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番外：老牛和猴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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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牛和猴子陪王翊承吃完了粥后回到住所。俩人一前一后进了门。
“我从没看见过阿承这个样子……”
猴子在玄关处换了鞋，走向客厅。他清秀的眉目紧锁，担忧的神色在白皙的脸上显得尤为明显。
“爱情这事儿别人也帮不上忙。我们明天再过去吧。”老牛伸展手臂搭上了猴子的肩膀与他并排走了几步。
“……嗯。”
猴子叹口气，应了一声。走到吧台前拿出两个杯子，又从酒柜里取出一瓶酒倒上了。
“想当初咱俩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没事儿。别太担心了。”老牛安慰道。
“……是啊……”听老牛这样说，猴子就有些感慨。
俩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咱俩如今能在一起，还真多亏了阿承。”老牛说，“他一个直男，硬是扛着同性传言这么多年，也是难为他了……”
闻言，猴子沉思一阵，然后说：“老牛，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这件事儿他们俩才成现在这样的？”
老牛听他这样一说，竟然也有了一瞬间的恍然神情，“……不能吧……”
他俩对视一阵。
半晌，老牛说：“你这样一说……多年以前……还真有可能……那会儿阿承还真差点被阿晨给掰弯了……”
说到这里，老牛笑了。黝黑的脸上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也不知他想到了些什么，竟然抖着肩笑得乐不可支。
猴子用手肘顶了顶他，说：“哎，你笑什么？”
“没事儿，我就是想起咱们乐队组建那会儿，阿承那副酷拽上天的样子……”老牛转头看着猴子，笑问：“你知道咱俩好上的第二天，阿承对我说了什么吗？”
猴子一脸的讶异，问：“……说了什么？”
“他说，‘你俩别在练习室里搞对象，会影响我写歌。’”老牛哈哈的笑着。“……”猴子无语片刻，也跟着乐了起来。然后，他脸红了。
***
彼时，这一群人都还在青春年少的大学时期。乐队初建，连个正式的名字都还没有。趣味相投的几个人在学院老师的支持下，在校内折腾出了一间杂物库房当作练习室。
大二迎新晚会的前一天夜里，老牛比往常提前了一个小时来到练习室。刚一推开那扇掉漆的木门，他就看见猴子坐在靠窗户的椅子上，一个人正在练习第二天要演奏的曲目。
“这么早？”老牛打了个招呼。
猴子没回应，只一遍又一遍的弹着。
老牛注意到猴子总在相同的一个地方停住，然后又从头来过。往复听了几遍之后，老牛放下贝斯，走到猴子身边，问：“卡住了？”
“嗯。”猴子应得有些不耐烦。
“哪儿啊？我看看。”老牛拿起乐谱。
“总是不够流畅……”猴子抱怨道。
性格安静内向的人通常有着比常人更好的耐心。这样烦躁的猴子老牛很少见到。
老牛看了曲谱，又琢磨了一下，才说：“会不会是指法的问题？要不你试着换一下……”
突地，老牛看见猴子的左手手指泛着不正常的红。掰开猴子的手指后，他看见猴子手指头红肿，有的地方甚至已经破皮了。丝丝殷红在原本就白皙的皮肤里向外渗着。这在日光灯惨白的光线下看着竟有些触目惊心。
老牛紧皱眉头，沉声问：“你练了多久了？”
“放手！”猴子想要抽回手，但没能成功。
“我问你，你今天练了多长时间了？！”老牛觉得心中有一股火气腾然的冒起。
猴子抬脸看他一阵后才撤开了眼，懦懦的说：“……不知道……”
老牛发现，猴子今天的脸色是没有血色的苍白。
“你今天吃饭了没？”老牛盯着猴子的脸，问。
猴子没说话。
老牛心中的那股火气再也压不住了，紧握着猴子手腕的手陡然一放，阴沉着脸说：“等着。”
走了几步，他又回过脸来，带着少见的警告语气说：“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再弹了！”
***
老牛回来时猴子正坐在椅子上发呆。月光从他背后照进来，在脚边形成一片淡淡的阴影。吉它靠在他身边，像个缄默的守护者。
老牛走过去，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盒牛奶和一个面包递了过去，又从口袋里摸出创可贴来。他蹲跪在猴子脚边，先是把猴子的手拉过来放到自己腿上，再撕开纸质包装，拉开保护透明保护膜，最后轻轻的创可贴贴到了那只被狂虐得破皮的可怜手指头上。
猴子安静的看着他，没吭声。
“这事急不来，你别……”老牛的语气没有了之前的严厉，而是带着无奈的温柔。
一支手缓缓贴上了老牛那张黝黑的脸，再轻轻一抬，两人目光相对。
被月光浸染得发光的脸靠了过来。
一个浅浅的亲吻落在了老牛的嘴角。
猴子拉开稍许距离，浅色的眸子看进了对方的眼底。
老牛怔住了。
砰——
打破这片气氛的是小暴的一脚踢门声。
“哟！来得可真早啊！”小暴双手插兜的站在门外，“你们这一跪一坐的干嘛呢？求婚啊？”
闻言，猴子立时撒开手，别开了脸去。
老牛也皱着眉站起身来，一脸莫名的看向门口的小暴。
小暴正迈步想跨进屋来，身后的王翊承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说：“刚忘了买打火机，走！陪我去小卖部。”
小暴不耐烦的嚷道：“刚刚你不是和烟一起买了吗？我明明看见……”
“咳！你看错了。”
不等小暴说完，王翊承使劲的推了他一把。差点把他推得一个趔趄。
“不是……”
“走吧！”
……
等王翊承和小暴的脚步声走远了，老牛才走过去把练习室的门重新关上。
老牛在几步开外，有些迟疑的问：“你刚刚……”
猴子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夏日的空气满是燥热。他倾身越过靠窗的桌子，想把窗户推开些。待他转身时，老牛已经来到了他跟前。
猴子的脸上泛着红。不自觉紧握的手指上传来的创可贴突兀触感让他清晰感觉到自己正在陷入一个难以抽身的境地。
老牛上前一步，把他困在窗户和身体之间，就这样看着他。目光中带着问询，带着火热的看着他。
猴子不敢回视，目光极力躲闪，但呼吸却开始变得急促。
老牛的双手捧住了猴子的脸，逼俩人目光对视。
猴子的眼睛里开始有水气弥漫，嘴唇微微张开，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老牛吻上了他。
这个吻火热而生涩，激烈而压抑。
老旧的桌子吱呀作响。吉它跌在了地上，发出闷痛的一样的声响。
……
“你不是要买打火机吗？”小暴斜眼看着王翊承递过来的一支烟，不解的问。
王翊承又从裤袋里摸出打火机一起递了过来。
于是，两人蹲在练习室楼下的花坛边开始扮演门神。
夏日的蝉鸣在月色如水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响亮。
蓦地，小暴开口道：“咱们乐队就叫‘原点’吧。”
王翊承吐出一口烟，转头看他。
小暴抖着烟灰，说：“原点为数轴上的0点。从原点出发，朝正方向的射线上的点对应正数。相反方向的射线上的点对应负数，原点对应零……”
听着听着，王翊承禁不住笑了，调侃道：“你初中的数学老师是个女的吧？”
小暴嘿嘿的笑了两声。
“就你那让班主任做噩梦的成绩，也就数学还说得过去了。”王翊承说。
“嗨！暴哥我那是觉得考多了浪费脑细胞。”小暴嗤笑一声。
王翊承掐灭了烟头，站起身来，说：“走吧。在这儿蒸桑拿还不如回宿舍吹无氟空调呢。”
“今儿不练了？”小暴仰头看他。
王翊承看了一眼窗影闪动的练习室窗户，说：“这么多话。走吧。”
“唉~看来明天的演出就只有靠哥几个的颜值魅力撑场面了……”
俩人远去的背影在校园路上被皎洁的月光拉得老长。
第二天的迎新晚会上，猴子的吉它弹得很顺畅。表演顺利，原点乐队一炮而响。也是在这个晚会上，段誉第一次看见了原点乐队的现场表演。
***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猴子透过酒液看着老牛的眼神带着些异样的神采。
老牛认真想了想，才开口：“也没有什么具体时间吧……就是看你练吉它的时候觉得挺好看的……”
猴子笑着喝了口酒。
“你呢？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老牛反问。
“就……那晚吧……之前都没想过喜不喜欢这回事儿。就那晚，看你给我买吃的，给我贴药，我就……”说着，猴子的脸就微微的泛着红。
“没忍住？”老牛难得的调笑他一回。
“……嗯。”猴子点点头，“就是没想到你会回应我，更没想到我们会这样一直在一起。”
“我们这样在一起不好吗？”老牛目光灼灼的看着猴子，问。
“挺好的。”猴子腼腆的回视着老牛。
“你心里最喜欢的不是我吧？”老牛啧啧的叹息，端起酒杯把剩下的酒都喝光了。
猴子睁大眼睛看着他，正想说些什么。
老牛指了指屋内的某个地方，说：“那才是你的真爱吧。”
猴子循着老牛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把吉它正淡定自如的斜靠在墙上。他也不说话，放下酒杯走过去，把吉它拿到贝斯旁边靠着，回眸看着老牛笑。
——完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番外：老牛和猴子
