓奴婢,小姐一大早为何哭的如此伤心?”竹溪见盼月不说话,更是担心了。
盼月苦笑,安抚了一下她们,“没事,做噩梦罢了。”
竹纤竹溪二人听闻松了口气。
她希望这是梦,可这梦却如此真实,那心痛之感,那脸上的火辣,连毒酒的味道都仍萦绕在舌尖。
她但回来了!是老天给了她一个偌大的机会,让她改变现状,她自然要紧紧握住。
盼月赶忙拉住竹纤的手,问道“现在是多少年?”
竹纤觉得盼月今天怪怪的,但也连忙应声:“回小姐,今年是景帝二十五年七月十七。”
盼月心下一沉,这一年父亲出征南方,她与李哲泊订婚,秦盼莲欺辱她父母不在身边,经常带她出府赴宴,上辈子的盼月信了她的话,只当是出门给她结交好友,长见识,殊不知是秦盼莲庶女身份不能赴宴,借着她的名义跟着一起罢了,然后再让她在世家小姐面前出尽洋相。
盼月闭了闭眼。
“小姐快起来洗漱更衣吧,等会宫宴可不能迟到。”
盼月心下一喜,喃喃道:“宫宴?”
说明父亲母亲还没走,盼月自然想见父亲母亲,她上辈子亏待给他们的,自然要好好补偿,而且父亲一走就是三年,回来后便是盼月与李哲泊的大婚,
盼月闭了闭眼,当年父亲甚至连一丝消息都不知,她自然托人带信给了父亲,她自是知道是老夫人从中作梗,若是当年父亲知道定是不许她嫁的,怪不得秦盼莲在她大婚时没有闹事,定是知道李哲泊的计划吧。
她的手握拳,心下黯然,但这一世,她不再是他们的棋子,她不会再中这些人的阴谋诡计了。
没一会儿竹溪就带了几身衣服,轻唤盼月,“小姐要穿哪套。”
盼月的思绪被打断,睁开眼看了看,随后指了指最右边的衣裳,她不像上一世年轻时一样穿的花花绿绿,因为被李哲泊说了俗气,而她现在看来,说的也并无道理。
盼月一身素白。披透白色纱衣,下着素白孔雀罗丝缎裙,头上点缀着烧蓝白云石发簪,点缀了一下,免得白色太单调。
盼月此时十三岁,可一双上挑狐狸眼十分俏皮,脸上未褪去的婴儿肥也并不显胖,像一只还未长大的小狐狸。
她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呆住了,此时的她并没有沧桑之感,只有褪去了孩童的幼稚,增加了几分的青春感。哪像上一世的她,死气沉沉。
“小姐长得可真漂亮,若是再大些,定是要比上当年的琳贵妃呢。”竹纤看着盼月打趣道。
盼月在铜镜中看着自己,肤如凝脂,百合髻恰到好处的给她添了继续成熟。
但却又掀起一番往事,琳贵妃是李哲泊之母,今日宫宴上琳贵妃还特意唤去她宫中做客,打探她对李哲泊的心意如何,当时盼月禁不住打探,一股脑的将自己的底子全说了出去,琳贵妃表面对她欣赏有佳,实际最看不起她这种没有脑子的女人了。
盼月低垂着睫毛,好像以前一切说不通的事情都有着落了。
盼月抿起一丝笑容,“走吧去找母亲。”
“是,小姐。”
盼月的母亲名为西晚,曾经的京城第一才女,而她的外祖父,也就西晚的父亲则是当朝首辅,虽然上一世西家未受牵连,但也是深受打压,还好外祖父也是在儿孙满堂时去世的,没有看见母亲的惨案。
想到着盼月垂下了目光,眼里闪烁着泪光,她对不起她的父亲母亲。
母亲与她同院,屋子隔得也不远,盼月没走几步就到了。
推开大门,引入眼帘的是秦明源与西晚开怀大笑的画面。
盼月看着他们的模样心下一暖,笑了笑,进门请了安“盼月见过父亲母亲。”
秦明源皱了皱眉,“这孩子!跟爹娘私底下哪有这么多礼节啊。”
盼月脸上漾开一抹笑容,果然只有父亲母亲才会包容她的一切。
“阿月,快来看看,我和你爹正看要进贡哪副画,你也来提提建议。”西晚脸上挂着开朗的笑,西晚虽然生下了盼月,却没有一丝妇人的姿态,一双狐狸眼微眯,活泼又大方。
盼月过去一瞧,一副飞凤玄画,一副九星圣天画。
这两幅画都是出自名人名手,价值千金,珍藏价值极高,盼月抖了抖眼皮,看来她爹是真不缺钱。
“我觉得这幅好些,凤凰是祥物,送给皇后也喻指皇后凤体安详,大吉之意。”盼月指了指飞凤玄画。
秦明源点了点头,看似认可了盼月的话,“可是你娘亲说这个凤凰像老鼠一样。”
盼月眼皮抖动,笑出了声。
西晚佯装生气,捶打了秦明源一下,“你怎么能和阿月说这些,到时候阿月嫌弃我这个当娘的没文化了。”
盼月打趣道:“我觉得娘亲说的对,这么一看,好像确实挺像老鼠的。”
西晚对着他们父女二人娇嗔了一番,定了飞凤玄画为贡礼。
既然选好了画,秦明源便叫下人包起来,一家三口一同去了大院,与府中其他人会和。
盼月心里很暖,她已经好久没有与家人这样和睦的在一起了,她想时间过得慢一些与父亲母亲在一起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