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之所愿》熠熠生我

10、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半个小时后，一大锅饺子上桌，两个人开始大快朵颐。
　　宁挚一边吃边将双董园的事讲给宋天照听。
　　她先是凭借天生异常灵敏的嗅觉，一路寻找宋天照的气味到了双董园，然后在双董园认识了热情过头的小吴姐，又遇到两个奇奇怪怪的男人被关在小竹楼里。
　　“我这趟没有白去，因为我发现你的气味居然来自于那座小竹楼，我本想等小吴姐走了之后进去看看，但是她锁死了大门，我没法进去，楼上的窗户也都是锁死的状态，我就在外面想办法，又过了不久就发现小竹楼突然起火了。”
　　宋天照似乎一心只在吃饺子，其实听得很认真，当听到小竹楼起火，就抬起头看着宁挚一。
　　“这非常奇怪，我就在小竹楼附近躲着，根本没看到任何人放火，我想上面还关着两个人，就上去把他们救出来了。”宁挚一看宋天照的眼神里似乎有什么，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那个，是不是鹰楼？”
　　“对对对，没错，我听到小吴姐这么说来着。快，你还记得什么？”
　　“我好像，在那里放了什么东西……”
　　“啊？你真的去过那儿？放了什么东西啊，现在岂不是烧没了？”
　　宋天照缓缓摇头：“不会的，我放的那个东西，应该不怕烧。”
　　“到底是什么？”
　　“不记得了，我只能想起一些零碎的画面。”
　　“没事，能记起一些就很好了，这样，我们明天再去一次，既然你说那个东西不怕烧，就应该还在。”
　　“好。”

　　叶彰和梁致被小吴转移到先前招待他们的屋子锁了起来，相对于那个充满鸟屎味的鹰楼，这似乎是对闯入者最高的礼遇了。
　　第二天一早，小吴送来早餐，叶彰客客气气地向她道谢。
　　小吴什么也没说，掉头就走。
　　叶彰道：“你似乎心情不大好。”
　　“是，所以别惹我。”
　　“可以问问缘由吗？”
　　“说了别惹我。”
　　“是因为你的老板吗？他不来了？”
　　小吴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叶彰：“不要到处耍小聪明，总有一天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们打算怎么办，一直关着我们吗？”
　　“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囚禁两个人也并非难事。”小吴扭头走了。
　　梁致听到囚禁两个字，嘴角一抽：“我怎么听着不像是开玩笑啊？”
　　“不是玩笑。”
　　“那怎么办，我们赶紧逃啊。”
　　“你有功夫，可以试试。”
　　梁致对叶彰有些失望，觉得他完全一副放弃的姿态，过于认命了，一点也不符合长安第一谋士的身份。他倒是想逃，但全身还被小吴的意念术束缚着，连早饭也是叶彰一口一口喂给他吃的。
　　梁致开始在房间里大喊大叫：“姓吴的！你有本事放开我！我们用真功夫比试比试，我要是赢了你就放我走，这个姓叶的随你处置！”
　　叶彰：“……把早饭吐出来。”
　　梁致喊到第五遍的时候，全身的束缚突然被解开了，小吴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捆着你是怕你砸了我屋里的东西，既然你还没死心，那就让你试试，只要你能出了这个屋子，我就放你走。”
　　梁致信心满满，活动了一下手脚，在叶彰的注视下，开始了逃亡行动。
　　几分钟后，梁致全身颤抖着倒在地上。
　　他决定加入叶彰，两个人一起在塌前静坐，休养生息。
　　因为整个屋子都罩上了一层无形的屏障，梁致无论从什么方向、无论是破门还是破窗，碰到屏障之后都被电击，一次次被打得惨叫在地。其中一次他倒是将一扇窗勉强打开了一条缝，却瞥见小吴在外面嗑着瓜子看着他。
　　“这娘们的意念术还能御电，犯规。”梁致的嘴唇仍在发抖。

　　与此同时，宁挚一和宋天照到达双董园，直接绕到了靠近鹰楼的围墙外。
　　宋天照在来的路上被宁挚一拿头巾包住了脸，说是怕被人认出来，直到双董园附近没什么人了，才终于把头巾卸下来。
　　宁挚一听到围墙里有狗的声音，叹气：“小吴姐好像把黑背放在附近了。”
　　“狗？”
　　“没错，一直很灵很聪明的大狗狗。”
　　宋天照看着她生动的表情，道：“你比较喜欢狗还是猫？”
　　“啊？怎么突然这么问？”宁挚一诧异。
　　宋天照只是看着她。
　　宁挚一只好答道：“要看是什么样的了，总体来说，我都喜欢。”
　　“哦。”宋天照所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先上去看看鹰楼被烧成什么样了。”
　　“好。”
　　宁挚一手脚贴在墙上稍稍借力，像壁虎一样爬了上去。她露出半个脑袋，看到鹰楼下半部分变得有些焦黑，但应该是救火及时，没有烧得太严重，一点也没有坍塌，而黑背就趴在鹰楼旁边的空地上，时不时抬头看看四周。
　　“鹰楼里的东西应该还在，但是我们这个角度，一进去就会被大狗狗看到的。”宁挚一小声说道，然后轻轻从墙上跳了下来。
　　结果落地之后扭头看左右，宋天照呢？
　　“宋天照？”宁挚一有些慌，怎么眨眼功夫人就不见了？
　　“汪！汪！”墙那边的黑背突然叫了几声，宁挚一连忙又爬上去看，黑背好像追着什么东西跑远了。
　　是绝佳的机会，这个时候过去正好，可是宋天照呢？
　　宁挚一狠狠地叹气，正准备跳回去找宋天照，墙对面突然响起几声敲击的声音，她循声望去，居然是宋天照，他正扒在鹰楼的檐角上。
　　“你什么时候过去的？”宁挚一又惊又疑。
　　“刚才。”
　　“你……”宁挚一心道不可能，宋天照在自己身后，如果有动静，她不可能不知道。
　　“快过来吧，那条狗走了，抓紧时间。”
　　宁挚一先按下疑惑不表，三两下从墙头跳了过去，然后跟宋天照一起从她救叶彰和梁致的时候打碎的窗户里钻了进去。
　　现在的鹰楼里弥漫的是鸟屎和烟的混合气味，说不出来的古怪。
　　宋天照进去之后看着脚下的地板，努力回想。很快，他走到一个位置敲了敲地板，手指在地上一划，嵌进一条缝中，稍一用力就翻开了一块地板。
　　宁挚一走过去往下看，下面有一道简易的梯子，两人顺着梯子下楼，宋天照又用同样的方法找到了下一层的入口，重复两次，抵达一层。
　　“东西在这里？”宁挚一看着一层，跟上面一样，除了地板和梯子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
　　宋天照摇头，很茫然：“这里跟我想的不一样，有人动过了。”
　　“啊？难道是小吴姐拿走了？那可不太妙，感觉很难要回来。”
　　“不……”宋天照皱眉，“那个东西本来就属于这儿，我是来偷的。”

　　梁致找了个屋子需要通风的借口，好歹让小吴同意打开了一扇窗户，不过打开了也没用，梁致依然出不去，只能站在窗口跟小吴大眼瞪小眼。
　　小吴还在嗑瓜子，虽然她非常小心地不把瓜子壳撒在地上，但还是有些漏网之鱼，每几分钟就用意念术把地上的壳收拾一遍。
　　梁致则一次次盯着一堆瓜子壳凭空悬浮在空中腾挪，挪移不开眼睛。
　　叶彰突然走了过来：“我们谈谈条件吧。”
　　“你们自己性命都难保，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这么说也不尽然，更多的还是想请小吴姑娘帮个忙。我们俩的确公务在身，且兹事体大。对于先前的得罪之处，我们始终怀愧，也愿意弥补，只希望小吴姑娘给个机会，让我们出去，有什么需要做的，我们定当配合。”
　　小吴放慢了嗑瓜子的动作，眼睛滴溜溜地转。
　　叶彰又补上一句：“我们俩是董长王身边的最贴身的人。这么说，不知道小吴姑娘能不能明白。”
　　“哦……猜到你们官应该不小，没想到这么大。”小吴收起瓜子拍拍手，“新闻说你们在找那个偷了董长王府东西的通缉犯，是吗？”
　　叶彰意味深长地一笑：“不是，根本没有这个通缉犯。”
　　梁致瞪大眼睛扭头看叶彰：“呀，告诉她怎么行？”
　　叶彰不管他，继续道：“我们在找的实际上另有其人，但在找到之前不方便透露，还望小吴姑娘体谅，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还算你有些诚意吧，我也有猜测你们在找的是谁，不过反正你们也不会说，就不求证了。”小吴微笑看着他，想了想道：“这样吧，双董园最近的确有一件事。鹰楼，你们应该猜得出来，里面原本饲养着一种鹰，所以才叫鹰楼。前几天双董园被外人潜入，有一样东西被盗走了，因为贼人通过鹰楼进出，所以鹰楼被损坏了，里面的鹰也被惊扰，飞走了，至今都没有回来。如果你们可以替我们抓到那个贼人，并且把鹰找回来，之前的事就不计较了。”
　　叶彰略加思忖，又看了一眼梁致，梁致两手一摊，耸肩无言。
　　叶彰点头：“可以。”
　　小吴食指一弹，屋子周围划过一道滋滋啦啦的电流声，窗口流动的一层浮光不见了。
　　梁致试探着往外伸手，果然什么也没有了，他心情有些复杂：“这样真的好吗？”
　　叶彰跟他对视一眼，一副“你懂的，见机行事”的表情。
　　梁致一脸茫然。
　　小吴笑眯眯地，朝二人一挥手，一道意念力在二人身上种下。
　　“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去了哪里，我都会一清二楚。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后我去找你们验收成果，没有完成的话就会被我抓回来，下半辈子在这里给我打工。”
　　梁致：“……”
　　叶彰：“关于窃贼、被盗之物、鹰，我们需要所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