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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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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雨下得那么急
都怪没有地方躲雨
才会一头撞进了你的怀里
跌进你深深的眼里
都怪梦境太过迷离
都怪你身影太清晰
总是听见雨水耳边滴答滴
忘不了你温柔表情
自从遇见你的那天起
我的心就不再属于我自己
不管上天下地都看见你
想念如影随形
猜不透这是什么道理
怎会想你想到昏天又暗地
难道这就是他们说的爱情
已悄悄闯进心里
爱就从遇见你的那天起
——Amini
身体很轻,轻的没有感觉,好像一根鸿毛,轻飘于水上。
总觉得身边有着五彩缤纷的光在闪着,但是却睁不开眼去看一下,好像眼睛比身体要重,睁不开。
等到觉得光没有了,又觉得坠入了无尽的黑渊,冷的让人颤抖。
她是谁?
她不知道,无论如何努力,她就是想不起来。
她就这样一直飘着……
“大少爷,河里有个人!”
是个年轻的男声。
然后,她听到了踏水的声音,有人把她抱了起来,很轻柔,很温暖……
♀ ♀ ♀
尹日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好像刚生了一场大病一样。她努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令她不解的屋顶。
那是一个像是稻草搭成的屋顶,简陋而令人不爽。
尹日躺着,努力回想着昏迷前发生的一切。去“恋晨轩”买了翠纹黑檀千手观音,被赠予手镯,殷勤的店老板,热情的出租车司机,跳车逃窜的出租车司机……那个出租车司机绝对有问题!
尹日猛然坐起身,却觉得一阵眩晕。她支起脚,用手抚着额头。若月已经打了电话给云影,靖风那帮人应该很快会发现她们的吧,要是逮到那个司机,他一定死定了!
等等!那她现在在哪里?
尹日环顾四周,骇然发现片星与绘辰睡在自己的身边,而她们的年纪却只有十岁时的模样,身上的装束也颇为奇怪。
就在她震惊浑噩之时,片星揉着眼睛坐起身,含糊地问道:
“尹日,你穿得怎么那么奇怪?我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你。”
另一边,绘辰也揉着眼睛坐起身,不解地看着她俩。
三人面面相觑了半晌,思维都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在做梦?绘辰看了看四周,问道:
“若月呢?”
经她一提醒,尹日与片星才恍然发现若月并不在身边,她俩相扶持着站起身,刚想离开这间小破屋去寻找若月,就见一名妇人拉着一名中年男子冲入屋内。看到三人,脸上的担忧转为惊喜:
“小姐,您醒了?您没事了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很好。”对于妇人热切而又谦恭的问话,尹日回答的很干脆。她有种直觉,如果不立即回答的话,说不定这个女人会扑到她的身上,对她一阵乱摸。
妇人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番,回身塞给这个郎中模样的人些什么东西,打发他离去。
看中年男子走远了,妇人转回到尹日等人面前,确定似的再度询问:
“小姐,您确定您没事吗?您已经昏睡了整整一天了,奴婢还以为……”
妇人说着掩面而泣。
奴婢?等等,这是什么年代的用词啊?新中国成立以后,应该不会再有这种用词了吧?更何况是二十一世纪的今天,难道是什么人开的万分恶劣的玩笑?可是,为什么她们会只有十岁的模样呢?看这名妇人的装扮,好似也是古时的装束,像是隋唐时的服饰,而且她虽然面容憔悴,却掩饰不住高贵优雅的气质。难道……尹日等人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乌龙的事不会那么凑巧发生在她们身上吧?
“请问……你能告诉我们这是哪一个朝代吗?”尹日问道。
“小姐?”妇人惊恐地看着尹日,然后又开始哭泣,跪倒在她们面前,“小姐,太子已篡夺了皇位,禁锢了皇上。现已更改了国号,如今已是天基元年了,老爷夫人……”
“等等——”尹日制止想继续哭泣的妇人,“你说的什么?我们怎么听不懂。”
妇人面容哀愁地看向尹日三人,又是一阵痛哭,哭得肝肠寸断。片星怕她会晕过去,忙不迭地劝慰她:
“哎呀,你不要哭了呀,你这么一直哭也不是办法,你说的那个太子也不会不篡什么位的。”
听到片星的话,妇人渐渐止住哭泣,擦干眼泪,像是一下醒悟了一样,神情也变了。尹日为她这么快的转变深感惊愕与好笑,她清清嗓子道:
“现在可以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了吧?”
“小姐,奴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您。”妇人神情痛苦。
尹日三人互望一眼,深觉她们是卷入了一个相当麻烦的事件当中,她们要弄清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那就请你从这里是哪里,是个什么朝代告诉我们吧。”尹日说,看到妇人复杂的脸色,马上补充道,“我们现在脑袋有点晕,搞不清楚什么状况,所以想从头开始理一下思路。”
妇人听了这话又开始哭泣,不过还好这次很快就止住了。她开始断断续续地述说关于这个国家的事情,当中尹日又询问了一些,使她们三人逐渐了解了这个时空。现在,也只有这么称呼它了吧。
这个国家所在的地方叫做子陵大陆,这是个广袤无边、土地丰润、物产丰富的大陆,气候与中国相似,南方湿润炎热,北方干燥寒冷,而国都在这个国家的中部,国家的周围围绕着许多小国。
六百年前,子陵大陆本统一的国家因君主的昏庸,使各路诸侯纷纷发动内乱,以图夺位。这场浩劫一直持续了一百年,各诸侯国此消彼长,建立的王朝均是昙花一现。就在此时,一名叫朱佑綦的年轻诸侯,率领了八位得力干将,经过二十多年的征战,终于平定了这场浩劫,开创了止戈王朝。取止戈之名,也是朱佑綦希望停止战争,百姓能安居乐业的美好愿望。而他的八位得力干将也成为了王朝中最有势力的八大家族。
这样一直过了五百年,王朝的国力早已是万分强大,与早先周边一些分裂独自称国的诸侯国也保持着睦邻友好。但是外表强大的王朝,内部却已开始腐化。八大家族为了独霸朝政,一直明争暗斗,到这一代的君王朱佑彦,情况已是万分严重。八大家族为了各自的利益分为两派,戎、召、杭、兰四大家族支持着嫡出的太子朱佑迟,而狄、慕、汲、杞四大家族支持着庶出的长子冀王朱佑逸,认为他忠厚仁善,比太子更适合称为国君,更得民心。
然后,发展的结果就是几天前的夜里,太子由四大家族与母族势利的支持,攻入了皇宫,挟持了朱佑彦,杀死了朱佑逸,并把狄、汲、慕、杞四个家族中的男子全部杀死,妇孺全部发配充奴。
“小姐,如今复兴家族,报仇雪恨的大任全寄托在你们身上了!”妇人上前拉住尹日,“我受老爷嘱托冒死带你们出逃,前往寻找镜谷谷主。”
“镜谷谷主?是谁啊?”片星追问。
“镜谷谷主名曰翟访宁,是皇上认得义妹。她所在的镜谷是个极为隐蔽的山谷,如果没有人带路是绝对进不去的。老爷与谷主是至交,在出事之前已写了书信给她,相信她会在谷外候着我们的,届时谷主会全盘告知你们详情的。”妇人恳切地说,不像是在撒谎。
尹日盯着妇人,脑中快速整理着整件事的过程,想要找出其中是否有漏洞,是否是一个骗局。可是她与片星交流了一下眼神,两人都没有发现什么线索,看看自己弱小的身体,华丽怪异的服饰,她们敢打赌现在肯定是手无缚鸡之力,看来只有跟着这名妇人去什么镜谷再做下一步的打算了。
“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叫什么?是什么身份?”
“小姐?”妇人显然又是被尹日的问话吓到了,呆了半晌无语,随后哭着抱住她,“小姐,您可不要吓乳娘呀,您要是有什么不妥,奴婢纵是下得九泉,也无法向老爷夫人与大少爷交代的呀。”
“你不要说的那么恐怖好不好?”片星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上前劝妇人。
可是妇人依旧抱着尹日大哭不止,两人又劝了好久,才从她口中得知了她们目前的身份。
看来身份还不是普通级的呢。尹日在这里的身份是狄家的二小姐,名凝日;而片星是慕家的独女,名镜星;绘辰则是杞家的幼女,名惜辰,从小就患有心疾,身体很弱。剩下的若月是汲家的长女,名冷月,她在出逃的途中与众人走散,由她的奶娘带着。
她们四人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又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深受朱佑彦喜爱,才周岁就被封为“四玉女”,时常被接入宫中与皇子公主一同读书玩耍。
原来是这样……
尹日咬牙无语,她们还真是被卷入了一件麻烦事当中。回头看看绘辰,为何在这个地方,她被安排的身体依旧是如此孱弱。
“惜辰,现在要这么称呼你了,我们要跟着她去镜谷了。”尹日抚着绘辰的脸庞,要她,也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绘辰点点头,温柔地笑着,她接受命运的安排。
♀ ♀ ♀
经过一番折腾,尹日等人终于理清了思绪,并打算跟着这名自称是狄凝日的乳娘的妇人前往她口中叫镜谷的地方。妇人又交给她们一人一块玉佩,玉佩的正面刻着一条龙形状的动物,反面分别刻着日、月、辰三个字。
“小姐,这个当年皇上授下的玉佩,是证明你们身份的标志,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出来。”妇人嘱咐道。
尹日三人点点头,仔细的把玉佩藏在身上。
妇人赞许地点点头,惊异着三人小小的年纪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她看看天色,刚带着三人踏出这间破屋,就看见刚才那个中年男子引着两位军官领着一队士兵往这边而来。
“不好!是召封迩和戎意嗣!”
妇人一见领头的两名军官,脸色刹时惨白,马上领着三人躲回屋内。
招风耳?容易死?这两个人起得什么名字啊?
尹日想着,与片星互看一眼,同时无奈地摇摇头,暗自好笑。
妇人可没有她们的好心情,她忙不迭的把分散在屋内的稻草堆集中到屋角,把三人藏入其中,再盖上稻草,尽量摆放自然。
“小姐,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千万不能作声。记住,一定要前往镜谷找到翟谷主,让她传授你们武艺,为家族复仇。”妇人神色凝重地嘱咐。
布置完一切,妇人镇定地转回身。此时,就看见一群人涌入了小小的破屋,把妇人团团围住,而刚才看见的军官大摇大摆地步入屋内。
“贱人!看见本将军还不下跪认罪服法。”站在左侧的戎意嗣看见妇人就一脸不爽,用带着女腔的声音喝斥。
好恶心的声音……
尹日三人同时想着,有种想吐的冲动。但是抬头,却听见妇人冷哼一声,更加挺直背脊。尹日忍不住要佩服她了。
“贱人!快说!你把那四个小丫头藏哪儿去了?”召封迩也大声喝斥。
“哼!你们这两个狗官,要不是仗着太子做出这种天理不容的忤逆之事,哪容得你们在这里放肆。”妇人义正严词地反驳他们,“想要我交出小姐让你们糟蹋,做梦!”
“你——”戎意嗣指着妇人,“现在太子已经是皇上了,你们四个家族才是忤逆叛贼!”
“忤逆叛贼?”妇人冷笑地看着他俩,“皇上早就察觉太子不仁,所以为了王朝的永固,才决定废太子而立冀王为储君。冀王不仅仁善,更体恤下民,深受百姓爱戴,比你们的太子不知好多少,更你你们这种狗仗人势、鱼肉百姓的畜生不知道好多少!”
“住口!”
召封迩大怒,把剑刺向妇人的腹部。只见血顺着刺穿妇人的刀尖滴下。尹日不知道妇人此时的表情是什么,只听见她闷哼了一声,身体却没有倒下。召封迩用力拔出剑,抬脚踢向妇人,她这才直直地向后倒去。
“哎呀!你怎么这么冲动把她杀了呢,这样如何才能找到那四个小丫头呀。”戎意嗣嗔怒地怪罪召封迩,那表情让尹日看了反胃。
“谁让她出言不逊,我是气不过。”召封迩有些心虚,取出手帕擦拭了一下剑,插回剑鞘。
“要是让他知道我们想私自留下‘四玉女’享用,你还想不想要脑袋。”
“放心,‘四玉女’自皇宫内失踪,世人皆知,而且经办的又是我们的心腹,不会有事的。”召封迩自信满满地回答。
戎意嗣似乎懒得理他,巡视了一遍这间破屋。突然夺过士兵手中的戈往尹日三人藏身的草堆猛戳,抢枪凶险,有一枪距离绘辰的脸只有一公分,绘辰吓得瞪大眼睛,脸色惨白。
戎意嗣看戳不到什么,把戈还给士兵,与召封迩交换了一个奇怪的眼神,闷声不响地走出了破屋。
尹日一把拉住欲冲出草堆的片星,又搂住受到惊吓的绘辰,示意她们稍安勿躁。
果然,一会儿之后,戎意嗣与召封迩又率领士兵返回了破屋。
“四个小丫头果然让那个贱人送走了吗?”戎意嗣咬咬牙,愤恨地说。
“我说这破屋藏不了人的吧。”召封迩不耐烦地看看同伙,转身离开屋内。走时还不忘掸去身上的尘土。
戎意嗣不甘心地瞪了眼躺在地上的妇人,率人也离去了。
等他们走了,又过了半晌,尹日才带着片星与绘辰钻出草堆,看看妇人,尹日用手搭搭她的颈动脉,又搭搭她的鼻息,发现她早已死亡。绘辰看着妇人怒目圆睁的脸庞,吓得直往尹日身后躲,根本不敢看。这也难怪,片星上前拥住她,绘辰自幼身体虚弱,从来没有出过任务,自然不敢看尸体了。
尹日轻叹口气,轻轻阖上妇人的眼睛,自言自语似的说:
“虽然我们才刚认识,虽然与你并不熟识,但是你保护了我们,我们也不会让你冤死。我发誓,一定会为你报仇!”
片星也坚定地点点头,支持尹日的说词,然后又问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去镜谷吗?”
尹日看看她俩,思索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我们现在对这个世界一点都不了解,而且若月也不知道在哪里。按这名妇人所说的推理,我觉得那名叫冷月的女孩体内应该是若月的灵魂。所以我想,我们必须先打探到若月的消息,再证实一下这名妇人所说的话。”
片星与绘辰看看妇人,尹日还是心存着顾虑,深怕这名妇人所言不真,刚才看到的只是一场骗局。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把她埋了?”绘辰怯怯地问。
尹日与片星点点头,搜搜妇人身上,没有半分银两。这个世界的货币会与我们的世界一样吗?她们没有钱,该怎么安葬她呢?这里的安葬方式又会与我们的一样吗?
尹日看看两个妹妹,又看看自己所穿的服饰,似乎是下了决定。
♀ ♀ ♀
天色才刚蒙蒙见亮,止戈王朝都成星舞城的四扇大门已轰轰地打开了,做生意的小贩挑着各自的货物进城进行贩卖。
尹日、片星与绘辰穿着普通农家女孩的服饰,跟着两名卖菜的妇人混入了城中。看来尹日的判断并没有错。
昨天,她们跑到附近的村舍,用身上的锦服换了一些人的劳动力,把妇人掩埋了。看来这里的入葬方式与中国古代并没有多大差别。
然后,三人讨论了一下接下来的活动。说是三人讨论,大多都是尹日与片星在研究,绘辰一向遵从姐姐们的安排。尹日对她们说太子与那两名军官一定会追查她们的下落,说不定还有其他人,虽然她们换了普通的农装,但去镜谷的路上一定会设很多关卡,她们就如同待宰的羔羊。而此刻的王城说不定是最安全的,他们肯定想不到她们会返回。最重要的是,她们并不知道镜谷在什么地方,如果去城里说不定还能有所收获,更能寻查若月的下落。
是夜,她们编了个理由,央求两名妇人把她们带入了王城,想不到她们还没跑出王城的控制范围呢。
抬头看城门上方星舞城三个刚劲有力的字体,尹日诧异,这里写的竟然也是汉字,这里的皇帝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想想五百年前这里的开国皇帝叫什么来着?朱佑綦?呵呵……不会那么凑巧的吧?
进入王城,中间一条笔直的街道直伸前方而望不到头。尹日等人告别了两位农妇,独自在城中逛了起来。
在这里果然可以打听到许多的事,虽然官府勒令百姓禁止议论朝政,但许多人还是在私下里谈论着此次的皇位更迭。
听下来,与妇人说得并无多大差异。冀王朱佑逸仁厚善良,知人善任,而且能为百姓的疾苦奔走,深得百姓的拥护。而太子朱佑迟是皇后在嫁给皇帝之后第十年才生下的独子,所以起“迟”字之名。他自幼锦衣玉食,骄横跋扈,而且心狠手辣,这从他杀死了帮助冀王的四大家族的全部男丁就可以看出。
闲逛了一整天,也打听了不少,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沿街的商铺都在门口点起了灯笼,在大道旁形成一条明亮的火龙,甚是好看。
片星一屁股坐在一个歇脚的木凳上,揉揉发疼的小腿:
“尹日,我饿死了,我们还是找点吃的吧?”
“尹日,我也饿了……”绘辰也坐在木凳上,轻声地说。
“可是……昨天埋了那个人之后,我们身上根本没有半毛钱。”尹日摊摊手,一脸的无奈。
“啊——怎么这样啊?”片星难以置信地看向尹日,“早知道就留下两件值钱的了。”
“留下也没有用。”尹日叹口气,现在主意同样多的若月不在身边,她什么都要考虑了再考虑。
“我知道。”片星无奈地叹口气。昨晚与尹日分析的很具体了,道理她都清楚,可是民生问题也很严重的。
尹日看看绘辰略显苍白的脸色,心疼不言而喻。绘辰在八兄妹中身体最弱,性格又随和,从不会反驳别人,家里人从不愿让她受半点委屈,就算自己与片星饿着,也不能让绘辰饿着。
“那好,我们去解决民生问题。”尹日举起右手握拳,自信满满地说。
“怎么解决啊?”片星与绘辰不解地看向她。
尹日做了一个取的动作,惊得片星与绘辰直摇头,片星更是夸张地跳起来,一把按住尹日的双手:
“你要死啊!要是被老太知道了,非扒了我们的皮!”
片星口中的老太是他们八兄妹除了绘辰都会对轩纥绮华的称呼,其它的还有诸如老狐狸、老怪物等等。在家中,她可是绝对的权威。
“她现在又不在。”尹日打掉片星的手,“再说了,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会知道。更何况以前出任务的时候,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可是……”片星摸摸早已饿瘪的肚子,难以接下话。
“安啦,我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有信心的。”尹日撩起袖口,自信满满地说。
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片星与绘辰也无力反对。然后,她们就站在路边物色人选。经过删选后,她们看中了一名年轻的将官。照妇人的说词,帮助太子的将士都是助纣为虐的,偷他们点钱也是为百姓做些贡献。
选好了目标,尹日与片星相互配合着靠近目标。此时,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行人纷纷开始加快步伐,忙着躲雨,目标的步伐也有些乱了。是个好机会,两人互换了眼色。
片星赶上前假装滑倒扑向他的身后,在他转身扶住她的瞬间,尹日动作敏捷地拉下他扣在腰间的口袋,转身就往回跑。当将官反应过来的时候,尹日与片星早已相携跑出几米远了。
年经将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愤怒与羞涩,他竟然被两个没有任何功夫的小丫头算计了。运功,他使用轻功快步追上尹日与片星。
尹日一看被追上了,马上与片星钻入人群,试图甩掉他,顺便拉上绘辰一起跑。
绘辰本来身体就弱,加上有些受到刺激,又饿了一天,现在又淋了雨,脚步不稳,一个踉跄向前倒去,手也脱离了尹日。
就在绘辰向前蟀去的时候,一个人蹲下身体接住了她,她倒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绘辰怔了一下,马上挣扎着站直身体,抬头看到的是一双深邃的眼眸。再看去,发现此人身着官服,手执宝剑。绘辰心慌意乱地想脱离他,却脚步不稳,差点往后倒去,幸好被他一把拉住。
“绘辰!”
感觉到绘辰的手脱离了自己,尹日一个急刹车稳住脚步。转回头,却看见绘辰已被一个少年拉住。
片星回身就想救绘辰,却被少年一把擒住,挣脱不得。
是个会功夫的人!尹日暗叫不妙,恨这个娇弱无力的身体,要是原本的轩纥尹日,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做出令她不齿的行为。
“三少爷!”年轻将官快步赶至少年身前,感激地抱拳道,“多谢三少爷相助抓住这两个偷儿。”
“她们是贼?”少年犀利的眼神看向绘辰,但他看到的是一双内疚并着无奈、害怕的眼神。
“你放开绘辰与片星,我跟你们去见官。”尹日主动跑到少年面前,愤恨地看了眼将官。
好有勇气!少年忍不住对尹日另眼相待,再看这三个女孩,眉清目秀的,虽穿着庶民的棉服,却掩盖不住另类的气质,她们不像是小偷,反像是落难的贵胄子弟。
少年微微一笑,放开片星与绘辰,看向将官:
“贺亚岫,你是不是平时形式不端,引来了别人的不满,才偷去你的官牌。”
官牌?尹日打开口袋,发现里面装的只是一块金属牌,刹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她愤愤地把口袋扔回给亚岫,不满的眼神甚是可爱,到是亚岫一脸糊涂,忙不迭地解释自己的无辜。
“好了。”少年打断亚岫的话,“你把她们带回尉府,让符总管做一下安排。”
♀ ♀ ♀
若月缓缓地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床顶的雕花,脑中一片空白。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若月循声看去,一个小女孩端着一个脸盆进入屋内,见到她醒了,惊喜地“呀”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若月刚想起身,却觉得浑身酸疼,没有一点力气。她无力地躺回床上,打量着这间屋子。
她睡的床在门的对面,门边有两扇窗户,窗栏上似乎有雕花,太远了,看不清楚。窗下有张木桌。在屋中间有一张矮桌,桌边铺着几个坐垫。整间屋子干净而整洁。
一会儿之后,一位身着华服的青年男子快步走入屋内,直向若月而来,他的身后跟着刚才的小女孩。
“你醒了?”男子坐上床沿,轻柔地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若月摇摇头,挣扎着坐起身。男子帮她坐起身,在她身后垫上靠枕,让她舒服点。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落入河中的吗?”男子问道。
“河中?”若月迷茫地看向男子,不明白他的问话。
“你落入了河中,幸好是我们大少爷把你救起来的。”在一旁的小女孩抢着告诉若月事情的经过,却被男子犀利的眼神吓得缩了回去。
“你不用害怕,我是尉凌轩,是尉府的长子。”凌轩向若月做着自我介绍,看她明白地点点头,问道,“你是哪家的孩子?为何会落入河中?”
“落入河中?”若月努力地想着这个可能,可是只要她一想,脑中就一阵阵的抽痛,痛得她直冒冷汗。若月痛苦地抱着头,一个劲地摇头,“不……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
凌轩快速拉下若月的手,搭上她的脉搏,眉头渐渐紧锁。一会儿之后,他放下若月的手,细心地擦去她额上的汗珠,转身吩咐小女孩:
“芎伶,吩咐人去把丌官罡雪与丌官绮雪叫来,就说是我请他们出诊。”
小丫鬟芎伶领命而去,若月不知道他口中的是什么样的人物,只觉得应该是了不起的人物吧。
“那……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叫什么?”若月更加迷茫地看着凌轩,“我……我不知道……”
“别着急,慢慢想。”凌轩柔声道,试图开导一下若月。
“叫什么……”若月喃喃自语,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好像……好像有个月字。”
月?凌轩的眉头皱了一下,像她这种身着华服,气质高雅的小姑娘,应该是出身不一般,有可能是官府中人的女儿。但是,官家女儿之中名字中有个月字的不在少数,该如何查证呢?
若月看凌轩不语,也垂下头不再说话。她没有全部告诉她的救命恩人,问她的名字时,她脑中闪过的,不仅只是个月字,同时还有三个女子的身影。直觉告诉她,她们三个人对她很重要,她不能告诉她的救命恩人。况且,现在她了解的都只是此人的一面之词,她可是什么都记不起来的。
“别担心,你好好休息,我会想办法医好你,找到你的家人的。”凌轩摸摸若月的头。
一刹那,两人都怔了一下。
为何这种感觉如此熟悉?凌轩自问,看着若月迷惑的双眼,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有一种让他亲切温暖的感觉。
是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